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杨李涛涛
就是人家架你出来的时候,您老那张牙舞爪的样子,老么多军属都看见了,哄笑声传出去老远,连累她也成了笑谈,回来的路上有不少没看见闹腾的,还专门追过来看他们。
以前走在路上人家估计不认识,现在倒好,只怕围上围巾人家都认得清,心里肯定想,这就是大闹宿舍那人跟他媳妇儿呀。
想到这个,祁香贝就气不顺,要掰开他的手,谁知道扣得还挺紧,没好气地拿胳膊肘怼了他一下。
邵鸿远故意往前挺挺,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弯下腰,嘴里哎呦哎呦直叫。
祁香贝知道他没事,瞟了个白眼,“行了,多大人,给团团做个好榜样行不?下次喝酒悠着点,我可不想再来一次。”
邵鸿远见香贝脸色转晴,挑挑眉,“那时候他肯定睡着了,没看见。”
“团团要醒着,你肯定说他还小,不懂,常有理。”祁香贝再清楚他的想法不过,上下打量一圈,“你不觉得身上紧绷呀,赶紧换自己的衣服,看着就难受。”
“好嘞。”这衣服可是他强套身上的,邵东庭虽然跟他个头差不多,可身形瘦,他都不敢放松,怕给撑开了,这不也没办法吗,不洗涮干净,媳妇儿不让近身呀。
换回自己的衣服,邵鸿远自在多了,坐在床头看儿子,一晚上不见,怪想的。
祁香贝趁着他在,去洗漱连带帮着大嫂做早饭。
进了厨房,就撞进大嫂戏谑的眼神里,“听说昨天鸿远在宿舍大显神威。”
祁香贝默默往盆里倒水,“他们营长要调走,他跟着一起喝酒,触景生情,再加上那些新兵有点技痒,都快成团战了。”
“跟我想的差不多,这一年到头总会有,退伍了哭得稀里哗啦,调走了一斗泯恩仇,反正只要不出大纰漏,上头没人会管。”乔巧都习以为常了,怕香贝不习惯才说笑开解一下,如今看她反应不差。
其实祁香贝昨天晚上已经气过了,这是睡了一晚上消化不少,不然邵鸿远哪好这么容易过关。
饭后,邵鸿远抱着团团转悠,看祁香贝搭配衣服,还梳了平时不常见的发型,“你捯饬这么漂亮干什么?”
“我跟三嫂约了一起去县城,逛街。”祁香贝拿出来红色的围巾围在脖子上看效果,不太搭,又换了黑色的,效果好些。
“逛街?我怎么没听你们说?”
“本来我们还犹豫去不去,见你们喝得酩酊大醉晃悠着回来,那叫一个潇洒,我们也想有个单独的活动,果断拍板,去。”昨天三哥喝得也不少,说话舌头都直了。
邵鸿远眼睛乱转,看看香贝再看看儿子,“你们不会把孩子都留在家,自己逛吧?”
“就是,天这么冷,孩子跟着太受罪,只能交给你这个爸爸了。”
邵鸿远心里发怵,让他一个人看孩子,他是没问题,可团团干吗?
“团团看不见你会哭的,要不,我抱着他跟着一起去,再说,你打扮这么漂亮,我也不放心呀。”邵鸿远为了能够随行,说出来的理由可是冠冕堂皇。
祁香贝表示不接这个甜蜜炮弹,坚决摇头,“恐怕不行,三哥又不去,你跟着三嫂会不自在。”
说完,拎起手包,亲了团团一口,往外走,“记得给团团吃蛋羹。”
“早点回来呀。”邵鸿远跟出去叮嘱。
祁香贝摆摆手,潇洒往前走。
祁向西家里,同样的场景也上演了一遍,被辛悦狠心拒绝。
两个人几乎同时到达班车点,看了对方的打扮,相视一笑,可见平时难得逛街,有一次就盛装出行。
鉴于祁香贝晕车,她们在第二排坐了下来。
陆陆续续有人上车,祁香贝正跟辛悦说得欢,就见她抬下巴示意,“你大姑姐跟甄甜甜。”
祁香贝扭头一看,可不是,两个人挽着手就上了车,她主动打招呼,“大姐,去县城呀。”
“是呀,买点年货,你也去县城,家里孩子不管了?”邵茹云自动坐到第一排里面,甄甜甜挨着她坐。
祁香贝面色一僵,啥叫孩子不管了,“鸿远没事,留在家看孩子。”
“鸿远?你可真行,把个奶娃子丢给男人,自己出来快活。”邵茹云皱眉又撇嘴,对祁香贝的做法一万个看不上眼。
祁香贝笑眼弯弯,遮住里面的厌烦,柔声细语地问道:“大姐,你怎么也没带着吉祥,亲家婶子看着的吧。”
邵茹云抖抖嘴唇,终究没再吭声,她明白祁香贝的意思,大家都一样,都是把孩子丢在家里自己出来,区别就在于谁看着,二哥就别笑话大哥了。
闷哼一声,邵茹云坐正身体,跟甄甜甜搭话,声音故意抬高。
没一会儿车上的其他乘客就不乐意了,公共场所,注意点素质行不行,一位头发花白的大爷呵斥一声,让她说话注意点。
邵茹云还想犟,等看清那位老人的脸,顿时跟个鹌鹑一样缩在座位上。
“老参谋长。”辛悦做出口型提醒。
祁香贝点点头,捂嘴轻声笑。
这时候,司机上来,提醒大家坐好,就启动出发了。
班车开得又稳又快,邵茹云和甄甜甜离得近,祁香贝跟辛悦没有谈笑的欲望,听着车里翁嗡嗡的声音,震得人昏昏欲睡。
等到县城的时候,祁香贝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轻拍脸清醒清醒,随着人流下车。
这座离军营最近的县城叫泰安县,因为牵着百姓和军营,是一个很好的桥梁城市,整体面貌要比芳林县新,就是百货商场的面积都要大两倍。
祁香贝跟辛悦挽着胳膊走在商城里,左看看,右瞧瞧,逛了一个多小时,零零碎碎买了不少,大部分是吃的。
“三嫂,咱去成衣部看看,我想给鸿远买两件衣服。”祁香贝说。
辛悦领着往前走,商场后面有一片都是成衣,她要去看看厨具,两个人分开行动。
祁香贝转了一圈,买了件衬衣,又看上一件呢子大衣,虽然没有甄甜甜设计的时髦,可也比较耐看。
问了价钱,也在接受范围之内,她还是左挑右挑,愣是让售货员无语打了个折。
钱票递给售货员,让她给包起来。
“祁香贝,买个衣服还这么仔细,你跟邵鸿远的生活过得也不咋地。”
冤家路窄,甄甜甜居然从里面出来,看上去像商场管理者的一个中年妇女站在她身后,没看见邵茹云。
祁香贝接过售货员递过来的袋子,反驳道:“跟生活好坏无关,我这叫勤俭持家。”
“呵呵,勤俭持家,这是世人为了掩饰自己的无能做出来的借口而已,你要是有能力每个月挣一千,就不会算计这些零头巴脑了。”甄甜甜双手抱肩,扬着下巴,眼皮微垂,睥睨地看着祁香贝,营造一种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感觉,重生女主的气场喷薄而出。
祁香贝不自觉挺胸抬头抵抗这股气势,就算你是主角,是老天爷的闺女,我也不会输了阵势,“甄同志这么说,你是能挣到一千块了,看不出来呀,除非......”
“自己没本事也别胡乱猜测,免得惹麻烦上身,”甄甜甜一脸不耐烦抢掉她的话,“要不是看在泽元跟邵鸿远是兄弟的份上,我真不想搭理你,好歹我跟泽元的事已经定了,我也算你未来的二嫂,要是人家知道我的弟妹在商场买衣服这么扣扣索索的,也太掉我的脸面了,以后你要买,就报我的名字,他们直接给你打折,省得你墨迹。”
报你的名字打折跟我讨价还价有什么分别,难道报你的名字能高人一等?不能吧,人家售货员说不定还把我看成打秋风的穷亲戚,可实际,我虽然不富裕,可也绝对不穷。
祁香贝脑子里的想法转了好几个圈,她不知道甄甜甜是故意在人前埋汰她还是真如她所说掉面子,唯一确定的就是,她没必要接受这种施舍般的好意,“谢谢,不用了,我已经买完了,下次再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别浪费了你的好意,我嫂子还等着我,再见。”
没等甄甜甜回应,祁香贝已经离开柜台,朝着商场门口走去,她跟辛悦约在点心柜台旁边集合。
人员密集的公共场所就是容易遇见熟人,她刚到点心柜台,就看见一家三口在称点心,正是火车上坐对过的一家三口,祁香贝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那个小孩子看见她就喊,“阿姨,我有点心给你吃。”
比在火车上有礼貌多了。
“谢谢你,阿姨也买了。”祁香贝给他看看手上拎着的点心包,又往后挪了挪,尽量离这一家子远一些,如果有关系,她想辛悦可能不希望看到他们。
这一动作,确实暂时隔绝了辛悦和那家人,可缘分来就来了,不是人为能挡住的,你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它又冒了出来。
正当祁香贝跟辛悦在饭店等午饭饺子的时候,那家人也进了饭店,好巧不巧地正好坐在隔壁桌。
要不认识可能还不在意,偏偏那个小孩子又嚷了一嗓子,被辛悦看了个正着,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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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香贝,咱们走。”
辛悦脸色刷白,隐忍着怒火,拎起来东西,绕过桌子就往外走。
祁香贝怕她有事,紧忙跟上,也不管后面售货员连声喊“饺子好了,过来端”。
那个男人同时起身追她们,后面他媳妇抱着孩子坠在后面。
祁香贝眼见着辛悦在前面越走越快,后来干脆小跑起来,她连忙拽住要超越她跑到前面的男人,不让他过去,“你什么人,追我们干什么?”
明知故问,态度上还要强硬。
他媳妇也赶上了,拉着他的胳膊,“林光平,你要敢追过去我就跟你离婚,带着儿子离开,你以后别想再见到儿子。”
男人林光平开始还用力甩胳膊想脱身,听了媳妇的话顿时消停,抱起来夹在夫妻中间大哭的儿子,站那里不动。
祁香贝见状,才放开他,暗中甩甩手腕子,往前眺望已经看不见辛悦的身影。
刚才净顾着拉人,手里的东西掉了一地,她蹲下来一一检查收好,真是悲催,饼干都裂开了好几瓣儿。
“我就不明白,人家不想看见你,你还追过去干什么?看见你总会想起来林中平干的那些缺德事。”女人粗声粗气地朝着林光平抱怨。
“你少说两句吧,那好歹是我大哥,我就是想问问她过的好不好,谁知道她跑得那么快,我下意识就追了。”林光平说话还挺诚恳。
女人狠狠拧了一圈他胳膊内侧的嫩肉,直到林光平眉头皱成一团才放开,“林光平,你记住了,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是需要你负责给予幸福,关心过得好不好的女人,别人谁都不是。”
祁香贝听着他们的谈话,眼光咋闪,寻思事情反转,这不是三嫂原来的对象,听着他们嘴里的大哥才是,那这个林光平的反应也太大了,跟他是当事人一样,引人误会。
林光平想跟祁香贝说话,被女人一个狠厉的眼神制止,她自己在祁香贝起身的时候拦住人,“我听见刚才辛悦叫你香贝,那香贝同志,耽误一下功夫,咱俩说说话,行不?”
祁香贝顿住脚步,“你想说什么?”
“冒昧问一下,香贝同志跟辛悦同志是朋友吗?”林光平走过来插嘴问,被女人甩了一胳膊,悻悻退后一步。
祁香贝垂眸,掩下自己的心思,“辛悦是我三嫂。”
“辛悦她嫁人了?”
惊喜的女声,隐含怒火的男声。
女人高兴不意外,林光平有怒气倒让人费解。
“当然,她跟我三哥在一起过得挺好。”
“她怎么能嫁人,你们家知不知道她,她跟过我哥?”
林光平的手指都快指到祁香贝的鼻子,被她一巴掌拍掉,“不要乱指人,这样很没有礼貌,你说的这些我哥都知道,现在不是封建社会,未婚夫死了要守节,我哥不在乎嫂子的过去,只在乎以后一起同舟共济。”
“好男人就该这样。”女人挥舞着拳头喝彩。
林光平却跟吃了苍蝇一样,那种表情难以描绘,总之不会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