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静年
他是车间技术人员,又不是搞吃喝的。
厂长:“小顾手头有别的任力,担子很重,你去过化工厂,跟那边的同志熟一些,有个熟面孔,这谈合作的事也好安排。”
苏子柏:“那您让别人招待,我可以陪着介绍一下,之后我得回车间干活,三车间的机床改装方案还要调整。”
厂长想了想,三车间最近在改装好几个机床,也确实不容易。便道,“那这样,让总务派个人全程接待,他们来的那天你去露个脸。”
“好的,厂长。”
阮子柏这下舒服了。
铁路家属大院。
杜家。
天快黑的时候,杜母才回到家,老五已经回来了,还把隔壁的杜奶奶给接回家了。文秀也放学回来了,在屋里一直没出来。
杜得敏不在家。
杜母回屋,看到厨房正在洗菜的老五,一阵心疼:“这水多冷啊,你放着我来。”这老五手嫩,不是干这种粗活的孩子。
当初她生老五的时候,都说老五手长得好,面相好,是个享福的命。
杜母过去,把老五推出厨房,“去屋里看会书,等会饭好了我叫你。” 老四冷心冷肝的,现在她就指望老三跟老五了。
老五在门口说:“妈,我回来的时候院门卡住了,特别难推,不知道是不是坏了。”
杜母:“回头让你爸修。”
杜奶奶那屋的门开了,杜奶奶坐在屋里,“你家那个于月莺下午过来了,听小刘说,这门是于月莺踹的,踹了好几脚。”
杜奶奶当初听到的时候也不敢相信。
杜母愣了一下,然后勉强笑笑:“不会的。”
杜奶奶又道:“你这亲戚中午来了一回,下午又来了一回。”
杜母明白这话的意思了,于月莺是有事才过来的。
她的心沉了沉。
老五眉头一皱:“她都搬走了,回来踹门做什么,谁招她了?”
杜母道:“人都搬走了,管她干什么。这些都是大人的事,你回屋去吧。”孩子家家的,不该操心这些事。
杜奶奶也是这个意思。
老五便回屋了。
今天没老师讲课,是高年级的同学过来上课的。
学校现在又开始乌烟瘴气了。
杜父回来得晚,今天又加班了。
昨天雨大,有段路铁轨上的沙石冲走了 ,轨道发生了轻微的偏离,今天一天都在修。
开饭的时候,杜得敏没回来。
杜家人开始习惯了。
机修厂。
下午六点,总务小会议室。
扫盲班的几位老师都在这了,杜思苦也在,顾主任叫她来的。一呢,是她在顶余凤敏的课,二呢,是宋良出差了,说不定也要杜思苦顶上。
不然,余凤敏也来了。
今天要说的是扫盲班上的同学的字的问题。
“这是宋同志写的字贴,你们看看。”顾主任把宋良写的订好的字贴册子传了下去。
杜思苦之前看过,很快就交给了坐在她旁边的余凤敏,余凤敏翻开看了一会,字挺好。上面的古文看得余凤敏眼晕。
她有一个想法,她举起手:“顾主任,宋同志的字是挺好的,但是这内容太深了,我觉得扫盲班的同志可能看不懂。”
顾主任道:“我跟杜同志聊过这事,宋同志的字贴我们印的时候会排到最后面。”至于前面,还会加上其他老师的字。
最后?
余凤敏愣了一下,“还有别的?”
顾主任:“等会你们每个人都写上一份,交上来,字好的你们就放在一起,印出来。”
用总务这边的打印机打印几十份。
扫盲班想要练字的同学肯定是有份的,不想练字的,那就算了,这纸虽然不贵,但是也不能浪费啊。
“我们要写字贴?”余凤敏不行了,她举起自己的手,“我手还没好呢。”
其实早好了。
就是有小疤,最近一直在抹药。
顾主任通情达理:“你手伤就算了。”
余凤敏心里暗喜。
旁边。
阮雨思正在看宋良的字贴,这字苍劲有力,写得真好。
很有风骨。
她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前些日子在丁婉身边与宋良见面时的场景,真是,看不出来啊。低调行事的宋同志,字竟然会这么钢劲霸道。
一时间,阮思雨对宋良有些好奇了。
他爸说过,人如其字。
这宋同志怎么会这么表里不一?
阮思雨把字贴传给了下一个人。
晚上,扫盲班没课。
扫盲班的老师倒是在总务会议字写了二小时的字,杜思苦、阮思雨还有周同志的字都入选了。至于朱安跟余凤敏,一个不用写,一个字不好,不印。
杜思苦写的是顾主任交给她的主席语录,其它人的好像也是一样。
顾主任写好的字贴收好后,交给了阮思雨:“小阮,你这边清闲一些,这个字贴集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好的,主任。”阮思雨痛快的接下了这个任务。
图书馆很清闲,尤其是最近还多了一个同事。
阮思雨侧看了一眼余凤敏,这小余原本是车间的,突然就调到了图书馆,这背后没关系她可不信。
铁路食堂,宿舍。
秋姨从晚上开始,就干劲十足,回到宿舍,哼着曲调把自个的东西仔仔细细的收拾了一遍,薄衣服收起来,厚衣服拿出来。
她高兴啊。
下午朱妹子带她去看的小两房真不挺,坐北朝南,窗户光线好,外头还有个院子,可以晒衣服。
离食堂这边也近,走路也就二十分钟。
好得很。
说好了,明天她去银行取钱,那家人在房产局等着,到时候一边交钱,一边交房。
合同一签,这房就是她的了。
于月莺看秋姨心情好,主动过去,“秋姨,您有多余的被褥吗?我这被褥薄了,睡觉冷得很。”
秋姨收了笑。
这几天下来,她对于月莺的印像挺不好的,这下要搬走了,也不想跟于月蓉有什么牵扯。她一个人活了这么些年,还是有些生活经验的。
这东西借走了就不一定要得回来。
尤其是她是女的,要是脸皮薄一点,那东西就更要不回了。
“我也没有多余的被褥,你把自己的衣服拿出来,搭在被子上。要不,晚上穿厚一点睡,或者去卫生所要个吊瓶,灌满热水,放到被子里……”秋姨虽然说不借东西,但还是认真的给了建议。
于月莺:“我都是薄衣服。”
秋姨道:“那只能去买了。”这天冷了,谁也没有多余的厚衣服,借出去自己可就没得穿了。
“我没钱,”于月莺脑子一动,正要试探……
“那你只能找你家里要了。”秋姨打断了于月莺的话。借钱这事,她年轻那会上过当,家里人、亲戚,没少来借。
借了就不还。
过去要还被骂。
秋姨年纪大了,钱这东西看得更紧,不可能借的。更别说是于月莺这样一个相处才不过几天的人。
没啥交情。
于月莺发现,这城里人都一个德性,提到钱就翻脸。
怎么是这样的品性呢?
次日。
机修厂。
上午,化工厂的同志就过来了,总务的小赖跟三车间的阮子柏去接待的。
“上次去化工厂的几位年轻同志怎么没来?”化工厂的人问。
这边的意思是想见见。
小赖笑着道:“大家都在上班,您要是想见,等下班了 ,让他们过来一起吃外饭。”这化工厂派的也不是厂长书记之类 ,这职位没高多少,想见机修厂工作的同志,也不能耽误人家工作啊。
阮子柏在旁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