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下清泠
“八岁半。一匹很漂亮的金色纯血马,叫哈利。”
赵清漪哇了一声,这时候教授来了,赵清漪也就结束了对话,冲他笑了笑。
等到十二点钟下课,赵清漪也是又困又饿,丹尼尔还有另外一个来自瑞士的男生卡尔跟她们一起去吃午餐。
路上,赵清漪和丹尼尔说起马术的训练难题,丹尼尔更打开话匣子了,那来自瑞士的卡尔时不时插几句话。
赵清漪说:“你现在人在美国,不能训练,人和马的协调性下降很多,所以你不参加近年的比赛了?”
“确实,我现在没有时间,将来可以试试。你来美国读书,也无法回赛场了,会遗憾吗?”
“该做的都做了,不会遗憾。”
大家进了餐厅,赵清漪还遇上不少认识的人,不过这时候大家忙于吃午餐也只简单地打个招呼。
午餐时,大部分学生没有那么讲究,就是吃点三明治、沙拉,也有吃美式中餐快餐的,比如赵清漪一行人。
赵清漪也习惯了这种口味的中餐,比三明治讨她喜欢一点。
午饭后,她要回宿舍休息二十五分钟,以便下午上课和活动更有精神,遇上薇薇安。
薇薇安说:“今天琼斯教授讲了二十一世纪经济发展趋势,谈到了金砖国家和亚洲的经济发展,我们四点钟有讨论,你想来吗?”
“四点钟,在哪里?”
“教室里。”
……
赵清漪本来是要锻炼的,但是有机会去看看是个机会,只有晚上多做几个俯卧撑和仰卧起座了。
“种花在政府的支持下,以牺牲人权为代价,制造出大量廉价低质的商品向欧美国家倾销,损害了欧美国家的利益,破坏了欧美国家的产业链。这也将造成大量的贸易不平衡,我并不觉得种花经济的发展对文明世界有好处。”一个国际学生亨利带着一种高卢鸡的高傲信誓旦旦地说。
赵清漪一脸的狗血,薇薇安这是要看好戏吗?说她想要为难她倒也不至于,可能相爱相杀。
赵清漪说:“享利,你知道什么是最没有人权的事吗?我生长在种花,我十岁以前生活在最底层的种花农村,我十岁以后生活在种花最繁华的京城。可以说我经历过种花底层阶级、中产阶级的生活。
对于底层阶级的人民来说,先吃饱穿暖,才有力气为人权奋斗。在欧洲工业革命时期,欧美国家的工人就有现在的人权水平吗?如果享利对种花工人存在人道主义的怜悯的话,我觉得种花工厂里工人的人权进步的速度一定是快过欧洲的工业革命时期的,要知道几十年前,种花都还是农业国,你能怪一个才三岁的孩子走路不稳吗?
但是经济的发展促进了民智的进步,从十年前到现在,各种职业的人民的工资翻了几倍,比如我父亲是公务员,从前一个月的工资大概只有200美元,而他现在的工资有大约1000美元,这还不包括福利性的收入和退休金。而工人的工资也翻了几翻。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现在无论是法律机制、政府和民间都在努力提高劳动者的工作环境。在我们种花人的做事风格里,没有时间指责或者抱怨人权没有天生就处于最高水平。因为它是与经济发展水平最相关的,要遵循社会发展阶段规律的。我们还不如用宝贵的时间去促进它的跳跃性的改变,这需要智慧,而自文革之后,有跨越性的进步,所以我是乐观的。”
在场的三十几个对金砖国家新兴市场和这个经济课题感兴趣的学生都不禁好奇的看着站起来发言,落落大方用流利标准的英语侃侃而谈的美丽东方少女。
享利也不能说自己指责人权问题不是出于人道主义,于是说:“但是种花破坏了国际秩序。欧美的产业链受损,是因为你们的倾销。”
赵清漪说:“我并不认同你的观点。欧美国家自身本来就存在产业升级,很多利润低的产业将要被更换和淘汰,这才转移到新兴投资市场。但是欧美仍然是知识产权集中的地区,新兴市场存在大量的代加工,最大的利润不是仍然在欧美国家手中?而种花出口大量的日用商品到美国,使美国的人民可以用更少的钱买到生活必须品,美国人民不是更受益了吗?享利,你的观点是因果颠倒的。并不是有种花出口到欧美的商品,才去毁掉欧美的一些产业,而是欧美国家本身就在进行产业升级才会将本国部分产业转移到金砖国家,比如种花。而种花现在能生产出更廉价的商品出口,只是双方共赢合作的结果。”
赵清漪现在才不谈十几年后,种花能把他们装逼的东西都卖白菜价的事呢?其实欧美精英阶层对种花是存在很多误判的。
一个美国学生艾伦却微微摇了摇头,说:“我觉得种花的政府是很不稳定的因素,投资环境在金砖国家中是最恶劣的,这必将影响这个新兴市场的潜力。”
艾伦关注的是市场这个问题,但是种花是价值观与美国是不同的。
赵清漪笑道:“艾伦,恐怕你一点都不了解种花政府的政策。种花政府的核心路线是: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坚持改革开放。这一点绝对稳定,比美国总统的政策稳定多了,因为种花是一党执政,路线一以贯之。关于投资上的问题,我觉得还是落实上的问题更难,会中文、懂种花政策和法律的欧美企业家不太多,能预估种花十几亿人口市场需求的人也缺少。”
美国学生克里斯说:“种花是国家垄断的市场,就算在种花投资,也是一个不公平竞争的市场,我觉得种花就算加入了WTO,但仍然是一个保守排外的市场,这令人非常不安。”
赵清漪耸耸肩,笑道:“假设种花就是一个国家垄断的市场,假设克里斯你要去种花和我们的国家争着挖金矿,那作为一个种花人,我可以告诉你,你一定竞争不过我们的国家,国家也一定排斥你,挖矿人会撸起袖子来赶你。但是你可以去金矿山上卖肯德基给那些挖矿人呀!你还可以在挖矿人晚上休息的时候给他们放好莱坞的电影,或者卖迈克尔的专辑。如果你会跳迈克尔的舞蹈,你可以建一个迈克尔舞蹈培训班,教挖矿人的孩子跳舞。你为什么非要跟我们的国家争挖金矿呢?”
满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学生们哈哈大笑,克里斯也不禁莞尔。
而任课的琼斯教授悄悄来了,在后面不禁问旁边的学生安妮:“这位种花姑娘是谁?”
安妮笑道:“是薇薇安带来的Michelle-Zhao,一位来自种花的学生,还是奥运体操冠军和奥数冠军,还拍过电影。主修生物医学工程和计算机工程。”
琼斯教授眼中闪过一道光,说:“种花来的本科生,非常出色,令人吃惊。”
琼斯是知道薇薇安的,她的父亲和琼斯教授是朋友,琼斯也曾在华尔街工作,很多经济学的教授是会走出大学的。
有足够好的英文,而有组织反驳的能力,她的思维都不会给她的辩手牵着走,反应这么快,不失幽默。
第335章 吃醋
薇薇安看着这条东方来的“小泥鳅”面对众多意见还算游韧有余,自己跟她辩论过几个论题没有占便宜也不冤了。
薇薇安是头一次遇上和她一样强势的女生,而且还是种花人,两人争的面红耳赤时,薇薇安牙痒痒时,说了一句:“小泥鳅!”
她自己也不知道当时有没有污辱的意思,当时肾上线素上升。但是她眨眨眼睛,说:“我是龙的传人,请叫我‘小白龙’。”
好,她还送了一幅她亲手画的“小白龙”的漫画,非常可爱,薇薇安也很不好意思,收到时为自己的粗口道了歉。
薇薇安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有趣的同学,强势,好奇,拼命,思维活跃,幽默,还有陌生有趣的异国文化。
一场经济课题的讨论会结束,赵清漪喝了一口水,看到了身材高大的中年白人男子,一袭西装。
薇薇安过去介绍:“Michelle,这是琼斯教授。”
国际经济学的琼斯教授,赵清漪听说过:“您好,琼斯教授,很高兴认识你。我是Michelle-Zhao,赵清漪。”
“你好,你在发言很有意思。”
赵清漪在这样的院校里可也不太确定他们说的“iing”是夸奖还是话中有话,只好微微一笑,说:“我也很喜欢经济学,在这里我也听到一些朋友很棒的表达。”
琼斯教授说:“如果喜欢,可以多交流。”
……
两个月又一晃而过了,她在哈佛大学的第一个学期终于过了一大半。
除了和经济学的学生的交流之外,在十月份一直到十一月上旬,她参加了八场哈佛学院本科一年生辩论赛。
她和薇薇安以及另外两个高手组了战队报名从海选赛杀入半决赛,最后在决赛中他们的队伍票数稍逊于那学哲学的冠军队。
要与柏拉图为友,要与亚里士多德为友,更要与真理为友。
果然是哈佛的校训,赵清漪的西方哲学的素养确实有所不及,而那些读哲学的人在中学时就修过各种西方哲学,基础很好。而赵清漪是东方思维和马哲思维,也不是主流。
在辩论中,他们的思维逻辑就是哈佛的玄门正宗,而她的思维就是新奇有趣的野路子,虽然赢得不少掌声,但在知识面和逻辑上就不及人家玄门正宗。
终于,到了感恩节的长假,一直从十一月二十八日星期四放假到星期天。
这在美国就像是国庆长假一样重要的节目,赵清漪进了哈佛后,近三个月就没有出去玩过。
李安思还有随导师去参加学校间或者和企业的交流活动的时候,见过外面的世界。
十一月二十七日傍晚,课少许多的李安思来接女友,他到了客厅,见到几个女孩,她们态度也挺友好的。
赵清漪和她们每个人贴颊告别,预祝感恩节快乐。
现在,她别的成就大小无法确定,但是在宿舍里算是人缘最好的一个了。
薇薇安只服强者,她就一样强势,刚中带点阴柔,不知不觉有交情了。
凯丽要精进中文,又同是学计算机的,他们有共同语言。
而辛西亚这个敏感的国际学生,她就和她说乡愁。
反正就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老泥鳅,没有办法,谁让原主的梦想是有朋友圈子和认同感呢?
所以,她才有机会时尽可能混圈子,原主感受到她有这么多朋友,应该甘心了?
当初的同学嘲笑排斥和她想要朋友而不得的心都得到缓解。
李安思背着赵清漪的背包,牵着她的手走向校门,忽见一个金发碧眼的男生跑了来,正是丹尼尔-霍华德。
“Michelle。”丹尼尔笑得非常灿烂。
“嗨,丹尼尔。我介绍一下,Ansel-Lee。”
丹尼尔看着他们手牵手,不禁有一阵落寞,他们总是一起上一些大课,丹尼尔的少男之心被这个聪明漂亮的东方少女深深迷住了。一个星期,总有一两天因为上课遇上,中午可以坐一起吃午饭。他们都是不会回宿舍花时间烹饪的人。
“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很高兴……”丹尼尔语音顿了顿,说:“Michelle,感恩节有什么安排吗?”
丹尼尔从英国来,四天的假期他不会回国去,而且欧洲国家原本并不过感恩节。
李安思说:“我们要去探亲。”
“你在美国还有亲戚吗?”
李安思说:“是我的亲戚。”
丹尼尔呼出一口气,点了点头,终于说:“那你们玩的愉快,再见。”
“再见。”
……
打了车回到李安思的别墅,佣人准备了晚饭。
吃过晚饭的时候,赵清漪还想码字,准备在感恩节假期里把《时空之子》写完。一部三十几万字,很适合欧美人的口味。
她也想在圣诞后找出版社谈一谈,她读经济学的朋友劳伦斯的父亲是美国最大的出版社的股东,可以找他引荐一下。
李安思见她又要奋战去了,不禁拉住她的手:“漪漪,我想和你谈谈。”
“呃,好。”
李安思就亲自动手煮咖啡,巴西来的波旁咖啡豆磨碎,煮开,香味散发出来。
李安思给她加上适量的奶和糖,端了过来,反正她没有半夜是不会睡的,现在喝了,正好奋战。
“谢谢!”
赵清漪接过喝了一口,而他坐在她左边,佣人早回佣人屋里去了。这时,客厅的灯光柔和,有几分暧昧。
“你怎么了?”
李安思也轻呷了一口咖啡,忽说:“你在学校也算是如鱼得水,比我想的还能折腾。”
李安思认识的几个港岛的朋友都会提起他的女友,说她在学校的丰功伟绩。在学生会混成了一个小干部还不论,在辩论赛中,所在战队得了亚军,这可是哈佛呀!还在佩剑队里打败了原本的校第一佩剑高手雷诺。
几个港岛的朋友,包括湾湾的朋友,都有点叹为观止,还是第一次有华人在哈佛里这样能折腾,像韦小宝一样到处吃得开的。
赵清漪说:“这不是……我怕一毕业,有些事,想干都不能干了。”
李安思说:“漪漪,圣诞节的假期也快了,你……我们订婚。”
“订、婚?”赵清漪睁大眼睛,怔了好半晌,“你不会开玩笑,我才大一呀!我们在国内都不是无名之辈,一订婚,他们都会把我认作是已婚妇女!已婚妇女在人们的传统观念中不太值钱……”
李安思摸了摸鼻子,说:“你……你不愿意和我结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