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寒花一梦
宋嘉月抬眼看向不远处的俞景行。
罢了,并不属于她的人,再好也犯不着留恋。
男人哪管宋嘉月是什么想法?
待俞景行等一众人退开到一个他满意的距离,他抓着宋嘉月靠近那匹马。
当他想上马时,他同样发现宋嘉月现在成为了障碍和麻烦。然而,他没有犹豫,抑或没有时间犹豫,眼风扫过,便直接把宋嘉月往山道下一推,随后跳上马背。
宋嘉月几乎直接被推得沿山坡往下滚。
咒骂一声,她连忙努力胡乱去抓住什么东西好让自己停下。
一阵头晕眼花里,宋嘉月艰难抱住了一棵树。
待她睁眼,梁红梁玉已经到得面前,两个人一左一右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另一边。
在那个男人推开宋嘉月、翻身上马的同时,俞景行张弓拉弦,一箭准确无误射在男人的后背,一箭射在马后腿。大马吃痛,顿步不前,马蹄骤抬,嘶鸣萧萧。
再次受伤并受到冲击的男人从马背上滚了下来。
护卫即刻上前拿长刀架住他。
俞景行脸色沉沉,不轻不重看一眼地上的男人:“绑起来。”
他走向宋嘉月滚落的地方,去接人。
这个人身手高强不假,乱中也出错得明显。
正是看准他做出挟持宋嘉月的举动是因为慌不择路,俞景行才有这种把握。
宋嘉月被梁红梁玉两个人扶回山道。
俞景行等在路边,待她走近,手掌托住她手臂,指腹碰一碰她的伤口。
脖颈处的伤口并不深,这会儿却仍在流血。
手腕、手背有细小的伤痕,其他地方不容在这里细看,须得回去以后再说。
不过看起来姑且没有什么大碍。
这样当然很好,然而俞景行眼眸微沉,并不为此感到轻松。
此时的宋嘉月一整个人都被浸泡在后怕的情绪里面。
她两腿发软,若不是被人扶着,根本站不住,更注意不到别的什么。
挟持她的男人被护卫合力绑了起来,手脚被束缚住,又受了伤,至此已失去反抗之力。直到这个时候,宋嘉月终于将这个人的脸看得清清楚楚。
络腮胡子,年纪大约三十岁出头。
脸上几道交错的狰狞伤疤,面相愈发凶狠可怖。
真是个狠人。
宋嘉月脑袋空空,除了这么一句,什么想法都冒不出来。
正当时,一队身穿甲胄的人马从山林间蹿出来。
为首的是一个年轻后生。
视线在挟持宋嘉月的那人脸上停留几息时间,再在俞景行等人身上转一圈。仿佛以此确认过谁才是最说得上话的,他毫不犹豫带人直奔向俞景行。
“这位公子。”
年轻后生冲俞景行抱拳,复亮出令牌,“我等奉命捉拿要犯,烦请配合。”
俞景行看过令牌,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这些人竟然是禁军,他们这是在替陛下办差?
心有思量,但既是朝廷要抓的人,不可能抗命。
俞景行把人交出去。
年轻后生一抬手,受伤的男人被他的两个手下从侯府护卫手里接过去。
这队人马带着受伤的男人离开。
俞景行在意宋嘉月的情况好不好,同样不多留。
他们打道回府,同一刻,藏匿在山林深处的另一伙人悄悄退走。
……
回到别院。
由于不会骑马而不得不留下的秋月和夏露,看到宋嘉月受伤,都吓了一跳。
她们连忙去打热水过来。
一到别院门口,俞景行便让人去请张神医。
几乎是他们回到房间的前后脚,听说宋嘉月受伤的张神医也到了。
察看过宋嘉月的情况,张神医强忍对俞景行翻白眼的冲动:“一点皮肉伤,没有中毒的迹象,不会有什么大碍。她身子比你强多了,肯定比你活得长。”
俞景行却丝毫不觉得自己小题大做。
张神医呵呵一笑:“我待会拿点好膏药过来,日后定不会留疤。”
“再开一副安神的汤药,尽量避免她受惊吓之苦。”
俞景行当即道:“多谢张神医。”
张神医到外间去,交待小僮取膏药,又伏在桌边写下药方,交给麦冬。秋月和夏露先帮宋嘉月擦过脸、清洗过伤口,待膏药送到,便细细的帮她上药。
俞景行一直站在旁边看着。
宋嘉月缓过神,见他面有担忧,宽慰道:“我没事了……”
俞景行听言点一点头。
他轻声细语:“要是觉得累,便换一身衣裳,好好睡一觉,睡醒便好了。”
宋嘉月确实疲累。
从后怕的情绪里抽离出来以后,她像一并被抽光力气,疲乏不已。
俞景行待得片刻便出去了。
宋嘉月换下身上被弄脏的这身衣服,躺下休息。
……
邺京西郊。
一座不起眼的普通宅院。
廊下,一个眉眼俊郎、气质矜贵的少年,静静听底下的人回禀事情。
说话的人正是从俞景行手里讨人的年轻后生。
“宣平侯府的大少爷?”
少年剑眉轻挑,“我记得他不是身体有恙,打小是个药罐子么?”
“俞大少当时射了两箭,一箭在钱敬信的后背、肩胛下方,一箭在马后腿。这等箭法定然是练过的,若不是……且当时看来,俞大少不似外间传的那般体弱。”
如果这个人没有下苦工练过,自然是天赋异禀。
少年问:“他叫什么来着?”
“俞景行。”
少年轻轻颔首,略一沉吟,又问:“方坤,他有没有怀疑你们?”
名叫方坤的年轻后生答道:“从俞大少当时的表情来看,应是没有怀疑。”
顿一顿,方坤补充,“他认得我们的令牌。”
“五殿下,要不要……”
少年摆一摆手:“不必画蛇添足,你派两个人,先盯一阵看看。”
廊下的少年正是五皇子刘策。
他想着这个往日被所有人忽视的俞景行,复想一想宣平侯府的情况,陷入沉思。
方坤领命:“是。”
少年负手望着庭院积雪,半晌才说:“没事了,你去吧。”
俞景行究竟是不是身体孱弱另说,却必然不是什么废物。
这样一个深藏不露的人,若暗中替他几位皇兄办事,便有些麻烦了。
唯恐还有更多像俞景行这样的人,他却不知道。
为今之计,先试一试俞景行再做打算。
……
宋嘉月一觉睡到下午也不醒。
俞景行过去看她,却发现她额头滚烫,分明是生病了。
“你们两个到底怎么伺候人的?好好的一个人,突然病得这么厉害,你们竟然一点都没有发现不对劲?难道你们平日里就是这样照顾她?”
俞景行少见生气,将秋月和夏露训了一通。
两个丫鬟皆心知疏忽,亦心有歉疚,红着眼垂首跪在地上,不敢辩解。
张神医过来,替宋嘉月把脉。
得知安神的汤药未吃,他重新开过药方,让底下的人速去抓药。
“多半是今天受了惊吓又受了寒,才会突然发病。”张神医同俞景行道,“几剂药吃下去,略缓两天便无碍。不过这般瞧着,恐是会梦魇,叫丫鬟们留心些。”
俞景行看一看床榻上双眼紧闭的宋嘉月。
他说:“我守着她。”
宋嘉月不晓得自己生病了。
她只是有一种昏昏沉沉睡不醒的感觉,眼皮像灌了铅,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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