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珠玉豆
封于修笑笑,倒是也没磨蹭,站起身潇洒的离开了。走出玉园大门,脸上强撑的笑容就消失了。
苏玉容,非和离不可吗?这辈子,我对你好还不行吗?
如今弄出这样的流言来,她是一点也不在乎自己会被别人如何议论了,在她心里,不和离,就是生不如死吗?
他头疼的捏着眉心,失落的回了前院。
他离开之后,阿瑜到了苏玉容身边,眼神忧愁的看着她,小声说:“小姐,今日的流言出处,奴婢觉得姑爷已经猜到了,可是他却并未挑明,说明姑爷是宠着您的,把您放心里的,而且他态度坚决,看样子真不会和离的,您又何必……”
苏玉容闻言冷笑:“他不肯和离才不是因为心里有我,只不过不愿意他碰过的女人,再嫁给别人罢了!他就是个霸道自私的畜生,让我跟他这样的人过一辈子,我比死都难受!一定要和离!”
阿瑜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按照她的看法,姑爷若不是真将小姐放在心里,就凭小姐对他的所作所为,早就怒了,哪里能忍受到现在?不过小姐打定的主意,看来是真的不会更改了!毕竟,连损毁姑爷名声这种事都干出来了,回头,不可能了!
封夫人记住了儿子的嘱咐,不再插手这件事,毕竟苏玉容若是这真能好好过日子,她出门也能少丢些人。
一连几天,京中的传言都还在沸腾,封于修所到之处,旁人皆是一副怪异的目光看着他,相熟的人更是借机调侃试探,可是他却像没事人一样的该做什么做什么,丝毫没有被这传言纷扰。
苏家人那边清楚封于修身子好好的,也没有因为这件事影响心情,只暗地里向苏玉容交代,最近不要出门晃悠,在家里好好呆着,以免出门来被人嘲讽。
可是苏玉容有自己的计划,才不会乖乖的在家里,她要赶紧的彻底解决和离这件事情!
十来天之内,她出门五次,有时晚出早归,有时候晚出晚归,不打招呼出门就算了,也不是出去买东西的,更没有回娘家去,连着几次这样不寻常的出门之后,封夫人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留了心,在又一次苏玉容出门的时候,悄悄的带了人跟着。
随行在侧的小豆子发现有一辆车跟着苏玉容的马车后面不远处,眼珠子转了转,上前几步坐在了车夫旁边,向后面马车里的苏玉容说:“大小姐,有人跟上来了!”
苏玉容闻言,轻笑着挑眉:“嗯,看来鱼儿上钩了!”说罢,闭着眼睛靠在车壁上小声说:“假装没发现,继续走。”
“是。”
封夫人在一辆不起眼的旧马车里,听着秋叶说苏玉容的马车向城南方向,心里疑惑她去城南做什么。
马车一路慢悠悠的行驶,到了城南朝山脚下,苏玉容下了马车,带着阿瑜往山上去,封夫人远远看着那背影放着好好的大路不走,而是走上了一旁的林荫小道不禁眉头紧促,也在片刻后带着秋叶,悄悄的跟了上去。
朝山顾名思义,是朝阳升起方向的一片山脉,春日树木郁郁葱葱,风景也甚好,可是这里没有庙宇,故而林间小道人烟稀少,山间四处都是静悄悄的,封夫人越往里面走,心情越复杂。
走了没多久,影影绰绰的看着苏玉容主仆两个停下了,封夫人急忙带着秋叶蹲下来,藏在密林深草之间,悄悄窥探着那边的情景。
苏玉容特意站在这一片稍微空旷的草地上,身旁都是一些稀疏的树木,能够让人在远处也能清楚的看见她的行为,她带着阿瑜在着草地上挑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下来,就开始等待。
等待的过程中,封夫人头上都紧张的冒汗了,手背上落了一只小蜘蛛都没有发现,终于,过了没多久,那小道上走来了一道男人身影!
与此同时,苏玉容也笑着站了起来,冲那边摆手,小声的喊着:“我在这儿!”
山道上的男人也快步的走近了,封夫人躲在草丛后面,清楚的看到了那个人,顿时心就狂跳了起来:这个苏玉容!居然敢在荒无人烟的山间私会男人!
那一瞬间,封夫人明白了,为何成婚后苏玉容和儿子之间水火不容的架势,为何儿子百般受委屈,百般放任讨好这个女人,她也不肯和儿子好好的过日子!
原来,这个贱人居然早就和别人不清不楚了!
秋叶发觉了封夫人的不对劲,死死的拽着她,让她冷静,先不着急下定论,万一是误会呢!
苏玉容假装不知道有人在一旁窥探,等沈由方到她面前之后,就笑着拿出自己的帕子,伸手去给沈由方擦汗,还一脸温柔笑意的说:“瞧你,都出汗了!”
沈由方深知这是苏玉容在做戏,可还是不免被她的温柔注视,娇声言语而搅扰的心头巨跳,深深的呼吸才将脸上的火热强压下去,笑笑说:“我不是怕你等着急吗?”
苏玉容笑笑,眼角往右边的位置斜了斜,冲沈由方使了个眼色,沈由方明白的冲她眨眨眼,苏玉容这才笑着收回了手帕,低头娇羞的说:“那么着急做什么?我说了会等你就一定会等你。”
沈由方笑笑,上前一步靠近她,微微低着头凑近她的面容,这个姿势和距离暧昧的很,让藏在草丛里的封夫人是气的要翻白眼,若不是秋叶死死拉着她,她此刻已经冲出去教训这对狗男女了!
沈由方靠近了苏玉容,看着表妹眼底一片清明的目光,心里的那些旖念也逐渐消退,认真的同她做戏:“上次说要送我的东西,我等了大半个月了,今日可给我带来了?”
“我若没带过来呢?你又能如何?”苏玉容巧笑倩兮的抬眸看着他。
“那我就要生气了!”他说着,心头颤颤的拉着她手腕,想要将她往怀里拽!
苏玉容知道差不多了,就笑了一下急忙将手里的香囊拿出来,拍在他的胸口:“诺,给你了!为了做好这个香囊,我被扎了好多针呢!”
沈由方一听急忙的抓着她的手,仔细的放在阳光下看,还甚是心疼的说:“真的被扎了,对不起玉容,我不该管你要香囊的……”
两人手拉手了,这一幕封夫人是再也看不下去了,若是再不出去,指不定一会儿这对狗男女还会做什么不要脸的事儿!
于是便腾一下站起来,一边向那边跑去,一边大喊着:“苏玉容!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红杏出墙,私会外男!”
“啊!”封夫人一声大喊,苏玉容就惊恐的尖叫了起来,手里的香囊‘不小心’的掉在了地上,脸上尽是慌乱,大叫着推搡着沈由方:“你快走!”
沈由方心跳加快,紧紧攥着她的手腕,眼神担忧的看着她,压低了声音问:“真的不用我留下?”
苏玉容使劲摇摇头,一把将他推开:“真的不用!你快走!”
沈由方这才狠心放手,大步的窜出去,在封夫人跑过来之前,消失在了林间树影中。
“畜生!你给我站住!”封夫人大喊着跑过来,看着沈由方已经跑的消失不见,连苏玉容也惊慌的要逃,气红了眼睛一把将苏玉容拽住,狠狠的将她推倒在地,指着她的鼻子大骂:“不要脸的贱人!居然敢和外男私会!说!这是第几次了!你有没有和那个畜生……私相授受!”
苏玉容被推倒在地,手心被草丛下掩盖的石头蹭破了皮,瞬间全是斑驳的血色,她倒吸一口气撑着站起来,扶着一脸菜色的阿瑜就愤怒的瞪回去:“是又如何?我就是给你儿子戴绿帽子了!你又能把我怎么样?我苏家即便不是侯爵之家,可你想动我,也得掂量掂量!”
苏玉容这个被捉私会的人,没想到不但不害怕,反而嚣张的吼了回来!封夫人气的眼前一阵黑,要不是秋叶扶着她早就倒下来了!指着苏玉容的鼻子手不停的颤抖:“无耻……无耻……”
“哼!”苏玉容一脸讽刺的冷笑着:“你不无耻,你家规矩好教养好,在儿媳妇进门前给你儿子纳妾呀!你儿子好,你儿子尊贵,可在我眼里他就是个窝囊废!”
封夫人彻底受不了她的嚣张了,眼珠子满是血红,一声尖叫就冲上来:“贱人,我杀了你!”
第50章
“夫人!”
“小姐!”
阿瑜和秋叶见状,立马去保护自己的主子,可暴怒中的封夫人也不是好惹的,不过片刻功夫就将苏玉容的头发扯乱了,脸上也被扇了一巴掌。
“小姐!你怎么样?”阿瑜将苏玉容拉过来护在身后,看着她左脸上的红印子眼泪落下来,急忙将她护起来。
“夫人!不能打了!目前最重要的是将人带回去,请公子回来处置!”一旁秋叶也死死的拉着封夫人,不让她继续对苏玉容动手,若是将人打的狠了,本来她们是占理的,回头也会被苏玉容反咬一口的!
封夫人实在是气不过,使劲的甩开了秋叶,上前就拽着苏玉容大喊着:“不要脸的贱人!给我回去交代清楚!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放开我!”苏玉容假意的挣扎了几下,就被封夫人拽着离开,秋叶还聪明的将落在地上的香囊捡来起来,一行人匆匆的回府去。
马车上,封夫人阴沉着脸看着头发散乱的苏玉容,咬牙切齿的说:“给她的头发整理好!”丑事绝对不能泄漏出去!新媳妇刚进门就红杏出墙,她苏家女不要脸,她伯爵府可丢不起这个人!
苏玉容闻言冷哼一声,眼皮也不抬,任由阿瑜给自己整理头发。
到了家门口,封夫人先下了马车,盯着苏玉容下车之后,示意秋叶过去拉着她,这才迈步进门。
封夫人亲自将苏玉容带到了明园的偏房,等秋叶将下人都清出去院子里空无一人之后,狠狠的瞪了苏玉容一眼,将偏房的门锁上后,这才扶着秋叶说:“赶紧出去派人去叫于修回来!就说我病的快死了!”
秋叶急忙就去,安排完毕回到里屋时,才忽然想起来,将自己在林间捡起来的香囊拿了出来。
“夫人,这是那个香囊。”秋叶说着,蹲在封夫人的身边,看着她那气氛疲惫的神情,问:“夫人,事情已经这样了,少夫人也是无法狡辩的,在公子回来之前,您顾不得生气了,得好好想想,这件事最后要怎么处置才行呀!”
封夫人紧紧的攥着那个香囊,恨的咬牙:“哼!还要怎么处理?难不成让我忍下这口浊气吗?自然是休了那个不要脸的贱人!给我儿子再娶一个更好的!”
苏玉容一个人被关在偏房里面,坐的累了就躺在了榻上,心里稳稳的。
本来她的计划是,引得封于修上钩发现她和沈由方接触的事情,然后封于修暴怒之下,肯定会无比暴怒的要休了自己,可是封于修毕竟日日去当值,没机会天天盯着她,而且他也不好骗,不像老太婆比较好糊弄。
所以她就将主意打在了封夫人身上,毕竟封夫人脾气也爆,得知自己有可能给儿子戴了绿帽子之后,愤怒羞辱的感觉不会比封于修少几分,而且为了伯爵府的名声,这件事她也会捂严实的。
果然,今日的老太婆,就差气的当场晕过去了。
以老太婆那个暴躁刻薄的性子,怎么可能轻易的放过她?绝对会不顾一切的闹着封于修跟自己和离。
那正好,她也就能解脱了!
只是事情这么一闹,即便外人不知道他们为何和离,可是就她那个泼妇的名声和弄出来关于封于修不举的谣言,家里名声必定会被自己连累,被京中世家嘲笑是少不了的,也不知道爹那个老顽固,受不受得了……
封于修得知母亲生了急病的消息急忙告假回家,心里还在疑惑母亲现在距离去世还早,身子怎么会突然出问题,可当他慌忙回来,看着明园下人不得进门的那个驾驶,就猜到,怕不是母亲生病,而是家里出事了!
封于修着急的到了封夫人所在的偏厅,一进去就见母亲一脸阴沉的坐在椅子里,身边的小桌子上摆着一个蓝色的香囊,那个香囊……他一下就想起来,是前阵子苏玉容亲手做的,却不知是送给谁的那个香囊!
这个香囊怎么会在母亲手里?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母亲,听说您病了?”
封夫人看着进门的儿子,英武俊逸,潇洒不凡,说是人中龙凤也不为过,可就是自己这么优秀的儿子,如今却被一个无耻的贱人,给戴了绿帽子!想想她就想哭,她儿子是多倒霉,才能娶到苏玉容这种女人?
眼看着母亲红了眼圈,封于修越发确事情严重,急忙的坐下又问:“母亲,到底怎么了?”
封夫人擦擦眼泪,深吸口气,指着桌上的香囊说:“近段日子,苏玉容趁你不在家的时候,常常鬼鬼祟祟的出门去,我心中好奇,就在今日她在此出门的时候跟上去了,结果……结果却发现,她和一个男人,在朝山上私会!”
她指着这个香囊,恨的咬牙切齿:“这个香囊,就是苏玉容要送给那人的!他们行为举止龌龊不堪,更可气的是,苏玉容居然还骂你是个窝囊废……呜呜……儿子,亏你还天天跟我顶嘴护着她,你可知道人家心里千般万般的嫌弃你呀!”
那一刻,封于修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原来苏玉容折腾来折腾去,真正的后手是在这里!
她不惜损毁自身的名誉,也要和离……那一瞬,封于修心里说不出的苦和无奈。
她是真的豁出去了,不顾名声,不顾一切都豁出去了……她拼死也要和离……
封夫人看着儿子傻掉的样子哭:“于修,儿子!别再傻了,这个苏玉容不值得你对她好,这样的女人咱们家要不得呀!听娘的,就此休了她吧!”
封于修唇动了动,片刻后拿起桌上的那个香囊,声音嘶哑的站起身:“母亲,他们在山间私会,没做什么不堪之事吧?”
封夫人闻言摇摇头:“这个倒没有,不过他们那个举止亲密的样子,苏玉容又是给那个畜生擦汗,又是给人家做香囊,还拉了手,说他们清清白白,我可不信!这一次你一定要狠下心来,休了这个无耻的女人!我可不允许这样不清不白的女人,做我们伯爵府未来的主母!”
封于修点点头,拿着香囊转过身:“这件事,我要去亲自问清楚,母亲,你先歇歇,一会儿我再过来。”
封夫人点点头,还不忘嘱咐:“你问归问,可不要动手,不然把人打坏了,苏家人那边指不定会反咬一口。”
“嗯。”封于修点点头,转身出去了,片刻之后,来到了关着苏玉容的房门前,秋叶打开了门锁,等着封于修进去。,可他却站在门口的位置,迟迟的不肯去推那扇门。
仿佛那扇门里,有什么可怕的巨兽……
苏玉容在门口发出开锁声响的那一刻,就坐直了身子,两只手并拢,目光灼灼的盯着门口,等着暴怒的封于修进来。
封于修站在门外,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蓝色香囊,他现在想想,她前阵子趁着自己在玉园的时候,专门在自己面前做这个香囊,就是故意给他留个印象的,不过他也的确记住了这个香囊。
而今日和她在林间见面,母亲口中那个,她给他擦汗,两人拉手的那个男人,也绝对是她信得过的熟人,绝对是她为了和离,专门找人在母亲面前做的戏。
可是苏玉容,你这般冒险的计划,就没想过万一事情败漏,你的声誉会如何?你家人的声誉会如何吗?
我知你一门心思想和离,可不曾想到,你居然能豁出去到这个地步!你这就是拿了自己一生的名誉,你家人的名誉,去赌啊!万一真的泄漏出去,你一生都不能站在阳光下了!
封于修心里从未有过的酸涩,此刻他真的不再心存侥幸,她不会妥协的,一辈子都不会妥协的……
如今她成功的让母亲信了她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接下来,母亲一定会逼着自己将这件事处置妥当,和离……
和离……能让母亲不再生气,也能让她松口气,不再拿自己的一切去赌了。
不得不说,苏玉容这一招着实高明。
她将他逼的,不得不作出一个决定了!虽然他能无赖,能强制的将她留在说身边,能控制她,可是……就她的脾气,是会和前世一样,心如死灰去自尽的……他想的是补偿她,对她好一辈子,却不是要逼她去死……
所以,那些他想要偿还的,前世欠她的一切,是不是,也该承认她不愿意接受的事实了?
苏玉容盯着那扇紧闭的门,心里疑惑不安,为什么他不进来?难道他不生气吗?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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