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没成功和离 第106章

作者:时三十 标签: 种田 穿越重生

  鲍老大顿时面露苦笑。

  “我就知道大人过来是调查此事。”鲍老大摸着自己的断腿,不由得感叹道:“那日河坝塌得突然,也把我吓了一跳,平日里,那河坝修缮的事情都是我在看管,那上面的每一寸泥灰,都是我亲眼看着放上去的,大人若是想问河坝为何会塌,我到如今也还是想不明白,我倒是想求求大人,想要大人早日把这件事情查清楚,好让我也安下心。”

  裴慎挑了挑眉。

  鲍老大捶了捶胸口,一脸心痛地道:“河坝修缮一事,是我在看管,河坝对源州来说事关重大,要是那日雨在多下一段时间,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得回来,要是河坝塌了,源州的百姓们也不知道会如何……要是百姓们出了事,那也都是我的缘故,让我如何能安下心!”

  裴慎又仔细观察他表情,却见他也是半点也没有作假。

  “你是当真不知道此事?”

  “回大人,我是当然不知道。”鲍老大说:“不只是您,我也想快点查清此事的真相,好让源州的百姓们也安下心。您不知道,如今雨季还未过,之后也不会知道会下多大的雨,这河坝险些塌了一回,如今所有百姓们心里头都担心着,生怕河坝会再出事情,要是能早点查出来事情的真相,百姓们也就不用再担心了。”

  “你放心,这事情的真相,是谁对河坝动了手脚,我定然会查出来。”

  鲍老大满脸激动,他道:“若是大人需要我帮忙的,只管提出来便是,我虽然断了腿,可能帮上忙的,也一定会尽力而为!”

  “我还当真有事想问问你。”裴慎坐直了身体:“你可认识郑大人?”

  “郑大人?”鲍老大想了想,继而恍然大悟:“认识,认识,郑大人平日里对河坝的事情也最上心,最是关心百姓,大家都知道,郑大人是个好官。”

  他竖起拇指,说:“是一等一的大好人。”

  裴慎心想:这源州里的好人可真不少。

  ……

  京城,甄好想着源州的事情,没由来的有些心慌慌。

  上辈子,裴慎可没去过源州,上辈子的这时候,他还没做到工部郎中,还在翰林院里做事,源州有事,自然也轮不到他去办。

  可过去了太多年,甄好也有些记不起来源州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只是听裴慎提起河坝,她总觉得耳熟的很。

  甚至心跳的慌张,好像要发生什么大事。

第121章

  甄好有了那个预感之后, 接下来好多天里,没由来的便提心吊胆,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无法定下心来。

  自从重生回来之后,她从来没这么慌张过。甄好百思不得其解, 还以为是自己平日里疏忽了什么, 将这些日子做的事情想了又想, 却是怎么也想不出一个头绪。

  连着裴淳都察觉出了她的不对劲。

  “嫂嫂, 你是不是想我哥了?”裴淳说:“我哥虽然去了源州,可你也能跟过去, 也不一定要陪着他,过去看他一眼就好了, 事情耽搁不了,要是见着了我哥, 你也能放心了。”

  “瞎说什么。”甄好轻轻戳了一下他的脑袋。

  可一听裴淳提起源州, 又提起裴慎,她就更觉得心慌,好像要发生什么大事。

  甄好一个人在铺子里的时候, 便仔细把上辈子的记忆捋了一遍。

  源州的事情出的早, 距离她死时已经过去了几十年,几十年前的事情,甄好哪里能记得清楚,只能隐约有个模糊的印象,只记得事情应当不小。

  她听裴慎提到, 源州的河坝险些崩塌,皇上才特地派钦差过去调查此事。河坝事关重大,关系到源州上下数万百姓的性命,自然不是件小事。

  可除了这个,源州还发生过什么事?

  甄好记得不少关于裴慎的事情,也还记得上辈子的裴慎这时也还在翰林院做事,他没有去过源州,因而源州发生了什么,甄好也记得不太清楚。

  可如今让她这么担心,应当也是件大事。

  有空的日子里,甄好便努力回想上辈子的记忆。

  ……

  裴慎去河坝那看过,又问过了鲍老大不少事,才会府衙去找了周尚书。

  周尚书已经看过了关于郑大人自杀的卷宗,可眉头依旧紧皱,想必也是没查出什么来。

  “裴慎,你可调查出了什么不对劲?”周尚书问:“你去河坝那里看过,可有看出什么?”

  裴慎便将那些工人与鲍老大的话告诉了他,而后道:“依下官看,或许还是要从鲍老大入手。”

  “鲍老大?”周尚书扬眉道:“可听你的话,那鲍老大并无半点异常,所有人都觉得他为人甚好,你与他接触,可是看出了什么疑点?”

  裴慎摇头。

  鲍老大对百姓们的关心是发自内心,说起河坝出事的事情时,鲍老大也是满脸的痛心疾首和愤慨,就算他仔细观察,也看不出什么不对劲之处。

  可裴慎的直觉却是告诉他,若是从鲍老大身上找,或许能找到关于此案的突破口。他也已经打算好,接下来几天,再去找那个鲍老大了解河坝的情况。

  裴慎轻轻揭过此事,又问:“尚书大人可找到什么不对劲?”

  周尚书也摇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来的太晚,郑大人自缢这个案子早早就已经结了,只靠府衙里的卷宗,也看不出什么不对劲,他也打算亲自去郑大人家中看一看。

  “郑大人想法设法递出了折子,手里头定然有着其他别人忌惮的东西,若是他是被人谋害,定也会设法留下一些线索。”裴慎道:“郑夫人是他的身边人,或许也知道一些线索。”

  周尚书点头:“我也正有此意。”

  京城来的人彻夜商讨之后,夜深了才睡下,第二日一早,便着急出了门。

  周尚书去调查郑大人的案子,而裴慎再去河坝边看。他到河坝的时候,工人们已经勤劳的开工了,他还在那儿见到了鲍老大。

  鲍老大恳切地道:“我想着或许能帮到大人们,就特地来了这儿,想给大人您帮忙,我在这儿修了这么多年的河坝,或许能帮上点什么。”

  鲍老大从怀中掏出一本账目:“这是修缮河坝用的账本,大人是否要过目?”

  裴慎面色复杂地接了过来。

  他昨日还在怀疑这鲍老大,今日这鲍老大竟然还主动把证据给他送了过来。裴慎看看人真诚的模样,也说不出不好,便直接打开账本看了起来。

  鲍老大殷勤地引着他到旁边大棚底下看,他自己行动不便,又让人给裴慎倒了水。

  今日天气不好,裴慎还没翻几页账目,就有雨丝从外头飘了进来。

  “最近源州的天气就是这样。”鲍老大说:“如今雨季还未过,时不时就要下一场雨,别看如今雨水小,可等会儿就变大了,再过些时候雨就停了,也不碍着事。”

  “下了大雨,河坝还撑得住?”

  “这些日子里,我们一直在修缮河坝,如今河坝可比先前坚固了不少,就算是再像上次一样下暴雨,也能顶得住。”鲍老大得意地说:“我修了十几年的河坝,可从未出过任何问题。”

  裴慎抬眼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继续翻起了账本。

  就像是鲍老大说的那样,过了一会儿,小雨就成了倾盆大雨,雨水如注,哗啦啦从天上倒下,修缮河坝的工人们也连忙跑了回来,躲到棚子底下来躲雨,或坐或站,悠哉地凑到一块儿说着闲话。

  裴慎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觉得这场雨却不像是马上就要停了的样子。

  ……

  京城也下了雨。

  今日风大,雨水迎着门口被风吹了进来,打湿了门槛的位置,铺子里的伙计连忙合上了半扇门,也挡住了不少风。

  铺子里潮湿,阴雨的天气让人没由来的从骨子里都泛出凉意。枝儿在后间煮了汤,铺子里每个人都喝过,热汤入肚,便觉得浑身上下都暖洋洋的。

  “也不知道姑爷如何了,听说源州那儿的雨比咱们京城还多呢。”枝儿道。

  甄好吹了吹碗中浮着的油末,随口道:“裴淳又与你说了什么?”

  枝儿讪讪。前些日子,淳少爷可不就特地来找她说悄悄话,让她在小姐面前多说几句姑爷的好话?

  不过枝儿说的也确实如此,源州的雨水比京城多,往年一到雨季,便让人心中惶惶,更别提先前还出了一个河坝险些崩塌的事,更让人心中担忧,生怕暴雨一来,水位一涨,那河坝又会支撑不住。

  甄好又想起源州河坝的事情,眼前热烫氤氲的水雾模糊了她的视野,她又忍不住想起上辈子。

  源州暴雨……

  河坝……

  电光石火之间,一个模糊的念头在甄好脑中飞快闪过,她险些拿不稳手中的汤碗。

  源州暴雨!河坝!

  她怎么还忘了这件事情!

  上辈子,是其他人领了皇命去了源州,可他们没有像裴慎那样立即出发,出发前耽搁了几日,到了源州时,源州连下了数日的暴雨,那河坝先前险些崩塌攻,哪怕是后来工人费心加固,可在连日暴雨与疯涨的水位前却不堪一击,在钦差到达源州当日,河坝崩塌,大水将沿路房屋冲垮,也不知道多少百姓在那时候没了性命,甚至连京城派去调查的人手也险些受了连累,事情传到京城,才让圣上震怒,又加派人手,彻查了此事,等到雨季过去,才总算是了结。

  而如今……如今裴慎就源州!

  以裴慎的性子来看,定会深入调查此事,不会离得太远。河坝崩塌时,那些工人首当其冲,死伤最多,可如今裴慎就在现场!

  她怎么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甄好心中大愕,刷地站了起来。

  “小姐?”

  甄好扶住了枝儿的手:“带我去找……找……”

  甄好忽然闭上嘴巴,不知道该找谁才好。

  裴慎这会儿已经到了源州,哪怕是如今再派人去,也已经阻拦不及。算算日子,源州的河坝马上就要塌了!

  她能去找谁?

  “福余……对,福余!”甄好定了定神,甩开枝儿的手,慌慌张张地往外跑:“我要去进宫找福余!”

  ……

  源州。

  裴慎把河坝的账本带回到了暂居的府衙。

  他先前帮甄家管理过铺子,对于看账目,也有一些经验,甄老爷还教过他如何分辨真假账目。今日鲍老大拿过来的账本,他粗略翻过,一时却没找出什么不对劲来,倒是他的直觉又是没由来的在这会儿发挥了作用,只觉得这账本应当是有些不对劲之处。

  要说有什么不对,那这账目做的也太完美了。

  完美的挑不出一丝错处。

  他平日里给甄姑娘帮忙,给甄家帮忙,见过的账本不知几何,也没有见过这样完美的。这账目做的越是好,他就越觉得不对劲。

  而周尚书那边,也发现了一点不对劲。

  他去郑大人的家中调查,本意也是想问问郑大人有没有留下来什么线索,郑夫人知道了他是谁之后,便偷偷摸摸将他拉到了一边,说了一个旁人从不知道的事情。

  郑大人自缢那日,行为有些奇怪。

  他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中间下人去找几次,有事想要求见,却一面也没有见到,被他劈头盖脸骂了一顿,郑夫人也有事去寻,反而被他大声呵斥。郑大人平日里为人宽厚,也鲜少会对下人发脾气,他与郑夫人感情好,更不会这样对她大声呵斥。

  而第二日,郑夫人察觉有些不对劲,再去寻他时,打开书房便看到了他掉在书房的房梁上,底下是踢到的凳子。

  郑夫人心中大惊,伤心之余,也留了几分理智。平日里老夫妻说起枕边话时,郑大人也忧心忡忡的,觉得会有人来害自己,甚至也已经提前安排好了后事,于是官府派了人来查时,她也没将这件事情说出去。只是郑大人应当是不想把夫人牵连其中,也没有与她透露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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