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表小姐 第32章

作者:寒花一梦 标签: 穿越重生

  宋嘉月抬眼看向不远处的俞景行。

  罢了,并不属于她的人,再好也犯不着留恋。

  男人哪管宋嘉月是什么想法?

  待俞景行等一众人退开到一个他满意的距离,他抓着宋嘉月靠近那匹马。

  当他想上马时,他同样发现宋嘉月现在成为了障碍和麻烦。然而,他没有犹豫,抑或没有时间犹豫,眼风扫过,便直接把宋嘉月往山道下一推,随后跳上马背。

  宋嘉月几乎直接被推得沿山坡往下滚。

  咒骂一声,她连忙努力胡乱去抓住什么东西好让自己停下。

  一阵头晕眼花里,宋嘉月艰难抱住了一棵树。

  待她睁眼,梁红梁玉已经到得面前,两个人一左一右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另一边。

  在那个男人推开宋嘉月、翻身上马的同时,俞景行张弓拉弦,一箭准确无误射在男人的后背,一箭射在马后腿。大马吃痛,顿步不前,马蹄骤抬,嘶鸣萧萧。

  再次受伤并受到冲击的男人从马背上滚了下来。

  护卫即刻上前拿长刀架住他。

  俞景行脸色沉沉,不轻不重看一眼地上的男人:“绑起来。”

  他走向宋嘉月滚落的地方,去接人。

  这个人身手高强不假,乱中也出错得明显。

  正是看准他做出挟持宋嘉月的举动是因为慌不择路,俞景行才有这种把握。

  宋嘉月被梁红梁玉两个人扶回山道。

  俞景行等在路边,待她走近,手掌托住她手臂,指腹碰一碰她的伤口。

  脖颈处的伤口并不深,这会儿却仍在流血。

  手腕、手背有细小的伤痕,其他地方不容在这里细看,须得回去以后再说。

  不过看起来姑且没有什么大碍。

  这样当然很好,然而俞景行眼眸微沉,并不为此感到轻松。

  此时的宋嘉月一整个人都被浸泡在后怕的情绪里面。

  她两腿发软,若不是被人扶着,根本站不住,更注意不到别的什么。

  挟持她的男人被护卫合力绑了起来,手脚被束缚住,又受了伤,至此已失去反抗之力。直到这个时候,宋嘉月终于将这个人的脸看得清清楚楚。

  络腮胡子,年纪大约三十岁出头。

  脸上几道交错的狰狞伤疤,面相愈发凶狠可怖。

  真是个狠人。

  宋嘉月脑袋空空,除了这么一句,什么想法都冒不出来。

  正当时,一队身穿甲胄的人马从山林间蹿出来。

  为首的是一个年轻后生。

  视线在挟持宋嘉月的那人脸上停留几息时间,再在俞景行等人身上转一圈。仿佛以此确认过谁才是最说得上话的,他毫不犹豫带人直奔向俞景行。

  “这位公子。”

  年轻后生冲俞景行抱拳,复亮出令牌,“我等奉命捉拿要犯,烦请配合。”

  俞景行看过令牌,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这些人竟然是禁军,他们这是在替陛下办差?

  心有思量,但既是朝廷要抓的人,不可能抗命。

  俞景行把人交出去。

  年轻后生一抬手,受伤的男人被他的两个手下从侯府护卫手里接过去。

  这队人马带着受伤的男人离开。

  俞景行在意宋嘉月的情况好不好,同样不多留。

  他们打道回府,同一刻,藏匿在山林深处的另一伙人悄悄退走。

  ……

  回到别院。

  由于不会骑马而不得不留下的秋月和夏露,看到宋嘉月受伤,都吓了一跳。

  她们连忙去打热水过来。

  一到别院门口,俞景行便让人去请张神医。

  几乎是他们回到房间的前后脚,听说宋嘉月受伤的张神医也到了。

  察看过宋嘉月的情况,张神医强忍对俞景行翻白眼的冲动:“一点皮肉伤,没有中毒的迹象,不会有什么大碍。她身子比你强多了,肯定比你活得长。”

  俞景行却丝毫不觉得自己小题大做。

  张神医呵呵一笑:“我待会拿点好膏药过来,日后定不会留疤。”

  “再开一副安神的汤药,尽量避免她受惊吓之苦。”

  俞景行当即道:“多谢张神医。”

  张神医到外间去,交待小僮取膏药,又伏在桌边写下药方,交给麦冬。秋月和夏露先帮宋嘉月擦过脸、清洗过伤口,待膏药送到,便细细的帮她上药。

  俞景行一直站在旁边看着。

  宋嘉月缓过神,见他面有担忧,宽慰道:“我没事了……”

  俞景行听言点一点头。

  他轻声细语:“要是觉得累,便换一身衣裳,好好睡一觉,睡醒便好了。”

  宋嘉月确实疲累。

  从后怕的情绪里抽离出来以后,她像一并被抽光力气,疲乏不已。

  俞景行待得片刻便出去了。

  宋嘉月换下身上被弄脏的这身衣服,躺下休息。

  ……

  邺京西郊。

  一座不起眼的普通宅院。

  廊下,一个眉眼俊郎、气质矜贵的少年,静静听底下的人回禀事情。

  说话的人正是从俞景行手里讨人的年轻后生。

  “宣平侯府的大少爷?”

  少年剑眉轻挑,“我记得他不是身体有恙,打小是个药罐子么?”

  “俞大少当时射了两箭,一箭在钱敬信的后背、肩胛下方,一箭在马后腿。这等箭法定然是练过的,若不是……且当时看来,俞大少不似外间传的那般体弱。”

  如果这个人没有下苦工练过,自然是天赋异禀。

  少年问:“他叫什么来着?”

  “俞景行。”

  少年轻轻颔首,略一沉吟,又问:“方坤,他有没有怀疑你们?”

  名叫方坤的年轻后生答道:“从俞大少当时的表情来看,应是没有怀疑。”

  顿一顿,方坤补充,“他认得我们的令牌。”

  “五殿下,要不要……”

  少年摆一摆手:“不必画蛇添足,你派两个人,先盯一阵看看。”

  廊下的少年正是五皇子刘策。

  他想着这个往日被所有人忽视的俞景行,复想一想宣平侯府的情况,陷入沉思。

  方坤领命:“是。”

  少年负手望着庭院积雪,半晌才说:“没事了,你去吧。”

  俞景行究竟是不是身体孱弱另说,却必然不是什么废物。

  这样一个深藏不露的人,若暗中替他几位皇兄办事,便有些麻烦了。

  唯恐还有更多像俞景行这样的人,他却不知道。

  为今之计,先试一试俞景行再做打算。

  ……

  宋嘉月一觉睡到下午也不醒。

  俞景行过去看她,却发现她额头滚烫,分明是生病了。

  “你们两个到底怎么伺候人的?好好的一个人,突然病得这么厉害,你们竟然一点都没有发现不对劲?难道你们平日里就是这样照顾她?”

  俞景行少见生气,将秋月和夏露训了一通。

  两个丫鬟皆心知疏忽,亦心有歉疚,红着眼垂首跪在地上,不敢辩解。

  张神医过来,替宋嘉月把脉。

  得知安神的汤药未吃,他重新开过药方,让底下的人速去抓药。

  “多半是今天受了惊吓又受了寒,才会突然发病。”张神医同俞景行道,“几剂药吃下去,略缓两天便无碍。不过这般瞧着,恐是会梦魇,叫丫鬟们留心些。”

  俞景行看一看床榻上双眼紧闭的宋嘉月。

  他说:“我守着她。”

  宋嘉月不晓得自己生病了。

  她只是有一种昏昏沉沉睡不醒的感觉,眼皮像灌了铅,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