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瑾瑜
施清如笑道:“怎么没人特地给督主做啊,我可听说,督主小到衣裳上的一粒盘扣一根络子,都有专人精心制作……”
话没说完,小杜子已打断她道:“那怎么能一样,那些人做的跟姑娘做的,怎么能一样?姑娘回头给我干爹也做几双吧。”
施清如让他那句‘那些人做的跟姑娘做的怎么能一样’说得脸莫名的发起热来,忙在他殷切的目光中移开了视线,笑道:“我自然要给督主做,不然之前问你督主的鞋码做什么?只这些日子没空罢了,等回头空了一定做。”
小杜子立时笑开了花儿:“那姑娘可别忘了啊,只要姑娘肯给我干爹做,早些晚些都没关系的。”
施清如忙应了:“肯定不会忘的。倒是你方才说,督主和常太医都去了前边儿花厅里,督主今儿不忙吗?”
上一世她行拜师礼时,督主并不在场啊,说来这些日子督主越发的忙,她已经十几日没见他了呢。
小杜子笑道:“干爹哪日不忙的?可姑娘拜师是大事,干爹再忙也要抽出时间来,见证姑娘这一重要的时刻啊。”
两人说着话儿,很快便到了前面的花厅里。
就见韩征与一个五十出头,干瘪瘦削,相貌平平无奇,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的老头儿已经在花厅里了,小杜子忙引了施清如进去,“干爹,施姑娘到了。”
又给那老头儿行了礼,“常太医。”
施清如的眼圈已经红了。
她终于又一次见到师父了,他老人家看起来也跟前世她死前,没有任何区别,真是太好了。
深吸一口气,强自稳住心神后,施清如也屈膝给韩征行了礼:“督主。”
韩征点头“嗯”了一声,“起来吧。这是常太医,他已答应本督收你为徒了,你这便磕头拜师吧。”
“啊?”施清如有些发懵。
就这样直接磕头拜师吗?她记得前世明明还准备了香案那些,这次……直接给省略了?
韩征就笑了起来,如刹那消融冬雪的骄阳一般,立时照亮了整间花厅,“本督原本说要准备香案,让你师父先领了你拜祖师,然后再磕头敬茶拜师的,你师父却素来不拘小节,说不用这些繁文缛节了……”
话没说完,已让常太医不满的打断了:“怎么就‘你师父’上了,我可还没答应收她为徒呢,当我的师门那么好进!”
说完看向施清如,眼神锐利:“听说是你自己提出想学医的,你为什么想学医?学医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又枯燥又艰苦,且没个三年五载的,连门都入不了。便是三五年后入了门,道路也阻且长,更得时时都怀着十二分的敬畏之心,因为你的一个不慎,可能便要累及病人病情加重,甚至一命呜呼,所以小姑娘,你听我的,还是趁早换个旁的一技之长来学吧。”
施清如本来因韩征那一笑,又想到了之前小杜子说的,她的重要时刻,韩征当然要见证,而恍了一下神的。
闻言忙回过了神来,肃色恭声道:“回师、太医,我知道学医不容易,我之前曾看过一本医书,实在晦涩难懂,光背诵已是不易,何况还要全部学以致用,就更是难上加难了。但我真的很想学医,很想凭自己的双手救死扶伤,也很想让自己的存在能有一定的价值,我也不怕吃苦,更不会半途而废,还求太医能收下我。”
说完就地跪了下去,十二分的虔诚。
常太医不防施清如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他对这个韩征硬要塞给他的徒弟原本一丝好感都没有,小姑娘家家的,学什么医嘛,他忙得很,可没时间陪一时心血来潮的她玩儿。
倒是没想到见了人后,竟比他想象的要好得多,一点所谓大家闺秀的矫揉造作都没有,也没有因为一直长在乡间,无人教养便粗笨木讷,反倒说话有条有理,进退有度,眼神明亮清澈……常太医有些明白韩征为什么会破例留下她了。
长得漂亮又聪明通透的小姑娘,谁能不喜欢呢?
便是留着只用来看,也赏心悦目啊。
常太医语气不自觉放缓了,“你说你不会半途而废,现在谁能说得准,等你知道到底有多苦多累,又有多恶心后,谁知道你会不会……”
话没说完,见韩征已在似笑非笑的斜他了,只得改了口:“不过算了,以后的事且以后说吧,我今儿就先收下你了,你敬茶吧。”
谁让他当年欠了这混蛋的救命之恩,这几年在他的庇护下,他日子过得也委实不赖呢?
人在屋檐下,是不得不低头啊,大不了他先让这丫头背医书背个一年半载的,指不定等不了那么久,她已先打退堂鼓了,那可就怪不得他了!
施清如大喜过望,忙磕头叫了“师父”,又接过小杜子递上的茶奉上,“师父,请喝茶。”
常太医有些悻悻的接过茶喝了一口,道:“这就算是礼成了,你且起来吧……叫什么名儿,多大了?念过书吗……嗐,看我这脑子,你方才说你看过医书,自然是念过书了,那你看的什么医书?”
施清如忙恭声答道:“回师父,叫清如,十四了,那本医书叫什么名儿已经忘了,不过的确看过。”
小杜子已在一旁叫道:“姑娘的名字可真好听,简直人如其名,是吧干爹?”
不过十四的确小了点儿,比他都没大多少,难怪干爹不肯现在跟施姑娘拜堂成亲,只是好好养着,的确等养大些后再成亲比较合适。
韩征只端了茶喝,没有说话,当没听见小杜子的话一般。
这小子近来废话是越来越多了!
施清如却不好意思起来,忍不住瞪了小杜子一眼,他怎么什么事儿都能扯到督主身上去?
所幸常太医已道:“只看过一本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医书顶什么用?不背个十本八本的,连门儿都摸不着,这样吧,回头我让人给你送几本医书,你先都背熟了,我再教你其他的……”
见韩征又斜他了,只得再次改口:“不过光纸上谈兵也没用,罢了,打明儿起,你便乔装了跟在我身边,一边背诵医书,一边识别各种药材,耳濡目染吧。”
韩征这才满意的笑了起来,道:“那就这么定了,不过您这弟子收得未免太随意了些,要不还是让人摆了香案,重新全一遍礼?”
常太医瞪他:“我既然收了她,当然就不会中途出尔反尔,你犯得着再全一遍礼吗?当我跟你一样奸诈狡猾呢!”
施清如见师父炸毛了,忙笑道:“师父,我给您做了几双鞋子和袜子,手艺不好,但好歹是我的一番心意,还请您千万不要嫌弃。”
说完奉上包袱。
小杜子忙替常太医接过了包袱,放到桌上还打开了,“哟,姑娘这鞋子做得可真好,瞧这做工,再瞧这针脚……姑娘这些日子必定从早做到晚,还要加班加点,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做出这么多鞋袜来吧?常太医,您可真是好福气,有这般贴心的徒弟。”
察言观色可是小杜子的强项,自然看出了常太医的勉强与不情愿,少不得得了机会,便要好生替他家姑娘美言一番。
说得施清如不好意思起来,她的针线活儿是真不怎么样,唯一能称道的,也就是一片真心了,亏得她早就知道师父不是个讲究吃穿的人,不然真不好意思送出手。
果然常太医一副很满意的样子,“嗯,徒弟你有心了,这玉佩你拿去玩儿吧。”从袖里拿了块玉佩出来,递给施清如。
施清如忙接过道了谢,“谢师父赏。”
小杜子看在眼里,眼睛都笑弯了,常太医喜欢他家姑娘了就好……余光忽然瞥见韩征脸色有些不好看,只当他是不高兴施清如只给常太医做了鞋袜,没给他做,毕竟施姑娘理当只围着他一个人转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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