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窗落花
江渔这次被吓怕了,无论如何不让花枝去,说他自己带着人去,让花枝留在家里坐镇指挥。
花枝不同意,她估摸着那个钱市长应该已经被她惊动,江渔不了解情况,根本没办法应对,而她,已经有了万全之策。
因为她掌握了钱市长的一个秘密。
江渔拗不过花枝,只得由着她,叫上向东红旗江海,另外又叫了打架最不要命的江大毛,五个人护送花枝去永春。
临走前,江渔又带了六根擀面杖,以防止路上再有意外。
花枝说:“劫匪头子都被你打残了,哪还会有啥意外。”
“那可不一定。”江渔说,“劫道的又不只那一伙人,万一再遇上别的呢!”
花枝想想也是这个理儿,心说不会总这么倒霉吧,哪能次次都被劫呢?
六个人两辆车,拉着满满两车花上路了。
大伙一路小心提防,到了山海关附近,更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防范着,结果直到进入永春城区,都平平安安的啥事也没发生。
胡老三在得知花枝要来的消息后,提前算好了时间在黄金龙家里等花枝。
这次他没有要求花枝把花给他送到仓库,而是自己开了一辆货车来,直接把花拉走了。
等他走后,花枝让黄金龙去跟着他,看他是不是偷偷把花卖掉了。
果然,黄金龙跟踪回来,说他直接把花拉出城,倒给了别人。
花枝猜测,胡老三根本就没有让他的伙伴知道她赔花的事,从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要独吞。
很好,这也正是她事先就预料到的情况,她又多了一个牵制胡老三的把柄在手。
卖完自己的这一车花,花枝没有立刻起程回家,到了晚上,胡老三果然来了,说有人要见花枝,让花枝跟他走一趟。
江渔要跟着去,胡老三说只能花枝一个人去。
江渔不干,说花枝去哪儿他去哪儿,否则他连门都不让花枝出。
胡老三看他态度实在强硬,只好让他跟着一块去了。
两人坐上胡老三的车,一路出了市中心,花枝看看路线,知道这是去仓库的路,心里便有了谱。
路上,花枝有意无意地讲起胡老三私下卖花的事。
胡老三吓一跳,责问花枝:“你居然敢跟踪我?”
“对呀!”花枝大方承认。
“你想干嘛?”胡老三恼羞成怒。
花枝说:“我想干嘛,取决于你的态度,我没事,你就没事,我若有麻烦,那你的麻烦也少不了。”
“你这女人也太阴险了吧?”胡老三气道,“看来我还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心机这么深。”
“三哥过奖!”花枝笑笑说,“我没有要为难你的意思,实在是我身在异乡,不得不想办法保全自己,你放心,等我顺顺利利把花卖完,就再也不会踏足永春一步,永春花市还是你们的天下。”
胡老三窝
着一肚子火,花枝那波澜不惊的样子气得他直咬牙,真想当场停车狠狠教训她一回,可江渔就在旁边,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他也只能暂时忍下这口气,等着以后再做打算。
打了一辈子雁,今天被外来的孤雁啄了眼,真他娘的太憋屈了。
到了仓库,胡老三领着花枝二人直接去了办公室。
如花枝所料,办公室里早有人在等着她。
那人五十多岁的年纪,穿着黑色中山装,梳着大背头,一双眼睛精明而警惕,坐姿很端正,头正肩平,腰背挺直,丝毫看不出老态。
不等胡老三介绍,花枝一眼就认出了那人正是她报纸上看到的钱市长的模样。
胡老三上前为双方引见:“钱哥,这就是那个从安平地区过来卖花的老妹儿,叫花枝,老妹儿,这是钱哥,我的老板。”
花枝从来没告诉过胡老三她是哪里人,胡老三是从她车牌号上看出来的。
“花老板,幸会幸会!”钱市长主动站起来和花枝握手,满面含笑的,像见了亲人。
花枝可不会傻到以为他是真的亲切,他那笑,不过就是上位者对底层百姓充满优越感的虚假客套,同时还带着蔑视。
事实上,钱市长还真没把花枝放在眼里。
没见面之前,他想着这个搅乱了永春花市的女人肯定是个很厉害很有阅历的女强人,没想到竟然是个稚气未脱的农家小姑娘,梳着两条大辫子,一口糯米小白牙,水灵灵的眼睛含着笑意,看着就是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
亏胡老三把她形容得多能耐多能耐,再能耐不也就是个小孩子吗?
之前他还猜测花枝是有预谋地想来永春花市分一杯羹,现在他宁可相信她就是误打误撞撞上了。
花枝从钱市长的眼睛里就看出他的不屑,笑盈盈地握住他的手,说:“钱老板好,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钱老板以前应该是当过兵上过战.场的吧?”
“哦?”钱市长陡然一惊,脱口问道,“你从哪看出来的?”
花枝笑笑说:“我这人一向不喜欢卖关子,今天破例卖一回,咱们先谈正事,家常话稍后再叙,不知钱老板这次召见我到底有何贵干?”
钱市长意外地看着她,忽然有点不确定自己刚才对她的认知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说正事。”他招手对胡老三说,“老三,你先带这位小兄弟出去喝杯茶,我和花老板单独谈谈。”
江渔从进门就一直沉默地站在花枝旁边,闻言眉头一皱,“我不去,在这儿喝茶也是一样的。”
“这……”胡老三因为把柄被花枝捏着,不敢强行带江渔出去,一时有些为难。
花枝对江渔说:“没事,你只管跟三哥去,我也想和钱老板单独谈谈。”
江渔只得听她的话,跟胡老三出去了。
门关上,钱市长请花枝在他对面坐下,开门见山地说:“我也不喜欢兜圈子,所以我就直说了,你手里还有多少好花,我想一并全收了,你自己估个价,只要不离谱,我都能满足你。”
“哦?”花枝笑道,“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钱市长双手交握,审视地看着她:“老三说你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不如你猜一猜。”
花枝笑起来:“三哥是抬举我,我没他说得那么聪明,不过既然钱老板让我猜,那我就猜一猜,我听到有小道消息说,香.港那边的富商要联合本市的大老板办一个君子兰拍卖会,如果我猜得不错,那个大老板就是钱老板吧?”
钱市长这回是真的吃惊了,拍卖会的事一
直是他们在暗中计划,目前为止知道的人不超
过五个,这五个人当中,他敢拿人头担保,没一个会走漏风声,花枝居然说听到了小道消息,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所以她到底是从哪儿得知的?
莫非她能掐会算?
“钱老板不说话,看来是默认了我的猜测?”花枝笑着问道。
钱市长内心波涛汹涌,面上却保持平静:“你还猜到了什么,不如一并说出来。”
花枝说:“我还猜到,钱老板之所以要重金收购我的花,应该是怕我的花比你们的好,从而打乱你们的计划,搅乱你们的拍卖会,对不对?”
钱市长大为震惊,看来他果然是低估了这个乡下来的小姑娘,这小姑娘非但不是他看到的那样涉世未深,甚至还是个老油条。
是他轻敌了。
“你猜的都对。”他大方承认,“所以你愿不愿意配合我,把你的好花卖给我?”
“我要是不愿意呢?”花枝问。
钱市长的目光变得阴冷:“我是个正经的生意人,你不愿意,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只是香.港富商那边,我可不敢保证人家能不能让你平安离开永春。”
“哈哈!”花枝大笑两声,“香.港富商这么牛吗,他们和我同样都算是外乡人,除了比我钱多,还有什么,我看还是钱市长你不想让我离开吧?”
“你叫我什么?”钱市长心里咯噔一下。
“钱市长呀!”花枝笑盈盈地说,“我这人别的爱好没有,就是喜欢看报纸,来永春的这段时间,我把当地近五年的报纸都翻了一遍,我不但知道你是钱市长,还知道你是从哪个位置一步一步升上来的,我也知道“窗台经济”是你提出来的。”
“……”钱市长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你,你调查我?”
“也算不上是调查,就是了解了解情况。”花枝始终笑容满面,“老话不是说了吗,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钱市长终于沉不住气,拍桌子站了起来:“你真的很聪明,但老话也说了,聪明反被聪明误,你错就错在不该把这些全都说出来,既然你都说出来了,你以为我还会随便放你离开吗?”
“你会的。”花枝靠在椅背上,胸有成竹地抱起胳膊,“刚才你不是问我从哪儿看出来你当过兵吗,那我现在就告诉你!”
钱市长彻底被她的气势震住,沉默地看着她慢条斯理地打开随身带着的公文包,从包里取出一张照片,递到他眼前。
“我就是从这张照片上知道的。”花枝笑着说,“你看看,这上面的人你认识不?”
钱市长半信半疑地接过照片,只看了一眼,就脸色大变。
这张照片是他在部.队时拍过的一张集体照,上面有好几个人都是他的老领导,而他当时还只是一个小排长。
“这照片,你是从哪里得到的?”钱市长的声音都变了。
“我爷爷给我的。”花枝说。
“你爷爷?”钱市长狐疑地上下打量她,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照片,“你胡说,这照片上根本就没有姓花的领导。”
花枝笑道:“确实没有,但十几个人当中,有五个都是我干爷爷!”
“……”钱市长差点站不住,扶着桌子慢慢坐下,一时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这张照片上,确实有五个领导是同乡,而且就是安平地区的,他们退休后,没有接受上面的安排去首都居住,而是选择回到家乡养老。
前些年,他还在和那几位有书信来往,只是后来他工作调动频繁,又一门心思往上爬,渐渐就联系
的少了。
眼前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小姑娘,居
然是这五位的干孙女,是她在信口开河还是真有其事,他就不得而知了。
要不,他就干脆装不信,先把人关起来,等拍卖会结束后再把人放出来,到时候如果是真的,大不了他亲自登门去给五位老领导负荆请罪,干孙女又不是亲孙女,想必老领导们也不会把他怎么样。
这样想着,他立刻大声叫胡老三进来。
胡老三和江渔并没有走远,因为江渔坚持在门外守着哪都不去,他也没办法。
听到钱市长在里面叫,胡老三连忙开门进去。
江渔紧跟在他后面也进去了。
“钱哥,啥事儿?”胡老三问。
钱市长说:“你把他们两个……”
“等一下,我还有话没说完呢!”花枝打断他,从包里又掏出一张纸拍在他面前,“钱老板看完这个再做决定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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