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万世听冬
华西村近几日热闹的不停,先是李家大闺女在瓶子山挖到五十年份的人参,村民估计几万块是跑不了的,后来十里八村听说这事的人都好似得了红眼病,地里活都不干了整天跑这山上找人参,可这人参哪是这么好找的,把山都快翻过来了,也没有一个人找到,只能说李雪莹运气好。
如果是这样也没啥,顶多这些人耽误了地里的活,可上山一看,这瓶子山竟被那些人挖的乱七八糟,这就闯了大祸了,这瓶子山可不是无主的,这山早就被人买下来了,记住是买不是承包。
而且这主人还找上门来了,村里的人都沸腾了,要知道,李雪莹卖人参得了钱,没几天穿的戴的都焕然一新,而且李氏还经常在外面炫耀个不休,谁不羡慕?谁不眼热?当看到有人开着吉普车过村的时候,得知来人是瓶子山主人,与李家不对付的人倒是十分幸灾乐祸,抱着看热闹的想法站在韩家外面,村里的小孩则围着吉普车转。
村子里的消息也瞒不住,人前脚进村,就算是在地里干活的人也知道了,自然李家人也知道了。
“当家的,你说他会不会把钱要回去?”李氏放下锄头,有些不愿意,虽然李雪莹把钱握的紧紧的,她拿不到大头,可李雪莹时不时会给她一百两百的,但如果被人把钱要回去了,就啥也没了,思及这几天的花销,少不得还要补上一些,这简直是让李氏牙疼。
“不能吧,”李老头取下草帽朝自己扇着,就算有风,脸上的汗珠也还是大颗大颗滚落下来,随即又扯了几下领口,天太热了扇风也起不了多大作用,见李氏惴惴不安,也不敢打包票,略有些迟疑的开口,“他把山都能买下来,还在乎这些钱?”
“如果不在乎,跑过来干嘛?他又不是我们这的人,”李氏还是有些不安,想了又想,“不行,我要去韩家看着,”反正她现在这个状态活也干不下去了,索性丢下锄头,也跑去韩家打听消息。
七、八年前,田地分产到户,那里村里普遍都穷,分了地连农具都置办不齐,交了粮,饭都吃不饱了,然后就有外地人跑来买下瓶子山,一出手就是三万,这一万可比现在好几万还值钱,如果瓶子山没卖,哪有现在这事?李氏也只能在心里念叨,因为当初卖山是经过全村人同意了的,毕竟那年头没有分到手里的那几百块,估计大多数村民熬不到收获就饿死了。
“刑先生,名单在这你先看看,”老韩头将记录挖山人的册子递给刑庭则,又指着划掉的名字,“山上坑太多了,我就让他们挖树给补上,这些是补上了的,你觉得不满意也可以提出来,”老韩头面上也带了些羞愧。
当初刑庭则无意中来到这里,也是看华西村的村民可怜,这才出钱买了瓶子山,实际上是想让每家每户分些钱捱过去,其他村死了好几口人,就华西村因为卖山的钱人全都活的好好的,所以老韩头也心存感激,就算刑庭则七、八年没来过一次,老韩头仍时不时的看顾着这山。
“韩村长处理的挺好,我没什么意见,名单上的我会想办法解决的,”身穿白色上衣,戴着个金边眼镜的男人开口,看着他就只能想到温文儒雅的学者,不像坐在他左手边的男人。
霍唯,只听他的名字就知道这人背景有多么强大,唯,唯一,也象征家人对他的美好盼望。
自从推翻两千年封建帝王制度,我们现在这国家现在这政体,元首家中再难出下一个拔尖儿的元首,就算后代中有能力上位也必须掖着,为啥?权力巅峰的人并不期许自家后代继续出现在这权力中心,一家中如果有一人达到顶峰,这家的后代就该沉淀一下了,当然这样也是为了避嫌,免得有恢复“帝王制世袭”的嫌疑。
霍唯这背景在圈子里也算拔尖的,他爷爷就是霍思修,霍思修就是刚上位的国家元首,虽然上位时间较短,可也不好提拔家人,基本上把后代分下放到部队,而霍唯做为元首的嫡嫡孙,自然深受嘱目,就算孙子辈只他一人,也还是在军队里当了个大头兵。
可以说句“天之骄子”也不为过,霍唯本身能力也不差,就算是个大头兵,三年之内也升为连长,这还是压制下的结果。
霍唯性格多样,强硬又不失圆滑,稳重又不迂腐,手下也因此聚集了一大批推崇他的人,不过毕竟家世好,长得也好,就有些喜怒无常,说不准啥时候讨了他的好,啥时候就碍了他的眼。
刑庭则和霍唯是表兄弟,这次接到老韩头的电报,刚好罗家得了株人参,一打听还是他名下的山出产的,倒也来了点兴趣,直接把刚好惹了事的表弟一起打包带走,不然留在那铁定要遭殃,刚好这也是个事,也能算有理由。
刑庭则瞄了一眼百无聊赖坐在一旁的霍唯,远离朋友来到这乡下,霍唯一路上就没什么兴致,只在刚才进门的时候见了韩连翘才来了点兴趣,还说了个连他也陌生的名字,韩连毅。
而被他念叨的韩连毅正在与老板核查工程,今天工人动作快,房子收尾不到两小时就做完了,不一会老板也查完整个工程,爽快的交付尾款又夸了几句才离开。
“好了,大家都辛苦了,等下去老刘那结算这次工钱,今天就好好休息,明天再继续上工,”韩连毅的团队从开始到现在也做了好几个工程,速度快且完成的很好,用料也不像其他工程队为多得钱而使用坏料,一传百,十传千,名声自然起来了,队伍人数也多了起来,而且他又是完成一个工程结算一次工钱,他赚的多也不亏待底下人,想加入他的人一直就没断过。
这不前不久直接还去注册了个建筑公司,工程接的更多了,当然短短两月不到,身家也有十多万了。
想到今天下班早,又结束了工程,韩连毅特地去买了些卤牛肉和其它的卤菜,这才搭车回家,他这几个月忙着公司的事,忽略了家人,想着今天一家人好好吃个饭。
还没到家门就看到门外面围了一大圈人,韩连毅觉得奇怪忙上前推门,却发现里面上了锁,又敲了几下。
因为看热闹的人多,韩连翘就把门反锁了,见有人敲门,刚想去开门,还不待她起身,霍唯就已经站起身往那去了,农村里大门处都会修台阶,韩家也不例外修了个五层台阶,霍唯把门打开,居高临下的看着韩连毅,唇边似乎一抹讥诮地轻弯,“韩连毅,呵,好久不见。”
第七十四章 终究……逃不掉
“霍连长……”,也许从未想过再与部队里的一切扯上关系,当在家里见到霍唯时,一直对那段军旅生活难恐避之不及的韩连毅提着熟食愣在了原地,只一眼,刹那间脸上血色尽无,如死人一般。
韩连毅一瞬间又醒悟过来,贴在大腿两侧的双手却颤抖个不停,直直越过霍唯往屋里走去,手上的东西也仿佛失了支撑掉在了地上,看上去整个人十分慌乱,失了以往的从容。
“阿翘,小五,爹,娘……”韩连毅脑子里一片混乱,也不知自己叨叨的说了什么,怕自己看到有什么惨烈的事出现在面前,一进了院子韩连毅这才发现自己想多了,他爹和罗叔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面带微笑的对着一位三十岁上下的男子在说些什么,气氛倒是十分融洽。
“四哥,你怎么了?”韩连翘并没有在院子里呆着,而是进了自个屋子,只不过她爹在家,也就没有把针线拿出来,直接拿了书本坐在书桌前复习,她的房间在正中央,窗子可以直接看到庭院,见她哥一脸惊慌的进来,再加上知道她哥忙的很今天却这么早回来,还以为出什么事了,也站起来跑了出去。
“没…事,你呢?有没有事?”韩连毅松了口气,想着那些天子骄子的手段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那群人在他心中是比畜生还畜生的存在,双眼也不停的扫视着韩连翘全身上下,深怕唯一的妹妹也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遭了毒手。
“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今天咋回来这么早?”韩连翘不解。
“刑先生,这是我四儿子韩连毅,刚从外面当兵回来,现在在城里开了家公司干装修,”见刑庭则盯着韩连毅,老韩头便介绍了一翻,“当年你来的时候他刚被内人带回娘家探亲,也就没见过。”
七、八年前,韩家还没有分家,吃住仍在一起,刑庭则上次来买山的时候被老韩头一留再留,虽说没在韩家住上一晚,却被留着吃了一顿午餐,不过韩氏带韩连翘和韩连毅回了娘家,所以刑庭则没有见过这三人。
“刑先生你好,”韩连毅简单的问过好后,就推着韩连翘进屋,对着她耳边说的小声,“我看这两人也不是啥好东西,你还是老实的呆在屋子里,要做什么就叫我一声知道吗?”
“噢,”见四哥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韩连翘虽不理解,但都也不是那起喜欢对着干的人,再加上有陌生人在的话她就浑身不自在,也就十分利索的自进了屋。
“原以为连毅从军队里退伍了,就看不到了,没想到今日倒又重逢了,”霍唯把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随手关了门,脸上带了七分喜,三分惊,如果不是刑庭则知道自已这个表弟的真面目,见了他这副“真诚”的模样也一定会当真。
霍唯装的很像,可韩连毅三年间多多少少也了解一点他,压根就不信,自然脸上无一丝动容,也只有第一次见他的老韩头信了他的话,扭头看了一眼霍唯,笑着开口。
“老四是个闷性子,回来这么久了从不提在部队里的生活,没想到你也是军人,还认识他?”
“当然,在新兵连就认识了,后来又分在一起,没想到今天又碰上了,真是缘分,”霍唯说着,又哥俩好的拍了拍韩连毅的肩,把左手提着的东西递给他,“见了我也不必高兴成这样,东西掉了都不知道。”
霍唯露出个微笑,在老韩头一行人眼里看来非常真诚,但韩连毅却看到他眼底深埋的满满的全是恶劣与逗弄,且听到霍唯睁眼说瞎话,也差点被他的不要脸气笑了。
“爹,我和霍连长进屋里单独说些话,好好聊聊,”将霍唯手上的东西接过来,韩连毅不知霍唯到底想干什么,难道只是来恐吓他?
“那你们去吧,”老韩头又转头向着刑庭则,他眼毒,自是看得出刑庭则与霍唯两人非富即贵,虽不讨好,说话却带了点商量口气,“开了这么久的车才到,肯定也累了,先留下吃顿饭,其它的事就等下要做?”
“韩村长安排的很好,那恭敬不如从命了,”从中都到华西村,霍唯倒是睡的舒舒服服,刑庭则可连续开了近十个小时的车,肯定有些疲倦,但他们这些人的真实情绪却从来不会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即使是在离中都挺远的农村,而老韩头也从未去过中都的情况下,刑庭则也同样如此,这样活着虽然累,但至少安全。
韩连毅见三人又聊上了,不管霍唯,率先朝厨房走了,他也放开了,既然逃不掉,那就只好面对,成玉败寇,以前逃避是因为担心家人被他拖累,毕竟站队不是那么好站的。
到了自个屋子,韩连毅也没关门,这些事他不想家里其他人知道,门和窗子都大大的打开,一有人来就可以看到,可以保证此事只有他俩知道,再说这事本来就是自己惹出来的,自然不想他们担心。
“听说张忨走了?”霍唯挑了个离韩连毅近的凳子坐下,有些漫不经心的开口。
韩连毅听到他提了张忨,有些好笑,他们这些小角色竟也被这些上层圈子里的人记着,他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嘴角微微翘起,带了些讽刺意味。
“这可不是我手底下的人干的,孟景灏倒是一直惦记着你呢?”霍唯可不背锅,“小四偶然发现那边给你找了个‘女友’,就当了个趣事说给我听。”
趣事?他们这种人在这些人眼中只能当个笑话,不甘嘛?倒也没有,如果地位相当或地位比自己高些,韩连毅也一定会与之一较高下,可当他们的地们就算你拍马也及不上的时候就只能无奈,韩连毅有野心,想爬得高,但更多的是看的清形势,不然也不会在有人招揽时看清形势果断的让自己激流勇退。
孟景灏与霍唯地位可以说不相上下,家中都有人登上巅峰,不过前者是上一任,后者是当任,但都可以说是“皇亲国戚”,虽然上辈人斗争霍思修胜了,可年轻一代却没有准数,便只能在手里多增加些筹码,等到那时再拼个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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