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凡尘一琉璃
自知道她不能再变成人身,他竟然迫它签下了灵兽约,说是为她好,为阿珠好。
是呀,有谁会去怀疑一个修士会与自家的灵宠有染呢?也确实躲过了之后的那场大搜捕。
只是,他,竟然又迫她和他的儿子
花眉眸子重又复归平静。
“此事,杨家恐怕没有人知道。杨老太爷当日也才稚龄?那些后辈,就更加不清楚了。这个杨云,平日很是受杨家的重视。”
花青点头。
“自然,她用了迷踪香。”
她懊恼道。
迷踪香,乃蛇灵花提炼出来,用者能借香遁走于无形。这东西不易得,大约白十朵才能提炼香头大那么一点点,杨家,竟然舍得给她一个小丫头用。
“我当日身上带了少主的蛇灵花,杨家竟然给培植了出来。”
花眉低头,愧疚地。
蛇灵花是蛇族的圣花,花开之时,能控制族内蛇众。
花青嗖地起身:“不行,我得去一趟。”
花青看着碧青。
常碧青没有阻拦他,只是点头:“小心些。”
花青身子一晃,不见了。
花眉伸手:“少主。”
“莫担心,你知道的,除非他自愿,否则就是大罗金仙也是不能瞧出他的真身的。”
常碧青说,眉眼上扬。
花眉点头。
她这才觉得有些疲累,那处酸涨,身子发软,很想好好睡一觉。
方才耗尽了她所有的精力,如今,阵阵困倦袭来,她往后躺下,蛇身显出,闪烁,又成另一条蛇。
常碧青看着黄绿交接变幻不停的蛇身,眼睛里黯然:白蝶,如今你也算得偿所归,安心吧!
她知道,再过一段子,花眉完全吸收契合了蛇丹,花白蝶就再也回不来了。
不过,这样也好。
花百蝶,不听劝。
她对修士的怨恨是满心满眼的,压都压不住。
她没法劝住白蝶。
她的话,她无言以对。
花百蝶说过:“那些人修,最是卑鄙无耻,他们把我们生吞活剥,我恨不能啖其肉,饮其血,也难消我心头恨为什么就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我要杀了他们。”
花百蝶年轻,眼见父母兄妹相继惨死在面前,眼珠子都红了。当时她刚进阶,导致气血翻涌,气息不稳,留下创伤。
她偷偷地去袭击修士
温养了这么多年,终于再次进阶,却不幸
她叮嘱过她,要她等她的,她不听,生生被人给挖了蛇丹。
凶手是谁?常碧青不知,但那个女孩子,常碧青觉得,她定然知道什么。
因为她手里竟有蛇丹。
可惜,她不肯说,当时,蛇丹离体不稳,她没功夫同她磨牙,亦不想节外生枝。
后来
她就一个练气小修士,身边的老头也是练气修士。
“我拣来的!”
她说。
日头渐西斜,屋子里也暗了下来,常碧青看着那条小青蛇,轻轻地捞起,托在手上:新一代,新的五幻灵蛇。
她脸上温柔,似乎看到了希望
李惜看着气喘吁吁的小雅,安慰她:“无事,不怕。”
小雅一头一脸的汗水,张了嘴巴,只是摇头:“不是的,四姐姐,真的,杨云她会隐身。就在花青师叔面前,就,跑走了。我怕。”
她抓着李惜的手,扯她:“你跟我走,回碧羽门,好不好?”
小雅一路上担惊受怕,不与蒋大鹏说一句话,见了李惜,才一颗心落了地。
她眼睛里满是惊慌。
李惜摇头,瞧瞧外面正和老杨头说话的蒋大鹏:“小雅!”
她攥紧小雅的手,附耳低声嘀咕了几句。
小雅半信半疑:“真的?”
“嗯,你放心吧。真有事,我会跑的。”
李惜点头,下了保证。
见李惜如此说,小雅也无法,只能告辞:“那,我先回去了,四姐姐,你保重。”
“去吧!”
李惜挥手。
她回到了屋子里。
点了烛火,铺开一整张符纸,拿出了那张符图,画了起来。
这一画,就足足画了二多个时辰。
所谓金锁,就是用修士的血作引,画出五道符,一道一道相连,藏匿于虚空,只要修士有一息尚存,就不可能会发现其中的奥秘。
这是符画师不轻易作的符,因为风险太大,没有人回去做。
这是上回那个青衣人留给她的符图之中的一张,她不知道对方为何要给她这张符图,这也算是最鸡肋的一张,而且,得到筑基期可以绘制。
李惜今晚就想到了它。
符画师可以用血引,作朱砂,画出这种符。
但是,接下来,符画师不能成符。因为,所有的灵力都被带走了。这符图上面没有说,可李惜却知道。
万重俊在那本手记里提道:此种符,一般是在生死关头,做搏命一用,如果不能成功逃脱,那么接下来符画师就任人宰割了。
符画师不能作符了。
符画师本身没有攻击力,所有的灵力都来自符画。
“来吧,杨云,或者是杨老太爷!”
李惜盘腿坐下。
面前摊着一整张符画。
待得天亮,院子里只有她一人。
一个时辰前,她推开门。
屋子里,老杨头望着她。
“老杨头,你不是要去东关吗?我给你守门。”
老杨头从桌子上抬起眼睛,瞧了她一眼,微醺:“唔!”
他又伏下身子去。
他要去准备一批材料,打造一把偃月刀。
上回那批铲子已经完工,对方却是没有按期来取,这回老杨头不急。他又接了新活,正踌躇着交了东西出门呢。
他已经守了几日,对方还没来。
现在李惜答应他在家守着,自然是好。
李惜合衣而睡,静静地,很是安详。
有些事情,躲是躲不过去的。
109不相干
一直以来,李惜都在想一件事:万家的事,杨家定然是知情的。
此番,就做个了断,不然,她和杨家都不得安宁。
吃过午饭,看着老杨头渐行渐远的背影,李惜回到院子里。
她关好院子门,四处张望了一会,看到了墙角那排铲子,乌沉沉的。
她抽出了一把,试了试,沉甸甸的,不太好使。
她又放了回去,果然不能用做武器。
转了一圈,发现再无事可做,她干脆坐下,托腮,望天,太阳白晃晃地挂在天上,隔了云,还是晃眼,还早呢,离日落还有几个时辰。
一团蹭了过来。
她摸摸黑曜毛茸茸的脑袋,轻哼着:“你得听话,不能出来,守住那些东西,知道么?你就躺在窝里,不许动。”
黑曜哼了一声,伏在地上,尾巴甩得噼啪响。
李惜拍拍它的脑袋,它起身,往屋后去了。
“阿墨!”
她叫,一团黑云轻轻飘下:“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