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蔚空
采薇在厨房里安排了好了谢煊的晚餐,就来到了这边督工。几千人的伙食可不是个小工程,平日里吃得简单,十几个厨子都要耗费不短的时间,如今这么多肉和菜,从上午到现在,已经忙了好几个时辰,还没弄完。
刚刚已经有士兵快马加鞭先回城报告了胜利的消息,现下就等着谢煊带着士兵凯旋了。
采薇看了看天色,也有点紧张,怕这些忙了一天的士兵胜利归来,连口热饭都不能马上吃到,匆忙指挥道:“做好装缸赶紧抬去大门口,剩下没炒菜的再快点。”
“收到!”
等到做好的饭菜装好,长长一条摆在大门口,锣鼓声也从不远处传来。
谢煊牵着马走在前面,当他遥遥闻到肉香,看到县衙门口一排大缸装满的饭菜,以及大缸后拿着勺准备给士兵们打饭的伙夫,不由得很是惊讶。而比起他的出乎意料,队伍里的士兵,则是对这种用热腾腾饭菜迎接他们凯旋的方式,表现出了巨大的雀跃和欣喜,纷纷拿出随身携带的饭缸。
谢煊回过神来,叫陈青山维持秩序,自己牵着马快速来到县衙大门口。
穿着一身浅紫色镶彩边儿褂子的采薇,此刻就站在门边,看到他走来,朝他弯唇一笑,飞快往台阶下小跑。
谢煊将马缰绳交给卫兵,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台阶,也不管周围有那么多双眼睛,一把将她抱起来,直接抱回了大门内才放下。
“你干吗呢?”采薇笑着拍拍他,“这么人看着呢!”
谢煊没说话,只是揽着她的腰,一双泛着红血丝的狭长黑眸灼灼看着她,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就这样抱着人一错不错看了许久,才稍稍回神,问:“外面都是你安排的?”
采薇点头:“幸好我这次来带了些钱,请你的兵好好吃一顿还是够的。”
谢煊冷峻的脸上,笑意愈发明显,那天生带着的冷意,几乎一点都看不见了。脸是笑的,但喉咙却莫名有点酸涩,像是被人一把掐住了一般,半晌又才哑声道:“你真的……真的……”让他有点意外。
采薇对着他的眼睛,难得看到他这么激动,好笑道:“一顿饭而已,我也做不了什么。”说罢,看到他衣服上有很多干涸的血迹,心里一提,担忧问,“你又受伤了?”
谢煊摇头:“别担心,不是我的血。”
采薇这才稍稍放心,说:“陈妈已经做好了饭菜,咱们赶紧去吃。”
谢煊点头,松开了环住她腰间的手,又把她的手牵起,带着她往内院走去。毕竟只有两个人,桌子上其实也就四样菜,三荤一素,色香味俱全。
进屋后,他脱掉外衣,洗了手,采薇已经给他盛好饭。谢煊坐在凳子上,笑着看了看她,一言不发埋头开始吃饭。
他们这些长期待在军营的,吃饭速度,采薇是见识过的,谢煊今日胃口好得不得了,吃得尤其快,后来她实在看不下去,用筷子敲敲盘子道:“你慢些吃,又没人跟你抢。”
谢煊抬头看她,抿唇笑了笑,道:“不知怎么回事,这几样菜分明也不怎么特别,为什么我却觉得比在大酒楼吃的山珍海味还好吃?”
采薇笑:“那是因为你刚刚打了胜仗,又一天没吃到热菜。”
谢煊摇头,目光灼灼看着她:“不对,是因为美人在眼前,秀色可餐。”
采薇噗嗤一笑:“你这什么歪理邪说?”
谢煊但笑不语,继续埋头吃饭。
一小锅饭四样菜,采薇没吃多少,全被谢煊扫光。这种时候,他那公子哥的矜贵不复存在,和外面那些打仗归来狼吞虎咽着热腾腾的饭菜,热泪盈眶的普通士兵没有任何区别。他们都不过是血肉之躯。
到底是吃多了,谢煊站起来消了会儿食,才回到房内,叫人送来浴桶和热水。他行军在外,向来是不用热水洗澡的,但如今一切尘埃落定,天时地利人和,洞房就是今晚了。所以得好好洗洗。
采薇见他脱了上衣,转身要出门:“我出去了,你慢慢洗。”
谢煊看了她一眼,挑挑眉头。
没过多久,房内传来男人沉沉的声音:“你进来给我擦擦背,我肩膀的伤还没好利落,够不着。”
采薇听他这么说,倒也没矫情。这沐浴桶高过人的膝盖,雾气氤氲之下的谢煊,只露出半个脊背。
采薇在他身后蹲下,拿过帕子打上胰子。他肩膀宽阔,手臂上有着喷张的肌肉,紧实的背上布满了新新旧旧的伤痕。
谢煊感觉到女人温柔的手,拿着帕子在自己脊背轻轻搓动,享受般闭上了眼睛,笑说:“力气大点,别跟挠痒痒似的。”
采薇轻笑:“少爷要求还挺多。”
谢煊道:“难得享受一次谢太太的服务,我当然得提点要求。”
采薇手上用力:“这样可以吗?”
“再重点。”
“这样呢?”
“再重点。”
“这样?”
男人嘶的一声,采薇赶紧收了点力气,道:“你自己要重点的。”
谢煊笑:“你好像摁到我的一处伤口了。”
采薇低头一看,水汽缭绕中,他背上果然有一道新添的伤,她刚刚没怎么注意,好在没流血。她舒了口气道:“你身上这么多伤?都是打仗留下的吗?”
谢煊:“……那倒也不是。”
采薇:“那是哪里来的?”
谢煊道:“有些是练兵时留下的,还有一些是……以前打架留下的。”
-采薇:“……”她笑了笑说,“看来谢三少年少时没少打架啊!”
谢煊轻笑。
搓完了背,采薇将帕子还给他:“好了,剩下的少爷您自己来,奴婢先出去了。”
她还没站起身,谢煊却先一步从浴桶中站起来,还猛得转过身。
一具□□的男性**忽然映入眼帘,饶是采薇这个现代女性,也猝不及防地捂住了眼睛,轻呼一声,嗔道:“你干什么?”
“冲水啊!”谢煊看她这惊慌失措的羞赧模样,勾了勾唇笑道,伸手拿起旁边装着热水的木桶,哗啦一声,从头倒下。
采薇慌忙就要往外走,哪知人才刚刚站起来,手臂忽然被拉住。
在她的惊呼声中,人已经被他揽在了湿漉漉的胸前,谢煊低头凑在她脖颈边嗅了嗅,道:“很香,看来是已经洗过澡了。”
这倒不假,在伙房忙了半天,浑身是汗,等忙完,采薇就先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她伸手推他:“你别胡闹,衣服都湿了”
谢煊道:“你忘了之前答应过我什么?”
采薇用力挣开他,红着脸道:“这还早呢,天都没黑透。”
谢煊拿过旁边的寝衣,随意搭在身上:“谁说洞房一定要天黑透的?**一刻值千金懂不懂?”
他哗啦一声跨出浴桶,眼明手快拉住准备逃跑的人,一把打横抱起,边往内侧的架子床走,边笑道:“就是天塌下来,小爷我今天也得要把房给圆了。”
第76章 二更
谢煊将怀中的人放在床上, 笑着啄了下她的唇,踅身走到外间, 掀开一点窗户, 朝外面大声唤道:“青山!”
陈青山闻言小跑进院子:“三少,什么事?”
谢煊笑道:“没事, 就是跟你说一声, 从现在开始,不管外面发生什么重要的事,都别来打扰我, 你自己看着解决, 解决不了的, 那就等明天早上我起床了再说。”
陈青山微微一愣, 继而又心下了然地点点头,嘿嘿笑道:“好嘞!三少放心,就算天塌下来, 我都不来打扰您。”
谢煊挑挑眉头, 伸手将窗户用力一拉, 啪嗒一声落下。这会儿其实已经暮色四合, 关了窗后, 屋子里的光线顿时暗淡下来。
坐在床上的采薇, 听到外间谢煊和陈青山刚刚那毫无节操的对话, 耳根子瞬间红得能掐出血来, 恨不得跑出去啐上一口。
不过她还没下床, 谢煊已经去而复还, 手中还不知从哪里拿了两只酒杯一壶酒,到了房内,他又从柜子里掏出一对红烛,和那酒壶酒杯一块放在屋中央的红木圆桌上。
他看了眼床上的女孩儿,拿起火柴将蜡烛点燃后,一边将火柴晃灭,一边笑道:“你不要着急,咱们慢慢来!”
采薇:“……”谁急了?
她下床趿着绣花鞋走过来,撇撇嘴道:“你搞这些做什么?无不无聊?”
谢煊伸手在她额头点了下,笑着道:“既然是洞房,花烛和美酒自然是不能少。”他拿起酒壶,倒了两杯酒,递给她一杯,“来,咱们先把这合卺酒喝了。”
采薇看了看他这郑重其事的样子,终于还是妥协般笑出声,接过他手中的酒杯,和他挽住手臂,昂头喝下了这象征新婚的交杯酒。
高粱烧的辛辣从舌尖传至喉咙,又迅速蹿上脑子里,让人忍不住打了个激灵。采薇放下杯子,忙吸了两口气,赶紧拿起水杯狠狠灌了一口。
谢煊见她脸颊被染红的模样,朗声笑开,眉梢眼角都是掩不住的笑意。不等她慢条斯理放下水杯,已经一把夺过,随手哐当一声丢在桌面,然后上前一步,将人打横抱起回到床上。
采薇到底是没经历过这种事,见他浑身绷得紧紧,手臂和胸膛若烙红的铁,又热又硬,带着酒气的呼吸,比平日沉了好几分,狭长的眼尾也不知何时,染上了一抹红色。
她的心忽然狠狠跳起来,又紧张又有些害怕。
谢煊笑着将人丢在床上,她脑子被晃得一晕,酒意也随之窜了上来,只是一声娇嗔般的轻呼还没出口,谢煊坚硬的身躯已经覆上来,濡湿灼热的唇舌,又快又准狠狠吮住了她微微开启的嘴,紧接着便长驱直入,探入温热的舌,追逐着她兴风作浪。
他反手扯下帷帐,挡住了床上的春光。
虽然那藏在帷幔里的的春光看不分明,但摇晃的帷幔和床架,无不昭显着那春色有多旖旎。
疼!
虽然知道这是必经的过程,但身体被劈开般的疼痛,还是让采薇差点哭出来。
唯一庆幸的是,这样的疼痛好在没有持续多久。
当一切静止的那一刻,采薇几乎是重重舒了口气。
谢煊僵硬着失神片刻,喘着气从她身上翻下来,将被子拉下来一点,抱着她往上提了提,让她的小脸露在外面呼吸新鲜空气。
他长臂一揽,将她抱在怀中,彼此的呼吸缠绵交织,再亲密不过。
谢煊一边舒气一边伸手将她被汗水打湿的头发撩开,垂眸哑声问:“弄疼你了?”
这声音带了几分显而易见的欲色,显然并未餍足。
采薇不想回答这个答案显而易见的羞耻问题,闭着眼睛装死,一言不发。
谢煊低笑一声,借着烛光看她,小小的脸上还残存着诱人的红晕,薄薄的眼皮微微跳动着,有种被欺负过后的楚楚可怜,勾得人心痒难耐。
她年纪尚小,还是少女身量,腰身不过盈盈一握。他今晚本是打算浅尝辄止便作罢,却不料食髓知味,刚刚短暂的交融怎么可能让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子满足?
谢煊凝视着怀中的女孩,天人交战半晌,终究还是再次覆上她的身体。
采薇刚刚才平复下来,不想他竟然这么快卷土重来,想要恼火言辞拒绝,可发出的声音软得如同欲拒还迎,挣扎几下,很快便大势已去,被他攻城略地,占据了重要领地。
这一次,那老旧的架子床一直咯吱咯吱摇晃了到红烛燃尽,才渐渐平息下来。
*
饶是谢煊体力再好,在一天一夜没合眼后,又缠着采薇到大半夜,第二天也是到了日上三竿,听到外面喧杂的声音,才缓缓睁开眼睛。
他看了眼白色窗棂子外的天色,又转头看向身侧的女孩儿,不由自主勾起了唇角。
采薇其实也醒了,但是浑身上下像是被人拆过一遍似的,又酸又疼,连睁眼都觉得费力。
谢煊见她眉头轻拧,纤长的睫毛微微跳动,伸手摸了摸她白皙的脸,笑着闷声道:“还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