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窗落花
可是现在呢?
不少人都幸灾乐祸地想, 这俩人真是应了树大招风, 枪打出头鸟的老话,搞得再轰轰烈烈又怎样,只要进了局子, 一切全完蛋!
墙倒众人推,不光是那些和花枝江渔有过结的人盼着两人倒霉,就连那些被花枝帮扶过的花农,被江渔在洪灾里救过的邻里,都怀着同样的心思。
这种心思归根结底就是红眼病,就是巴不得所有人都过得比自己差。
花枝现在没心思管别人的闲话,一心只想着怎样把江渔安然无恙地从局子里捞出来。
江渔被带走后,她和魏骋他们立刻就跟着回了县里,第一时间找魏建国,找各种门路疏通关系。
但是不管找谁,局里就是一句话,一切都得等审讯结束再说。
花枝担忧江渔的同时,还是有点担心有人要整魏建国,于是她特意跑去县委找魏建国,两人详细分析了情况,最终排除了这种可能,她才稍微放下心来。
“不过你最近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花枝说,“官.场上的事错综复杂,相信你比我更清楚,万一被人在这个时候盯上,但凡有一点错误都会被无限放大,实在不行,救江渔的事你就别参与了。”
“没你想的那么可怕。”魏建国说,“你在长乐一共也就认识我们几个,我不帮你谁帮你,放心吧,江渔现在是企业总经理,是带动当地经济发展的带头人,只要不是大错,不会有事的。”
“但愿是我多虑吧!”花枝说。
然而,接下来的事实证明她并没有多虑,审讯结束后,江渔并没有被放出来,而是继续关押在小黑.屋里,不允许任何人探视。
魏老先生托人打探出一点消息,说江渔是被人告了黑状,告状的人说他不但平时拉帮结派横行乡里,上次洪灾他还趁火打劫,带着手下兄弟持刀去村民家抢钱,以至于延误了村民逃生的最佳时机,导致多人被洪水淹死。
“……”
花枝听到这个消息,气得半天都没说话。
说江渔拉帮结派横行乡里也就算了,居然还把江渔奋不顾身救人的行为说成是趁乱打劫,到底是谁在这里造谣生事,颠倒黑白?
江渔在洪灾中救人的事花枝并没有对谁说起过,所以魏老先生他们都不知道。
魏老先生很严肃地问花枝:“江渔到底有没有干过那样的事,你一定要实话实说,不然我也帮不了你。”
“他当然没有。”花枝苦笑,“这么久了,难道你还不了解他的为人吗,他就是看着坏,但他的心比谁都善良。那天救人是我出的主意,我是担心有村民愚昧恋
家不肯走,所以才让他拿着刀去撵人,实际上他就杀了两只羊,而且事后那些人都感激他的救命之恩,并没有怪他把羊杀了。”
“这么说的话,还是有人要黑他。”魏老先生说,“我分析有两种人,一种是你们的竞争对手,一种就是纯粹的红眼病,眼红你们日子过的好,故意给你们使绊子。”
“这个我也能想到。”花枝说,“可问题坏就坏在现在是严.打,宁可错杀不能错放,前段时间不是有人在大街上拉了女孩子的手就被木仓毙的吗,江渔这问题比拉手的不知道严重了多少倍,如果没有办法证明他的清白,那他也……”
花枝捂着嘴,没再往下说。
黄玉梅就坐在她身边,看她这样,搂着她的肩膀说:“可怜的孩子,你想哭就哭出来吧,别憋着。”
黄玉梅倒不见得对花枝有多疼爱,只是她这种人,天生对于倒霉的人比较有同情心。
那种带着优越感的同情,好比一个穿貂皮大衣的人看到一只小猫快要冻死在街头,便满怀悲悯地说一句“小可怜”。
但她绝对不会把小猫抱起来放在她的貂皮大衣里,她只会在表达完同情之后转身大步走开。
花枝没有如她所劝哭出来,只是淡淡说道:“我现在没有时间哭,有时间我也不会哭。”
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她从不轻易放它们出来。
“就是,哭有啥用,有那闲功夫不如想想办法。”魏老先生说。
黄玉梅讪讪起身,给大家添茶水去了。
夏纪越突然开口说:“不如你现在就回村里,去找那些当初被江渔救过的人,让他们共同写个证明江渔清白的证词,然后找律师去局里和案件负责人交涉。”
“我看行。”魏骋说,“走吧,我现在就送你回去,我陪你去挨家找他们说,还有那些被你资助建花棚传授技术的人,也可以找他们证明江渔是好人。”
花枝现在根本没办法独立思考,只好听从夏纪越的建议,和魏骋一起回家找人。
夏纪越则和陆涛一块去帮她找律师。
魏老先生把她送上车,再三安慰她不要太过担心,江渔这边他们会打点好,不让他在里面受委屈。
花枝回到江渔家,她奶她妈花叶花朵还有那一帮兄弟都在江渔家等消息,见她回来,纷纷围上去问情况。
花枝把情况大致说了一遍,警告那帮兄弟,在这个非常时期,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更不要因为想救江渔干些出格的事,这样只会雪上加霜。
“你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啥也别管,啥也别问,好好回花棚去做事,不管谁问,就说你们是我雇来的工人,千万别说江渔是你们的大哥,记住没?”
“可是嫂子,我们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啥忙也不帮吗?”江海说。
“对,啥忙都不忙,就是你们现在能帮的最大的忙。”花枝说,“你们只管守好花棚,干好自己的活,不要往外透露一个字,剩下的都交给我。”
大伙还是有点不甘心。
花枝又说:“你们还记得渔哥之前说过的话吗,他说,你们一定要听嫂子的话,所以,你们现在听我的话,就是听他的话。”
大伙想起江渔整天挂在嘴边的话,只好听花枝的,乖乖回花棚去做事。
等人都走完了,剩下自己家里人,刘玉兰才抱住花枝哭起来。
“咋办呀小枝,你说你的命咋就这么苦呢……”
“别哭,妈,你千万别哭。”花枝说,“我现在正乱着呢,你越哭我越乱。”
花叶就上前把刘玉兰劝开了:“妈,
小枝说的对,你越哭她
越乱,你让她安静一会儿吧!”
刘玉兰憋得嗓子疼,硬是把眼泪憋了回去:“好,妈不哭,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有啥好想的。”花老太突然插了一句,“我说句不中听的话,江渔要是能回来最好,要是再也回不来,你趁早重新找一个,反正你俩还没有拜天地入洞房,你还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
“奶……”江有在旁边慌了神,“奶,你可不能这么想啊,江渔他对你那么好……”
“我知道他对我好,我也喜欢他,可我说的是万一,万一他那啥了,你总不能让我们花枝为他守一辈子寡吧?”
“没有万一!”花枝冷冷打断她,“我就是拼上身家性命,也不会让江渔有那种万一,假如真的万一了,我也不会再找别人,我就是要为他守一辈子!”
“你……”花老太气得说不出话。
江有背过身去偷偷抹眼泪。
江多靠在大哥身边,紧紧抓住他的一只手,却十分乖巧地没掉一滴泪。
从那次洪灾和花枝一起逃生之后,江多就牢记住一点,嫂子不喜欢哭,也不喜欢别人在她面前哭。
而且嫂子已经说了,她无论如何都不会不管二哥,他相信嫂子一定能把二哥救回来。
魏骋沉默地看着花枝,花枝对江渔的情意让他又羡慕又心酸,他后悔自己在初见花枝时对她的偏见和误解,以至于错失了那么好的机会,错失了这么好的人。
其实这两年多来,他对花枝还是那样的喜欢,只是他答应过花枝,要和她做一辈子的好伙伴好朋友,所以他只能时刻克制自己的心,把那份和爱情有关的感情藏在心里最深处,让它永远不见天日。
可是现在,江渔突然出事了,他心底那份爱意仿佛在不受控制地蠢蠢欲动,就像不见天日的种子突然得到阳光雨露的滋润,想要破土而出。
魏骋被自己的心思吓了一跳,忙深呼吸,再深呼吸,把那邪恶的念头再次关进小黑.屋。
虽然他一开始也看不起江渔,但经过这两年的相处,他和江渔已经成了铁哥们儿。
常言道,朋友妻不可欺,他怎能在江渔落难时去不知廉耻地惦记他的妻子呢!
呸呸呸!魏骋在心里狠狠唾弃了自己一番,收回乱七八糟的心思,和花枝一起去挨家挨户拜访那些曾经被江渔救过的村民。
第92章 人情冷暖
拜访村民之行并不顺利。
那些曾经被江渔救过的人, 不知是胆小还是冷漠,纷纷以各种理由推脱,有的甚至闭门不见。
花枝从来都明白人情冷暖, 世态炎凉,虽然一开始就没报太大希望,还是忍不住有点气愤, 有点沮丧。
她想不通,这些当初曾对江渔千恩万谢的人,为什么一下子变得翻脸不认人, 难道只是怕惹麻烦或者幸灾乐祸吗?
有没有可能他们早已被人收买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 那就说明这个事情是有心人预谋已久的。
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才让他选在江渔新婚当天去举报?
是单纯为了泄愤?
还是为了让江渔印象深刻?
又或者,就是想让江渔结不成婚?
总之不管是哪种原因, 这人真的是毒到家了。
他明知道现在是严.打,江渔很有可能会因为他的举报而丧命,却一点都没有手下留情,可见他的心有多狠。
别让我知道你是谁!花枝在心里说,等我把你揪出来,会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两个人走了一大圈, 最终无功而返, 不但花枝沮丧, 连魏骋也很泄气,他没有想到,向来号称热心淳朴的乡下人, 居然也能这么冷漠,面对昔日的救命恩人,竟连一句证明清白的话都吝啬说。
花枝说,你别把乡下人想的太好,他们坏起来,城里人都赶不上。
“那现在咋办?”魏骋说,“江渔还在里面关着,咱们总得想办法救他呀!”
他们两个去拜访被江渔救过的村民时,花叶和江有也去拜访了受到花枝和江渔资助的花农,想让大家写个联名信,以证明江渔的为人。
当初资助这些花农的资金全都经由花叶的手,所以花叶最清楚都是哪些人。
遗憾的是,她和江有把所有人都找了一遍,江有就差没下跪磕头了,也只有两家人愿意帮忙,并且还要求匿名。
大家的借口出乎意料的一致,我们当初确实受了你们的资助和指导,如果你们现在是缺钱,我们肯定毫不犹豫借钱给你们,但江渔现在是惹了官司,我们这些小家小户的,可不敢去掺合那种事。
花叶和江有满怀信心而去,垂头丧气而归,至此算是看清了人心。
花老太帮不上忙,就一连声地骂那些狼心狗肺的东西,骂累了,问花枝:“你当初非要帮那些人创业,说啥吃水不忘挖井人,致富不忘众乡亲,结果呢,帮出一群白眼狼,你后悔不?”
花枝说:“这有什么好后悔的,我帮他们也不是单纯为了做善事。”
她的宏伟计划说了老太太也不懂,因此她也懒得解释,只说自己再去县里想想办法,让她们在家安生点儿,别轻举妄动。
再回到魏骋家,天已经完全黑透了。
黄玉梅做了一桌子菜,大家谁也没动筷,都等着花枝和魏骋回来。
两人进了门,大家看他俩垂头丧气的样子,就知道事情不顺利。
其他人都不敢问,只有魏老先生问了几句,花枝把大概经过讲了一下,问夏纪越找律师的事怎么样了?
夏纪越说:“这事邪门得很,我们找了好几个律师,都没人愿意接,一来是众所周知的原因,严.打期间几乎不讲究证据,再一个可能还是有人故意搞鬼,提前打通了关系,不让律师接江渔的案子。”
“这就难办了。”魏骋说,“江渔到底是得罪了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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