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列无暇
“我契爹去过外公那儿了,扯了个慌,说是一点小伤什么的,外公相信了。你也知道的,我契爹这个人,一张嘴很能说的,他今天会再去看外公的,应该没问题了。”
“唉!也是。行,那我就放心了,我得回去了,晚饭我再来跟你说那个事。”
任阿山说着站了起来,秦凝扶着她送到门口,随口问一声:“妈,刚才是不是周永强来看屹峰哥了?”
任阿山诧异的偏头:“谁?没人来过看屹峰啊。”
“周永强,就那个屹峰哥的同事,什么周队长,屹萍说他跟屹峰哥最要好,来看过好几次了。”
“哦,是,前几天来了好几次。刚才没来啊。”
“哦!那大概是我看错了。我看见走廊上一个人挺像的,我还以为这同事还真热心,来了好几回。”
“唉!热心?该热的没热。算了,我得回去了,等会儿再说。你快回去顾着屹峰。”
任阿山话里有话的走了。
秦凝看着她的背影深深皱眉,转身把病房门一关,就把悟空带了出来。
“悟空,我现在要出去一下,你给我守着病房,还记得我教你的话?”
悟空大力点头:“吱吱,知道知道,床边的东西不能动,要是有人来,乖乖的人,就不出声,不乖的人,就吓死他们。”
“嗯,就是这样。”
秦凝快步出了病房,走到护士站那儿探头看。
几个护士都得过秦凝的好处,不是苹果就是西瓜,不是葡萄就是草莓,秦凝总是能找到借口给他们送上。
所以护士一看见秦凝过来,有空的几个就围了过来:“哎,小秦,有什么事吗?点滴到了?”
秦凝笑着说:“没呢。我就是问一问,刚才我好像看见一个人,瘦高个,方脸的男人,在你们这说话,他是我爱人同事,我还找他有点事,你们看见他往哪儿去了吗?”
其中有个护士就说了:“哦,对,是有个瘦高个的男人,刚才问我你爱人的事来着,往哪儿去我倒不知道了。”
“哦,那,他问你什么事啊?刘护士。”
“就是关心呗!问523床是不是好了,醒了没有,能说话没有,这些。”刘护士一边整理着手里的输液瓶一边随意的说着话,笑容真诚。
秦凝便也装作随意的问着:“哦,对,同事,关心一下。他倒没说他是谁呀?”
“倒是没说,就是说打听一下523床的情况,那我一听523床,我就知道你们嘛,呵呵。”
“对呢!那刘护士怎么告诉他的呀?”
“啊?我吗?我就说挺好的,好转了,虽然没醒,但是状况挺好的。”
“哦,好,我知道了,哎呀,这同事真热心,呵呵,那刘护士,要是这个同事再来,你马上来喊我一声,他悄悄的送了好几次东西,我都不好意思了,我得还给人家。”
秦凝随便找了个借口,护士们还起哄起来:“哎呀小秦,你这么说,我们也要不好意思了,你可给我们送了好几次东西呢。”
“看你们说的,那能一样嘛,对了,过几天我老家有人来,要是有特产我给大家送啊!”
“哎哎,我们等着呢,哈哈哈!”
众人说笑几句,秦凝含着笑走了。
她急匆匆回了病房,确认过没什么问题,就把悟空收进空间,一个人坐在成屹峰病床边泛起疑惑。
周永强这个人,太奇怪了!
他关心成屹峰的话,干嘛不直接到病房问那呢?什么意思啊?
等到傍晚任阿山过来送饭的时候,秦凝先把今天和赵进明那儿说的是和任阿山说了一下,便问道:
“妈,屹峰哥出事的时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敲到头了,你清楚吗?”
任阿山叹气:
“唉,我是人送到这边医院才知道的。当时地质队里通知了我,说屹峰出事了,从他们勘探的那边急送回来的,把我吓的,整个人都软了!
直到他做好手术了,你们爸爸才告诉我事情来龙去脉的。说是他们这次勘探的地方,地层结构比较特殊,这个你可能不懂,我也不是太明白,反正就是他们在一处地方,搭了勘探的井架子,想再挖深一点。
可因为那地方连下了几天雨,架子松动了,谁也没发现,眼看着架子倒下了,屹峰就推开了前面的队友,他自己来不及退开,就砸到头了。那个被推开的队友,也砸到了,但砸在腿上,腿断了,也住在这个医院。”
秦凝微皱眉:“他们当时有几个人在现场看见这个事?”
“三个人在一个队。屹峰,周永强,还有就是那个砸了腿的宋运海。说起那个宋运海啊,我也有点来气,你说我们屹峰为了他伤成这样,他们家也不知道来看看屹峰,宋运海伤了腿不能走,他父母妻子也伤了腿了吗?人影子都不见!”
任阿山有些生气的摇了摇头,秦凝问道:“那宋运海也住在这个医院?”
“嗯。出事的时候,是送到当地的县城医院的,后来屹峰情况严重,队里派车回到省城医院,就把他一块儿转到这儿了。”
“哦,是这样啊!”
秦凝低低应着,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但什么也没说,把中午的饭盒给任阿山带上,送走了她。
吃下宝珠三天了,成屹峰的脸色,真真实实的比前几天都好了,呼吸平稳,体温血压,各个代表生命体征的指标都很稳定。
秦凝在早上医生查房后,悄悄的继续喂下一颗,坐在床边观察了一下,情况良好,秦凝把悟空叫出来:“老规矩,我上个厕所,给我好好看着啊!”
“吱吱,知道,吃肉!”
“啧!你真该改名叫悟能!”
秦凝对着猴子嘟囔一声,开了病房门出去了,再轻轻的虚掩上门。
可是,五分钟后回来,秦凝远远的就看见,病房的门开着。
秦凝心里“咯噔”一下,飞跑过去看,病房里并没有别人,成屹峰静静躺在床上。
秦凝站在他床边观察,他呼吸平稳,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悟空?”秦凝低低的唤。
“吱!”
悟空从成屹峰的床底跳出来,一下子跳进秦凝怀里,秦凝这才稍微放心,迅速的回过去把门关上了。
但是,不过放心了几秒,秦凝的心又提了起来。因为悟空揪住秦凝的衣服领子,咧着猴嘴说:“有一个人来,不乖,我吓他了。”
“什么?!是什么样的人?”
“雄的。”
“穿什么衣服?”
“白的。”
“……什么样子的衣服?”
“吱吱,就是白的。”
秦凝叹气。猴子终究是猴子啊,看来以后还得教他衣服的分类啊!可还得继续问:“他做了什么,你才吓他的?”
猴子往成屹峰的方向一指:“他拉那个碗,你不让我碰的那个碗?呼呼的碗。”
“什么?”
秦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了确定一下,秦凝特意的把悟空拎到成屹峰床边,指着氧气面罩问:“你说的,是这个吗?”
“吱吱,对,这个。”
秦凝感觉自己的汗毛竖起来:“他……怎么碰的?”
“这样……”
猴子不会表达更多,干脆手升到氧气面罩上方演示起来,做出要拉掉氧气面罩的样子。
秦凝抱着猴子的手都抖了,她非常想立刻追出去看有什么可疑人物,但是,似乎现在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她深呼吸:“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人的样子。”
“衣服是什么样子的?”
“衣服的样子。”
秦凝有些抓狂,但没有放弃:“悟空,你怎么吓他的,没让他发现你吗?”
悟空张开另一只猴爪子,露出里面的几根鸡毛,咧大猴嘴笑着,一下子跳到秦凝背上,拿鸡毛扫了扫秦凝的脖颈,又一下子藏到床底下去,探出半个猴头说:
“吱吱,吱吱,就是我玩芦花鸡那样玩啊的,吱吱,他吓得很,吱吱吱吱叫,没找我就走了。”
“好悟空!你真是太聪明了!”
秦凝紧紧抱住猴子,压下满心的疑惑,在成屹峰床边坐下,一步都不敢离开。
悟空说的事,不会是误会吧?
不管怎么样,这个人选在她不在的时候来,都是非常可疑的。
可是究竟是谁呢?
秦凝想了半天,唯一觉得可疑的,也只有周永强了。
她拿出笔来,画了周永强的画像给悟空看:“悟空,来的是不是这个人?”
可惜,悟空耸着猴肩膀摇猴头:“吱吱,不是。”
“不是吗?还是你认不出来?”
“吱吱,不知道。”
秦凝很挫败,不知道究竟是自己画的不像,还是确实不是周永强。
肖像画,成屹峰比她画得好多了,要是成屹峰来画,兴许悟空就能认出来了,可是,成屹峰什么时候能醒呢?
秦凝紧张而无奈,但她什么都没有说,晚上任阿山来送饭,她也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只是晚上,秦凝更加谨慎小心了,她把成屹峰移到空间睡,自己却和悟空在病房睡下,她总觉得,那个可疑的人,还会来的。
但,接下来的几天,病房都没有特别的动静。
倒是又一个三天后,医生和秦凝宣布,成屹峰可以自主呼吸了,不需要氧气面罩这些了,输液也减少了些,这意味着,成屹峰已经从重症高危到了可以正常护理的阶段。
成屹萍正好也在,听到医生这么说,喜极而泣,竟然还激动的抱了秦凝一下:“啊啊,太好了,总算好多了!”
秦凝身体很是抗拒的缩了一下,但也忍着没推开她。
成屹萍自己还不自在了起来,吸着鼻子说:“秦凝,那,我回去跟爸妈说一下,这实在太值得庆祝了,对吧?”
“叫嫂子!”
“……切!”
成屹萍撅着嘴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