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瑾瑜
不过小杜子昨儿既说了‘不会有任何问题’,让她只管放心的,那应当就不会有任何问题才是……
施清如一路胡思乱想着,随常太医到了司药局,就见仁寿殿早已有宫人候着他们了,一见面便上前急声道:“太后娘娘自三更起,就一直翻来覆去的睡不踏实,昨儿值守仁寿殿的田副院判给太后娘娘开了安神药也不管用,五更天时竟吐了血……段嬷嬷打算奴才过来候着常司正与恭定县主,请二位一进宫便立时去仁寿殿呢!”
常太医闻言,忙道:“那你稍等片刻,容我们师徒稍事准备。”
说完便检查药箱去了。
施清如则是忍不住发怔,太后近来病情其实一直在稳定的好转,怎么会忽然又吐血了?莫不是母女连心,感知到了什么?
她本来还想着稍后就设法儿哪怕见不到韩征,见见小杜子,先问问大致的情况也好的,眼下却是只能等从仁寿殿回来后,才设法儿见小杜子了。
师徒两个很快便随来人一道,急匆匆赶去了仁寿殿。
就见太后面如金纸的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一旁田副院判与江院判都是苦着一张脸,段嬷嬷与其他几个太后的近侍宫人则都红着眼圈,满脸的惶然。
瞧得常太医与施清如终于到了,段嬷嬷忙道:“常司正,县主,快给太后娘娘瞧瞧吧,自之前吐了血,一直到现在,太后娘娘都没醒过,偏江院判与田副院判都束手无策,如今太后娘娘能不能醒来,可就全靠您二位了……”
话没说完,已是快哽咽得说不下去了。
常太医已上前给太后诊起脉来,施清如见自己暂时帮不上忙,便在一旁低声问段嬷嬷:“太后娘娘好好儿的怎么就会忽然吐血了呢,可是受什么刺激了?照理大晚上的,没人能气到太后娘娘,也没人有那个胆子才是啊,还是吃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了?”
段嬷嬷见问,眼泪夺眶而出,忙胡乱拭了去,道:“并没人刺激太后娘娘,也没吃任何不该吃的东西,昨晚我一直都亲自守着太后娘娘,这一点很能确定。太后娘娘一开始也睡得颇安稳,可打三更起,便开始翻来覆去了,我叫她老人家,又叫不醒,猜到她老人家多半是魇着了,便只能一直低声在她耳边安慰她,又让田副院判开了安神的汤药来,喂她老人家喝下。她却仍睡得不甚安稳,到五更天时,更是忽然坐起,吐了一口血,便人事不省了……”
施清如皱眉想了想,又道:“那太后娘娘可说过什么话儿吗?”
段嬷嬷却只是摇头,“嘴里倒是嘟哝过几句什么话儿,只我都没听清,也不能知道她老人家是哪里不舒服。”
施清如还待再说,常太医已在一旁叫她:“……过来帮忙施针。”
她只得暂时打住,上前帮着常太医给太后施针去了。
约莫一刻钟后,太后终于幽幽醒转了过来,第一句话便是叫段嬷嬷,“哀家梦到福宁不好了,出事了,你快让人传福宁来见哀家,快——”
虽然舌头仍有些不灵活,话也说得不甚利索,却忽然比这阵子都好得多了。
江院判田副院判在一旁都松了一口长气,眼里都是如释重负,太后这明显是大好了,那他们岂不是可以不必再来仁寿殿问诊值守了?回报虽大,风险却也是一样的大,他们实在没有那个金刚钻,以后还是别想着揽瓷器活儿了。
常太医与施清如却是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担忧。
太后这忽然的好转,虽不至于是回光返照,强弩之末,却也颇有些不妙,不会他们这些日子以来的辛苦都白费了吧?
施清如更担心太后会不会拼着最后一口气,来一场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她既然一醒来就说要见福宁长公主,还说梦到福宁长公主不好了,看来她的忽然吐血,就是因此而来,福宁长公主也十有八九是真已经死了,毕竟母女连心,女儿出了事,当母亲的冥冥中岂能感知不到?
那要是她真确定了噩耗,得多心痛得多疯狂,可想而知……韩征再厉害再横,横的也怕不要命的啊!
段嬷嬷已在低声宽慰太后:“长公主昨儿出宫回了她的长公主府去,说是今儿要晚点才能进宫,太后娘娘且不必担心,长公主有您庇佑,定不会出任何事的。”
太后却仍满脸的着急,“不行,哀家就要立时见到她,你立刻着人给哀家寻她去,立刻马上!”
段嬷嬷还待再说,“算着时辰,长公主只怕也该出发进宫了,其实打不打发人去寻,奴婢觉着都是一样的,况这些日子长公主一直在仁寿殿侍奉太后娘娘,也着实有些个……”
见太后已开始捶床,“哀家就要立刻见到她,不亲眼见到她安然无恙,哀家不能安心!”
惟恐太后病情又反复,甚至再次吐血,只得忙忙应了“是”,打发人催请福宁长公主去了。
太后这才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却是一闭上眼睛,眼前又浮过梦里的画面,她的福宁满身都是鲜血,死不瞑目……真是太可怕了,她怎么会莫名其妙做那样的梦?
一定是她病得太久,身体阴虚,以致邪祟总是轻易就能入侵她的身体,才会让她动不动就做噩梦的,她一定要尽快要起来,以后也一定要尽可能不让女儿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以内才是!
去请福宁长公主的人自然再也请不到她了,不过暂时还没多少人知道这一点。
是以稍后太后得到的回话便是:“长公主府的人说长公主昨晚多喝了几杯酒,又、又玩乐得有些晚,今晨起来,身体便有些不舒坦,所以接下来两三日,怕是不能进宫来陪伴太后娘娘了,还请太后娘娘千万恕罪……”
可惜这话无论是段嬷嬷,还是太后,都不信。
段嬷嬷不信是因为素知福宁长公主的秉性,怕是早就受够只能日日在仁寿殿给太后侍疾,觉得辛苦,在宫里又束手束脚的,好容易昨儿得了机会出宫去躲懒受用,自然要多受用几日再回来,才不枉这一趟。
也是,宫里千好万好,又如何及得上她自己府里,既有美酒,又有美人儿,想怎么放浪形骸,都没人敢说她一句的来得舒坦畅快?
这不回话的人回的都是‘昨晚多喝了几杯,又玩乐得有些晚’吗,分明自己的母亲还病着,一双儿女又才远离不久,竟还能有享乐的心情,还‘今晨起来身体有些不舒坦’,不是不舒坦,而是累着了,并且还想继续累几日,直至玩儿够了,才再次进宫吧!
太后不信则还是因为她那个噩梦。
怎么就那么巧,福宁一回府她就做了噩梦,且醒来急着要见她,她便刚好不能进宫了?哪怕身体不舒坦,一样能进宫来,太医和服侍的人也更方便更精心,不是吗?
总归她不立时亲眼见到人,决不能安心!
因还是不停的催着要让人请福宁长公主去,“……抬也要把人给哀家抬进宫!”
甚至都在想着,以后要不都别再让女儿出宫去了,省得她挂心,至多她想她那些内宠了时,让人乔装了悄悄儿送进宫来,在她寝殿里藏个两三日的,又再悄悄儿送出去也就是了。
自然这次太后还是没能等到福宁长公主,好在等来了方姑姑,“回太后娘娘,长公主真的是身上有些不舒坦,怕过了病气给太后娘娘,才没有亲自进宫来的。还说等过几日,她身上一大好,一定立时进宫来陪伴太后娘娘,还请太后娘娘只管放心。”
说完又凑上前,小声补充了一句:“长公主还说,请太后娘娘就疼疼她吧……”
方姑姑瞧着有些憔悴,不过倒是真不见半点慌张不安之色,反而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很有些赧然的样子。
太后这才信了几分,有了与段嬷嬷一样的想法儿,福宁身体不舒坦是假,想再在自己府里玩乐受用几日才是真吧?
虽心下仍有些不安,总算没发脾气一定要即刻见到福宁长公主了。
常太医与施清如忙趁机上前,又给太后施了一回针,还给开了药方,瞧着宫女熬了药来,服侍太后吃下,待她睡过去后,才暂时得了喘气儿的空隙,也暂时能回一趟司药局去了。
段嬷嬷虽仍放心不下太后,想着他们就在宫里,真有个什么事,也能立时赶过来,倒也没阻拦他们。
于是师徒两个赶在交午时之际,回了司药局。
上一篇:快穿之完美炮灰
下一篇:成为男主退亲未婚妻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