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面佛
周会计和周玲玲那都是温和好讲话的性子,肯定不会反对。
关键就是小辈人当中有林蕊这么个搅事精,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投出颗炸.弹来。
大表哥决定先从外围打起,争取更多的己方力量。这样一来的话,就是后面硬骨头再死鸭子嘴硬,那样独木难撑。
他一面给小元元跟小宝生买礼物,坚决笼络住两个小朋友;一面跟王大军套近乎,光棍应当理解光棍的苦。
结果王大军看都不看他一眼。
大军同志可没觉得这一位是光棍。瞧他春风满面的样子,看着就让人头疼。
王大军直接给了大表哥个后脑勺,压根不搭理他。
大表哥在他面前碰了一鼻子灰,转过头就去找卢定安。拿下林家大女婿,就代表拿下起码半数以上的人口。
奈何卢定安求生欲强的很,坚决保持中立,死活不肯趟这趟浑水。他才不想得罪林蕊。自家的这位小姨妹心眼儿实在不大。
而自家的女友虽然嘴上对妹妹嫌弃的很,实际上却护犊子不行。谁敢惹她妹妹不痛快,她就让别人痛快不了。
卢定安拎得清,坚决死道友不死贫道。
大表哥被他这副堂而皇之见色忘友的德性气得鼻掀嘴歪,直接一甩袖子告辞。
饱汉不知饿汉饥,这帮家伙全都站着说话不腰疼。
他还是去找孙泽帮忙出主意,自家这位表弟鬼主意多的很,肯定能有好想法。
可惜的是,大表哥得意过头,刚刚孙泽寒暄两句,就忍不住臭显摆自己现在也不是孤衾冷枕的人了,有红袖添香看电视。
他还没有炫耀完毕呢,话筒里就传来嘟嘟的声音,孙泽毫不犹豫地挂了他电话。
哎呦,这不是光棍的就了不起啊,瞧那嘚瑟劲儿,小爷还不稀罕听。
孙泽咬牙切齿,继续研究《可兰经》。
作为一个文化人,他要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孙少手里头的经书都快要被他翻烂了,总算有信心去大毛拉家里头跟老人家说说话。
维族人尊称清真寺的教长作毛拉,大毛拉就是德高望重的教长。
阿布力米提大毛拉是位慈祥和蔼的长者,一大清早就去寺里头主持晨礼。
孙泽这个异.教徒也没有受到驱逐,他老老实实地在边上等待,完了之后再跟大毛拉探讨自己对于经文的看法。
“我觉得最大的问题是缺乏一个变革的过程。”
孙泽规规矩地双手合面向下摊开双手行礼,等到老人回礼示意落座,他才坐下说话。
“您看世界三大宗教,基督教经过了但丁、马丁路德、加尔文、布鲁诺这样的先驱者和改革者,又有文艺复兴,让宗教适应了社会发展的需求。”
宗教说到底是人类社会活动的产物。
因为缺乏与时共进,所以就与当代社会格格不入,矛盾重重。
再加上有心人的挑唆利用,自然就容易起纷争。要说内斗最厉害的,基督教跟佛教都甘拜下风。
大毛拉脾气很温和:“这里头有些误解,吉哈德其实是奋斗努力的意思,不是战斗。最初来源是十字军东征。”
老人抬起头,“你是否认可那是侵略?”
孙泽点点头,半点儿不含糊:“毫无疑问。”
西方文明擅长自我标榜,其实细翻开来,霸权与侵略从未消失过。
大毛拉露出欣慰的笑容:“如果你能这样想,那么就好说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年轻一辈人没有系统地学习过《可兰经》。他们断章取义,被人利用了。真主绝对不希望战争发生,残杀他人在我们的教义当中是不被允许的。”
可是各个派别的争议太多,越极端似乎越容易吸引到人们,在这种情况下,有些教派就越来越极端。
他们的行为其实违反了《可兰经》的本意。
因为《可兰经》明确说了,不可主动发起战争。他是倡导和平团结的。
老人的手放在经书上,神情肃穆,自相残杀是任何一个种族都不愿意发生的事情。
然而现在,真有些人做着残忍的事,通过残杀他人进入天堂,从来都不可能。真正的经文里头,别说残害异教徒了,就是残害任何生命都是大罪。
孙泽轻轻地叹气:“最糟糕的是他们在蒙蔽年轻人。”
他也经历过被蒙蔽的时代,年轻一辈的热情以及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差点酿成大错。
如果不是国家行动有力,说不定现在等待他们的,就是如东欧以及前苏联一般的命运。
祸起萧墙,从来都是从内部分崩离析的。
大毛拉苦笑:“年轻人不愿意踏足清真寺,所以他们容易被断章取义的经文所蒙蔽呀。”
天色已经发白,显出了太阳的行迹。老人察觉到时间的变化,主动邀请孙泽往自己家里头去。
“我们先用早饭,用过早饭以后再慢慢谈。”
孙泽赶紧点头应下,又恭恭敬敬地冲老人行礼。
晨曦微明,清真寺位置清静,走出来还没有行人的影子。
孙泽走在老人的身侧,目光漫不经心的扫视周围。
经过巷子的时候,他蹲下.身整理了一下鞋带。
突然间,他面前多了道阴影。
果真来了,端了他们的老巢,外头的家伙不疯狂才怪。
先是为了筹措资金抢劫道歉,现在要对“不听话”的人动手了。
孙泽猛的发力,一脑袋撞到了对方的肚子上。
手里持刀的青年猝不及防,直接摔了个屁股墩。
他的同伴吃惊之下要挥向大毛拉的手就被一脚踢中,匕首掉在了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先前摔倒在地上的青年,迅速反应过来,一个懒驴打滚,抓起同伴掉在自己手边的匕首,直接往孙泽的大腿上刺去。
然而他动作还是慢了一步,因为得出空的孙泽吹响了口哨。
他正要喘口气,胳膊就是一疼,然后看到了一张凶狠的脸和滴血的刀.子。
孙泽在心里头叹气。
那个,不是,你们该有多虚弱啊,对付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需要派这么多人手吗?
清脆的哨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早起摆摊子的人们惊恐地发现街上多了全副武装的警察。
明明从开春起,街上警察少了很多,除了定时的巡逻之外,几乎看不到他们的影子。
现在他们又行色匆匆,杀气腾腾地往什么地方去?
众人看到清真寺的屋顶时,顿时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他们慌乱地交换眼神,赶紧追着武警的方向往前。
待看到倒在地上的大毛拉时,众人发出惊呼声,赶紧要上前帮忙。
救护车已经来了,老人朝自己的族人们挥挥手,示意他没事。
刚才他只是被潜伏在暗处的暴徒推倒了,崴到了脚而已。
倒是他身旁的汉族年轻人受了伤,被刀尖划破了胳膊。
孙少倒吸冷气,坚持让自己看上去形象更英勇些。
好歹也是在军区大院里头长大的军二代,堂堂人民子弟兵,不能让人小瞧了。
武警已经按住了那四个青年,其中一人躲在角落里头,手里头还抓着把霰.弹.枪。
谢天谢地,这人太过于紧张,手里头的枪没能发出来。不然即使穿了防.弹.衣,搞不好他脸上也得开花。
被摁在地上的人口中发出咒骂,孙泽听了个大概无外乎魔鬼叛徒之类。
面色惨白的老人默默地看了一眼地上的青年,轻轻叹了口气:“你不懂得什么是吉哈德,你被蒙蔽了,我的孩子。”
孙泽一声冷笑:“好!你们想干什么?并入土耳其吗?不想,那往那边凑个什么劲儿?”
先前拿刀划孙泽的人嚷嚷:“我们要让国际.社会看清楚。”
“看清楚各族人民是怎么齐心协力众志成城建设我们伟大美丽祖国的。”孙泽皮笑肉不笑,“这我们欢迎。南.疆正在大力发展旅游业。我们欢迎一切怀有善意的人来南.疆游玩。其余的,甭想了。”
借助国际.社会的力量?国际社会可真够闲的。
“《末代皇帝》看过没有?真巧,当年溥仪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引狼入室。”孙泽嗤笑,“别被人愚弄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旁边围观的人发出了惊呼声,有位维族大婶带着挺着大肚子的年轻媳妇站在边上,悲愤地喊着地上青年的名字。
那看上去快要临盆的妇女,突然间眼睛一翻,软软地往地上瘫去。
原来行凶当场被抓的人是她的弟弟。
人群中冲出位年轻的汉人女子。
叶珍珍双手托住了准妈妈的腋下,嘴里头大喊:“担架,赶紧拿担架过来。”
原本是要接外伤病人的医生,赶紧跑过来处理即将临盆的大肚子。
众人有的惊呼,有的害怕的往后退,还有人大声给这对婆媳打气。
现在不能倒下来,还有个小生命即将降临。
医务人员抬着担架床上车。
因为车子紧张,他们询问大毛拉跟孙泽的意见,要不要一块儿随车去医院?
毕竟两人的状况还好,并不需要,躺在担架床上。
大毛拉点头往车上去,他不希望无辜的人心怀愧疚,他们都是被蒙骗的受害者。
孙泽的胳膊经过了简单的清洗包扎,也要去医院打破伤风针,后续看情况要不要缝合。
到了医院,大家都去忙碌大肚子了。
大毛拉也被带去拍片子,看有没有伤到骨头。
只剩下孙泽坐在候诊椅上,前面有喝酒砸破脑袋的人等着缝合。跟人家一比,他胳膊上的伤根本算不上什么。
叶珍珍帮他挂好了号,直接将单子往他怀里头一塞。
要不是胳膊实在疼的厉害,孙少简直要当场跳起来:“你没看我受伤了吗?”
这就是对待伤员应有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