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壹月
“我也不知道,应该是吧。”
“那如果有一块一模一样的呢?”
李光顺一愣,“你见过?”
“见过。”
“在哪儿?”
“在一个小姑娘身上。”
李光顺咦了一声,“这就怪了,难道这玉佩还有兄弟不成?你亲眼见的?是不是跟咱们家这块一模一样?”
李朝阳点头。
李光顺想了想,说道:“那小姑娘现在在哪儿?能不能请她来家里坐坐?我想看看她那块玉佩。虽说这玉佩对咱们来说并没有什么用处,但毕竟是老祖宗留下的,马虎不得。”
“她家离这里挺远的,有机会我会邀请她。”李朝阳想起陆昭很宝贝她那块玉佩,微微叹气,“如果她愿意来就来,如果不愿意,我们也不能强迫人家。”
李光顺似乎从孙子的话里听出了些不同寻常的意味来,“难道她就是你那个小女朋友?”
“爷爷!”
“好好好,我不胡说,你安排一下,尽快把人请来让我看看。”
“嗯。”
chapter189陆凤的心思
学校要开学了。
这段时间陆凤一直在想自己上学的问题。
原来的学校肯定是不能回去了,可是在这里她也没有学校能上。
她现在跟她妈东躲西藏的,恨不得没一个人见过她们,如果真去上学,那简直就是自投罗网。
可是她也不能一辈子就这么躲着。
她把这个想法跟她妈说了,谢荣芳听后叹了口气,“这里的学校我打听过了,不光学费贵,还要硬考进去。”
陆凤想起自己糟糕的中考成绩,眼神一黯,“那我是上不了学了吗?”
谢荣芳看着女儿,鼻子一酸,又哭了起来,边哭边说:“我到底是作了什么孽啊,居然落到现在这般田地了,都是陆忠那个死人害的,要不是他,我们母女今天怎么可能在这鬼地方受苦?”
从她们离开向西村到现在,已经快两个月的时间了。
陆凤不知道自己这两个月是怎么熬过来的,每天呆在这破旧不堪的屋子里,哪里都不敢去,她感觉自己再这么下去,迟早是要疯掉的。
“妈,要不我们去自首吧。”陆凤说。
谢荣芳一惊,看着她,“不行,不行!自首就没活路了!我们可是杀了人啊,肯定要坐牢的!”
“但是总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呀,我们总不能躲一辈子吧!”陆凤吼道,“你无所谓,因为你已经老了,可是我还小啊,我还有大好的将来等着啊!”
谢荣芳听着这话,忘了哭,“你后悔了吗?凤凤。”
陆凤别过头,不说话。
谢荣芳看她半晌,突然笑了起来,“我也后悔了,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事情已经做下了,那个死人也不可能再活过来了。都是他自己把自己害死的,要不是他在外面欠那么多赌债,他又怎么会死?!”
陆凤看着她妈眼底的疯狂,一颗心仿佛再也活泛不起来似的,灰蒙一片。
她看着自己的手,曾经她最引以为豪的一双手,这两个月间不知磨出了多少茧子,生了多少道小口子,她现在连镜子都不敢照,这个屋里也没有一块完整的镜子。
她想起自己在学校的时光,想起班长,只觉得遥远得像很多年前发生的事一样。
一场变故,让她从优秀的学生变成了过街老鼠。
她不甘心。
谢荣芳见她不说话,软下声来,“凤凤,你现在是妈唯一的亲人了,你不能抛下我,知道不知道?我们不能去自首,你还小,你不知道坐牢是个什么样子,我以前听人说,人一旦进了监狱,就别再出来了,一辈子都毁了!”
陆凤看着她妈,怔怔地不知道说什么。
谢荣芳双手扶在她肩膀上,眼里尽是乞求,“妈求你了,别去自首,如果这里不行,咱们可以去别的地方,妈有手有脚,一定能挣钱给你读书的,好不好?”
陆凤此刻心里十分平静,平静的能把她妈每一个表情都记下来。
她突然想起小时候,自己也常坐在陆忠的肩膀上,陆忠总是带着她出去玩儿,给她买好吃的,回来的时候父女俩合伙瞒着谢荣芳,说没在外面乱吃东西乱花钱。
那时候她还没有上初中,陆忠还没有欠下赌债。
一切都好好的。
她定睛看着自己此刻身处的这个屋子,斑驳的墙上随时会有石灰掉下来,屋里泛着一股霉味儿,谢荣芳就站在她面前,苍老的脸上一片焦急,这两个月来,她们过得都不好。
她看见她妈头上已经生出了很多白发。
陆凤突然说:“我们能逃到哪里去?现在公安满世界的找我们!”
谢荣芳慢慢松开双手,往后退了一步,“无论逃去哪里,总之逃到他们找不到咱们的地方就行了。”
“你说得轻巧。”陆凤突然笑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嘲笑谢荣芳,还是在笑自己当初的愚昧冲动,“现在公安系统这么发达,再也不像从前那样抓个人那么难了,他们会在所有的车站和火车站守着抓我们,只要我们要坐车,就一定会被抓到的。”
谢荣芳不懂这些,但她心里仍抱着希望,“不会的,我们一定能逃走的!”她来拉陆凤的手,“凤凤,听妈的话,听妈的话,我们一定会好好的,谁都抓不到咱们!”
陆凤没有挣扎,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谢荣芳,眼泪流了下来。
谢荣芳见她哭,自己也跟着掉泪,“凤凤,你别哭,我们一定会好好的,妈会供你读书,供你上大学,以后你嫁个好人家,下半辈子就没衣食无忧,再也不用吃苦了。”
陆凤摇摇头,“不会有下半辈子了,我杀了人,杀了自己的亲爸爸啊。”
这句话就像一个引子,牵出了谢荣芳内心深处不愿示人的心事,她怔怔的松开陆凤,直勾勾地望着她,“你说什么?”
陆凤抹了把眼泪,“难道我说错了吗?我们俩联合起来杀了你的丈夫,我的爸爸!”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陆凤脸上,她被打得偏过头去。
谢荣芳没有打过她,但是她现在心里一点都不震惊,也不愤怒,只是格外的平静,“我没有说错,事实就是这样,你和我都是杀人凶手,我们都要坐牢。”
谢荣芳看着她,冷冷的说:“那是因为他该死!”
“就算他该死,也该等到法律制裁,而不是我们。”
“但是他现在已经死了,后悔也没有用!”
陆凤好不容易停下的眼泪又夺眶而出,“我后悔了!我后悔了!”
谢荣芳静静的、深深的看着她,“凤凤,你是我的女儿,你应该站在我这边。”
陆凤蹲下身,哭着喊道:“我后悔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妈,我们怎么办?我不想逃一辈子,我想上学,我想像从前一样活在阳光下,我不想像过街老鼠一样东躲西藏,我不要!”
谢荣芳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冷漠而倔强,她说:“他该死。”
陆凤一下子没了声音。
因为她突然发现她不认识眼前这个女人。
比起从前那个凡事斤斤计较,精于算计蝇头小利的农村妇女,此刻的谢荣芳冷酷得让陆凤意外。
她停止了哭泣,“妈,你变了。”
谢荣芳笑了笑,“无论我怎么变,我还是你妈,总是为你好的。”
之后谢荣芳煮了午饭,两母女吃了,谢荣芳出门去上工,陆凤留在家里收拾饭筷。
她洗了碗,打开门看了看,秋日的阳光还是有些热的,不远处有条土狗趴在地上打盹儿,陆凤感觉自己好久没有看到阳光了,她回过身想进屋拿钥匙,看到那一室昏暗,心里突然一颤。
她不想过东躲西藏的日子。
她不想再每天提心吊胆的害怕有人来抓她。
她要去自首。
就算坐牢也没关系。
出去的路她只走过一回,上次刻意记住了路线,此刻倒也不怕迷路。
到了大路上,陆凤问了人派出所怎么走,那人奇怪的看她一眼,但还是给她指了路。
陆凤道了谢,往派出所的方向去,还没走出几步,突然被人从身后抓住了。
她惊叫着回过头,看见了谢荣芳的脸。
杨勤习做了好多年的村长,还从来没有干过违法的事儿。
但最近他就做了这么一件事,虽说有违他干部的作派,但为了昭昭,他还是破了一回例。
前几天他问陆昭拿了家里的户口本儿,过了一个多星期后,又把户口本送了回来。
户主还是陆华,在陆宁后面那一页上新增了一页,上面写着陆未未的名字。
未未拿着户口本,看着那个名字出神。
最近陆宁教了她陆未未三个字怎么写,所以她认得自己的名字。
她盯着户口本看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来看着陆昭,眼睛里充满了疑惑和感激。
陆昭说:“从今以后你是陆未未。”
未未笑着点头,眼眶却湿了,“姐姐。”
陆昭答应道:“嗯。”
她又看向陆宁,“弟弟。”
陆宁咦了一声,“我难道不应该是哥哥吗?”
未未嘻笑着又叫了一声:“弟弟。”
陆昭把杨勤习送出去,出了院门,杨勤习说:“这事情是办妥了,只是以后家里多了个人,你的担子就更重了。”
“我既然已经把她带回来了,就一定会好好待她的。”陆昭看了屋里一眼,笑着说:“我知道杨叔的顾虑,但是现在这个年代,又有谁是真正过得好的?只要我们问心无愧,努力去过好自己的生活,不比什么都强吗?”
杨勤习觉得自己跟眼前的陆昭比起来,自己那个考上省中点的儿子都是比不上的。
他心里很欣慰,“昭昭这么懂事,你爸妈在省城打工也放心。”
陆昭说:“过两天我想带陆宁和未未去趟省城,看看爸妈,回来就要开学了,又要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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