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荫
顾城西无奈地刮了刮她的鼻尖,笑嗔道:“小淘气!”
夏衍知这才俏皮地吐吐舌头,“为了任务成功,为了我们能彻底在一起,所以,适时的手段是必要的,不是吗?”
夏衍知说话之间,突然传来zero的哭声:「嘤嘤嘤——」
夏衍知眼皮一跳,果然就看见zero系统升级的光圈一直转啊转、转啊转,最后停在了99%的位置不动了,和《霸道总裁爱上我》的任务结局一模一样!
于是,夏衍知再忍不住脾气气恼,恼道:“zero你个二货系统,我要和你解除绑定!”
完
第66章 番外
我叫顾淮。
是顾以诚最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顾以诚很爱他的太太,也有一个很美丽的女儿,是幸福美满的一个家庭,但我的出生,给他原本平平淡淡、细水长流的家庭涂抹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于是我理所应当不受他待见。
当然,我也从来没奢望过他的父爱。
但是后来,我的母亲去世,年仅六岁的我被接到了一个华丽的、名为“顾家”的囚笼,在那里,我不得不接受严苛的训练与精英式教育,为了早日摆脱囚笼,也为了寄人篱下少受白眼,我必须努力,必须出人头地!
为了这个目标,我努力学习繁冗庞杂、枯燥乏味的东西,但是没想到我的成绩竟然得到了顾以诚的垂青。当然,我不以为是自己太过于优秀而攫取了他的注意。
这一切都是因为叶棠的到来。
叶棠拐走了顾以诚最宝贝的闺女,让她死心塌地跟着他一个穷光蛋,过着风餐露宿、捉襟见肘的清贫生活。
豪门丑闻。
顾以诚恼怒过,故意不去接济他们,故意转移注意力到我这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身上,但是终究败给了父爱、败给了亲情。
说到底,外面铁血手腕、雷厉风行的顾以诚,其实也只是个疼爱女儿的普通父亲罢了。
为了女儿,他给了叶棠选择:要么滚蛋;要么改名顾棠,入赘顾家。那么将来顾家的一切,自然也分他一杯羹与。
洁身自好、自命清高的叶棠视金钱为粪土,但为了深爱的女人,理所应当,“忍辱负重”选择了入赘顾家。
呵!
但是入赘顾家之后,顾棠的野心逐渐暴露,顾以诚也愈发不喜欢他,反而对于我这个有血缘关系的“亲生儿子”逐渐重视起来,甚至还时时带我出入各个豪门宴会、上流派对。
应该感谢顾棠吗?让我渐渐得到了顾以诚的宠爱,顾家及上流社会的认可?
不,我最感谢他的是他孩子的降生。
那个孩子叫做顾城西,是我在顾家唯二的温暖;至于第一个,则是我此生的挚友——许泽言。
阿泽是大户人家的独子,但偏生一身逆骨不与旁人为伍,于是,在一场衣香鬓影的上流派对中,同样怪异的我们看上了眼……
这是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事。
而顾城西与阿泽不同,他是我看着长大的侄子。别扭、傲娇、桀骜,但却极其优秀!和我内敛、虚伪的绅士面具不同,他真正像个阿波罗太阳神般耀眼灼目,生来就有帝王之气,注定站在食物链的顶端!
自然,这一点顾以诚也看出来了,所以,他将绝大部分注意力给予顾城西,将他宠爱的上天入地,更是因为顾城西,而降低了对顾棠的防备。
我担心这样会将顾城西宠坏,所以故意摆着脸对他不冷不热,就是要教会他:这世上,不是谁都会以他为中心!
后来顾城西果真成长为鼎好的,但是我的身体却一日不如一日,甚至时常,我的脑袋炸裂一般的疼痛,那种疼痛刻骨铭心,仿若灵魂深处的颤抖与战栗,仿若有什么东西要挣脱禁锢、破体而出。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只知道在惶恐不安中,自己的身体江河日下……
在我成年那一天,我做出了人生之中最重大的决定——离开顾家!
顾以诚不同意,他说他想要在今天把顾家交给我——因为不放心顾棠。
但是我拒绝了,我不希望自己永远压抑在这个灰色的世界里,匍匐苟且的活着;我希望在人生最后的一点时间里,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当我说出自己的愿望,当我第一次反抗顾以诚,而不再像个傀儡的时候,我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
他不愤怒,而是愧疚、复杂。
我不是顾城西,没有像他一样得到顾以诚真正的宠爱,我和顾以诚之间只有契约、只有利益,所以,这一刻看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我的心底顿生疑窦,并且与日扩散。
后来,我竟得知了顾以诚要将我送去美国治疗。
我被半放逐了!
但我却很开心,虽然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但是这样就已经是最好的结局,只是,当我去书房找顾以诚想要向他表达自己的感激时,却听到了叫我绝望、窒息的真相……
我听到他在书房和顾棠争吵,而争吵的内容就是关于顾棠给我下慢性神经毒药的事情。
那种毒药无色无味,长期服用就会悄无声息的死掉。
我的身体衰败的太过于诡谲,顾以诚早有怀疑,可苦于没有证据只能作罢,但是如今他有证据了,甚至那个没有标签的白色小药瓶就攥在他的手里!
可让我彻底绝望的是,他并不是为了治罪于顾棠,而是用这个要挟顾棠。他要他这辈子不得攫取顾城西的丝毫利益,而我……他自是会帮他处理……
呵,真是可笑!
前面还想要把顾家交给我,转瞬间,我在他眼里连蝼蚁都算不上,恐怕,就连之前说要把顾家交给我,也只是为了日后顾城西接管做铺垫吧?
那一刻,我疯狂痛恨顾以诚!疯狂痛恨顾棠!更加疯狂嫉妒顾城西!
没错,嫉妒!
凭什么他顾城西含着金汤匙出生,生来便拥有一切?凭什么,顾以诚肆意践踏他的存在,而不顾一切的为顾城西铺路?凭什么自己无论做什么,都只是任人摆布、可有可无的傀儡?!
这种嫉妒不比他长期吃的□□,是世间最迅猛的烈性毒药,一下子就腐蚀掉他的整颗心脏、整个儿灵魂!
以至于,我可以眼睁睁的看着顾以诚被顾棠失手推到,更甚至刻意掩埋事实而将其抹杀。
顾以诚倒下的时候,瞪得铜铃大的眼睛正对着我,但我却没有害怕,心里甚至还升腾起诡谲的快|感。
这是顾以诚欠他的!这是顾家欠他的!
魔怔一般的我只是冷笑的看着顾以诚,然后没有一丝眷恋地离开……
那一刻,我清楚的知道自己衍生出了另外一重人格,那重人格是他全部邪恶念头的集合体,将代替他将一切丑恶的、他不愿接受的是东西全部接受。
顾以诚死了,但我却没有一丝伤心,甚至在他的灵堂上还一副冷嘲热讽的神情,这一切彻底激怒了顾城西。
说到底,顾以诚虽然践踏了我,但对顾城西却是掏心窝子的对待,所以他难免如此愤懑,可我没有解释,因为心底的嫉妒、心底的邪恶!
也因此,我和顾城西彻底闹僵。呵,那个别扭的小孩真的与他越来越远了……不过没关系,提早经受这些也好,反正今后迟早是要经历的。
再后来,我将这些事都告诉了阿泽——那个永远站在我身旁的男人。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一味劝诫我去美国治疗。他认为那里的医疗设备以及技术都远远胜过国内,去那里才有痊愈的可能;可他哪里知道,外面的伤可以治疗,但心里却会永远留下难以祛除的丑陋疤痕,蛆虫一般……
机场里面多的是悲伤离别、伤情别离,但只有我和阿泽两个,孤零零的坐在冰冷的椅子上,不悲不喜。
于是,在等候离开的时候,我心底的恶念再次爆发。
我装作第二重人格出来的模样撒欢儿闹腾,还借阿泽的手机给正在准备高考的顾城西打了通恶意深深的电话——
我告诉了他他的身世,告诉了他,他并不是顾棠亲生的儿子,告诉了他,顾棠这些年对他难以真正亲近的原因!
他也只是顾棠获得荣华富贵的一颗棋子而已,并不比我幸运到哪儿去!
我将自己在顾以诚临终前和顾棠争吵中得知的东西,添油加醋的告诉他,就是为了让他不痛快——
但却会让我自己痛快的不得了!
在做完这件事之后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阿泽。
就这样,我带着自己的恶念来到美国治疗,但是万万没想到,在漫长的治疗过程中,我所幻想的那个第二重人格竟然真的产生了!
过去我所幻想的,竟然真的成为了现实……
我携同第二重人格,再次踏上霖市的故土时,已经是十年后了。
一想到即将要见到顾城西,罪恶感夹杂着一种说不出的情绪萦绕在脑海,以至于,我再次做出了癫狂的事情——叫言晞看车去撞顾城西!
言晞是阿泽的心头宝,我也很喜欢这个呆头呆脑、甚至有些缺根筋的傻孩子,但这孩子不知怎么,偏生就是黏巴我,我让他做什么都肯,这也叫阿泽吃了不少醋。
而我之所以叫言晞去撞顾城西,就是知道言晞这孩子心善,定是下不了手的。而且,我的另一个意思,就是故意想要引起顾城西的注意。
当然,最后我还是引起了顾城西的注意,但却是因为一个女人,一个让我后半生生活在无尽思念中的女人。
她的名字,叫夏衍知。
书上说,爱情这东西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她也说我们交往并不深,只是停留在最浅薄的皮囊表面,所以,我还是有机会追寻属于自己的幸福。
但是,如果所有的一见钟情都叫见色起意;所有的日久生情叫权衡利弊。那么,世间哪里还有那么多为人讴歌的、海枯石烂、天荒地老的不朽爱情?
爱上就是爱上,如果能收回这份爱,那么他一定、一定头也不回地收回!
但是没有如果。
正如她说的,可惜没有如果,就像,这世上再没有第二个顾城西!同理,这世上也再没有第二个夏衍知!
“不吃早饭不好。”
“那就从今天开始养成这个习惯。”
她皱着眉头像个严肃小老太婆般指责我的模样,却成为最让我柔软的瞬间。
从那一刻起,我脑子里“砰”的炸开了花,从此,心脏便开始为她而律动。
很不可思议,只是一句无心之话,更或许她对很多人说过,但却只有我一个这么较真,甚至把它当做是自己的救赎。
阿泽也曾问我,这是何苦?
只是常年生活在黑暗杀戮世界里的人,见着一点阳光,哪怕真的只是一丁点儿,也绝不会放手!我想,这份刻骨铭心,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能切身理解。
以至于为了她,我可以假装掉入顾城西的陷阱,丢弃自己唾手可得的好处,只是为了去别墅里远远看她一眼。
为了她,我狂躁、霸道的第二人格愿意戴着一副虚假面具扮演成我的模样;更甚至于为她磨平自己所有的利爪……而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更光明正大的将目光追随在她身上。
说到底,我终究也是和天下间的寻常男儿一般模样,一样的痴傻。
但是说到痴傻,或许,顾城西比我更甚。
以我的性格,决计是做不到为了她而向敌人低头,甚至放下自尊的;但是顾城西做到了。
他哑着嗓子喊我舅舅,还恳求我不要牵扯到她……从小到大,何曾见过这样卑微的顾城西?
远不止此。在别墅那次,她崩溃痛哭,他就无措的像个孩子般认错,甚至怪罪于自己擅作主张想要把她的名字载入顾家族谱而逼急了她,并且因此自责黯然。
他丢弃自己的尊严、自己的一切,却独独没有想过要逼迫她……
她痛哭的模样,他揪紧了心脏;但是他低靡、自责的模样,他也一辈子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