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是上辈子的死对头 第12章

作者:暮序 标签: 爽文 甜文 穿越重生

  许筠瑶心中一动,只还是装着不解的模样,扑闪扑闪着眼睛茫然望着他。

  哎呀,这小丫头怎的这般可爱呢!唐松年爱极了女儿这副如同迷路小羊羔般的小模样,手指头痒痒,没忍住掐了一把那红扑扑软嫩嫩的小脸。

  许筠瑶小嘴一扁便是一副准备哭的模样,慌得唐松年抱着她‘心肝儿肉小祖宗’地乱叫一通。

  看着唐松年恨不得把她供起来的模样,她有些想笑,忙忍住了,睁着濡湿的眼睛糯糯地问:“去玩?”

  “对对对,明日爹爹便带宝丫出去玩,给宝丫买好吃的好看的好玩的。”

  许筠瑶假装思考了一会儿,抓着他的袖口,手指指着门口位置直唤:“去,去。”

  “宝丫是想现在便去么?”唐松年试探着问。

  “去,去玩,去玩……”

  唐松年想了想,左右这会儿他也没有什么要紧事,先把小丫头哄好了,到了夜里他才能一展雄风。

  想到这儿,他干脆地道:“好!去便去!”

  顿了顿又有些紧张地问:“那宝丫晚上乖乖睡觉不再叫娘了么?”

  许筠瑶冲他扬了个甜甜的笑容。

  就算老匹夫不来哄,她也是打算放过他的,毕竟若是每晚这般哭叫上几回,她的嗓子也会受不了。而且这副小身子也是需要多休息经不起累。

  唐松年这才彻底放下心来,重重地在女儿脸蛋上亲了一口:“真是爹爹的乖女儿!”

  许筠瑶的脸色当即便变了,立即仰起小脑袋叫得撕心裂肺:“娘,娘,娘……”

  “出什么事了出什么事了?”阮氏听到女儿的叫声,急急进来问。

  “没什么,我要带宝丫出去走走,晚膳前便回。”唐松年被女儿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了一跳,又见夫人进来问,有几分心虚地回答。

  阮氏松了口气,也没有再多问。

  父女二人“愉快地”达成了协议,唐松年换上常服,也不让人备马备轿,就这般抱着小丫头出了门。

  对他的守信,许筠瑶表示还是相当满意的。

  大齐立国至今,安平县经过几年的休养生息,百姓已经基本上可以保证每日温饱,街上人来人行的百姓脸上也有了对生活的盼头。

  对百姓而言,上头坐的是哪家皇帝他们不管,只要能让他们吃饱穿暖的就是好皇帝。

  唐松年望望脸上难掩兴奋的女儿,见她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着,仿佛看什么都新奇。

  “要,要,我要!”许筠瑶指着不远处卖糖葫芦的中年汉子,叫道。

  也不知怎么回事,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她突然就忆起上辈子偶尔吃到的一根糖葫芦,尽管已经是很久远之事了,可那酸酸甜甜的味道依然深深地刻在她的记忆中。

  不过,或许她想念的并非是糖葫芦的味道,而是给她糖葫芦的那个人。

  唐松年脸上的笑意凝滞须臾,随即颠了颠怀里的小姑娘,笑着道:“好咧,给我家三姑娘买糖葫芦去!”

  许筠瑶抿了抿嘴,一边手搭在他的脖颈处,另一边手则是伸出去欲接过中年汉子递过来的糖葫芦。

  不曾想却被唐松年截了胡。

  她瞪大眼睛盯着唐松年,却见唐松年笑呵呵地捏着小棍子将糖葫芦送到她跟前:“宝丫一颗,爹爹一颗。”

  许筠瑶不高兴地努了努嘴,不过也清楚自己这具小身体怕是吃不完一整根,故而也没有说什么,伸出小舌头舔了舔那糖衣。

  甜滋滋的,似乎是记忆中的味道,又似乎不是那个味道。

  她又舔了几口,‘啊呜’一声想要咬下那颗山楂,却是咬了个空,眼睁睁地看着唐松年一口叼走了她方才舔过的那颗山楂。

  许筠瑶:“……”

  唐松年笑眯眯地回望着她。

第15章

  许筠瑶皱了皱小鼻子,眼不见为净地又舔了舔下一颗的糖衣,待她舔得几口,唐松年又一口把它给咬掉了。

  她控诉般瞪他,唐松年只当没看到,趁她没留意,‘啊呜啊呜’几下,将余下的几颗山楂悉数咬了去。

  咝,好酸好酸!酸溜溜的滋味充斥口腔,他倒抽一口冷气,用力揉着腮帮子,勉强把果肉给吞了下去。

  许筠瑶看着他这副狼狈的模样咯咯直笑。

  该!叫你抢本宫的东西吃!

  唐松年听着她清脆的笑声,又好笑又好气地捏了捏她的鼻子:“小坏蛋,就爱看爹爹笑话!”

  许筠瑶愈发笑得开心了。

  上辈子每回看到老匹夫倒霉时,她都能多吃半碗饭。

  父女二人难得和乐地在街上这里看看那里瞧瞧,看到有卖艺的,还钻进人群跟着大伙儿一起喝彩;看见街边有捏糖人的老汉,不等小丫头出声,唐松年便抱着她过去,让老汉照着小丫头的模样捏一个。

  “不要,要爹爹,要爹爹!”哪知道小丫头又是摇头又是摆手。

  唐松年愣了一下,随即欣慰地大笑:“好,捏一个爹爹。”

  哎呀,小丫头终于主动说要爹爹了!

  他就说嘛,他的小闺女最喜欢的就是爹爹,虽然小丫头的性子有点儿别扭,不过那份喜欢亲近爹爹的心思他明白就好。

  许筠瑶眼巴巴地看着那老汉捏了片刻,不经意间,视线却被离唐松年身后不远的一个身影吸引了,待她细一看清对方的容貌,眼睛顿时一亮,又惊又喜。

  芳宜姑姑!是她,是年轻时的芳宜姑姑!

  可是下一刻,她便看到那女子抬头朝她回望过来,那双单凤眼里充满了掩饰不住的怨毒。

  她僵住了。

  她很想告诉自己,对方那怨毒的眼神针对的不是她,而是她身边的老匹夫唐松年,可对方那视线直直地望入她的眼中,四目交接间,她甚至感受到那双阴狠的眼眸中饱含着的杀意。

  此时此刻,她不得不承认,对方看的就是自己!

  可是,为什么?她不过是一个未满两岁的稚龄孩童,能与人有什么深仇大恨?竟会招来如此怨毒的视线!

  更让她震惊的是,紧接着,她又看到一名个子稍矮的女子行至那芳宜旁边,态度恭敬地对她说了什么话,那女子转过脸时,她呼吸一窒。

  图衣,是她!她们竟是这般早便认识的么?而且瞧着似乎是主仆关系?她视如母亲般敬重的芳宜姑姑,和那个处处针对她们的图衣……

  可是,明明上辈子这两人并没有表现出半分一早便相识的可能,而如今瞧着明显处于‘仆’地位的图衣,在上辈子可是用尽了一切恶毒的手段来对侍她与芳宜姑姑。

  她的脑子有些混乱,只看到那芳宜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而后带着图衣离开了。

  她突然觉得自己曾经根深蒂固的认知出了差错。只是,她愈是觉得脑子里一团乱,整个人便愈发的冷静。

  不管这两人是何关系,曾经的种种是真是假,终有一日她必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那厢捏糖人的老汉已经将‘唐大人’捏好了,唐松年痛快地付了款,把捏得惟妙惟肖的糖人递给女儿,笑着道:“宝丫看,这是你要的‘爹爹’。”

  话音刚落,他便见怀中的女儿‘啊呜’一口,就将‘爹爹’的脑袋给咬了去。

  他的笑容顿时便僵住了,看着那个没了脑袋的‘唐大人’,久久说不出话来。

  突然觉得背脊有点儿冷是怎么回事?

  因答应了阮氏晚膳前必会赶回去,故而唐松年也不敢在外头逗留太久,只抱着许筠瑶在街上转了不到一个时辰,再给她买了好些孩子喜欢的小玩意便打道回府了。

  当晚,唐松年亲吻着怀里的温香软玉,看着气息紊乱,媚眼如丝的女子,听着那勾魂摄魄的娇吟,心中激荡,正准备一举侵占独属于他的领地。

  他忽又想起了什么,忙竖起耳朵细细一听,察觉并无异样,这才小心翼翼、试探般往玉门一点点探进去,探一点便停一停,竖起耳朵细细听,如此几回,被他弄得浑身软绵无力,整个人迷迷糊糊的阮氏也察觉有点儿不对劲了。

  “你在做什么?”阮氏睁开氤氲着水雾的双眸,气息不稳地问。

  方才动作急促凶狠得像是恨不得把她拆骨入腹,这会儿倒是变得磨磨蹭蹭了。

  “我在听女儿的动静,看她还会不会再醒来哭叫娘。”唐松年在她唇边亲了亲,倒也没有瞒她。

  阮氏哑然失笑:“那现在呢?可有听到什么了?”

  唐松年轻笑,脸上难掩得意:“很好,咱们的小丫头是个言出必行的!”

  笑声中,他终于放心地长驱直入,一举冲破城门。

  终于成功了,真是太不容易了!他舒服地喟叹一声,动作却愈发凶狠,直把阮氏折腾得娇声软语哀求不已。

  此时的许筠瑶则躺在小床上久久无法入睡,却没有心思理会正房的那对夫妇,脑子里总是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上辈子的种种。

  那一年她十岁,还是刺史府上一名粗使小丫头,那日她狠狠地算计了一再欺负她的二等丫头,教她彻底失宠于府上的大公子。

  看着对方被赶出了上房,她终于按捺不住心中激动,一口气冲到了西角门外,坐在门槛上捂脸无声地笑了。而她第一次见到芳宜便是在那个时候,至今她还记得对方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

  “小丫头,你的手臂怎的流血了?”

  那个人不顾她的防备,含笑递给她一瓶药,待她笨手笨脚地上了药,又用干净的帕子为她擦了擦手,末了还变戏法似的递给她一串糖葫芦,在她的怔忪中静静地离开。

  那是她上辈子头一回感受到来自陌生人的善意。

  再接着便是她十三岁进了东宫,当时的太子还是太宗皇帝的嫡长子赵元德,而在进东宫之前,她已经辗转于不下三个官员府邸为婢,在后宅的争斗中无往不利,自问心计手段并不差。

  可进了东宫才知道,以往那些小争斗真的不值一提,在那里,稍不注意便会连性命都不保。

  而也是在东宫,她才知道那个给自己糖葫芦的人竟然便是东宫的教习姑姑芳宜。

  芳宜也是在东宫头一个主动向她伸出援手之人,她记得有好几回,若不是芳宜出手相助,只怕她就会死在图衣的算计之下。

  慢慢地,她便与芳宜走得近了,在东宫的那两年,芳宜也是她最信任最敬重之人。

  那个女子以最大的温和待她,也教会了她很多,包括对男人用的心计。就在她打算将这些悉数用到太子身上,为自己谋取一个未来时,太子便被废了。

  而同样也是在那一日,宫中侍卫前来抓人时,素来与她们不和的图衣突然抽出藏在身上的匕首刺向她,她那时身边尽是人,根本来不及避开,眼看着那匕首就要刺入她心口,是一直在她身边的芳宜用力推开她,以身为她挡去那致命的一刀。

  芳宜死了,为了救她而死了,鲜血染红了她的手,也刺痛了她的心。

  再后来,她渐渐得宠于新太子,亦即曾经的豫王赵元祐,只是当她想方设法寻找图衣,好为芳宜报仇时,图衣却已经病死了。

  不能手刃仇人,这也是上辈子的许淑妃最为懊恼的一件事。

  可是如今,想到白日所见的一幕,她怀疑了。

  那个会对陌生孩子充满善意的芳宜,与今日用恶毒的眼神盯着稚童的那人,真的是同一个人么?

  翌日,许筠瑶看着老匹夫神清气爽的模样,便知道包子夫人昨夜必是没少被折腾,今早会晚起着实是意料当中。

  唐松年心情极度愉悦,脸上都是带着餍足的笑容,在儿子淘气地把粥撞倒在他身上时也不恼,慈爱地拍拍小家伙的脑袋,又见女儿眨巴着乌漆漆的眼眸望着自己,捏了小丫头的脸蛋一把,这才施施然地进去更衣了。

  许筠瑶想拍开他的手却是没有拍中,气结地瞪着他离开的背影。

  动手动脚的老匹夫真是忒、忒、忒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