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腐国十三妹
龙蔓脸色凝重,话语着急,“大学士,如今你我同坐一条船,你得帮我!”
余杨眉头皱了皱,很不喜欢她语气中的强硬,但想着她估计是真急了,便不做深究。
“老身想问殿下一件事?”余杨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提出疑问。
“你问!”
“殿下与那杨家小女有何冤仇,非要置她于死地?”余杨问道。
若不是她为了私怨,想置那定远侯于死地,何以将去年的案件翻出,如今莫说将她堂妹一家牵扯进去,连她最为得意的儿子都不得安宁,身份显赫的外孙也被司马氏抱走。
想到这儿,余杨心中愤愤不平,非要看看这四殿下能说出什么理由让她满意。
听到她的问题,龙蔓脸色大变,半响,方抱拳致歉,“抱歉,此事关乎个人隐私,请恕本殿不便告知!”
余杨脸色变了变,缓了许久,才开口劝道,“从这次她让我们吃了个哑巴亏就可看出,定远侯远不似她表现出的那般纯善无知,殿下若想成就大业,微臣劝殿下先放一放与她的恩怨!”
“不可能!”龙蔓语气急迫,说完才想起今日连续拂了余大学士脸面,怕是不妥,语气软和下来,“大学士,本殿与杨侯恩怨不可解,若是不除她,本殿日夜难安!”
她说的如此绝对,余杨也知此事无逆转可能,只能试探道,“微臣听说殿下有一秘密内线,何不直接让他除了姓杨的?”
“你知道?”龙蔓十分诧异,知道这条线的人并不多。
余杨红了一张老脸,面色难看,道,“那不孝女之事,微臣如何能不关心!”
龙蔓瞬间明白过来她说的内线是谁,余微对那人之心非比寻常,就算瞎子也看得出,她如今找了个替身,不过是对方有七成与其相像。
龙蔓冷哼一声,道,“如今他也被杨厮迷了几分心智,成与不成也不是绝对!”
“此事我自有决断!”龙蔓恼火,很是不耐烦的转了话题,“今日请大学士来是想问问你两件事,一是母皇近日的连番作为有何用意,二是,菲菲若是保不住了,可有将林琳护住之法!”
余杨心中也有了脾气,面上却不显露,拱手道,“若殿下是想问萧氏重起之事,微臣觉得殿下大可放心,萧氏久不涉朝堂,想再达到巅峰时期一呼百应的实力,也是妄想!”
龙蔓盯着她看了会儿,终是暂时放下警惕之心,将重心放回到眼下。
“母皇对我插手六部之事,本就有所不豫,如今本殿看母皇之意,是想趁此换了林琳!”
龙蔓说到此,脸色竟显出一丝恨意,“母皇嘴上说着宠,却从不让本殿插手政事,纵然得了个贤王之名又如何,还不是任人践踏的命!”
说罢,又看向余杨,眼中竟有渴求之意,“林尚书对本殿来说意义非凡,六部之中,本殿唯一能依靠的也只有她,若是因此折损了,实在是莫大损失。”
“恳请大学士为本殿周旋,您的话,母皇总还会考虑几分的!”
看着四殿再鞠躬敬了个大礼,余杨心气儿稍平,嘱咐道,“此事还未到最后时刻,菲菲那儿有豫王周旋,总不会就立时丢了性命,琳儿那边,没有她参与其中的证据,陛下最多给她个御下不严的罪责,至于如何处理,端看陛下喜好!”
说道此处,余杨也知林琳的尚书之位怕是难保,只怪她为四殿办事心急,一时惹得女皇不快,陛下这些年来看似平和,可当年锱铢必较的性子到底没完全灭了。
余杨想到一种可能,忙提醒道,“殿下万不能再在陛下面前提起此事,更不能求情!”
陛下若心意已决,只怕菲菲之命危矣,此时四殿若是再去求情,无异于火上浇油,弄不好从此丢了帝皇恩宠。
龙蔓自然也想到了她说的可能,与她两眼相望,一时茫然,竟无话再说。
然事实远超他们所想,不到三日,崔菲菲的罪责便定了下来,故意杀人罪、谋害皇妃罪,欺君罪几罪并罚,判了个秋后斩,无大赦权。
豫王倒是对这个干孙女还存了几分情义,当日便进宫去求了情,可不知与女皇说了什么,最终怒气冲冲的离去,自此再不管。
林琳与之前设想的一样,办了个御下不严之罪,下放到南方一个小城做了知州,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倒是后宫的小余氏一下失了皇宠,被打入冷宫,余淑妃也得了禁足令,三月不得侍寝,小皇子交由皇后全权抚养,不得再回淑媛宫。
小余氏到底犯了何禁忌,连一向受宠的余淑妃也被牵连,众说纷纭,却没一个确定答案,当然也没人敢直接去问女帝,久而久之,小余氏泛起的涟漪,如同水花般,渐渐消失不见。
······
玉楼,辛玉郎卧室。
案情告结当晚,黑衣女再次光临辛玉郎闺房。
辛玉郎在她靠近床边时,就有所察觉,待她掀了帘子,一把匕首便搁到她脖子旁。
“有警惕性是好,可也要分清是谁!”黑衣女声音低沉,两指夹着匕首,将其推开,“公子还是将匕首收好,莫要伤了自己!”
辛玉郎声音冷凝,吐气如冰,“我上次就告诫过明护卫,深夜莫要随意踏入男子闺房!”
“主子有任务交代给你!”黑衣女明显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直接说道,“明日酉时将那人引入西山郊林!”
看着对方身子明显一僵,黑衣女冷笑道,“别怪我没提醒你,主子的决定没人能更改,若是你无法执行,自会有人替你去执行,你好自为之!”
“我想见殿下!”辛玉郎思绪百转,半响,开口提了要求。
“此事办完,主子自会见你!”
“此事是我为替殿下办的最后一件事,此后,玉楼与殿下再无干系!”辛玉郎握紧拳头,直到指甲将手心抠的血淋淋,方缓住全身不自主的颤抖。
“你!”黑衣女明显怒了,“你别不知好歹,若没有主子,你早化成白骨了!”
“我明日会将她带去西山的!”
辛玉郎一句话成功将她堵住,黑衣女权衡再三,决定暂且放过他,毕竟明日的事情他若能办成,除了主子心头大患,到时他这颗棋子还不是任人把捏。
“话我会带到!”黑衣女说完便闪了。
房中没了黑衣女的气息,辛玉郎一下子放松下来,跌坐在床上,未出声已泪流满面。
第56章 杀手
今日早朝散的早,左右离饭点还有段时间,杨乐夭带着杨英去沈侍郎家拜访。
沈清正躺着床上休息,管家匆匆忙忙的进来,说定远侯来访,沈清呆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赶忙让人引了进来。
一直坐在床边的女子咦了一声,“倒没想到她会来!”
沈清看了她一眼,眼中同样有着惊疑,按理说,她与这杨侯不过数面之缘,还没好到上门探病的程度吧。
这边两人暗猜杨乐夭所来之意,那边管家已经领着人到了门口。
杨乐夭进了房间,看到躺在床上,右腿整个被木板绑上固定的沈清,眼神闪了闪。
“我也是刚刚听人说起,才知沈大人受了重伤,匆忙过来,连礼物都忘了拿!”
说完,转眼看向床边坐着的女人,表情并无震惊,笑着拱手,“萧大人也在!”
“侯爷有礼!”新任大理寺卿萧子濯起身回礼。
“有劳侯爷惦记了!”沈清半躺未动,似没当他是外人,笑着道,“侯爷百忙之中能过来看沈某,沈某已是感激不尽,又岂能贪图那些身外物!”
“诺,这丫头也刚到,不但空手来,还准备蹭顿饭呢!”沈清朝萧子濯的方向努力努嘴,当事人报以一笑回应,并未反驳。
“这么说,沈大人不介意再添一副碗筷吧!”杨乐夭开玩笑道。
“哪里哪里,沈某求之不得!”沈清笑声爽朗,“我那夫郎天天这个不许吃,那个不能吃,可怜见的我,哪是养病,简直是煎熬,今天你们来的好,我看他如何再拦我!”
杨乐夭观她嘴上虽抱怨着,眼中却流出蜜意,不觉打趣道,“沈大人好福气,我身边若有个这样知冷热的,就算天天喝开水也是乐意的!”
“只怕你连开水也是喝不成的!”看杨乐夭一脸懵样,沈清笑道,“公子是极爱茶之人,如何会让心爱之人只喝水!”
原来是这个意思,没想到打趣不成反被撩,好在杨乐夭脸皮够厚,也能对此报以一笑,毫无遮掩,“若能得他相伴,粗茶淡水皆随意!”
沈清了然一笑,倒是一旁的萧子濯重新审视她,她自然知道沈清口中的公子是谁,别人与他牵连在一起,总不过是好添一笔谈资,可观杨乐夭这样,竟是要娶做正经夫郎的打算。
她真是疯了!萧子濯心中只留这一个想法。
这一顿午餐吃得是宾客尽欢,沈清是个风趣的人,即使如今虎落平阳,也是抱着平常心态,该吃吃,该喝喝,一点无消沉之态。
如此,杨乐夭倒是松了口气,心中愧疚感稍减。
那萧子濯倒是不怎么爱说话,往往被沈清逗得厉害了,才回上两字,杨乐夭跟她不熟,也不敢轻易搭话。
用完餐,杨乐夭就起身告了辞,沈清因被夫郎赶着回了房,也就没有留她。
一回侯府,杨乐夭就让千紫去找庆娘要了些大补的药材和续骨良药,给沈清送了去。
要不是明月调查的消息,她都不能相信那许昌莘竟丧心病狂到这等地步,为了上位连自己的上司都敢动手,只是她动沈清,到底是沈清挡了她的升官路,还是四殿要清理太女的人?
若不是她在玉楼说破了嘴,沈清是不是就会受此重击。
“小姐,不管沈大人是不是太女的人,如此便捷的升官之路,四皇女都会为许小姐打通,沈大人就是他们的绊脚石!”
杨英一直跟着她,自然知道她心中想些什么,她是粗人,不像明月那般会胡搅蛮缠,只能实话实说。
“是吗!”话虽如此,但杨乐夭心情仍十分糟糕。
此次龙虎山剿匪之功,兵部首当其冲,户部不过是捡了个漏儿,派个人去归拢归拢金银财宝,回来即可升官发财。
户部两位侍郎,一位年纪大的在外办事,剩下沈清在京,成了不二人选,除了沈清,好处自然落到许昌莘头上。
只是如此阴险小人,如何能让她登上那至尊之位,杨乐夭心中第一次有了认真辅佐太女的计较。
“小姐,玉楼的十二公子来了!”千红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快请!”杨乐夭瞬间回了神。
虽然他俩之间早有肌肤之亲,但他除了那次翻墙之外,从未让玉楼之人来过侯府,今日却为何这般大张旗鼓,杨乐夭有丝犹疑。
“侯爷!”十二上前见了礼,将一封信交给她,“主子约你去西山看景儿!”
杨乐夭边打开信,边问道,“他人呢?”
“主子说有几个朋友先去见一下,稍后与侯爷在西山石亭会和!”
杨乐夭看了看信,和十二所说无差,只是既派人来说了,又何以写信,今儿这事着实奇怪。
“行,我准备准备就去!”定远侯府离西山不近,此时出发,堪堪能在酉时前到了西山石亭!
不过都到酉时了,还有什么景儿好看!
看落日吗?
饶是如此想,杨乐夭还是换了衣服,匆匆去赴约!
······
待她赶到西山,辛玉郎已在亭中等着,杨乐夭远远便看到他与一人拉拉扯扯,她越看越觉得那厮像是余微!
还未等马车停稳,杨乐夭便箭一般飞了出去,倒是将一旁的杨英和十二吓的够呛。
“放开,放开,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吗?”杨乐夭嗓门大的将附近栖息的鸟儿都赶尽杀绝,一下子飞了个干净。
杨乐夭跑过去将余微从辛玉郎身边推开,转而过去拉住辛玉郎的手,将他刚刚被拉住的袖子掸了掸。
余微看到此,恨不能吐了一口老血。
“你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的吗?”眼前两人牵手的画面刺激的她想爆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