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七零芳华浓 第18章

作者:杨李涛涛 标签: 种田 穿越重生

  “我说她怀孩子,好几个月了。”祁向西快速重复了一遍。

  姚常玉突然拍着手,哈哈大笑,“哎呦喂,这么说我又要当奶奶了,西犊子呀西犊子,你都二十大几了,总算要当爹了,快快,让我看看我儿媳妇,长得俊不俊,刚才我可没看清楚。”

  祁山无语地从口袋里掏出来结婚证递到姚常玉手里,这老婆子,有了孙子连缘由都跳过去不问了,也好,省得还要编瞎话。

  姚常玉远看近看好几遍,“不错,不错,一看就有夫妻相,媳妇是干啥的?”

  “是医院的护士。”祁向西回答。

  “护士好,护士好,跟你是绝配,要是有个头疼脑热小划伤的,都能照顾得上,怀几个月了?”

  “快6个月了。”

  “那就是说再有三个多月就能见着我的乖孙了,知道是男孩女孩吗?”

  祁向西摇摇头,“没问过,妈,男孩女孩都一样。”

  “那倒是,反正还能生。”

  祁山差点让唾沫呛住,咳嗽好几声,心说,要真是过一块儿,再生可就是罪过了。

  祁香贝站在一边没插话,眼神一直没离开过父亲祁山和三哥祁向西,别看他们面上不显,手上脚上的小动作无不透漏他们的紧张,也就他妈独自个高兴,“妈,您看,三哥结婚、嫂子怀孕就咱仨知道,我二叔他们家,亲戚他们还不知道呢。”

  “对对对,他们总问你三哥为啥还不结婚,我得告诉他们,结婚了,连娃都有了,正好,让她们见见我儿媳妇的相片。”

  老太太风风火火,拿着结婚证就出了家门,祁山不放心,追着她也出去了。

  等看不见人影,祁香贝走到祁向西跟前,“秦叔航过来说,嫂子有东西在一个姓窦的人那里,让你别忘了找他拿。”

  “有这事?我回家之前怎么不告诉我?”祁向西揉了下太阳穴,这又是哪一出,不用说,肯定又是辛悦安排的。

  “那我就更不清楚了,”祁香贝耸耸肩,绕着祁向西转了两圈,“三哥,那个小娃子是你的吗?”

  祁向西站正了,身高的优势加成了他的气势,定定地看着祁香贝,“我说是,他就是。”

  “明白。”祁香贝知道,孩子不是祁向西的,而他非常清楚这个事实,这就够了,至少活得明白。

  “别跟妈说我的事。”祁向西的语气很沉、很重。

  祁香贝摆摆手,“放心,我也不希望妈难过,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虽然妈看在孩子的份上暂时不提你瞒着她结婚的事,可兴奋过后心里肯定还有想法,你要是想跟这位嫂子过下去,最好化解婆媳隔阂,从放结婚证这件事来看,三嫂是个聪明的女人,我猜她放在你战友那里的东西是给爸妈的礼物,你最好尽快拿回来表示表示,不在礼物贵不贵重,在于心意,这样妈心里更高兴。”

  “你怎么知道结婚证不是我放的?”祁向西问。

  祁香贝挑挑眉,笑了,“很显然,要是你放的,就不会让妈收拾东西,至少妈收拾的时候你会拿出来,而不是让妈这么猝不及防地发现,而你,顾不得场面,从茅房跳出去,你该庆幸这时候大家都在上工,要不然,翻墙出去,能把你当小偷打。”

  “行呀,分析问题还比较到位,不过,我要被打你很高兴?”祁向西可不记得什么时候得罪过她。

  祁香贝晃着辫子往屋里走,“说实话,确实能小小娱乐一下自己,你快去休息吧,估计很快你就没有休息的时间了。”

  “为什么?”

  祁香贝回头看得他莫名其妙,“好几年没回家的军人祁向西回家了,从来没漏过风声突然就结婚有了娃,这些理由都会引来亲戚朋友,说不定会有七波八波人来看你稀罕,嗯,家里有的热闹了。”

  祁向西才不相信,他是从村子里走出的,又不是不认识,还用专门来家看,可到下工的时候,当他看到父母身后跟着的大部队时,不得不承认,这丫头说的太他妈对了,等应付完所有人,他直愣愣瘫在床上,比出任务还累呀。

  饭后,月上梢头,祁向西搭着个被子,趴在床上,仔仔细细端详着结婚证,咋看咋顺眼,平日里严肃的面容早就不见了,只留下浅浅的笑意。

  祁香贝吃饭的时候灵光闪动,终于设计好毛衣领子,放下碗就开始最后的收工。

  姚常玉盘坐在床上兴冲冲地说着话,前前后后都是啥小褥子尿布片子之类的,还说儿媳妇生孩子的时候暖和不热,正正好。

  祁山眯着眼有一句每一句回应着,随时都有睡着的可能,今天爬山可把他累坏了,腿肚子都有点转筋。

  这时候,东屋的门像平常一样打开了,田水妮从屋里走出来,径直敲响了堂屋的门。

  祁香贝听见声音,打开个门缝,自己挡在门中央,“大嫂?有啥事?”

  “我找爸妈说话。”田水妮的脸映在暗处,明明灭灭看不清楚。

  祁香贝看了眼父母的房门,没挪开,吃饭的时候不说,饭后专门过来,不会是好事,“大嫂,没啥天大的事就明天说吧,爸妈累了一天了。”

  祁向东从东屋跑出来,拉着田水妮,“有啥事明天说吧,今天怪累的。”

  “哪天不累呀,”田水妮甩开祁向东,跑到老两口卧室的窗户下,仰起脖子就喊,“爸,您说话还算不算数,您说等老三结婚就分家,现在老三结婚了,是不是该分家了。”

  这话一出,整个房子都静默了。

第33章

  傍晚,田水妮的几声叫喊整个惊动了家里的所有人,一瞬间,屋子里的声音好像消失了。

  姚常玉听这话脾气有些上头,啥意思,就不让人高兴咋地,一拍床就骂,“你个没脑壳的玩意儿,大晚上不睡觉来叫公公婆婆的门,老大,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连媳妇都管不好,要管不好,退回她娘家让她爹妈管。”

  “这日子没法过了,”田水妮噗通跪倒在地上,就开始哭天喊地,“公公婆婆整天惦记俩小的,老大家都不是亲生的呀,连抱养的都不如呀。”反反复复就是这么几句话。

  “大嫂,要想说事麻溜站起来,要想发疯滚回屋去。”祁向西的怒吼从过道里传出来,大哥大嫂也太不讲究了,他下午刚回家,统共没有几个小时,这就忍不住跳出来要分家,还哭呀喊呀的,这是嫌今天闹腾得还不够吗?

  祁向东有点发怵兄弟身上升腾的气势,赶紧过去扶田水妮起来,田水妮就跟烂醉如泥的醉汉一样,怎么扶都不起来。

  祁香贝啪地一下关上门,直奔老两口的屋子闯了进去,正好看见父亲祁山拉着母亲,不让她出来,“爸,大嫂都这样折腾了,您干啥不出声,再闹腾一会儿全队上的人都知道咱家的事,要我看,真不如赶紧分家,这样腻乎着简直就是自己找罪受。”

  祁山放开姚常玉,慢慢挪动双腿下床,慢慢穿上鞋,仿佛没听见门外的假嚎声、劝解声、呵斥声,披上外衣,出了屋子。

  祁香贝跑到前面,把堂屋的门重新打开,“大嫂,别假哭白嚎了,爸出来了,有啥事他老人家会有个说法的,你再嚎,把爸妈气着了,我可不依你。”说完,让出位置。

  田水妮一听公公出来了,利落地站起来,拍拍屁股,站到祁向东身后低着头不吭声,可那双根本没有丝毫眼泪的双眼滴溜溜转着,难掩得意。

  祁山沉着脸,揪着外衣的手青筋毕露,显然在忍着怒气,“老二呢,别缩在屋里,出来吧。”

  西屋门缓缓推开,祁向南和姚玲一前一后走出门,就在门口站住,不说话。

  祁山迈步走出堂屋,挨个到祁向东三兄弟面前,停顿下来盯着他们看看,最后又回到堂屋门口,看了看姚常玉和祁香贝,“老大媳妇想分家,老大,你啥意见?”

  “我,我那个,那个啥,我,”祁向东手不停地搓着,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三四五六。

  “哼,没出息的东西,老二,你啥意见?”祁山目光转向祁向南。

  祁向南嬉皮一笑,“我们两口子都听爸的。”反正对他影响都不大,大树底下好乘凉,有爸妈管着家,他还更有精力折腾外面的买卖。

  祁山同样哼了一声,就知道老二油滑,“老三,你有啥意见?”

  祁向西当兵常年不在家,家里来信也都是报喜不报忧,矛盾更是从来不提,就这一出,他就知道家里根本不像他臆想中的那么和谐,既然都裂开了口子,缝上也会留下伤疤,干脆撕裂开来,换成别的,这样想,他顿时挺起胸膛,声音洪亮,“爸,树大分枝,人大分家,我倒觉得分家挺好的。”

  祁香贝看父亲祁山腿有些打颤,赶紧搬了把椅子,扶着他坐下来,同样给姚常玉搬了把坐在后头。

  祁山满是欣慰,好好坐稳当了,下午听完祁向西的讲述,祁山脑子里就已经闪过分家的场面,在他的想法里,等老三在家呆几天再说分家的事,只是他低估了田水妮的急迫程度,“我跟你们妈这辈子生了你们四个孩子,一直兢兢业业从没歇过脚,我自认都对得起你们,当年我说的是老三结婚香贝出嫁就分家,既然老大媳妇死活等不及,也罢,分家就分家,扯在一起情分都快磨没了,既然这样今天分明天分都一样,老二,你去请你表大爷来家,老三,请你二叔来家,今天晚上,咱就把家分了。”

  兄弟俩答应一声,出去了。

  田水妮兴奋得握起拳头,一个劲地颤抖,倒是祁向东的脸面耷拉下来。

  二叔祁河和表大爷刘长顺家离得都不算远,这个时间段也都是休息唠嗑的点,听说他们要分家,两个人穿好衣服就跟着过来了,祁香贝早提前摆好了椅子和桌子,倒了水放在桌子上。

  刘长顺一进院门,首当其冲呵斥祁向东,“老大,向来都是老人提分家,你倒好,串着自己媳妇硬逼老人,你真不是个怂人。”

  他是长辈,又是村里的副队长,就算祁向东委屈着不是自己撺掇的,都不敢反驳,喏喏地应声,“不敢,我不敢。”

  “敢不敢都这样了,”二叔祁河瞥了眼祁向东,“大哥,我跟表兄都来了,这家怎么分,你章程想好没有?”

  “要啥章程,不过上嘴皮碰下嘴皮,容易的很,家里有啥,无非三间屋子几袋子口粮,分清楚就得。”祁山让了烟,让他们坐好,三个老人先碰个头。

  “也是,家里也没得金山银山去分,咋分你说,我记着,说完当场写分家文书,你们签字。”刘长顺从口袋里拿出钢笔,让祁香贝找几张空白纸,祁香贝到屋里翻翻,把上学时候的练习本撕了几页拿给了他。

  一切准备停当,祁山看着并排站着的三个儿子,开始分家:“家里三间房,东屋西屋现在谁住归谁家,里面的东西随房子分出去,堂屋我跟你妈一直住着,等我们百年之后归老三。”

  “我不同意,向东是老大,我生了家里的长子长孙,该分堂屋。”田水妮跳出来,堂屋可比东西屋大不少,凭空多出来一个屋子不说,堂屋是正屋,就该归老大。

  刘长顺被她一吼“年”字就写歪了,舍不得拍笔,巴掌拍到桌子上,看都没看田水妮,斜睨着祁向东,“老大,你家里要是媳妇当家,你就别站在前头,站你媳妇后头。”

  祁向东一震,脚后跟踩了一下田水妮,“爸说啥是啥,你能不能别裹乱。”

  田水妮咬着嘴唇硬压下要吐出去的疼呼声,她不怕祁向东,可她怕刘长顺,他管着队上所有人的工作分工,要是得罪了,整年上工都不让你安生,专挑硬骨头让你啃,同样的工分,累你个半死不活。

  “堂屋是老三该得的,老三帮着养家了,贴补那么多钱,你们都受了他的惠,不能再跟他抢房子,咳咳咳。”祁山受不住外面的凉气,连连咳嗽好几声,喝热水暖了暖胃,勉强好些,“除了老三,自留地跟口粮按人头分,口粮小孩子算半个人头,香贝的挂在我名下。”

  “现在的厨房我跟你妈带着老三和香贝用,老大老二自己挨着屋子盘灶台,除了碗筷,厨房的用具家里出钱,怎么买你们自己定,独轮车记在我名下,你们谁用来我这里借。”

  说完,扭头问姚常玉:“老婆子,家里还剩多少钱?”

  姚常玉一抬屁股,去卧室拿出来一个小包,“我前两天刚数过,三百三十四块九。”

  “好,七十四块九我跟你妈留着,就是我们的贴身钱,二百块钱你们兄妹四个平分,一人五十,剩下的六十块钱老大老二各贴补三十,用来买厨房的锅勺。”祁山说出分钱方案。

  这次,田水妮和姚玲眼里都蹦出了嫉妒,两家一大家子才分五十,祁香贝一个没出嫁的姑娘也分五十,那就是她的嫁妆,老头子果然偏心,这次是姚玲出了声,“香贝分了钱。以后她出嫁......”

  “以后香贝出嫁你们做哥哥嫂子的不用准备东西,要是有心,给个压箱底,要是没有,我跟你爸也不说啥。”说起这个,姚常玉觉得自己有发言权,都分家了,她也懒得强求。

  祁山看钱的事妥当了接着安排,“家里的东西就这些,一会儿你表大爷写了分家文书,重立户口本,今年的工分就合算各家,有多多吃,有少少吃。”

  “爸,您还没说给您和妈养老的事呢?”祁向西紧追着说出来。

  祁向南的嘴也不慢,“就是呀爸,我们都乐意养您和我妈,不过有个说法,我们兄弟准照着更好。”

  祁山有些失望地看了老大好几眼,他是忘了说了吗?当然没有,他只是想看看儿子们的反应,从头到尾,老大对啥都呜呜兔兔,话烂在嘴里,就没利索过,分家媳妇打头阵,对养老的事只字不提,他知道他不会不养老,可要有多主动,就别提了,心里不由得染了许多夜凉之气,“我跟你妈现在能照顾自己,就不给你们添麻烦,等不能下地挣工分了,就轮流跟着你们过,老三要不在家,就老大老二家轮,老三出钱,轮到谁家钱给谁,生病吃药三家均摊。”

  “就这些,表兄都记下来了吗?”

  刘长顺摆摆手,笔下没停下写了一会儿才点头,“都记下了,我念一遍,你们听听带不带出入。”

  他逐条念,念完就问祁家三兄弟意见,直到最后,“没有意见就行,等誊抄四份,你们都签字摁手印,明儿一早就去大队我给你们办新户口本。”

  说完,朝着祁香贝招手,等她到了近前,把纸笔递给她,“闺女,照着上面的字,抄四遍,不能有错别字,去你屋里写吧。”

  祁香贝本来还想听听有啥后续,居然被安排了活,没奈何,接过纸笔回屋写去了。

  分家文书,虽然只是在练习纸上,也不能马虎对待它,祁香贝抄写得很小心,到了最后一遍,都能逐字背下来了。

  拿着写好的文书,她出屋递给了表大爷,就看见院子里摆着几袋子粮食和一些厨房用具,已经被分成三堆儿,真是迅速,她看着连筷子都没有放过。

  刘长顺仔细核对了祁香贝誊抄的分家文书,点点头,“没有出入,都来签字摁手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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