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寒花一梦
“母亲,我挺好的,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宋嘉月伸手摸一摸自己的肚子,“反倒是觉得他今天比平常要更乖一些。”
“如果有什么异动一定要说。”
朱氏叮嘱她,“在院子里走动也要让丫鬟跟着,不要一个人。”
宋嘉月一一点头应下了。
虽然这些她都知道,但是这样的唠叨她不会觉得厌烦。
“母亲,让护卫把下人也看紧一点吧。”等朱氏交待完,宋嘉月开口,“外头一旦有什么事,咱们府里边要是慌起来,不定会闹出什么……还是得警醒点儿。”
宣平侯府的仆从不少。
平日里,大多数人确实老实勤快,遇到特殊时候却也多少难说。
一则是倘若有人在仆从里流传些耸人听闻的谣言,那些人信了便会不安,可能会生事。二则是万一变得混乱,怕混进来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趁机从侯府捞好处。
“我已经交代过管家了。”
朱氏对宋嘉月说,“这些事有我来操心就好,你多注意些自个的情况。”
“你现在也是到关键的时候,千万不要太勉强。”
宋嘉月又点头:“母亲,我省得。”
朱氏依然不怎么放心,按捺不住反复地叮嘱宋嘉月许多话。
要说她现在最担心、最怕什么,肯定是怕宋嘉月和孩子会有什么事。
过得一会儿,还有许多事要忙的朱氏离开了。宋嘉月忽然觉得困乏,秋月便扶她到床榻上躺下来休息。她本想躺上片刻,不想闭上眼,仍旧很快睡着过去。
……
皇宫,勤政殿,书房。
永平帝被大太监扶着在龙案后坐下,一张脸几无血色。
三皇子和孟贤妃随即快步上前,当下两个人围在永平帝的左右。
书房里的人只有他们几个而已。
孟贤妃没有喊宫人进来,亲自挽起袖子研墨。
三皇子刘景在一旁犹似苦口薄心劝永平帝:“父皇,现在情况真的很危急。”
“今天早朝,大哥把所有大臣都困在殿内,其他各处的臣子,也被他们的人控制住了,甚至邺京城里到处是他们的人……您还是下旨吧,否则儿臣要怎么办?”
永平帝闻言却开始剧烈的咳嗽。
孟贤妃抬眼看他一眼,丢开墨锭转而去帮永平帝顺气。
“臣妾知道,陛下定然又失望又伤心,只是这个时候不能只顾着这些。”她语声温柔,隐约带着某种隐秘的诱哄意味,“我们景哥儿到底有什么不好呢?”
“五殿下不在邺京,六殿下如今年纪也还小,陛下若一再犹豫,我们便都不知道要怎么活了。大殿下今日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实在荒唐到令人难以置信。”
“可是他终究这么做了。”
孟贤妃不动声色轻轻握住永平帝的手。
“只要陛下将玉玺交给景哥儿,这一切便会结束。”
“届时,他出城去调兵,那么整个皇宫、整个邺京都会迅速恢复秩序。”
“陛下……”
孟贤妃附耳过去,“您告诉臣妾,玉玺现下究竟在哪儿?”
……
殿外,两方势力剑拔弩张,正互相对峙。
几排张弓拉弦的将士个个目光如炬,神色肃杀,浑身透露出紧绷的情绪。
大皇子刘昭身穿甲胄,腰间佩带一柄长剑,在数名官员的簇拥下,匆匆赶到勤政殿外。然而,他终究来迟一步,以致于叫三皇子刘景将永平帝带到了这个地方。
一点点微小的疏漏都可能导致功亏一篑。
何况现在殿内是什么情况,他们在殿外的人根本什么都不清楚。
“到底怎么回事?!”
刘昭有些暴躁,也沉不住气怒骂,“一群废物,竟然能让他们进去了!”
“我不是派人来守这儿了吗?!”
周相在大皇子旁边,冷静提醒他道:“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正事要紧。”
大皇子余光扫过周相的脸,看清楚他眼底的警告,不由得悻悻噤声。
他心里却十分不痛快。
“确定陛下和三殿下都在殿内?”
周相直接抓一人过来盘问,“能不能探明白里面的情况?”
“殿内的门窗紧闭,各个窗户都有士兵把守。我们这边试图派人潜进去,已经有好几个人受伤,这条路子走不通,也没办法摸清楚殿内现在是什么情形。”
情况不明,越拖情况便越会对他们不利。
周相沉声对大皇子刘昭说:“大殿下,不能继续拖下去了,只能强攻。”
刘昭也清楚这个道理。
他今日竟然当真做出这么一个选择,意味着绝无退路。
一旦失败……
刘昭不希望自己失败,因为那表示他会失去所有,甚至包括他自己的性命。然而走到这一步,他明明也是被逼无奈。如果父皇直接将皇位传给他,他何必如此?
每次他犯一点小错都提心吊胆。
哪怕提心吊胆也换不来什么,只会次次被责骂得厉害。
老三又比他能好到哪里去?
偏偏他的父皇每次对老三那么纵容,好像根本舍不得责罚一样!
连之前流民出了那么大的事,也没有见他这个弟弟怎么受到冷落和惩戒。
实在不公平极了。
他父皇如今恐怕一日比一日老糊涂,已经不能指望了。
刘昭觉得,他只能靠自己,唯有靠自己。
“还是赶紧把父皇‘救’出来要紧。”
平复过情绪之后,刘昭蹙眉扬声道,“来人,准备强闯。”
……
宣平侯府。
宋嘉月小睡过一觉以后,醒来和众人一起用午饭。
大约受到外面不明形势的影响,整个宣平侯府的气氛都有一些凝重。
膳厅里没有交谈的声音,大家只是沉默用饭。
用过午饭,宋嘉月单独见钱敬信,询问他现下城里是什么情况。
钱敬信也没有特地隐瞒她。
“宫里起冲突了,邺京城里也不是很好。现在大皇子和三皇子两方动起手,外面到处在厮杀,说明局势已经恶化……侯爷和俞大人一时半会肯定回不来府里。”
“才半天就动手了?这么快?”
宋嘉月颇为惊愕,动手意味着流血,再无退路,这可不是一步好棋。
“三皇子把陛下劫持到了勤政殿,逼陛下交出玉玺并下旨传位与他,大皇子自然会坐不住。”钱敬信挑眉,语气淡淡道,“他们现在都认为自己输不起。”
“那六皇子呢?还有舒宁怎么样了?”
顿一顿,宋嘉月问他,“五皇子现在又在哪里?”
“六皇子妃无事。”
钱敬信回答,“六皇子这会儿应该是陪着她,定会护她周全。”
宋嘉月相信钱敬信所说的这些。
她点一点头,又特地追问,“五皇子是不是回来了?”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钱敬信抱着手臂,眸光锐利望向宋嘉月,“你怎么不怀疑我说的这些?”
“给我一个你必须欺骗我的理由?”
宋嘉月反问钱敬信,见他失笑,复道,“何况,我夫君信你。”
“你如果不想告诉我实话,不必费心思编造这些话出来,直接不说就可以。毕竟我又不能做什么,你没必要浪费精力来误导我。这是一个很基本的判断。”
钱敬信既不反驳亦不否认宋嘉月的说法。
他双眼微眯,问:“所以,你怎么知道我是五皇子的人?”
“我不知道。”
宋嘉月坦然对钱敬信说,“但刚刚,你自己承认了。”
其实也不能说一点儿都不知道。
钱敬信和阿水相认的那天,在书院,俞景行和他提及苏大人时,没有避开她。
当时提及救下钱敬信的人,俞景行用的描述是“那个人。”
这个词很含糊,然而宋嘉月直觉是刘策。
钱敬信的武艺高强。
纵然侯府外面水深火热,但是她相信他有能力获知到宫里最新的消息。
否则,他怎么确信自己能保护这么多人?
尤其傅夫人和朱氏乃诰命夫人,而她和罗夫人亦属于朝臣亲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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