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成夫君妹妹 第52章

作者:卧扇猫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天作之合 婚恋 穿越重生

在旁闲听的灼玉悠然晃了晃酒杯,晋阳长公主可一直想让钱灵当太子妃呢,会不会借此机会促成。

长公主只笑笑:“阿灵似乎喜欢斯文温润的男子。”

另一位贵妇说话了:“这就更好找了,长安多的是温润郎君。”

众人都就着斯文温润这一描述在殿中搜寻,皆把目光定在容濯身上,容濯则散淡看向下方。

他视线所至之处,妹妹端着酒觞笑吟吟地看戏,听到“斯文”的时候,朝他这里看了一眼,又落到她的未婚夫身上,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

他饮了一口酒。

上方醉意微醺的天子笑着扫过底下:“温润的郎君……朕家中就有一位,不知你家阿灵可喜欢?”

天子乍一说此话,殿中顿时惊起了不小的波澜,灼玉和容顷交换了一个眼神,双双看向容濯。

兄妹对视,容濯略带警告地压了眉,灼玉眼中惯常含着的笑便识趣地收了起来。阿兄不大高兴了。

被问及的晋阳长公主亦是喜悦,手微微颤抖,但不敢表露太多:“儿女之事还需问儿女。”

天子便问钱灵:“这满殿的温润郎君,不知阿灵喜欢哪位?”

钱灵正与庄漪打闹,闻言面色都白了,既然阿母这样说,她可就不客气了:“阿母记错了,偏爱温润郎君的是阿漪,我喜欢武将!”

天子便只笑一笑:“想来皇妹还是不够了解阿灵。”

皇后则顺势问庄太傅:“我记得阿漪跟阿蓁年纪相仿,如今阿蓁已定亲,不知阿漪可有打算呢?”

庄太傅无奈道:“阿漪满心只有诗画,臣无法洞悉女儿家心思。”

话题被转到庄漪身上,晋阳长公主悄然握紧了酒觞。

本以为皇兄念在他们兄妹关系上,有意撮合阿灵和太子,给她这位妹妹添些倚仗,但皇后问起庄漪时,陛下似乎更乐见其成,她高估了这位皇兄,他心里只有利弊哪有亲情?

阿漪与阿灵是表姊妹,怎么也比容蓁当上太子妃好,可若这是皇后倾向的人就不一样了。

早年皇后还是太子良娣时,晋阳曾当众讥讽过皇后,后来太子嵇虽封了储君,但她觉得容嵇优柔寡断,不一定能压过三皇子,因而也从未想过与皇后拉近关系,可如今容濯成了皇太子,无论处事手段性情皆颇合天子的心思,连母后都想嫁去一位田家女。

她这才不得不考虑借联姻亡羊补牢,她得想个办法。

晋阳长公主捏紧了酒盏。

灼玉悄然看着眼里。

宴席散去后,灼玉看到晋阳长公主唤来一个侍从,不知说了什么,有晋阳长公主算计她的婚事在前,灼玉觉得她会故技重施。

她想着宴散后提醒阿兄。

然而宴散后,容濯却被天子叫了去,只能明日再说。

-

翌日该年轻郎君和女郎们狩猎游玩,天子下令郎君和女郎们各自猎得最多猎物者赏至宝。

灼玉对自己若有似无的箭术心里有数,也不想争什么头筹,在护卫护送下骑马在人少处蹲守着容濯。

容濯很快过来。

兄妹对视后,他略微颔首,淡淡地敛了眸,情绪很平淡。明明昨日还兄友妹恭,这会怎么透着疏远?

搞不懂。

灼玉用马鞭的手柄挠了挠头。

“阿兄!”

灼玉一扬鞭,策马追上了他,“阿兄,你看我的衣裙。”

容濯无奈地停下来,看了眼她身上的石榴红骑装,浮冰似的目光似乎被这一抹殷红融化,稍显柔和。

他淡淡点头:“嗯,看到了。”

灼玉扬了扬袖摆:“这毕竟是阿兄给我挑的。昨日穿未婚夫送的衣裙,今日该穿阿兄送的了,免得阿兄失落,觉得妹妹我忘了家人。”

她还真是会一碗水端平。

容濯轻嗤:“想是昨日送去你殿中的狐皮起了效。”

他翻身下马,改为牵着马散步,灼玉亦收起马鞭,随着他跳下马:“阿兄还没说好不好看呢。”

容濯远眺前方的目光总算又落到了她这里,但不是落在衣裙上,而是落在了她的面上,转瞬又移开。

“好看。”

阿兄的夸赞让灼玉欣悦,没了顾虑,她又可以跟往常一样和他肆意说笑:“旁人都道情郎眼里出西施,可情郎会因我老去逐渐视我为东施,阿兄和父王、阿姊却永远不会。”

她强调阿兄和家人,容濯听进去的却只有情郎和西施。

那些怪梦蓦地清晰,勾出喧嚣依旧的绮念,容濯抬手揉了揉眉心。

人心经不起潜移默化,那些梦只是他肮脏的臆想。

王妹还在喋喋不休地夸赞他这兄长多好,每句都是对兄长的敬仰,一句叠着一句,叠成坚不可摧的高墙。

每块砖都来自于他对她不掺假的呵护之情。但因为他单方面的肮脏心思,这堵墙有了裂痕。

而他透过这些裂隙看王妹,有些情谊会因此扭曲。妹妹还在他耳边絮叨,他挣扎的原因也更为清晰。

灼玉没有留意他微妙的情绪,与他说晋阳长公主昨夜的不对劲,又道:容顷与我都对这桩婚事很满意,我们算是因祸得福。可你跟钱灵明显说不上话,若是被长公主算计了,岂不得是怨偶,阿兄要小心些。”

容濯静静地敛下眸。

好几息,他才道:“妹妹对这桩婚事,就如此满意?”

灼玉窥见阿兄眉间淡淡的犹豫,猜测他定是又在心疼她被迫提早谈婚论嫁。和容顷这桩各取所需的亲事对她和容顷都利大于弊,灼玉更不想总让阿兄操心,宽慰他:“阿兄放心吧,我很满意这桩亲事。”

容濯“嗯”了一声。

“阿蓁,此处僻静不宜久留,容顷就在前方不远处,去寻他吧。”

去到她未婚夫身边,别再吹来任何动摇他理智的风。

阿兄又疏离了起来,灼玉想起容顷说昨夜皇后曾传他过去,他和皇后母子彼此疏离,每次母子相见都不愉快,想来阿兄是因此才心绪不佳。

她若在此时弃他而去也太没良心了,灼玉叫缙云取来她的弓和箭:“我是那种有了未婚夫就忘了父兄的人么?我才不走呢。”

她的笃定让容濯的神色更挣扎,想叫她离开,却开不了口。

偏她浑然不知:“阿兄昨夜送了我一只狐狸,我也想送阿兄一点东西,我的箭术虽不足以猎狐,可猎两只野雉也好,阿兄可别嫌弃。”

容濯抿直的嘴角自然而然上扬了,纵容了私心。

“好,但一只足矣。”

灼玉旋过腰瞥了他一眼,身后青丝拂动,如一匹鸦青色的绸缎,明眸流转着明媚的调笑:“你想得美!你一只,另一只给容顷。”

容濯的嘴角便又不经意地抿直,他就不该纵容她留下来。

但话已说出口,若再将她推离定会让她看出端倪。

与容铎的兄弟之情、与赵阶和容嵇的友人之谊因为他成了皇太子而有了隔阂,与容顷的旧谊更是有裂痕。

他仅剩这点兄妹情。

容濯压下眸中晦暗,安静立在她身后,旁观着她扬起下巴,眯眼瞄准前方的野雉,利落地搭弓、射箭,一连串动作赏心悦目,如行云流水。射出的箭却无一不扑空,十支箭皆落空,容濯毫不客气地淡声讥笑。

灼玉被他笑得很没面子,回身瞥了他一眼:“太子殿下日理万机,既如此就先走吧,别在这空耗了!”

容濯一眼洞穿她的小心思,语调微扬:“把我哄走,再让护卫帮你狩猎,拿回去哄骗我么?”

灼玉目光闪烁,她的确是这样打算的。她没面子地扭回头不再看他,落下了手中弓箭,幽怨道:“我自小沦落在外,自无父兄教习射艺,不像阿兄殿下自小有容铎指点。罢了,你既不信,我便去前面找阿顷教一教我。”

身后传来听不出情绪的笑,似乎被气到了,很是无奈。

而后清淡的雅香环绕住她。

容濯颀长身影若即若离地站定在她身后,清越的声音压低倍显柔和:“有什么是阿兄不能教的?”

非得找容顷。

他突然贴近,灼玉愣了愣,还在思忖这样合不合适,但转念一想她害怕的从来都不是所谓虚礼,而是容濯内心的想法。但昨日的猜测已洗刷了她对他的误会,他们就还是亲兄妹。

她乖乖站着,任容濯从身后虚环住她。他的手覆上她手背握住弓和箭时,灼玉还是不免僵硬。

她想挣脱,但容濯打断她。

“放松。”

若有似无的呼吸拂过,带着她的手抬弓搭渐,笃定而有力地拉开了弓弦,这只弓是专为女子所造,因而轻便,容濯拉起来毫不费力。

灼玉对十五六岁的阿兄全无记忆,只记得旁人说他幼时体弱,十岁已好转,十五六岁已康健如寻常郎君,但她所见到的都是温柔斯文的阿兄,还未亲眼看他射箭狩猎。

此刻阿兄带着她把箭尖对准不远处的野兔,即便因为他在身后看不着他的神情,灼玉也能从交叠的双手中感受到他传递给她的杀意和锋芒。

灼玉不由自主回头去看阿兄,目光稍稍愣住了。

容濯清俊的下颚微扬,下颚与喉结勾出棱角分明的一条线。眼眸微眯,漆沉的眼眸如同底下利石嶙峋深渊,透出她从未见过的锐利杀意。

容濯垂眸看她。

对上妹妹稍显怔愣的目光,容濯锐利的眉梢扬了扬,嘴角的弧度却越发温柔:“阿蓁,该松手了。”

灼玉醒神,回过头看着箭。

但适才容濯的节奏已完全被她打断了,他怔愣的须臾,猎物悄悄跑了,但他并未觉得遗憾。

林子本就是为了狩猎而开辟,野物充足,他很快瞄准下一只。

容濯稍俯压低了身子,两人的身子完全贴上,灼玉一心看着猎物,浑然未觉,只听到阿兄平静隐含蛊惑的声音在耳边:“阿蓁。”

灼玉会意。

他们交叠合握的手同时默契地松开,箭矢嗖地飞出。

箭矢飞出的一刻,一股原始兴奋从他们合握的弓箭中迸发而出,顺着相贴的手窜入他们各自的脑海。

灼玉血液沸腾,头皮发麻,狩猎的快感让她无所适从,她屏息凝神地看着前方,身子因这陌生的兴奋而无力,不自觉往后靠了些。

容濯垂下眸看着怀中的妹妹,她不自觉倚着他的胸口,严丝合缝。他眸光收紧,双臂也不自觉合拢。

心里又开始生出杂念,若是把她圈住,彻底圈在怀中不放开,她是否就会是他一个人的阿蓁了。

他的目光停在妹妹颤动的睫羽上,悄然收拢了环住她的双臂。

灼玉却同一刻蹦了起来:“阿兄!中了!射中了!”

她玉兴奋地转过身,情不自禁搂着阿兄的肩膀,使劲地摇晃着他:“阿兄你看!我好厉害啊!”

分明是他手把手带着她搭弓、瞄准,射箭,怎么到头来她倒是底气十足地把功劳全占了。

上一篇:清穿之宫女上位记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