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静年
这家风不正吧。
杜母:“你奶奶这么多年,第一次对你小姑发这么大的火,都指着鼻子骂了,没用!”杜得敏非说整个杜家都不如那个程什么的对她好,对她的事上心。
说亲妈亲哥不如一个外人。
这是恋爱上脑了,劝不回来了。
杜思苦:“文秀什么想法?”
杜母:“听她妈的呗,这孩子这一阵一回家就窝在房间里不出来,不像以前了。”
回锅肉端上来了。
杜母拿了筷子,盘子还没上桌,就是一大筷子夹上去。
这肉没少放油,香!
米饭端上来了。
这一顿饭下来,杜思苦听到了不少事。
像是于月莺跟贺家的婚事吹了,现在改成卫家了,还有隔壁沈家沈洋,跟何美姿前一阵在街口拉拉扯扯的。
杜思苦没忍住问:“刘姨能同意?”
“就那一两回拉扯了,后来没瞧见姓何的过来。”杜母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说到这,杜母忍不住问杜思苦,“你们厂里有没有什么好姑娘,跟你三哥介绍一个,要和善听话的,有主意的可不行。”
杜思苦:“你们厂男职工多。”
男的多啊。
那也是。
杜母一时嘴快:“那你赶紧挑挑……”
杜思苦:“这事你不用操心。”
“你这下手慢了,好的都叫别人挑走了。”杜母吃饱喝足,没了杜爷爷的制约,这又动了给杜思苦找人的心思。
杜思苦:“你饭你结账?”
要是再说,她就走了,让杜母自个解决饭钱。
杜母一下子闭嘴了。
后来,
杜思苦去结账的时候,发现她们这桌竟然有四个菜,还有一份五花肉,说是跟她同桌的点的,让打包好,带走。
杜思苦转头看向杜母那边,饭桌上没人,杜思苦往门口瞧,只见杜母提着打包好的菜,正偷偷的往门口走。
“妈。”杜思苦在后面喊了一声。
杜母走得飞快,一会就出了门,没影了。
生怕杜思苦追上来,叫她把五花肉退回去,这都点了,怎么退?
老四刚才吃肉那不紧不慢的样,不像是缺肉吃的,这道大菜还是让她提回家去,一家子改善改善伙食吧。
杜思苦站在原地没动,懒得说。
她把账结了后,就回了机修厂。
下午。
杜思苦收到了保卫科的口信,有她的包裹,下午邮递员送过来的,让她下班过去拿。
谁寄的?
等到下班,杜思苦去了保卫科,两个包裹一大一小,大的那个是部队寄来的,小的那个包裹是小河支队寄过来的。
是大哥二哥。
杜思苦心情不错,提着包裹回了女工宿舍。到了宿舍,她就把包裹拆开了,大哥寄过来的是东西不少,两瓶友谊牌的雪花膏,还有一副皮手套,里面是棉的,外头防风。最后一个是靴子,防止的,里面有绒,尺码大了一些,缝个鞋垫子塞进去就合适了。
雪花膏是大嫂挑的,以前大嫂在家的时候看到杜思苦老是干活,冬天这手有时候还会冻出疮来,就买了这个东西。
靴子是大哥挑的,特意挑大了一码,里面塞上厚实的鞋垫,更暖和。
而且他们觉得杜思苦年轻还小,这脚兴许还会长。
大哥还在信里说,杜思苦寄去的棉花他们特别喜欢。
杜思苦拆完大哥的包裹,开始拆二哥的东西。
包裹挺软的,拆开一看,是整片的野免皮,一共四块,二哥信上说,天冬了缝到外套里头,当袄子穿。
除免皮,二哥还给寄了一袋子干蘑菇,还有一个袋子,里面是切成片的东西。
杜思苦又看向信,信里说,这是切成小块的野山参,让她泡水喝,补身子。
杜思苦抱着这些东西坐了一会。
过了一会,她才开始归整,鞋子放到床底下靠里的位置,外头用盆子挡着,免皮放到床单下面,等有空就把免皮缝到衣服上。
雪花膏一颗放到枕头下,一瓶放到柜子里。
至于野山参,回头拿上两片用开水瓶泡着,让余凤敏跟袁秀红也一起喝。
干蘑菇啊。
可惜这里没有小炉子,没法煮。
不然去买只整鸡,弄个小鸡炖蘑菇,多好的一道菜。
杜思苦刚把东西归整好,余凤敏就回来了,“你怎么先回来了?”
“收了两个包裹。”杜思苦道,“我还要去趟食堂。”冬天不吃饭扛不住。
余凤敏搓了搓耳朵,“外头风特别大。”
杜思苦往窗户外头看,树都被吹得点头了。
铁路家属大院。
杜母回到家,把五花肉放到厨方的柜子里,锁了进来,今天晚上就不吃了,明天再吃。
晚上煮面条吧。
天冷,这面汤热乎。
杜母刚回家没一会,外头就来了人。
“姐。”是个男的人声音。
杜母皱着眉,这声音听着耳生得很。她娘家那边,只有一个哥哥,不可能喊她姐。
“姐,二姐。”
杜母寻着声出去看了,这一看不得了,是妹夫,黄彩荷她丈夫,于强。杜母怀疑自己看错了,仔细瞧了瞧,除了于强外,旁边还站着个孩子,十来岁的模样,剪着短头发,穿着男孩样式的衣服。
像个男孩。
不对啊,她妹子家里只有两个姑娘啊。
杜母瞧了半天不敢认。
又起风了。
寒意凛掠,于强咳了起来,这一咳就没停住,咳了五六次才好。
外头那个小孩见状瞪向了杜母:“你怎么还不来开门。”还说是亲戚呢,有这样的把人堵在外头的亲戚吗!
杜母听到这话就不高兴。
尤其是这会只看到于强跟孩子,没见到妹妹,她的脸更是拉得老长,“你们谁啊?”
一个于月莺就够她烦了。
上周来了好几回,一是要被褥,嫌薄了,嫌旧了。后来又说给家里寄了东西,花不够花,杜母一分没给。
被子也没有,她把老四那件不要的旧袄子扔给了于月莺。
于月莺在她跟前抹着泪她都没动摇,倒是老卫家的卫东听说后,自个送了一床新被褥去了铁路食堂的宿舍。
反正,那之后于月莺就没来找过杜母了。
屋外。
于强见杜母这态度,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
“爸,我们走!”小孩正是于月娥,十来岁,因为于强没儿子,这孩子以前就是当男孩养的。黄彩荷常年在地里,于强在家带孩子,这孩子跟于强亲一些。
她可把她爸看得比她妈重多了。
“不要淘气,”于强跟小女儿说完话,抬头看向杜母,“二姐,我是于强,我想问问月莺是不是在你这住?”
“她不在这住。”杜母冷脸问,“彩荷呢,她怎么没来。”
于强听到这话,脸色更白一分。
于月娥则是跳了起来,“我妈还不是被你们黄家人藏起来了,这一去都多少天了,不见人影。你说,你把我妈藏到哪了。”
妹妹走了?
杜母惊讶得很,她可是记得上回妹妹一家三口过来的时候,妹妹可是什么好菜都往丈夫跟女儿碗里夹的。
这就走了?
这是想通了,不过苦日子了?
杜母脑子里想了一堆。
又听于强道:“二姐,我刚才去贺家,贺大富不在,他妈见着我挺不高兴的。”本来说去看看是什么情况,能不能帮上忙,结果那边态度冷得吓人,哪像是亲家。
杜母道:“于月莺跟贺大富的亲事吹了。”
于强眼前一黑。
机修厂。
今天是周二,扫盲班是阮思雨的课。
她拿出了字贴集,翻到最后几页,开始教大家古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