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紫陌
“是,谢皇后娘娘慈恩。”杨嬷嬷自然是千恩万谢的,她是活老了的人,自然能看出皇后不是真的要发落自己,而是撇清关系。
不然若是传递皇上耳朵里,还以为是皇后不顾正午太阳晒召见有孕嫔妃,有心人要借题发挥,即便解释了,皇上终究还是会怪罪的。
“纯妃正午前来,不知有何事?”吴雅娴不喜欢绕弯子,费口舌。
纯妃闻言,眼神瞟了眼身边的杨嬷嬷,又要起身下跪道:“臣妾是特来谢皇后娘娘昨晚在宫宴上救臣妾腹中孩儿的大恩,日后待孩子降生臣妾定当让他常来凤和宫拜谢娘娘,如此恩情,臣妾没齿难忘日后有用得上臣妾的,臣妾定当以娘娘马首是瞻。”
翠衫将八宝茶放到纯妃跟前,立马将纯妃扶了起来让她重新坐下,道:“纯妃娘娘,你身子重跪不得,快起来。”
吴雅娴听了只是笑笑,方才纯妃举动她已经知道是杨嬷嬷教的,纯妃心性单纯,能安然到如今,杨嬷嬷功不可没。只是她实在没有这个心思拉帮结派斗来斗去。
“纯妃的心意本宫心领了,昨晚不过是个巧合,纯妃无须放在心上,还是回去好生养胎要紧,本宫宫里冷清,不喜吵闹,不合适孩子常来常往。”
第35章
没想到,吴雅娴会拒绝,纯妃明显一愣,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求助的看了一眼身边的杨嬷嬷。
杨嬷嬷这时又跪在地上道:“皇后娘娘素来宽仁,还请皇后娘娘庇护我们小主,让她能平安生产。”宫宴上的事,实在是吓怕了纯妃,杨嬷嬷思来想去,既然皇后能帮自己小主一把,就证明皇后心里也是想救这个孩子,才劝纯妃过来一是谢恩,二是求皇后的庇护,让孩子能平安出生。
“杨嬷嬷怕是糊涂了。本宫幽居深宫,虽是皇后却不得皇上宠爱有名无权,这次能救也纯属偶然,其他恐怕本宫也是有心无力。再则,皇上看重纯妃这胎,经此一事,定会更加小心呵护,容妃协理后宫也定不会薄待。你只需尽心伺候,让纯妃安心在宫里养胎即可。”
吴雅娴说的可是实情,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纯妃,不管是谁,即便要想再动手恐怕也要忌惮几分,毕竟南宫煜廷不是吃干饭的,她也不想多事。
“嬷嬷还是起来吧,没得叫人瞧见,还以为是本宫苛待了纯妃。”
杨嬷嬷心里在不甘,也得从地上起来,皇后的意思她听得明白,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即便再求也无用。
吴雅娴见此,又看了眼纯妃的肚子,她们也是可怜,有些不忍说道:“虽本宫无能力庇护,但是日后若有什么事,也可来凤和宫告知。”还是那句话,幼子无辜,吴雅娴在心里叹息。
有了皇后的这句话,杨嬷嬷眼睛一亮,知晓了其中含义,又千恩万谢的应承。
打发走了纯妃,吴雅娴得空下来,带着翠衫她们四个丫头浇园子去了,日子嘛,不管怎样还是要寻些事情来做,她还等着她种下的哪些苗儿快快长大,有个好收成,能满足下自己的胃呢。
即便是要大肆换人,宫里的自序还是没有乱,伺候花贵人的人最少,她也能得空出来逛逛,正带着身边的侍女依兰从御花园处往回走,步行到内务府附近,花贵人瞧着一行宫人捧着什么东西,十分宝贵小心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好奇停下问了一句:“如今宫里换人,人人自顾不暇。他们捧着这些东西是要去哪里?”
依兰看了下他们去的方向,说道:“想必是给怜妃娘娘送去的,听闻前些日子,皇上亲自为怜妃画手镯的样式,让珍玩坊的匠人日夜赶工制作,用得还是皇后娘娘送的那块价值连城的羊脂白玉呢。”
花贵人听了,落寞的点点头轻声低语:“这个时候也只有怜妃有这份宠爱了。”
“可不是,若怜妃再怀上孩子,皇上啊指不定会将怜妃宠上天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依兰也不过是羡慕说说,花贵人听在心里又是别样的滋味,幽幽说道:“是啊……”
在这个时候,一道小心翼翼的身影出现在她们的视线中,花贵人一眼就认出:“这不是皇后宫里的人吗?怎么也到这里来?”
“确实是呢”依兰附和,她陪小主去皇后宫里的时候见过,没有多想说道:“许是皇后交代他来内务府一趟吧”毕竟内务府包含了珍玩、珍衣、珍工、珍采四坊十二司,各宫的穿戴用度都由内务府打理,遇到其他宫里的人出入也不意外。
“哦……”花贵人看着小林子的背影长长的哦了声,便带着依兰回宫了。
花贵人站的位置,正好是视线的死角,因此纵然小林子在小心也没看到,更不知自己背后有一双眼睛看着。
南宫煜廷看了一上午的奏章,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拿出来说,更多的是关于昨晚宫宴之事,纷纷要求严惩,自己的宫内事那群大臣也唠叨个没完,他也想严惩,问题是找得到人才是。
批完最后一份奏章,南宫煜廷已经憋了一肚子的火,将奏章往金案上一丢,揉揉眉心让自己平复下来。
小福子贴心的为南宫煜廷端上糕点和香茶,笑眯眯讨好道:“皇上劳累半天,喝杯茶缓缓,御膳房新来的御厨做了豌豆黄糕,皇上尝尝?”
南宫煜廷先是喝了口茶,看了眼那碟黄灿灿的豌豆黄糕,他素来不爱吃甜的,不过既然是新来的御厨,他也想尝尝看看手艺怎样。拿起一块豌豆黄糕放入口中,没有想象中的甜腻,倒是豆香十足,松而不软,好吃。南宫煜廷不由多吃了几个,问道:“让你去查皇后与容妃的关系,怎么样了?”这事,他可没忘。
“回皇上,奴才已经问清楚了,安排在皇后宫里的人说自从皇后入宫以来,容妃言语中多有不敬,容妃协理后宫,内务府的人便有意讨好,送去凤和宫的吃穿用度相对怠慢了些,其他便没有了。”
小福子用词还是特意往小了说,南宫煜廷也听得出来,相对怠慢还是往好了说,不说别的就凭那碟茯苓云糕,他就清楚怠慢到了何种境地。
却不曾听那女人提过一星半点,若不是自己那日想拿她的饼吃,恐怕她也不会将那碟茯苓云糕拿出来,想到这里,南宫煜廷问道:“她就一直这样逆来顺受,没反抗过?”
“是,皇后娘娘素来宽和,并没有与容妃计较过。”
宽和?说得是那女人吗?为何他从未觉得?那个女人在他面前可是从不吃亏的主,不过他也明白了那女人为何不提醒容妃了,想来也是让她长点教训吧。
既然这样,他也不追究了,说到底也是容妃她自己作的,怨不得旁人。
“朕知道了,往后皇后宫里的吃穿用度,叮嘱下去,别再怠慢了。”他也清楚内务府必然有容妃的人,现在还不是动的时候。容妃的兄父如今还可堪用,被他派去了琼州赈灾,他也不想过重发落让容妃闹起来,他们父子与舅舅家一直过从亲密,舅舅一直包揽户部尚书兼督察院御史两自职,牵一发而动全身。
“是,奴才明白。”
一直晴朗好了好些天,总算是迎来了一场大雨。
吴雅娴躺着廊中美人榻上赏雨,看着外头珠帘般的雨景,空气清晰湿润,除了花香还夹着泥土的气息,不再有半点热意,十分的凉爽宜人,吃着内务府送来的时新瓜果,好不惬意。
其实吴雅娴并不喜欢下雨,她讨厌湿哒哒的感觉,只是在宫里的日子清闲,偶尔附庸风雅,赏雨一回也别有意境。
翠衫她们几个也在廊下做着针线,时不时会与吴雅娴说笑几句,这可是其他宫里的宫人没有的待遇。
吴雅娴双手合十,在心里祈祷:愿岁月静好,安稳长久。如果时光一直停留在这刻也挺好的,她或许也不会这么讨厌下雨了。
南宫煜廷虽然陪着怜妃在亭中赏雨,然而怜妃说了些什么他并未仔细听,双眼望向外面的大雨,心里为琼州的洪灾忧心。一有灾害,百姓日子过得艰难,治理不好会造成大的动荡,与江山安稳无益处。
见南宫煜廷久不说话,看着外面的雨发呆,怜妃将头靠在南宫煜廷肩旁,声音轻柔的问道:“皇上,你再想什么呢?”
南宫煜廷回神,低头抚了下怜妃的乌发,说道:“朕担心琼州的灾情,不知曹家父子能不能妥善处理。”
曹家父子自然是容妃的父兄,怜妃眼波流转安慰道:“曹家父子深得皇上信任,又是容妃的亲父兄,必然会将灾情妥善处理,为皇上分忧。皇上不必忧心,容妃姐姐对皇上痴心一片,臣妾相信她的父兄定然如容妃一般的。”
提起容妃,南宫煜廷微微皱眉说道:“容妃性子骄纵,但愿她兄父不要如她一般才好。”
第36章
“怎么会,容妃姐姐不过是有些脾气,却一心为着皇上,虽然在宫宴上对皇后娘娘不敬,但是还请皇上看在容妃父兄在远方赈灾辛苦的份上,罚也罚了,皇上也冷落了容妃姐姐好些日子,不如让敬事房的人将容妃姐姐的牌子挂上吧,这样也不至于寒了曹家父子的心。”
怜妃的一番置喙有关于朝政的话,南宫煜廷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着说道:“依儿心善,朕知道容妃不喜你,多有针对,你还为她求情。此事朕自有定夺,跟曹家父子赈灾是两码事。”
“是,臣妾知晓,臣妾只管陪着皇上,一直陪着。”怜妃说得深情,南宫煜廷闻言牵起的她是双手道:“朕有卿是朕的福气。”
见她双手带着自己为她绘制的牡丹戏蝶样式玉镯,南宫煜廷眼里更是温情,“这对玉镯,你戴着很好看。”
怜妃抚上玉镯的花纹,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脸上娇羞道:“这是皇上的心意,臣妾一直贴身戴着,片刻不离。”
牡丹芙蓉向来是用来比喻皇后的,他都觉得自己适合牡丹,是不是代表他有心让自己登上后位呢?!
没过几日,南宫煜廷上朝的时候传来捷报:曹侍郎父子在琼州清渠建坝,洪灾得到了有效治理,不日将回京述职。
南宫煜廷当然是龙心大悦,当即封赏了曹侍郎不少的金银田铺,而随曹侍郎一并去历练的曹家长子,曹瑾城也得到了正五品州府的官职,等他们回京述职之后即刻前往禹州任职。
这样的破格提拔,让还未回京的曹父子已然成为了群臣的焦点,传到宫里宫外赞南宫煜廷赏识有度的同时,更多人是对曹家羡慕巴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容妃在宫里的处境好转不少,已经无人敢暗地里轻视半分了,皇上倚重大臣的女儿,谁敢轻视怠慢呢。
这样明媚的好天气,在宫里调养身子不出的容妃,身子已然无恙,听到兄父不日将回京的消息更是高兴,有了心情出去走走了。
怜妃由赵良媛、花贵人左右陪着,在御花园的凉亭中赏花,听到消息的时候,怜妃幽幽叹息了一声。
花贵人敏感细心问道:“娘娘可是为容妃兄父之事叹息?”
“容妃兄父在前朝得力,想来要不了多时皇上又会恢复对她的宠爱,真是好福气呢。”嘴上说得风清云淡,其实怜妃的心里并不平静,容妃素来针对自己,她母家得势,容妃在宫里就不会过得太难,加上有太后护着,想要扳倒她还需要时间,她就不信容妃能一直依靠家势横行,皇上与自己相爱多年,她最是了解,虽然嘴上不说,却是不喜外戚坐大。
花贵人没说话,赵贵人却是接茬道:“娘娘宽心,任凭容妃再怎么闹腾也断然不会抢了娘娘的恩宠,娘娘如今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单凭这点,容妃呀拍马都赶不上,不过是只知道蛮横的愚妇罢了。”
好巧不巧,容妃带着宫里的人正好逛到附近,走到假山旁的时候刚好听到最后两句,容妃立马就怒气上涌,好啊,自己不过是被皇上撤了牌子,妃位还在协理后宫的权利还在,宫里的那些贱人就敢编排自己。
听声音,她自然知道是谁,当下一脸怒气的朝着凉亭的几人走去。
见容妃出现,在场的所有人脸上都划过惊讶,尤其是赵良媛,方才她还说了容妃好些坏话,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
不等她们有所动作,容妃快步上前,一巴掌清脆的打在赵良媛脸上,用行动告诉所有人她听到了。
赵良媛被容妃突如其来一巴掌打懵了,只听容妃瞪着眼,气愤难消的怒道:“凭你也敢编排本宫,将赵良媛拖下去,重责二十,让她长长记性,以为攀上个什么破枝烂叶就以下犯上目中无人。”
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出现在赵良媛细嫩的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她才反应过来,捂着脸哭泣。
花贵人也面色不好的给容妃行礼:“给容妃娘娘请安。”
眼看着赵良媛就要被容妃的人拉下去仗责,一直默不作声的怜妃开口了:“容妃姐姐且慢,赵良媛编排姐姐,实属无心之过,方才姐姐打也打了,赵良媛的脸也需要好些日子才能见人,容妃姐姐就消消气吧。”
正所谓,打人不打脸,容妃当众打了赵良媛的脸,已经让她很丢脸,如今还要带下杖责实在是有些过,毕竟赵良媛不是宫里的奴婢,而且还当着自己的面,若不阻止,恐怕日后对自己的名声有损。
“少在这里假惺惺的,怜妃你自持有皇上的宠爱便想越过本宫吗?本宫协理后宫难道连一个以下犯上的贱婢都管理不了?”容妃本就记恨怜妃,自然不会买她的帐。
“容妃姐姐多虑了,姐姐协理后宫自然能管理嫔妃,可是赵良媛是皇上的嫔妃不是贱婢,就算要责打也只有皇上皇后和太后有这个权利,姐姐如此越俎代庖恐怕不妥。”
不远处有一抹明黄的衣袂正快步向这边赶来,怜妃瞧见了,暗自勾唇,言语轻缓却是分毫不让。如此良机,若不好利用,岂不可惜,她断然是不愿看到容妃这么快就凭着家势再起的。
不等容妃说话,怜妃又补充道:“若是皇上在也不会让容妃姐姐如此的,皇上心里一直都希望后宫姐妹都能和睦相处,姐姐难道要为了赵良媛一时的无心之过,而违逆皇上的心意?”
不提皇上的心意还好,一提容妃就更加火大,她不懂皇上的心意偏就这个贱人懂?若不是她狐媚,皇上又怎么会厌弃自己,让自己身体抱恙独守冰冷的宫殿,她却是在皇上跟前吟诗作赋,凭什么?
想到自怜妃进宫以来,自己备受皇上冷落的凄苦,容妃一时激愤,抬手对着怜妃白璧无瑕的脸庞就招呼过去。
怜妃像是受了惊吓,竟然没躲,生生挨了容妃的这一巴掌,啪一声,响彻凉亭内。
花贵人惊到了,赵良媛忘记哭泣,当然还有一人更加惊怒交加,人还未走近,他的怒火已经到了。
“放肆。”
一声盛怒,所有人看到来人都战战兢兢的跪了下去,容妃更是一脸的不可置信,慌忙行礼
“臣妾给皇上请安。”
“皇上,方才是臣妾的不是,惹恼了容妃姐姐,还请皇上勿要怪罪。”怜妃这个时候可怜楚楚的抬头与南宫煜廷对视,为容妃解释。可是她脸上清晰的掌印显现在脸上,足够让所有人都看清楚,她是弱势的一方。
“你这贱人,本宫不需要你假好心”容妃不顾身旁倚翠的拉扯,站起身指着怜妃怒道,她才不相信这个贱人会如此好心,皇上护着她的样子更让容妃失去理智。
南宫煜廷一把将怜妃拉到身边,冷眼看向容妃:“你给朕闭嘴,你这贱妇,公然责打嫔妃,来人将容妃禁足长禧宫,收回协理后宫的权利,无朕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
南宫煜廷话落,身后的太监侍卫立马上前将容妃带了下去,容妃自然不肯这样被带下去,明明是她有理,如今被皇上责罚的却是自己,可是任凭她怎么挣扎也挣不脱太监和侍卫的控制。
“皇上……”容妃叫的凄凉。
南宫煜廷理都没理,转过身,将手轻轻抚在怜妃脸上,面上心疼万分:“依儿,疼不疼。都是朕不好,来晚了。”
怜妃拉着南宫煜廷的手,微笑道:“臣妾不痛,这事不怪皇上,都是臣妾不好,惹恼了容妃姐姐。”
“你别为容妃开解,朕看得清楚,小福子快去请太医。”
女人爱美,如此触目惊心的红痕,已经有了肿起来的迹象,这巴掌容妃打得不轻。
边上传来赵良媛低低的啜泣,怜妃开口道:“皇上,赵良媛妹妹也被打了,让太医也给她瞧瞧吧。”
经怜妃的提醒,南宫煜廷才注意一直跪在地上的一边脸已经肿的老高的赵良媛和沉默的花贵人。看着也不于心不忍,对她们二人说道:“你们先回去。赵良媛朕会让太医给你医治,抽空朕再去看你。”
“谢皇上,谢怜妃娘娘。”赵良媛感激涕零,虽然被打得疼,可是能换来皇上的看望也是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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