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是上辈子的死对头 第134章

作者:暮序 标签: 爽文 甜文 穿越重生

  她想,或许这辈子她真的被唐府的蜜罐养废了,养得毫无进取之心,养得只想享受被人呵护在怀的幸福。

  走出宫门那一刻,她看到马车旁正说着话的两道熟悉身影,脸上瞬间便扬起了笑容。

  那两人听到脚步声望了过来,她快走几步,看着唐松年微扬的眉梢,想到日前从兄长处听来的话,突然起了促狭心思:“原来是爹爹,许些日子不见,我瞧着爹爹仿佛清减了些许,虽说书房清冷,可一应之物俱全,想来不致于孤枕难眠,爹爹又何必忧心呢!”

  唐松年面不改色:“劳宝丫惦记。”

  顿了顿,又一脸关切语重心长地道:“听闻日前女婿突然腹痛,为父甚是挂虑,特意向宫中太医求来一秘方,日后宝丫便能安心下厨,永无后顾之忧。”

  唐筠瑶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只很快便掩饰了过去:“劳爹爹挂虑。”

  父女俩均是笑得一脸温和,贺绍廷假装不知,背着手望着湛蓝的天。

  啊,今日天气可真好啊!

第127章

  唐筠瑶脸上的笑容愈发明媚,心里却在吐槽着。

  老头子就是死要面子,这会儿笑得自在温和又坦然,回到家中还不定怎么到娘亲跟前装可怜扮委屈呢!

  装,让你继续装!

  唐松年轻捊着短须,嘴角噙笑,望向她的眼神慈爱又温和。

  坏丫头就是坏丫头,总是想要看当爹的笑话。只不过,老子的笑话也是这般容易看到的?

  贺绍廷瞥一眼均是笑眯眯的父女俩,拢嘴佯咳一声,勉强掩饰住脸上的笑意,提醒道:“岳父,宝丫,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

  “我要去看望嫂嫂。”唐筠瑶率先便道。

  韦映竹和五公主如今都怀着唐府的新一辈,她心里也是记挂得很。另一层,也是想要沾一沾孕妇的福气,希望自己也能早日孕育孩儿。

  “如此也好,我也许久未见周哥儿和勉哥儿了。”贺绍廷接了话。

  春闱在即,唐淮周正专心备考,算起来他也确是有好一段日子不曾见过他了。

  至于唐淮勉,近段时间也不知又在忙着什么生意,听闻忙得脚不沾地,三天两头往外跑,轻易连个人影都见不着。

  也亏得五公主心宽,林氏等人对她又是关怀备至,故而纵是怀着身孕,对夫君总是不着家也并无半分怨言,让林氏暗暗松口气之余,也庆幸自家此番当真是祖坟冒青烟了,这才娶得这么一个尊贵无比却又好性子的儿媳妇。

  既然都是回唐府,自然顺路,贺绍廷先把自家夫人扶上了马车,又欲搀扶泰山大人上轿,却被唐松年嫌弃地推开。

  “又不是七老八十走不动,哪里需要人扶。”

  贺绍廷好脾气地笑了笑,只还是虚扶着他,一直看着他上了轿才翻身上了马。

  唐筠瑶轻轻放下窗帘,嘴角微微上扬,想到方才唐松年明明脸上尽是嫌弃之色,可是神情分明对贺绍廷那举动满意得很,愈发觉得好笑。

  死要面子又口是心非的老头子!

  待回到了唐府,迎面便见早前刚提拔上来的管家恭敬地迎了上前招呼,唐筠瑶望向他的身后,便看到一张记忆中有几分熟悉的脸,一怔之下,那人便已经快步朝着唐松年而来,恭敬地唤:“先生!”

  先生?她愣住了。

  就这么一怔忪间,那人又朝着她与贺绍廷转了过来:“贺将军,贺夫人!”

  唐筠瑶细一打量,突然间脑中灵光一现,下意识便笑着道:“原来是崔大人。”

  她应得自然,却听得一旁的唐松年心口没来由地一紧,不自禁地望向唐筠瑶,见她脸上已经扬起了面对外人时的端庄得体笑容,突然觉得额角有点钝钝的痛。

  他揉了揉额角,待觉得那股痛楚稍缓和后,这才定定神,朝着女儿道:“好了,去看你娘和嫂嫂吧!我与绍廷还有几句话要说。”

  唐筠瑶笑着应下,带着蓝淳往后院寻阮氏和韦映竹。

  也是巧了,此时的韦映竹与五公主都在阮氏屋里说着话,听到她进来,五公主便取笑道:“我道是哪个呢,原来是贺夫人回来了。”

  唐筠瑶美滋滋地回了句:“好说好说,好一阵子不见,三嫂嫂气色瞧着颇好,想来过不了多久便能给我生个大胖外甥了。”

  五公主被她这声三嫂嫂叫得通体舒畅,同样笑眯眯地道:“好说好说。”

  阮氏与韦映竹婆媳被两人逗得忍不住直笑,唐筠瑶顺势在韦映竹那高高隆起的腹部轻抚了抚,又抚了抚五公主的,笑道:“前不久哥哥和三哥还争着谁家的孩子先出来当哥哥姐姐呢!”

  几乎是同时怀上的,将来哪个先落地还真不好说,唐淮周觉得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自己叫了一辈子的三哥,将来儿子不定能替自己挽回一场。

  唐淮勉自是不服气,哥哥的儿子当然还要是哥哥,这样才算符合常理才是。

  两人谁也不服谁,为此还吵了好几回,也教唐筠瑶看了几回笑话。

  阮氏等人自然也听闻了那两人幼稚的争执,五公主没好气地道:“他可不只是和四弟吵,每回归家都对着我这肚子嘟囔,让孩子一定要给他争口气。”

  “有一回让母亲听见了,拎着他的耳朵教训了一顿,把他训得跟被霜打过的茄子一般。”

  说起夫君的糗事,五公主一点儿也不含糊,听得众人又是一阵笑。

  笑声中,唐筠瑶望着她脸上掩饰不住的幸福与自在,想到上辈子两度休夫我行我素,连赵元祐也拿她毫无办法的静安五公主,脸上的笑容多了些庆幸与释然。

  她不知道上辈子的唐淮勉娶了什么人,也不知道他后来过得幸不幸福,更不知道在她死后,五公主可否又嫁了第三任夫君,只知道这两人可以在这辈子凑到一起真好。

  “上回我让挽琴给你送去的调养方子可有一直在用?”阮氏搂过女儿,不放心地问。

  “都在用着呢!”唐筠瑶依偎着她回答。

  她还要调养好身子怀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呢,又怎么可能不乖乖服用。

  阮氏这才放下心来。

  书房内,唐松年一边翻着信函,一边对贺绍廷道:“今年国库渐渐开始有所富余,若是一直这般保持下去的话,相信不足三年,朝廷便可以再次对外用兵,收复前朝时被外敌占据的领土,这是先帝遗愿,也是陛下之愿、百官之愿,也是百姓之愿。这几年你也要抓紧练兵,千万莫要松懈。”

  “是,绍廷自不敢有所松懈。”贺绍廷忙道。

  这也是当年他答应过太宗皇帝之事,自然铭记在心。

  “其他一切差事,我自会代你推去,你只需一心一意练好兵即可,无需让其他事分去心思。你需知道,未来将会到来的战事,咱们只许胜,不许败!”唐松年严肃地又道。

  “岳父放心,绍廷必定倾力而为!”

  唐松年点点头:“你如今手头上除练兵外的差事,能移交他人,我自会安排妥当,暂不宜移交的,你也要尽心尽力办好,务求有始有终。”

  “是,谨遵岳父吩咐。”贺绍廷自无不可。

  “好了,暂时没有其他事了,淮周在他的书房里,你去找他吧!”唐松年挥挥手便让他离开了。

  贺绍廷起身告辞,自去寻唐淮周说话不表。

  待贺绍廷离开后,唐松年便问起了一直在旁没有作声的崔卓光这几年在任上之事,听着对方事无巨细一一如实道来,他捊着短须频频点头。

  这些年他也一直在留意着能办实事的年青一辈,慢慢提拔起来充入朝中,崔卓光便是这批年青一辈中尤为出色的一个,也是他最看好的一个。

  唐淮周对此番的春闱是志在必得,可是愈是临近考试,他倒是淡定下来了,温书的时辰也相应地缩短,闲来不是在家中陪伴身怀六甲的妻子,便是到京中聚满了考生的茶楼酒肆以文会友。

  可是随着有考生认出他是中书令唐松年之子后,考生们对他的态度大为转变,他觉得无趣,便不愿再出去了。

  贺绍廷来寻他的时候,他正冥思苦想着儿子或女儿的小名,虽然孩子的大名必是要留给他/她祖父起的,不过小名他这个当爹的倒是可以争取一番。

  贺绍廷倚着门笑看着他一边翻书一边喃喃自语着,有些好笑,但更多的却是羡慕。

  不过转念一想,将来他和宝丫也会有自己的孩子,一个身上流着他和深爱女子血脉的孩子,这种羡慕便也淡了几分。

  “来了?”唐淮周察觉了他的到来,合上书卷道。

  贺绍廷点了点头,抬腿迈了进去,拉了张椅子便坐下。

  “我瞧你倒是自在得很,对此次春闱可有把握?”

  “谈不上什么把握不把握,毕竟今科真正有才华者可不在少数,我也不过是尽力而为,成或不成便由不得我了。”唐淮周倒也看得开。

  反正他都准备了这么多年,自问已经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结果并非他所能控制,自然便不会多执着于此。

  “这倒也是,或许这便是常言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贺绍廷给自己倒了茶水,笑着道。

  两人又闲言了一会儿,贺绍廷瞅准时辰便去接唐筠瑶准备回府,唐淮周自是和他一起。

  贺绍廷夫妇只在唐府逗留了半个时辰便告辞离开,临出门前,恰好又遇上同样告辞的崔卓光。

  看着将到而立之年的崔卓光一口一个“先生”地唤着唐松年,神情是说不出的恭敬,唐筠瑶竟是生出一种有几分怀念之感。

  崔卓光,上辈子老头子的得意门生,可是最终却折在她的手上,丢官入狱,也等于是折了老头子一条臂膀。

  没想到这辈子她会在家里遇到前来拜访老头子的他。

  算一算他如今这个时候还是知州之职,在众多朝廷官员当中暂且还显不出来。

  唐松年捊须颔首,勉励了崔卓光几句,不经意间却看到了唐筠瑶脸上神情,怔了怔,额头上那股钝钝的痛楚又出现了。

  “爹,我们回去了。”直到唐筠瑶清脆的嗓音响起,他才勉强压下那股异样的钝痛,清清嗓子嘱咐道,“路上小心。”

  “哎。”唐筠瑶应下。

  唐松年看着女儿女婿相携离开,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地敛了下去,浓眉紧皱。

  宝丫对卓光的态度太奇怪了,就好像一早便识得似,而且……

  而且什么,他一时又说不出,只是心里突然会生出一种像被针扎中一般的尖锐痛楚,又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一般,让他觉得呼吸似乎都变得困难起来。

  “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因为最近太累之故?”他皱着眉头,喃喃地说着。

  唐筠瑶却不知道他的异样,回到府里便听下人禀报,说是严姑娘来了。

  她一听便笑了,正欲问严姑娘现在何处,严小五便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轻轻拉着她的袖子道:“瑶瑶你们回来了,让我好等。”

  贺绍廷拍拍妻子的手背,柔声道:“你们说话,我先去书房处理些事。”

  唐筠瑶应下,牵着严小五的手回到屋里,看着眼前已经长得亭亭玉立,可眼睛依旧清澈如同两潭清泉的姑娘,满意地笑了笑,替她擦了擦额上的薄汗,嗔道:“一日大似一日,来年就会及笄了,还像个孩子一般。”

  严小五冲她甜甜地笑,眉眼弯弯,脸上尽是依赖之色。

  “可等了许久?”她问。

  “快半个时辰了,你再不回来的话我就要回去了。”严小五往她身边蹭了蹭,撒娇地道。

  唐筠瑶失笑,又问:“找我可有事?”

  严小五点了点头,紧挨着她,有点儿闷闷不乐地道:“我爹要离京赴任了,我娘要跟着他去。”

  严永业这几年一直在唐松年身边充任幕僚,唐松年见他虽非那等十分出色之人,但是却是个稳打稳扎的实干者,有心抬举他,便为他谋了个偏远小县的县令之职,也是存了让他继续历练之意。

  严永业虽年过不惑,但却不曾放弃入仕之愿,如今见得偿所愿,自然大喜,郑重地谢过了唐松年,到吏部领了任职文书,择日便要离京赴任。

  又因春闱将至,其长子年前便抵达京城备考,蒋氏虽不放心儿子,但同样更放心不下夫君,几经考虑之后,还是决定随夫前去赴任。

  唐筠瑶知道严家的情况,闻言便轻抚着她的长发,柔声问:“那阿妩呢?是跟着你爹娘去,还是留在京里陪伴你的大哥大嫂?”

  严小五犹豫良久,结结巴巴地回答:“虽然京中有你,有赵小五,也有大哥和大嫂,不过,我还是想和爹娘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