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她有病 第42章

作者:七杯酒 标签: 穿越重生

  陆衍道:“你没说完,若情节严重,影响恶劣,按军法当斩首示众。”

  将士羞愧地低下头,嗫喏了一句。

  沈辛夷脸色微变,斟酌了一下词句,努力让自己言辞不带半点锋芒:“太子,将士所见不会有假,但我堂兄的人品我还是知道的,他断不会主动对同僚动手,要不要等他们二人醒来再问个清楚?”

  陆衍脸上带了她熟悉的讥诮:“几十双眼睛看着的事儿难道有假,太子妃真以为等两人醒来这事的处置会有什么改变?还是太子妃想罔顾军法,把他强行保下来?”

  他说完这句自己也有些后悔,他知道自己是因为传信那件事而迁怒于她,他瞧了眼沈辛夷微白的面色,努力缓和语调,干巴巴来了句:“不过这事儿不算严重,应当也就是打几军棍,不会要他性命的。”

  沈辛夷没接话,太史捷打圆场,笑道:“还是等沈司戈和齐中候醒了再问吧,就算是县太爷审问犯人,也得问犯人几句话啊,咱们总不好在两人昏迷的时候给他们就这么定罪吧?”

  沈辛夷向他投去感激的一眼:“太史公说的是。”太史捷向她还以一笑,示意她别动怒。沈桂旗附和:“正该如此。”

  她又转向陆衍:“等他们二人醒了,问清楚之后,该怎么罚就怎么罚,我绝无二话的,太子也不用说我徇私,就算按律斩首,我也不会多说一句。”

  陆衍蹙眉:“我并无此意。”他又觉着自己说话太软,冷下脸:“问不问有何区别?难道他们两人还能给出别的解释?”他自知道问和不问的区别,不过话赶话到这儿了。

  沈辛夷没说话,让下人取了特地带来的伤药,先给太史捷一瓶,再给沈桂旗和其余被误伤的人,抱拳行了个武人的礼节:“诸位今日突遭横祸,跟我们脱不了干系,这些是我们家祖传的创伤药,对外伤有奇效,还请诸位不要嫌弃。”

  众将士总觉着宗室妇都该如九天玄女一般高高在上,没想到这位太子妃这般和蔼直率,心下反倒更加敬佩,回礼连说不敢。

  陆衍在一旁不置一词。

  正在他们用药的时候,齐叱突然重重咳嗽两声醒了过来,不过眼神还有些涣散,有人给他灌了几口温水,沈辛夷瞧他这样,本打算等一阵再问呢,不料他哑着嗓子喊出一句:“凌云兄弟呢?”

  沈辛夷见他能说话了,忙道:“他没事,正在你身边躺着呢。”她犹豫了一下,才缓缓问道:“方才你们二人相搏,是谁先动的手?是...沈司戈吗?”

  齐叱才看见她和太子:“太子?太子妃?你们怎么在这儿?”他也来不及诧异了,勉强站起来:“光说说不清,殿下随我来。”

  陆衍和沈辛夷互视了一眼,跟着齐叱来到他俩方才打架的地方,他捡起木棍在草丛里胡乱拨拉的几下,就见草丛深处有一只被斩成两段的大蛇,蛇身手腕粗细,五彩斑斓,头呈三角,显然毒性极烈。

  沈辛夷瞧了眼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慌忙别过头去。陆衍看了她一眼,不着痕迹地上前一步挡着她,又问齐叱:“怎么回事?”

  齐叱一叹:“方才我和凌云兄弟争了几句,他拔刀向我砍过来,我以为他要动手,立刻跟他争斗起来,我俩打红了眼,快昏过去的时候我才知道凌云兄弟拔刀是看见毒蛇在我身后,他怕我被毒蛇所伤,这才一刀看了过来,我...丢人啊,我对不起他!”

  陆衍:“...”

  他猛然就觉着脸上一疼,真疼。

  作者有话要说:  九千字完成~~~做人把话说的太铁是没有好下场的╮(╯_╰)╭

第51章

  沈辛夷扫了眼方才信誓旦旦说证据确凿,不必等人醒过来的太子。

  陆衍面色已经僵住了, 不自在地别过头不看她。

  沈辛夷现在没空挤兑太子, 问齐叱:“这蛇是哪儿冒出来的?”

  齐叱身上大小伤口一堆,吹不得风, 一边往军营里走一边道:“营地靠近大山, 蛇虫鼠蚁多点不稀奇。”他说着说着又开始感激起沈凌云来了:“这蛇叫闭眼倒, 毒性极烈的,要不是凌云兄弟好心,我一条命只怕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三人说着就回到了营帐里,恰好沈凌云这时候也醒了,他瞧见堂弟堂妹, 面露愧色, 嗫喏道:“太子妃...”接着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沈辛夷让屋里的其他人都退出去,屋里只留下她和太子,已经打架的当事人, 她这才问道:“你们到底为什么打起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 齐叱先开了口:“是...是, 我前些日子结识了鱼三娘子, 她性子单纯柔善,是个很好的姑娘,只是我瞧她最近有些不开怀,所以就问她缘故,她说,她说...”他看了沈凌云一眼, 硬着头皮开口:“她说沈司戈常无故骚扰,调戏于她,她碍于沈司戈是太子妃的娘家人,不敢向家里告状,我知道之后就想找沈司戈问个清楚...”

  沈凌云听着听着脸色都变了,重重一拍床榻,怒道:“好个颠倒黑白的无赖!明明是你时常欺凌鱼娘子,我今儿才问你几句,你竟敢往我身上泼脏水!”

  沈辛夷:“...”

  齐叱听他这般说,也动了火气,两人大有再比一场的架势。沈辛夷给两人的蠢样气的头疼,抬手重重给两个人脑袋上呼了两巴掌,把两人头上的木钗都抽歪了:“都给我闭嘴!”这养备胎的手段何等低劣,两人都算是见过世面的,居然被这等手段拿住了!

  他俩不敢动了,沈辛夷也顾不得维持淑女形象了,指着两人鼻子怒骂:“你们俩别犯蠢了,那鱼望水只要是个正经人,若是真心想和你们好,干嘛不让你们提亲,为何非得私相授受?你看平日她只收你们东西,可有一句话提过亲事?这明显就是看不上你们还想找个更好的,在这儿吊着你们呢!还有今天这事儿,我相信你俩对她都没有逾越之举,可她偏偏跟你们分别说这样的话,你们还不想想到底是为什么?!居然还有脸对骂,我都替你们臊得慌!”

  两人面色先是不服,听到最后都齐齐变了脸色,面上显出茫然颓败之色,显然被打击的不轻。

  沈辛夷给这俩蠢东西气的够呛,说完了之后火冒三丈地出了营长。陆衍本来袖手在一旁站着没吭声,瞧她出去了,撂下一句:“再敢去见鱼望水惹太子妃生气,每人杖责五十,打死为止。”说完就大步追了出去。

  沈辛夷给俩人气的脑仁疼,站在营帐外透了口气,瞧见陆衍也没什么好气,冷哼了声:“太子是不是也见我犯什么法规,准备把我杖责斩首啊?”

  陆衍就知道她方才没提只是准备秋后算账呢。他被这么问了一番竟也没恼,眼底闪过一丝挣扎,半晌才低声道:“这事儿...是我做得不对,方才是我太武断了,让你在这么多人面前难堪了。”

  他就连当初对母亲兄长,都没有低头说过这么软的话,他哪里是成婚,分明是请了个祖宗到家里!

  他见沈辛夷垂头不语,不由也不悦起来,带着些赌气意味:“你还想怎么样?”

  沈辛夷无语,就没见过这么道歉的:“我一句话都没说,太子已经说了这么些,我还能说什么?”她急着回去收拾鱼望水,摆了摆手:“既然事情已了,我哥他们和太子的人都没什么事,那我就先回永宁宫了,我的佛经还没抄完呢,太子自便。”

  她说完转身要走,手臂却被陆衍一把握住,她只得转过头来看着他,陆衍蹙了蹙眉,声音里带了莫名的委屈:“我都已经道歉了,你还打算回永宁宫?”

  沈辛夷被他这声音弄的有点想笑,竭力绷着脸道:“一码归一码,我当初为什么去永宁宫...咳咳,太子是知道的。”

  他沉下脸:“若我现在不想你回去呢?跟我回府。”后四个字咬的极重。

  沈辛夷面上渐渐带出几分疑惑,陆衍等不来她的答案,已经彻底不耐烦了,伸手一拽就把她带到怀里,半抱着到了军营门口。

  他没给她挣扎的余地,紧紧搂着她上了马,吩咐了句:“去跟太后说,太子妃已经回府了,让她不必操心,:说完就带人一路往太子府方向行去。

  ......

  ‘啪嚓’一声响动,鱼望月满面怒色地看向坐在对面的鱼望水:“蠢货,我不都跟你交代的明明白白吗?让那沈司戈先动手,最好能把齐中候打伤打残了,你瞧瞧你办的好事!”

  鱼望水被茶盏砸在地上的声音吓了一跳,过了会儿才弱声弱气地辩解:“阿姐,我又不是他们俩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谁会先动手?再说...你是想让他们俩狠狠打一架,好让太子和太子妃为此越发不睦,那谁先动手又有什么关系呢?”

  自然有关系了!

  谁先动手就决定了哪个没理,若是沈凌云先动手伤的齐叱,那太子对沈家人的厌恶必然会更深几分,而且他近来和太子妃吵架,这份厌恶一定会牵连到太子妃,说不定这件事就会成为最后一根稻草,让两人满是裂痕的关系彻底断裂。

  但若是齐叱伤了沈凌云,太子本就对太子妃有些情意,见她堂兄被自己的人打伤,哪能不愧疚怜惜?

  鱼望水当真是把脑子都长在勾男人上了,这点道理都想不明白!

  鱼望月声音极冷:“现在太子已经把太子妃带回去了,以后若想下手,就更加难了,都是你做下的好事!”

  鱼望水见自己嫡姐的面色越来越沉,心下也有些着慌,垂着头委屈辩解:“我都跟沈凌云和齐叱说的好好的,谁能想到突然冒出一条蛇来,沈凌云还乱发好心去救齐叱!要是齐叱被咬中毒身亡,沈凌云和太子妃这辈子都解释不清了!可是这些咱们都想不到,阿姐你也不能全怪我啊?”

  怎么说齐叱也是她裙下臣,她用和他花前月下的柔软声音说着他中毒身亡的事,怎么听都让人不寒而栗。

  她辩解完心中一叹,鱼家现在只剩个空壳子,她又是个庶出的,若不是用些旁门左道,只怕要被父亲随意许配给路边的猫三狗四,一开始她吊着这些人一开始只是为了选出个最合适的,最有前程的嫁过去,后来这些人总是给她买东买西,她也不会拒绝。

  若不是嫡姐这次让她挑拨,她才不会引得两人争斗呢,对她也没好处啊!现在嫡姐竟反过来怪她了。

  鱼望月厌烦道:“不怪你难道要怪我自己?这么简单的事儿你都做不好,两人明明都为你神魂颠倒了,你竟还闹出了岔子,现在太子只怕对太子妃怜惜得紧。”

  鱼望水听着听着忽然脸色慌乱起来:“阿姐,太子妃会不会知道我从中挑拨的事儿,她要是知道了,会不会重罚我?”

  鱼望月冷冷瞧她一眼,还不得不耐下性子来宽慰她,她努力缓和神色:“太子妃虽说身份尊贵,但总归也是内宅妇人,总不可能打杀了你,最多把你叫去训斥一番,你在她面前撑住,咬死了说自己无辜就是。”

  她一边说,一边心下暗忖,太子妃怕是不会轻饶鱼望水,她得想个法子把自己摘干净才是。

  鱼望水除了撩汉有几分本事,别的事上不是啥有智商的,听她这么说,松了口气点点头。

  ......

  沈辛夷本来没生气也没动怒,被他强行抱着上了马才彻底火了,她头上钗环身上衣衫都散乱了,她比力气肯定是比不过他的,努力挣扎踢打了几下都没用,打人要挑要.害下手,她怒瞪了他一眼,一只纤手探进了陆衍衣服里。

  陆衍就觉着一只微凉的手滑在了腰侧,他不由得一怔,腰间的一块软肉就被重重掐了一把,他闷哼一声,反倒发了性,冷哼了声:“回去就把你关起来,看你还敢不敢撒野!”

  沈辛夷更怒:“你有病啊!你好好说我又不是不回去,你这么一会白脸一会红脸的让我怎么答应?!”

  陆衍神色稍缓:“你当真打算回府?”

  沈辛夷重重一哼,没说话。

  其实她还没想好回不回府,主要是不知道如何面对陆衍,说实在的,她真有些心虚,虽然当年的事不是她做的,可她没法坦然面对陆衍。

  陆衍两手控着马缰,低头看着她的发旋皱眉。

  此时已经快到腊月了,顶风骑马格外冷,沈辛夷跟他置气的时候还不觉得,坐在马上颠了几下,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呼出的气都是白色的。

  陆衍瞧她脸被冷风吹的发红,踌躇了片刻,伸手解开自己的大氅,又把沈辛夷抱着转了个身,让她面对着他,再把她整个人塞在自己怀里,又用大氅把她裹住,把猎猎寒风隔绝在外。

  沈辛夷的心情本来正复杂,此时缩在他怀里,听见他一下一下有力的心跳,心情竟奇异平复下来。

  他怀里很是暖和,她缩着不想动,就听陆衍问了个很没有营养的问题:“你近来在永宁宫干了什么?”

  沈辛夷干的事儿可多了,不过不想和他说,只是道:“陪太后吃斋念佛,还能做什么?”

  陆衍抿了抿唇:“你爱吃肉。”

  沈辛夷:“...”她已经彻底摸不着头脑了。

  她静静等着陆衍的下文,就听他继续道:“所以陪太后吃斋念佛,你一定很难受吧?”

  他最后得出了答案,宣布:“现在知道太子府的好了吗?在府里你爱吃肉吃肉,爱吃素吃素,没人拦着你。”

  沈辛夷:“...= =真好。”

  她实在没法忍受和陆衍进行这种没营养的对话,主动岔开话题:“殿下知道鱼望水为何要挑拨我堂兄和齐叱?这对她好像没什么好处。”

  一般像鱼望水这样热衷养备胎的,无非就是为了证明自己的魅力,出门吃喝首饰都不用自己掏钱,可她唆使两人作对又有什么好处?这两人家里都是有背景的,若是真打出了问题,难道鱼望水还能独善其身?

  陆衍对她嘴里突然蹦出别人的名字感到十分不悦,冷冷道:“不知道,我又不是鱼望水。”

  沈辛夷自顾自地思量一会儿,还是想不出所以然,最后拍板:“罢了,管她为了什么呢,过两天我得好好让她学个乖。”要是只想坑钱捞好处也就罢了,反正沈家齐家也不缺那点钱,就当花钱买个教训了,但她唆使两人打架就太缺德了,万一伤了残了怎么是好?

  她想着想着,肚子突然‘咕噜’了一声,她愣了下,正想抵赖过去,就听肚子又‘咕噜’了一声。陆衍似笑非笑地低下头,揶揄:“饿了?”

  沈辛夷先是有些不好意思,很快就放开来:“早上一起来就听见我哥和堂哥出事了,饭也没吃就赶了过来。”

  陆衍露出几天以来的第一个笑:“我也没吃,回府吃吧。”

  沈辛夷饥肠辘辘地跟他回了太子府,也不知道他和太子府的下人心有灵犀还是怎地,府里已经备好了饭菜,她按照习惯先喝了碗汤,然后才开始用饭。

  两人一贯的礼仪都是食不言,陆衍不知怎么的,今儿的话格外多,又问她:“你在永宁宫待的如何?太后对你怎么样?”

  沈辛夷没有含着饭说话的习惯,那样太没礼貌了,她只好把碗筷放下,专注回答他的问题:“太后待我很好,永宁宫上下也很好,十分清净。”

  陆衍不知怎么的,又不悦起来:“清净?你不是喜欢热闹吗?”他说完顿了下,又问道:“吃穿怎么样?”

  这话题没营养到沈辛夷想打人,她叹了口气:“挺好的,穿的是我自己带过去的,太后宫里的伙食也好,我很满足。”

  陆衍抿起唇:“那你...可有想过我?”

  沈辛夷一愣,隐约有种感觉,他前面那些杂七杂八的废话都是为了这句话做铺垫。她还没想个明白,陆衍双目直直地看着她:“说啊,这几天可有想我?”

  他这几日可谓是孤枕难眠,明明两人前些日子还有过一段亲密接触,近来却不得不分居两处,他更是想她想的频繁,哪怕她不在家里,他也能闻到她身上的幽香,甚至还经常梦到两人那次情好时候的场景,情难自禁,等一起来被褥寝衣都脏污了。

  沈辛夷回过神来,诚实道:“有,我最近吃饭睡觉都在想你。”不管想的哪方面,但近来太子绝对占据了她罚思绪。

  陆衍眼底的笑意一点点漫上来,等她承认了,才道:“我也想你了。”他偏头一想,又道:“行也想你,坐也想你,尤其是睡觉的时候,总觉着少做了点什么。”

  睡觉的时候...少做了点什么...沈辛夷一下就想歪了,她瞬间想起两人上回那次乌龙一般的亲昵,但,但好歹也算赤诚相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