作者:拱白菜的大猫
这是父子俩之间心照不宣的暗号。
淮哥儿一敲肩膀,就意味着,“爹,抱够了,放我下去吧!”
淮哥儿一向对他的亲爹是秉持着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原则。
而他的亲爹则是对他秉持着敷衍了事的原则,抱一下,意思到了,足矣。
两个人达成默契。
秦恭把他放下了,淮哥儿重新获得自由,又去跟夏姐儿抢娘亲了。
他挤进去,坐到温棠怀里,小下巴一抬,“娘亲,你是不是最喜欢我了?”
温棠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你们三个,娘亲是雨露均沾的。”
“那我跟爹爹,你肯定是最喜欢我了。”淮哥儿小下巴一扬。
一旁的秦恭刚在温棠身侧的椅子上坐下,长臂一伸,直接拎起坐在温棠腿上的胖儿子,把他放到地上,语气平淡无波,“自己去玩儿。”
夏姐儿一听到这话,小肩膀顿时耷拉下来,每次爹爹说这句话,外面的婆子总会进来把他们带出去。
这次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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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日的,屋子里四下无人,连轩窗都悄悄掩了起来,光线变得有些朦胧。
“你别这样……”
温棠不自在极了,仰起头跟他说话,两只手却用力按住了他不安分的大掌,可今日他的手格外灵活有力。
温棠“唔”了声,头埋进他坚实的胸口,鬓角沁出细密的香汗,白皙的脸颊泛起动人的粉晕,手无力地抓在他贲张有力的臂膀上。
“你别这样……”
男人坐在软榻边上,衣冠楚楚,唯有衣袍下摆显出些不易察觉的凌乱,他怀中虽坐着身姿窈窕的美人,面上却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高挺的鼻梁和额角有细密的汗珠无声滚落。
......
后来到了用午膳的时辰,两人起身整理。秦恭只是伸手,不动声色地理了理自己微乱的衣袍下摆,便又是一副冷峻威严的模样。
温棠则脸颊绯红地快步走进里间更衣。
他独自坐在软榻边,目光扫过周边地上洇开的点点水渍,以及软榻垫子上仍在缓缓滴落的湿痕。
秦恭仰起头,抬起自己的右手,盯着手指看了片刻。
温棠刚换好衣裳出来,头都不敢抬,脚步匆匆就往外走。
隐约间,一句低低的嗔骂飘进秦恭耳中,“不要脸......”
秦恭耳力极佳,听得清清楚楚,他目光幽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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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哥儿和夏姐儿可不急着用午膳。两人饶有兴致地站在抄手游廊下,盯着前面嚎啕大哭的书哥儿。
书哥儿现在是越吃越胖了,坐在地上哭得像个滚动的肉粽子。
元宝在旁边叫得欢,书哥儿哭累了,元宝就不叫,书哥儿继续哭,它就继续叫。
书哥儿实在是哭累了。
淮哥儿点评,“今天下午的糕点,全都是我的了。”
夏姐儿顺手往他脑门上一拍,“给你。”
书哥儿愤愤地站起来,“你们推我!”
淮哥儿板着脸,背着手,“你自己走路不看路才摔倒的。”
周边的丫鬟也都看见了,只不过书哥儿早先就因为元宝的事情跟淮哥儿和夏姐儿结仇了,下了学堂回府,穿过走廊,走路不小心跌了一跤,回头一看,看见淮哥儿跟那条讨厌的黄狗站在后面,第一反应就是他们干的。
“我要去告诉祖母。”书哥儿爬起来,恐吓他们。
夏姐儿,“你真不知羞,这么大人了,竟然还要向大人告状,你是男子汉大丈夫吗?男子汉大丈夫要自己解决事情,是不能向他人告状的。”
书哥儿听到这话,果然顿了一下。
夏姐儿惋惜地摇头,“唉,原先还以为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呢……”
“我是!”书哥儿拍着胸脯保证。
“那你还告状吗?”
书哥儿咬牙,憋红了脸,“不”。
夏姐儿跟淮哥儿蹦蹦哒哒地回去吃午饭了,饭后,跟着爹爹去了祖父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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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国公自从上回把腰扭了,到了开春的时候,腰还时不时有一点疼。
秦恭带着孩子来看秦国公的时候,秦长坤也正好到,身后还跟着个蔫头耷脑的书哥儿。
两个常在府里的儿子都来了,照理说秦国公应该感觉到欣慰,但是现在秦国公只想把他们全都撵出去清净清净。
一个儿子冷脸盯着他。
一个儿子心不在焉的,眼睛乱转。
“不必勉强。”秦国公一挥手。
秦恭在床榻边上坐了下来,秦国公看他那张冷脸看的牙疼,在他又要开始说教之前,秦国公率先开口,“行了,不必再说了,为父知道了,不会再一大清早就去武枪弄棍了。”
“父亲知道就好。”秦恭颔首。
床榻边又是一阵窸窣,秦长坤也挨着兄长坐了下来,紧接着,床沿上又齐刷刷探出三个小脑袋,六只眼睛好奇地盯着祖父。
“都散了吧,让为父好好休养。”秦国公闭了闭眼。
两个儿子拱手行礼,慢慢地退了出去,秦国公心里,长舒一口气。
这口气还没舒完,国公夫人又推门进来了。
国公夫人倒不是来教训他的,她在他床榻边坐下,提起了允乐的事,如今她与夫婿看着是举案齐眉,琴瑟和鸣。可让国公夫人心里不痛快的是,允乐的心思似乎全偏向了贵妃那边,言语间竟帮着二皇子说话,隐隐有了指责秦恭心胸不够开阔的意思。
“恭儿早几年,哪一年逢年过节,不往宫里送东西?哪样不是挑最好的?”国公夫人皱着眉,“肯定是贵妃在那里挑拨离间。”
允乐只有很小的时候才亲近过她这个亲姨母,稍大些,看着她的眼神便透出生疏,通信也几乎断了。
秦国公也皱眉,“毕竟是在她那儿养大的。”
国公夫人便是再挂心,也不如日日朝夕相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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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
软榻上的物件撤换一空,铺上了崭新柔软的垫子,是温棠喜欢的娇嫩粉色,配着同色系的引枕,旁边添了个小巧的楠木茶几,几上摆着个汝窑瓶,斜斜插着几枝三月里初绽的桃花。
温棠正坐在书案旁,翻看认字的书册,执笔在宣纸上临摹。
秦恭进来时,她因太过专注,并未立刻抬头,只盯着自己笔下略显稚拙的字迹,忽然,一只大手伸了过来,不由分说地握住了她执笔的柔荑。
温笔被带得一歪,墨汁在洁白的宣纸上洇开一小团污迹。
温棠低头一看,握住她的,是他的右手。
温棠顿时嫌弃地皱起眉头。
“早就洗过了。”秦恭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握着她的手并未松开,反而带着她在纸上重新落笔,力道遒劲。
温棠不肯让他用这只手握着她的手。
背后高大的男人俯下身,双臂环拢过来,一手包裹住她执笔的手,一手撑在了书案边缘,将她整个人圈在里面。
“我教你写字。”他说,
书案旁,烛光昏黄,将两人交叠的身影长长投在墙上。
男子身形高大,女子侧脸柔美温婉,他的大手稳稳包裹着她的小手,带着她在纸上游走。
时间一点点过去,温棠先前写得不甚工整的字迹旁,渐渐多了一圈笔力遒劲,锋芒外露的墨迹。
后来,温棠是被他打横抱起来的,他腿长,几步便到了床榻边,温棠钻进温暖的被窝里,那男人却不害臊的站在她面前,开始解衣袍上的盘扣,一颗,又一颗,当着她的面,将那身缓缓褪下。
秦恭身上的肌肉很明显,尤其是腰腹那一块儿。
温棠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肚子上的肉,软软的。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还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朦胧的昏暗中,
温棠突然短促地叫了一声,然后就呜咽地哭出了声,
她推着他的脑袋……
迷迷糊糊挨到天亮,温棠是真生了气,秦恭起身穿衣的悉索动静,也没能让她翻身起来,只留给他一个裹紧被子的的背影。
他穿戴整齐,临出门前,竟又折返回来,将被中人儿捞出来翻过身,对着她,慢悠悠地伸出舌尖,舔了下自己的薄唇。
温棠气得捶他。
可他转身出门了,连背影都透着神清气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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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踏春宴,
春光正好,园中姹紫嫣红开遍,玉兰似雪,海棠如霞,
更有桃花夭夭,蜂蝶翩跹其间。
水榭亭台中,玉石的桌凳清凉剔透,四周垂着轻纱帐幔,风过处,薄纱如云烟般袅袅拂动。
允乐公主端坐主位,身旁围着许多恭谨伺候的丫鬟婆子。
“殿下今日真是光彩照人,这身衣裳衬得您气色极好。”几位官员女眷围着允乐笑语。
“殿下是天生丽质。”
远远地,丫鬟抬头看见一身靛蓝的大人,从一树繁茂的海棠花下缓步而来,对允乐说了声,“大人来了。”
章尧从前面走过来,他抬手,极其自然地替允乐拂去方才从树上飘落,缀在乌黑鬓边的一片粉白海棠花瓣,动作轻柔。
女眷看着这对举案齐眉的夫妇,“大人日日为公主描眉,我家那位听了还不信呢,直道世间哪有这般体贴的男子?他自己做不到,便也觉得旁人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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