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娇媳妇 第22章

作者:素昧平生v 标签: 穿越重生

  他喝完了汤,左手指了指柜子。

  “我的钱包放在那边。”

  叶青水一脸困惑。

  谢庭玉说:“里面还有点钱,你拿去补贴家用。”

  叶青水原本想挥一挥手说不用了,但这几天她确实为他付出了很多劳动力,在外面干完活回到家里还有一堆活要干,照顾他并不容易。她掏出他的钱包,从里面取了五块钱的劳务费。

  谢庭玉看着叶青水跟小媳妇似的顺从地拿钱,眼睛里还带着甜甜的笑容,周身仿佛洋溢着一股幸福的感觉。

  他心里又复杂了起来。

  但喜欢上他,会很辛苦的。

  谢庭玉淡淡的声音缓缓落下:“水丫,其实我拿你当成妹妹看待。”

  他顿了顿又说:“你要是缺钱,可以用我的钱,不要那么拼命去黑市挣钱了……”

  她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敛下了睫毛,从谢庭玉那个角度来看,她的情绪变幻莫测。好像有点伤心、又夹杂着愤怒?

  叶青水在为攒下五块钱而高兴,听到这句话跟被泼了盆冷水似的。谢庭玉的钱可不好用,上辈子家用是他出的,承担起经济重任算是一家之主了,所以才能那么轻易对她颐指气使、还凶巴巴的。现在当妹妹就这么轻松了吗?

  叶青水想了想怪不适应的,钱自己挣,才花得自在花得开心。

  她摇摇头,“我才不要,这种妹妹谁稀罕当。”

  谢庭玉望着叶青水眼里的坚持,认真地说:“你会很辛苦。”

  叶青水被气到了,许久没想到什么骂人的话,愤怒之下口不择言骂了一句:“ялюблютебя ”

  叶青水把钱揣进兜里,收好碗筷迅速地离开了屋子。

  年轻的时候谢庭玉偶尔会用这句话来骂叶青水,骂她太笨太蠢,叶青水问他好几次是什么意思,他都没说。最后被气得掉眼泪了,谢庭玉才老实承认,“这是骂人的话”。

  他和叶青水说:“如果我说错话、或者脾气不好的时候,你记得用这句话来骂我。”

  “因为生气起来的样子太愚蠢。不过你不能拿它来随便骂别人,这是很糟糕的坏话。”

  谢庭玉望着小丫头气呼呼地捧着碗夺门而出,然后……

  他的脸,慢慢地红了。从脖根红到脸。

  这村姑,明明用得很顺溜,却还装不知道。

  ……

  叶青水把碗筷洗了,虽然家里养着一个吃着投机倒把赚来的饭、还里里外外嫌弃投机倒把的人,但她自己却很坚定投机倒把。因为哄抬物价的缘故,所以有时候投机倒把确实不好,

  但她扪心自问,自己绝没有挣一分黑心钱,决没有哄抬物价。每一分钱都挣得干干净净,没有趁火打劫。

  国营饭店卖一毛钱一只的肉包子,她卖三分钱,做得很好吃、干净又卫生。估计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像她这样那么有良心的倒爷。

  亏得的叶青水,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傻乎乎的叶青水了,否则谢庭玉今天还真能说得动她放弃挣钱。叶青水数完自己的钞票感觉心情又好了回来。

  她从来不敢把钱藏在自己的屋子里,万一哪天投机倒把的事情泄露了就不好了。她把钱藏在了灶膛深处的灰烬里,用一个铁罐装着。

  叶青水点了点钞票,做了快两个月的倒爷了,零散钞票变成了面额大的钞票,终于有大团结了。

  她满意地抽了三张大团结出来,加上若干零碎的小钞票,一共三十一块五毛八角,至于粮票肉票都攒得挺多的。因为要当月用光,过期失效,因此她把票票拿了出来,准备给钱向东拿去转手卖了换点钱。

  这个月开始和钱向东做生意了,今天钱向东拿了一块钱给她,这还是除掉成本和分成剩下的利润。叶青水珍重地把这一块钱放进了铁罐里。一天能净挣一块钱,一个月下来就是三十块了。要是按照这个速度,半年买上一辆车问题不大。

  叶青水点完了钞票又整整齐齐地放了回去,心里被钱填得满满的、很充实。

  她愉快地洗了口罩、晾干,下午睡了个午觉美滋滋地去上工干活。

  谢庭玉看着叶青水高兴得去而复返、又香香甜甜睡个午觉、却一句话都没和他说。

  呵……

  午后耀眼的阳光晒在叶青水的身上,她躺在地上发育青涩的胸脯规律地起起伏伏,两条捂得白白的腿横七竖八地乱放。睡着睡着,脸蛋还蹭到了席子外面,蹭出了一鼻子灰。

  笨。

  谢庭玉看不过眼地撇开头。

  作者有话要说:

  玉哥:日常被表一脸白。

  日常苦恼:水丫怎么这么喜欢我

  怎么办

  好纠结

  平生君:emmmmm……

  我不忍心打断你甜蜜的苦恼

第025章

  叶青水睡醒过来,在草席上伸了个懒腰。她涂了一层防晒的药汁到脸上才戴上口罩出去上工,谢庭玉骤然伤了,给她带来的麻烦不止一点点,压榨了叶青水很多的休息时间。

  这一觉睡得差点迟到了,叶青水匆匆地戴好口罩,对谢庭玉说:“有什么事情你先忍忍,实在忍不住就拉个响铃,隔壁家李婶家的二虎听到会来找我的。你现在尿急不急,我拿夜壶给你?”

  谢庭玉姿势标准地坐在床上认真地听广播,除了身体上的一些伤,他身上那不见丝毫烦躁,那淡然又镇定的气度,好像跟悠闲度假的人似的。让人感觉不到一点狼狈。

  谢庭玉听她叨叨絮絮的言语,破天荒地嗯了一声。平时这种解手的事情都是等沈卫民来了他才愿意做的,憋着也不肯拉下脸请叶青水帮忙。

  叶青水递了一只夜壶给他,扭头走出了屋子。

  等再进屋子的时候,她发现谢庭玉一贯冷静的脸,有一丝丝的异样:耳朵有点微微的红。

  叶青水无心多想,倒了夜壶很快去上工了。因为日头已经很迟了,她仍坚持先去叶阿婆那里才去上工。她给叶阿婆带了满满一壶的凉水,让阿婆在一旁休息喝水,她自己干了大半的活。

  阿婆咕哝着说:“水丫啊,阿婆还没老,手能抗肩能挑的。”

  “我只是在井边上提一提泥。”

  叶青水跟往常一样念叨说:“阿婆老了,眼睛花、腿脚也没有年轻人那么利索了,您可一定要小心脚滑,干活的时候看清楚别踩空了。”

  “晓得哩晓得哩!”

  叶青水帮阿婆干完活,才去做自己的活。大队的女劳动力分成五股,错落在不同的地方,七八个劳动力打一口井。

  这一天,叶青水干活的时候格外的不顺、心跳越来越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夜谢庭玉吵着没有睡够、还是最近太累的缘故。

  当她终于倒完最后一筐泥准备下工的时候,有人吆喝她:“啊呀!有人摔倒井里头了,青水你去看看是不是你婆!”

  叶青水手里的铲子哐当地掉了下来,她脑海里的弦“嘣”地断了,整个人跟疯了一样地跑过去叶阿婆那。

  “阿婆啊—阿婆——”

  叶阿婆已经被人抱着从井里头拉出来,她的脑袋被磕出了血,风烛残年的老太太颤颤巍巍的,头发乱糟糟,粗土布的衣服也擦破了。

  叶阿婆先摸了摸叶青水的脸,粗厚的拇指揩掉孙女的眼泪,“水丫不哭……阿婆没事,脚脖子扭得疼——”

  “而已”两个字没说完,叶青水眼泪哗啦啦地流着,心碎地抱着狼狈的老太太,她埋怨着自己:“都是我的错,阿婆,阿婆我背你去医院。”

  叶青水此刻对自己对于命运的屈服,不满攀升到了极点。

  早知道有这样一件事,为什么不干脆让阿婆歇在家里,避过这个灾难。

  明知道这口井打不出水,所有人的努力都会白费,为什么还要做沉默的人。

  被孙女搂在怀里的小脚太太叶阿婆笑了,她拍打着孙女:“别闹,要惹笑话的。阿婆不用去啦……”

  说来也是惊险,叶阿婆才念叨着孙女说她腿脚不灵活,整个人就栽了下去。好在她下午歇息够了,也没干多少重活,浑身还是一把子力气,摔下去的时候老太太抓住了井里的吊绳,慢慢地滑下去。除了中途磕磕碰碰地撞到头、脚也抽筋了之外,其余还算是好的。

  叶青水呜地流了两行清泪,抱着仍旧健康的老人家又哭又笑。大队里的赤脚医生粗略地检查了一下老太太的腿脚和伤口。

  “没事,回家敷几包臭草管治好!”

  叶青水把老人家背在身上,和大队长说:“我阿婆以后不能参与打井了。”

  大队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也是从苦日子里熬过来的人。

  他捻了一只草烟,拇指点了点烟纸利落地卷成烟,深吸了起来。

  大队长沉默了许久,说:“叶家阿婆养养就能好,水丫啊,六爷爷知道你心里恨得很,但是后季稻眼见着要种了。现在大伙都疲了,都想歇歇。老牛还有耕得累打着都不肯走的时候,这个不干、那个也不干,咱们的粮食咋办?”

  “你这个六爷爷不能应,你叔去参军了,你们家本来就少一个壮劳力,都想着偷闲没有奋斗精神,哪里过得上好日子。”

  叶青水听了大队长掏心掏肺的一番话,既是气愤又是眼窝子热。大队长说的话没有一点可以指摘的地方,说到底还是穷闹的。因为穷,红旗公社一共七十六支生产队,每年都欠着国家的粮食。

  穷得嗖嗖抖,走在外边都不敢说自己从哪里出来的,外边人提到红旗公社就一脸鄙夷。

  落后、贫穷,穷山恶水、现实得令人绝望。但是这里却有最朴实的民风,最甜的山泉、最美的歌谣。叶青水走出了大山之后,才发现外边一样是农村,却比他们叶家村富裕得多。别的村子七五年就通了电,叶家村八十年代才通。

  身处其境,才能切身体会到这样一句话:一个人的富不是真正的富,大家的富裕才是真正的富裕。

  叶青水把眼泪逼了回去,她说:“现在跟无头苍蝇似的打井没有用,这井的选址太草率了、十有八九打不出水来。”

  叶青水的话刚脱口,一旁侧着耳朵热热闹闹听八卦的知青就翻了白眼了。

  尤其是和叶青水不对付的孙玲玉。

  她说:“叶同志你怎么可以动摇革命的决心,别的不敢说,这井可是知青们齐心协力、认真探测了很久才决定出来的。你这样草率的评价,才是犯了盲目武断的错误。”

  叶青水否定了水井的选址,无疑于站在了知青的对立面。一个是愚昧的乡下女人,没读过几天书,见识经验也谈不上。可是另一边却是受到过良好教育的知识青年,男的女的都有。

  谁更可信,几乎不言而喻。在场的十几道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叶青水身上,仿佛在看笑话。

  众目睽睽之下,他们看着小姑娘似垂死挣扎地反驳:“你们说这是集大家智慧的结晶定下的打井位置,我想问问你们用的是什么方法探测的,由哪些人勘测的?”

  “如果后季稻播种前,水井还是没有打出来,又该怎么办?”

  孙玲玉双手插着腰,轻视地道:“没有什么如果,十口井不可能一口都打不出水。叶青水,我看你是仗着嫁了个好男人,口气也大了。不仅不愿意劳动、还反咬一口。要不是咱这里民风好、乡亲们心眼也实,你就该被批斗了。无知!”

  没有人想认真回答叶青水这三个问题,而是嘲笑。

  “回去多读读书吧!”其他人笑道。

  “还‘达者为先’,要论打井这学问,这里人人都是你的‘先’咧!”

  叶青水把这些嘲笑声都听完了,她冷静地和大队长说:“阿婆现在伤了,肯定是不能干活了,我要给她请一段时间的假。六爷爷,我提出的看法不一定是对的,但有考虑的需要。”

  “凡事都有个万一,肯定要做好两手准备的。”

  叶阿婆最后重重地叹了一声:“六弟,当年你大哥是怎么帮你的还记得吗?多的话,嫂子也不说了。水儿,咱回家。”

  叶青水归还了农具,背着阿婆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