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化雪掌
令言瞧着手里的针:“你想说什么?”
崔燕燕确实有想说的话,她犹豫了下开口:“我知道,你当初喜欢大人,肯定也跟我一样,欣赏他的温和谦逊,可是如今我接触下来才发现,大人似乎并不是个温和的人……夫人,您是个十分善良的女子,我……”
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其实就是在隐隐地担心陆吟朝别是什么残暴之人。
令言微微一笑:“你想多了,我既然嫁给了他就必定是了解他的。”
崔燕燕闭嘴,没再说话。
可没几日,碧羽也神神秘秘地来说,自己瞧见了血迹,令言心里漏了一拍。
其实她胆子不是很大,并不希望府上有什么可怕的事情。
得空的时候,令言就让瑞琴陪着自己一起散步,陆府上下的屋子她也算都清楚的,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但崔燕燕提到过的那堵墙却真的越看越不简单。
最终,令言找到了陆吟朝的秘密。
他设的暗示就在那堵墙后面,那墙是用了障眼法,从院子里看,那墙是薄薄的墙,外头就是旁人家的屋子。
可从外头看又会觉得那墙是陆府一处屋子的墙。
这完全是迷惑了旁人的眼睛,让人轻易看不出其中的猫腻。
令言带着碧羽趁人不备,找到了密室的通道,两人才摸进去,就听到最里面的惨叫声。
密室里阴暗,最里面的人看不见她们,令言听到那惨叫声瘆人,似乎是有人在受折磨。
以及一道非常冷淡的说话声音。
“不肯说是吗?割掉他的舌头。”
令言抓住碧羽的手立在原地,什么都不敢说,她听出来了,那是陆吟朝的声音。
他是在对别人动用私刑吗?
似乎真的有人动手了,割掉了那个人的舌头,惨叫声没能发出,被割掉舌头的人只能呜呜呜地叫着。
那声音真的让人觉得瘆得慌。
令言闻到了血腥味,她逃也似地跟着碧羽从里头出来了,外头大晴天,太阳非常地毒辣,但她却觉得冷。
“碧羽,今日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令言不忘叮嘱。
碧羽点点头。
然而,令言却做不到当没有发生过,她连着做了三夜的噩梦,都梦见陆吟朝拿着刀子,脸上毫无笑意,他嘴里在说:“割掉他的舌头。”
他真的是这样残暴的一个人吗?
日日睡在自己身旁的人,若真的是这样残暴,她其实也非常害怕。
令言病了,蔫蔫的,陆吟朝让大夫来看了两次,大夫次次都说,这是心病。
陆吟朝便让人传话去把令望接来陪令言玩儿
第82章
上回令言藏起来一事把令望也吓了一跳,那次她原是想着令言去陆吟朝的外祖家,她跟着过去掺和也不合适,便没有去,后来令言出事,她自责到了不行。
“这几日你家陆大人看你看得紧,我也不便来打扰,倒是没有想到他又让人去叫我来陪你玩儿,你可是觉得闷了?”令望给令言带了一篮子枇杷,洗干净了正在剥皮。
她把拨好皮的枇杷放到一只白玉碟子中,递给令言。
“这是宫里静妃娘娘赏下来的,你尝尝看是不是比咱们外头的好吃些?”
令言用小钢叉叉了一块枇杷果肉,吃起来是甜了许多。
“令望,你是不是也觉得他有些……太严肃了?”令言斟酌着问。
令望瞧瞧她:“什么叫也?还有谁这样觉得?”
令言缓缓摇头,笑笑:“我就是问问呀,你若是不怕他,怎么会不敢来找我玩儿呢?”
她现在倒是有些沉不住气,仿佛是自己一直相信的某些东西有些不真实了。
陆吟朝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有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了解他了。
原先她总是觉得他是要做大事的人,一步步走到如今,手上不可能没有鲜血,可真的等她瞧见那些鲜血,又会很是害怕。
她不知道那些鲜血是否都是该流的血,或许也有无辜的鲜血?
令望似乎有些了解令言的心思,她吃了几颗剥好的松子,漫不经心地说道:“什么怕不怕的?他是你的夫君,待你好就足够了,待其他人越是没有感情,越能证明他是真的在意你。这世上父母子女都会离开自己,也就夫妻能一直相伴左右,他待你好不好,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了。”
说完她又笑话令言:“难道女子怀了孕真的会胡思乱想?我瞧着你眼底下一片乌青色,夜里睡不好么?”
令言摸摸自己的脸颊,她这几夜连着噩梦,的确睡得不是很好。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忍不住就做噩梦,或者是想得太多了。”
令望想起来自己那儿存着的几包药,原本是不想带给令言的,但瞧着令言如今吃着陆吟朝给找的大夫开的安胎药还这般睡不安稳,就说明那大夫开的药是没有什么效果的。
“你也莫要太担心了,我回头给你那些安神的茶你喝一喝,也许就好了。”
令言也觉得心里慌慌的:“什么茶?怀孕的人能喝么?”
令望低头剥松子,那茶是林修远托人送回到京城的,就是因为令望跟他通信告诉她令言怀孕了。
既然是亲自给她准备的茶,那就自然是适合她喝的。
“当然可以喝,你且放心好了。”
当日晚上令望就让人回去忠勇侯府取了安神茶过来,令言瞧了瞧茶料,倒都是很温和的药材,便放心喝了一碗,这一晚她睡得果真不错。
陆吟朝从书房回来时令言就睡着了,他看了看她,轻轻走出房门,瑞琴在外头守着,她总是不听令言的话,不肯去好好睡觉,一到夜里就守在门外,怕令言临时有什么吩咐。
“老爷?”瑞琴见陆吟朝出来,赶紧站直了。
“夫人晚上吃了什么?可有喝大夫开的安胎药?”
“回老爷,夫人吃了些令望小姐送来的枇杷,又喝了令望小姐带来的安神茶,那安神茶效果真不错,夫人今儿晚上就睡得很好。”
陆吟朝点点头:“嗯。”
他转身回了卧房,刚要脱衣服上床休息,就瞧见旁边桌子上放着的一只红褐色的布口袋,旁边则是令言喝安神茶用的茶碗。
莫名其妙的,他走过去拿起了那只布口袋。
这不像是寻常大夫给开的药,陆吟朝打开口袋翻了翻,里头是一小包一小包的茶料,再往里翻,就摸到一只硬硬的东西。
陆吟朝伸手进去摸,把那硬硬的东西拿出来一瞧,但见是一块天然的石头,麒麟形状,看着很粗糙,不像是雕刻而成,大约就是原始的石头样子。
这样的石头是很珍贵的,前几年有位大臣得了一块天然的貔貅石敬献给皇上,皇上喜欢得赏玩了许久。
看着那石头,再瞧瞧旁边的安神茶,陆吟朝心里已经差不多有了成算。
他在令言的事情上是非常嫉妒的,因此也一直着人去查林修远,当然,仙人泪一事林修远跟老太太做得私密,陆吟朝没有能查得出来是林修远给的,但他倒是查出来林修远跟了个江湖大夫出门远游了。
如今这茶,大约就是林修远让赵令望带回来的吧,还有这块石头,林修远倒是大方得很!
他坐在床边,攥着那石头,倒是没有想到赵令望会如此大胆,暗地里替林修远送这样的东西过来!
陆吟朝没有再睡觉,他穿上衣服去了书房,刚坐下来就忽然想到了令言这几日的不对劲,立即把管家老刘叫了过来。
“夫人这几日都在做些什么,去了哪里,见过什么人?”
老刘一直都派人在留意着夫人的一举一动,此时便缓缓道来,陆吟朝举着书一边看一边听,忽然听到他说夫人见崔燕燕一事,又问道:“崔燕燕又干什么了?”
“崔姑娘在门前发现了些血迹,后来去告诉夫人,夫人……夫人似乎带着丫鬟去过后院,不让下人跟着。”
后院那堵墙之后就是陆吟朝设立的暗室,他大致也清楚是发生了什么,也许是令言瞧见了自己对那些人动手的样子。
“你出去吧。”陆吟朝闭闭眼,他原本就不是什么手上干净的人,能有这样多的银子,在旁人看来毫不费力地走到如今的地位,怎么可能是个单纯善良的人。
没错,林修远那种公子哥儿是比他要单纯得多,可如今令言是自己的夫人,她既然已经选择了,就没有机会再重新选择。
令言睡了很久,再醒来的时候都过了吃早饭的点了,陆吟朝已经去上朝了,瑞琴伺候着她洗漱,碧羽还是去拿了些粥和小菜。
“大人嘱咐了,您早上还是得吃一点。”
令言便坐下来打算吃些粥,刚吃了小半碗,下人就来回说宫里来了位太医,说要给夫人把脉。
太医可是寻常人请不起的,令言赶紧地出去接待,来的是徐太医。
“陆大人说您怀着孩子,近日有些心神不宁,便要我来帮您瞧一瞧。”
令言赶紧说道:“徐太医,麻烦您了。”
其实现下太医院的人巴不得跟陆吟朝拉近关系了,要知道他如今可是皇上跟前的红人。
徐太医看了看令言的脉搏,安慰道:“也无大碍,主要是要心情放松,这样,我给陆夫人开一副药先吃着。”
其实令言觉得昨儿令望送的那安神茶就不错,只是不知道陆吟朝为何把安神茶收起来了,反倒是叫了太医来。
令言包了些银子,送了徐太医离开,打算再休息一会,还没有转身呢,就又有人来传话了。
“夫人,外头来了位陶夫人,说是工部主事陶大人的妻子,要来拜见您。”
如今陆吟朝是工部侍郎,那么这位陶大人便是陆吟朝的属下了。
陶夫人前来,大约也是跟他们爷们之间的事情有关,令言不想见,但身为陆夫人,她还是得打起笑脸迎客。
陶夫人吃得胖胖的,看得出来是那种养尊处优的人,年纪却不算小,看着像是二十六七岁了,她瞧见令言时有些惊艳,但还是很有经验地压住了内心的羡慕。
年轻就是好,若不是自己如今年纪大了些,压不住家里那些小妖精,又怎么会被夫君逼着来走动呢?
陶大人近来负责修建一处坛庙,是专为祈雨的,但自从陆吟朝升为工部侍郎之后,底下的人用银子就艰难了许多,处处需要上报账目,而陆吟朝年纪轻轻的,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稍微想从账目里弄一点银子到自己口袋里都不成。
哪个当官的不想从公家里捞点油水,要是按照陆吟朝这种做法,还能活得下去么?
陶大人在家想了半日,便觉得这陆吟朝是在逼着自己送礼,他瞧见陆吟朝那副笑都不笑一下的面孔,也不敢当面去送礼,便撺掇着自己夫人去拜访一番陆夫人,看看能不能从陆夫人那里找个突破口。
“哎呀,陆夫人,您竟然如此年轻貌美!我一直想来瞧瞧您,又怕您嫌弃烦,今儿听说您身子不适,徐太医来了一趟,看地如何了?”
令言笑得浅浅的:“多谢陶夫人关怀,我也没什么大事,女人家怀孩子,多少是要吃些苦的。”
陶夫人笑眯眯地寒暄几句,没一会就搬出来一只箱子。
“陆夫人,这是一尊红珊瑚,特意我拿来孝敬您跟陆大人的。”
陶夫人在京城浸淫数年,送礼送得得心应手。
谁料令言却喝了一口茶,淡淡地说道:“陶夫人,你我这是第一次见面,何须送这样贵重的礼物?”
陶夫人噗嗤一声笑了:“陆夫人,你年轻,陆大人也年轻,怕是不知道这京城的规矩,这官场之道,讲究的是要会做人,如今陆大人年轻有为,若是能识时务,将来必然可以爬得更高。俗话说得好,谁能载船,亦能覆船,大家都是工部做事,若是陆大人不肯给下面的人活路,还怎么指望下面的人给他活路呢?”
上一篇:家养反派
下一篇:七十年代之空间有点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