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腐国十三妹
看杨乐夭喜欢的不行,伙计展开她的三寸不烂之舌,“小姐果然好眼光,这竹簪是这批簪子中成色最好的,我们玉坊资历最老的师傅亲自下刀,不管是小姐自己戴,还是送给心仪的公子,都是极佳的。”
“多少银子?”杨乐夭轻轻摸了摸簪子,沁凉透心,就连她一个不懂玉的都知道是好的。
“一千一百两,象征着一心一意,本店也是讨个好彩头。”
“这么贵!”千紫千红这类大丫头的月银也不过五两,一年到头加上主子逢年过节的奖赏也不过百两,这一个簪子就要一千多两,抢钱啊。
“嫌贵,就不要来丢人现眼了!”一个妖里妖气的男声突然响起。
“这簪子这么好看,我要了!”还没等杨乐夭反应过来,手上的簪子便异了主。“小烟,你也忒不厚道了,来了这么好的簪子都不告诉我。”
叫小烟的伙计立马一脸歉意的走了过来,“真不好意思,白爷,您刚刚说替夫人挑个玉佩,我就没顾上。”
“一千一百两就一千一百两,我买了!”男子一个晃神,簪子又回到杨乐夭手上。
“你,这簪子小爷我看中了,小烟,给我立马包起来!”男子气的一张俊脸通红,又碍于礼俗,没法直接从杨乐夭手上抢回,只能呵斥店里的伙计。
“白爷,这...”伙计有点为难,对方虽然看着眼生,但衣着却颇为讲究,如今这副态度,摆明了也是极喜欢这簪子,恐不会轻易放手。
“夫人,你看他们都欺负我,我就要那支簪吗!”看伙计没帮他,杨乐夭又霸着簪子,男子一扭一扭的回到刚刚的柜台前,拉住一胖妇人的胳臂撒娇。
那胖女人在男子的搀扶下慢慢走过来,肚上一层一层的肥肉随着走动上下颤抖,杨乐夭都害怕那肉突然抖得掉下来。
“谁抢我心肝儿的簪子了?”胖女人从上瞄到下,眼神中露出讽笑,“就你,买的起吗?”
“我出两倍的价钱!”胖女人伸出两只戴满戒指的粗手指在杨乐夭眼前晃了晃。
“三倍!”
“这位小姐,您看?”叫小烟的伙计有丝心动。
杨乐夭没有理睬两人,手上拿着玉竹簪看向带她上来的伙计,“帮我包起来吧。”
“你个贱民,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还不曾有人如此不给她面子,胖女人气的不轻。
杨乐夭眉头皱了皱,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真是倒霉透了,这都遇到些什么奇葩,动不动就给她敬酒、罚酒的。
“玉竹轩何时变作拍卖坊,价高者得了?”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kitty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姐,我这就给您包起来!”身旁的伙计连连弯腰道歉,伸手欲接过杨乐夭手上的簪子。
“放肆,我看谁敢给她包起来!”胖女人大手往柜上一挥,瞬间几个价值不菲的玉簪摔碎在地。
“白夫人,您高抬贵手哦,小店小本经营,可经不住您这么摔!”一个掌柜模样的高挑女子连忙奔了过来,跪在地上拾捡起碎了的几块玉簪,一副肉疼样。
“我爱摔就摔,王掌柜是怕我赔不起?”胖女人从怀中抽出一打银票摔在地上。
掌柜捡起银票,看了看单张面额,不要数也知道是够赔了,立马站起换了一副谄媚样对着胖女人,眼睛却对旁边的伙计使了个眼色。
“白夫人,我知道您财大气粗,这不是怕你摔疼了手,气伤了身吗,来来来,快搬个椅子来给夫人坐坐。”
“我不要坐,我家心肝儿就喜欢那个簪子,其他免谈。”胖女人挥了挥掌柜的欲上来搀扶的手,一副没得谈的样子。
“白夫人,您也知道玉竹轩的规矩!”掌柜的摆出为难的神色,“本店开业之初就立了先来后到的规矩,怕的就是发生这种不好裁决的境况。”
“规矩,哼,规矩重要还是赚钱重要,王掌柜,你看着办。”
“若是信誉没了,以后谁还来玉竹轩买东西。”不想店家为难,杨乐夭正欲放弃,却从背后传来一道好听的男声。
“你又是谁?我白翠翠的事儿几时轮到一个男的插嘴?”又来一个惹事的,胖女人气的直喘,“王掌柜,你到底卖还是不卖。”
“夫人,莫生气,我们以后再不来这儿了,京都又不是他一家卖珠宝的。”妖异男子连忙上去给胖女人顺气。
“白夫人,抱歉。”王掌柜态度突然变得强硬起来。
“哼,失了我这个大客户是你的损失,以后休想我再踏进玉竹轩。”胖女人出口威胁,见没人理她,拂袖而去,妖异男子瞪了杨乐夭一眼,连忙跟上。
“小烟,快送送白夫人!”王掌柜连忙遣伙计追上去送客。
“多谢公子!”转身看到开口助她的男子,杨乐夭不可谓不惊,此男正是在食为鲜拉走张之阡的帷帽男,自己避开了翡翠坊,却没避得了他。
第5章 初见司马荇
“不过一句话而已。”男子走到杨乐夭身旁,视线却是看向柜中,挑挑拣拣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满意的。
“公子今日两次助我,在下实在不知该如何感谢!”
刚刚在食为鲜,张之阡明明已经怒了,这疯狗因着四皇女的关系,到处惹事生非,她后来回想了下,自己今日只带了千红,若是真给她发了疯,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真要感谢,不如把手中竹簪割爱如何?” 不明白杨乐夭为何说两次助她,男子突然生了戏谑之心。
“这有何难,刚刚公子在食为鲜救我于危难之中,乐夭无以为报,舍一支簪子又有和难。”
“小姐怕是认错人了吧,奴家今日并未去食为鲜!”帷帽男子这下确定杨乐夭是真认错人了。
“怎么会?”一样的身形,一样的帷帽,就连白袍下角绣的竹枝都相似,杨乐夭笃信自己没认错人,但想着男子连装扮都如此隐秘,恐有什么难言之隐,也就没继续深究。
她把簪子交予身旁伙计包装起来,并让其他伙计下楼喊了千红上来。
千红带着两支打包好的簪子上来,跟她报了下价,两人一合计,加上竹节簪,正好还差了一百两。
“你是掌柜的吧,这里是一千二百两银票,还差一百两,掌柜可否遣人随我回定远侯府取回?”
“原来是定远侯爷,恕在下眼拙,失礼了。”掌柜连忙行礼,“一点银子而已,何须如此劳烦,下次侯府遣人过来采买时补上就是了!”
杨乐夭笑笑,果然是无商不奸,一百两银子就拉着一个固定客户,以后府中饰品采买不选玉竹轩都不好意思了。
“公子帮了我许多,还未请教公子芳名。”杨乐夭突然想起,被帮了两次,她还不知对方的名字。
“侯爷客气了,奴家复姓司马,单名荇,青荇的荇。”司马荇半蹲褔了个礼。
“司马公子就不要多礼了,我叫杨乐夭,司马公子直接喊我夭夭就行!”果然是他,张之阡刚刚可不就称呼他的名。
“荇还是称侯爷为杨小姐吧!”
“也行!”杨乐夭知道对方这是守礼,是自己唐突了。
这时,掌柜的递上包装好的簪子,杨乐夭接过来递给司马荇,“司马公子,请笑纳。”
“荇不过是说了句实话而已,岂能受杨小姐如此大礼,还请杨小姐忘了刚刚荇的玩笑话。”
“司马公子帮了我,若是不收这簪,我心难安!”
“这...”司马荇为难了会儿,双手接过,“那荇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杨乐夭望了望外面天色,已然不早,便向司马荇告辞,领了千红匆匆回府。
临窗看着杨乐夭远去的背影,司马荇转身走进里间。
侍儿为他脱下帷帽,服侍着他坐下,而刚刚还一脸油滑的王掌柜,此时却笔直站在司马荇面前,脸色诚惶诚恐,“主子,您怎么亲自来了。”
“我若不来,你们准备怎么处理?”司马荇容貌倾城,脸色却难看的紧。
“主子,属下知错!”不管主子说什么,认错就行,这一向是王掌柜的保命法则。
“白翠翠打碎的簪子可赔付了?”
“回主子,赔了。”王掌柜从袖中拿出一叠银票递了过去,“都是一千的面额,一共八张,白翠翠打碎了的那七支簪子总额是五千三百八十两,这样看还多赚了些。”
司马荇点了点头,却没接过银票,“收了入库吧,明日再去玉房催催,尽快补了上来。”
“是,主子。”王掌柜顿了顿,还是将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白翠翠是京兆府尹白珊珊的妹妹,我们此时将她激走,若她今后来找麻烦咋办?”
“明日我让阿香过来。”司马荇考虑了一下,“她若是带人来买玉,你自当卖个好,给个优惠,若是来闹事,直接扔了出去,之后派人告知我一声,我自会解决。”
“是,主子。”阿香是主子身边最得力的护卫之一,有她在,谁敢闹事。
“另外,派人把这件事宣扬出去,玉竹轩守誉不得而为,他人会理解的。”白翠翠心胸狭窄,必会报复,他只能先下手为强。
“是,主子英明。”若主子身为女子,只怕早在朝堂之上耍弄风云,又岂能困在这方块之地中。
“主子,这簪如何处理?”王掌柜的看向桌上精致的木盒,询问道。
“郑琦那老家伙不是说杨乐夭摔坏了脑子吗?”司马荇拿出竹节簪把玩着,如玉般的长指衬的簪子更加晶莹剔透。
“额,定远侯真摔了吗?属下还以为那是许探花家的公子要悔婚,故意放出的谣言呢?”
“怎么说?”司马荇坐正了身子,一副八卦的样儿。
“就是前些日儿,许家奴仆拿了些图样过来,说要定做一些玉饰,属下留了个心眼,打听了下,原来许家公子要退婚,但侯府给的聘礼中不少用作打点人脉,如今只好凭着印象花了图来新做了,要的很急。”
“哦,有意思!”司马荇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那这簪就先收着吧。”
身后的侍儿连忙接过司马荇手中的竹簪,小心的放入盒中收起。
“派人传信许家,就说加急可以,费用双倍。”临了出门,司马荇转身吩咐道。
“额,是!”主子这是在趁火打劫吗,许家小姐如今做了探花娘,身份不一样了,许家公子又才貌双全,自是想攀附更好的人家,如今就算报再高的价,只怕许家也会应许。
其实就她看来,许家公子嫁入侯府再好不过,定远侯府虽光景不如当年,但好歹人际关系简单,上不需要伺候公婆,下不要相处妯娌,入了府就是正正经经的主夫,岂不比进了那些精贵望族府内争夺宠爱要强。
这么一想,自家公子其实挺适合嫁入这样的人家的,可定远侯府如今这般,只怕司马府是不肯下嫁的,算了,自己这是在杞人忧天了。
王掌柜甩头挥去脑中乱糟糟的思想,当即遣人去许府说加钱的事儿。
第6章 病好上朝
回府时天色已晚,免不了被千紫好好唠叨了一番,待千红拿出金钗时,瞬间便住了嘴,拿着属于她的那支钗放在手中细看,嘴角轻扬,看来喜欢的紧。
杨乐夭也是才看到千红挑的两支钗,样式都极为普通,外形相仿,只是在尾坠处稍有不同,一支雕的是梅。一支刻得是兰,一百两一支,取义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看来玉竹坊不但喜好用四公子,还死死抓住人们向往美好的心,不过,千红总算没挑个菊回来。
晚餐时分,千紫服侍着她洗净脸面,刚坐下用餐,送完钗的千红就喜光满面的进来了,想来和顺儿的感情又上了个台阶。
“看你这红光满面的,看来那钗颇得顺儿欢心啊!”杨乐夭玩笑道。
“小姐,您就别笑我了,您不也送了簪子给司马公子了吗?”
还未等到杨乐夭回话,一旁备菜的千紫倒是一惊,“什么,小姐送簪子给别的公子了?”
两人一起看向千紫,这有啥可大惊小怪的,不就个致谢礼物吗。
看着两人无辜的眼神,千紫颇有丝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小姐,您糊涂啊,簪子哪是能随便送人的。”
“他一连帮我了我两次,我就是表示下感谢。”千紫的表情有点恐怖,杨乐夭有点怕怕。
“怎么回事?”千紫看向千红。
千红也没料着这有什么不妥,但还是将事由经过讲了出来,玉竹轩那段她不甚清楚,只能重点描述张之阡那段,把姓张的恶性讲的十恶不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