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青绿萝裙
庄家明顿住,定定看着她:“关知之……”
“干嘛?”
“你还记得不记得,”他缓缓问,“自己今年期末考是文科第一?”
芝芝愣住了。
她期中考因为他的事发挥失常,掉到了第五,但后来解开心结,不再勉强自己做个女强文女主角,反倒是卸下了枷锁。这回期末考,她考到了文科第一。
但是,“这怎么一样呢?”她好笑又纠结,“我只考了一次,你次次都是。”
“考了一次,就有第二次。”庄家明道,“你为什么不对自己有点信心?”
“我和你不一样啊。”她实事求是。
庄家明摇摇头:“我俩生一个医院,吃一样的饭,穿一样的衣服,有什么不一样的?你以前成绩不好,就是不爱读书,偷懒不写作业,真的就比我差什么吗?清华北大年年都有贫困学子,人家营养还不如你呢。”
芝芝摆摆手:“话不是这么说的啊。”
“芝芝,我是班长,你也是,我做广播,你也是,我主持,你也是,我考第一,你也是。”庄家明注视着她,坚定又有力地说,“你不差我什么,是我比你差了很多,你要对自己多点信心。”
“如果你觉得我可以考清北,那你也可以。”
第68章 比较
芝芝从来没有想过和庄家明相提并论。
每年考上清北的是各省的顶尖人才,麻烦数一数各年多少高考应届生,录取的又只有多少个。更变态的是,他还能上藤校啊同志们。
这是从国内考出去,不是从美国考上去,难度简直超出了她这种学渣的想象,属于只能仰望的层次。
重生不涨智商(所以真的很想要能加属性点的系统),芝芝给自己定的目标是次一级的985,不然211也行。
结果庄家明和她说,我能行的,你也能行。
最开始她很想笑。
但庄家明好像看出了她的不以为然,疑惑地问:“你为什么觉得你不行?”
芝芝卡住了。她当然不能说你以后会多么多么厉害我根本比不上,在他看来,不管过去的十几年两人有什么差距,现在却是在同一个水平线。
同一个水平线。
芝芝倏然沉默了下去。
她和庄家明的差距是逐步拉大的,托儿所、幼儿园、小学、初中……过去十几年的岁月里,他们唯一的差距可能就是性别、身高和期末考试的成绩。
假如她不知道未来,两个人都是优等生的情况下,会觉得自己和他有那么的大的鸿沟吗?
应该不会。
可是,这不代表他们真的是一样的。
庄家明和她现在都考100分,看似相同,实则不然。她是拼了命努力,才考到了这个分数,他却是因为卷子只有100分。
出了校园后,很多事是无法以成绩衡量的。
她非常清晰地明白这一点,所以哪怕多拥有十年的时间,也不敢认为自己和他是一样的人。
平时,芝芝思量到这里,基本上就是结束了。可这半年的生活,潜移默化地给予了她更多的信心。
她继续往下想。
既然十年的差距是客观存在的,那么,二十七岁的关知之,能不能和十七岁的庄家明比一比呢?
这十年是谁也无法偷走的筹码。
今后,会一直是三十七岁比二十七岁,四十七岁比三十七岁。
世人都说笨鸟先飞,她挣扎着扑腾了十年,能不能依靠这一点优势,再往前扑腾一段距离呢?不用发家致富走上人生巅峰那么夸张,就混个名校文凭行不行?
“你真的觉得我能行?”她的口吻充满了疑惑。
庄家明总觉得她越长大越不自信(奇怪,那个厚颜敢吹自己是魔法少女的小姑娘哪里去了),考虑了下,没有片面地说“你能行”,而是反问:“你为什么觉得自己不行?”
芝芝:“……”因为我上次就不行!
可是,假如人生如游戏,上一回GAMEOVER了回到存档点,谁会觉得下一回依旧不成功?肯定是抱着再试试的信念继续打啊。
她脑子有点乱,过了会儿,列举说:“我不够聪明。”
“也不笨。”庄家明实事求是,“每年考上的人里,大部分也就是普通智商。”
芝芝顿了下,继续道:“我没有才能。”
庄家明:“……才艺?”
“才能。”她纠正,“才华,能力。”
庄家明反驳:“你之前写的剧本就很好,我们班还拿了第一呢。这个学期你征文比赛也拿了个奖吧?”
呃,征文比赛年年都有,通常是市里举办的比赛,主题宏大,说不好写是不好写,但掌握了套路,又非常简单。
语文老师次次点名叫芝芝和程婉意参加,所以她们俩收割了不少奖项,但这些算得了什么呢?奖品只有一本笔记本或是钢笔的比赛啊。
又不是新概念。
“你班长当得也挺好的,管得很好。会考那几天,我看你们班比我们班安静多了,大家都很服你。”他极其费解,“这不算有能力吗?”
“算吗?”她纳闷。
“当然算。”庄家明看着她,苦笑道,“有的时候,我都觉得很有压力。”
芝芝震惊:“因为我?”
他点头:“你说的很多事,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感觉和你比起来,我真的很不懂事,很幼稚。”
这点芝芝倒是信的,高中到大学是个坎儿,大学进入社会又是个坎儿。庄家明再怎么说也只是个高中生,有些事肯定比不过。
说到底是还是占了重生的便宜。
可她的确是重生了啊。
“啊啊啊啊啊。”芝芝抓着脑袋,“你让我想想,我脑子有点乱。”
她现在的脑海里有两个小人。
一个冷漠轻蔑:“就凭你,也想和庄家明比?也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重生就飘了是不是?”
一个元气满满:“亲,不要轻易放弃!只要你肯努力,一切皆有可能,不是谁都有运气重来一次的你就是那个中了彩票的幸运儿,你可以的,冲鸭!”
两个人小人互掐,打成一团。
“不行不行。”纠结了半天,芝芝艰难地叫了停,“现在说这个都为时太早,等高三的时候再说吧。”
她只考了一次第一,并不能代表什么。
再看看吧。
用考试成绩说话。
*
高二的下学期开始于一场细密的小雨。
芝芝去领了新的课表,化学已经从他们的日程中彻底消失,只有生物还坚挺着,不过等到今年的六月,这门课程也会和他们文科班说goodbye。
音乐和美术一样,两周一次,单双周轮流,选修课照旧,体育课还是一周两堂,其他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而各门主课的老师,不约而同地在第一堂课上表示,这个学期的任务很繁重,必须把所有的内容全都上掉,然后用一整年的时间来复习高考。
“你们马上就要高三了。”他们沉重地说,“把该收的心收一收,最关键的一年就要来了。”
然并卵。
这一届高三还没毕业呢,高二的学生是怎么都紧迫不起来的。他们已经度过了高一的新鲜期,高考的利刃还未悬下,依旧看小说、谈恋爱、玩手机,该干嘛干嘛,全然不把老师的教训放在心里,很有点老油条的味道。
除了关知之。
她认真考虑了庄家明的话,紧张地发现,如果自己的打算不再是普通的985,而是国内顶尖的名校,那么就必须从现在开始努力了!
一中是省重点,每年985都有几个不假,可不是年年都有人进清北的。她不仅要考第一,而且必须考得比其他几个重点的学生还要好才行!
芝芝忽然发现,自己还有好多好多好多事情要做。
语数外三门主课。语文的基础分好拿,拼音、错字、语法、背诵,都是很明确的知识点,背下来就行。难搞都是作文,这年头高考都是材料作文,给你一段材料,让你根据材料写一篇作文。
然而,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啊!你以为材料讲的是这个意思,实际上它完全是另外一个意思,审题一旦出了偏差,那就是几十分的差距,瞬间让你和梦想说拜拜。
她假如记得作文题目也就罢了,问题是她还忘了……这60分根本没法作弊,得老老实实学解题的套路。
数学更不用说了,题目全不记得,唯一记得的是那一年的数学特别得难,号称有史以来最难的一次。所以,她必须攻略所有难题,才能逼近目标。
英语,万恶的英语。
其他选择题、完形填空什么的也就罢了,最坑的是阅读理解。就算你能全部读懂短文,也未必能跟上出题人的思路——你以为某句话表达的是这个意思,但实际上并不是。绕了一个弯的阅读理解,选对很需要运气。
但这是无法控制的,她唯一能做的准备,就是多背一些词汇,确保整篇文章能够看懂。
然后是文综。
地理综合题超难,一道题里能同时考察时区、经纬度、气压、洋流等N个知识点,一个抓瞎,后面全都解错。
历史和政治也是,所有课本的知识点糅杂在一起,不熟悉的人可能根本不知道这道题要从哪个角度去写。
芝芝花了一个晚上,紧赶慢赶写了一份本学期的计划书。等到下了晚自习,少见地主动去等庄家明。
他很惊讶:“有什么事吗?”
“你做今年的复习计划了吗?”她开门见山,“借我看看。”
庄家明:“……没有。”
芝芝眨着眼:“那你这个晚自习干嘛了?看小说?”
“把课本翻了一遍。”庄家明想了想,说道,“你要我的计划的话,我明天写。”
芝芝摇摇头:“你没写就算了,不过,都高二下学期了,你没什么想法吗?”
“没有。”庄家明纳闷道,“老师说这个学期会把课都上完,我觉得跟着他们的节奏好好学就行了。你说的想法是什么想法?”
以他的经验,老师们对课程节奏的掌握更科学,肯定会留出足够多的时间进行两到三轮的复习。所以,在目前阶段,根据他们的步调,踏踏实实地学好每一个细致的知识点,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他的学习步骤通常是:预习—上课—写作业掌握—额外刷题巩固。以此确保完全掌握新的知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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