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紫陌
已经核实,曹家父子革职入狱,其他有关人员统统流放,容贵妃已经在寝殿殿门口跪了一天了,想要为家人求情。
“娘娘可要去瞧瞧?”翠衫和蓝衣已经回到了吴雅娴的身边,正在为她打扇子纳凉呢。
“不了,曹家一事皇上自有定夺,容贵妃就算再跪下也无济于事。”对于痛打落水狗的事情,吴雅娴没兴趣,外头太阳正烈了,她又何苦跑一趟,不值当。
青黛她没有接回来,留在了将军府,她看得出来,二哥对青黛与别的女子不一样。
正当吴雅娴惬意的时候,小奴进来禀报道:“皇后娘娘,太后身边的项嬷嬷来了,说是太后请你过去一趟。”
“知道了。”吴雅娴叹了口气,并不意外太后会差人来请。
等吴雅娴带着翠衫青黛去了宁福宫,小奴一路小跑去了勤政殿方向。
宁福宫
吴雅娴服身行礼道:“臣妾给母后请安。”
“跪下”太后冷眼瞧着吴雅娴,声音严厉。
吴雅娴并没有慌张,听话的跪了下来,不卑不亢道:“不知臣妾犯了什么错,惹怒了母后。”
“什么错,你出事之时皇上哀痛荒废后宫,如今你已经好了,不思规劝皇上雨露均沾,还一味的魅惑皇上让你长住昭阳宫,不踏足后宫,惹得嫔妃们怨声载道,这是你身为皇后该做的吗?”太后疾言厉色的质问。
“臣妾知错,只是臣妾无能左右不来皇上的心意,望母后赎罪。”吴雅娴声音淡淡,她知道太后醉翁之意不在这,不过是找借口惩罚自己引南宫煜廷前来罢了,毕竟前朝曹家遭殃,与他们枝叶相连的简家又怎么会好过呢。
奈何南宫煜廷一直不想见太后,太后也是没办法了才拿自己发作。
“这么说,是哀家错怪你了?”太后声音拔高透着不善。
“臣妾不敢”吴雅娴垂眸。
“既然如此,那便到太阳底下跪着,哀家不叫起来,就一直跪着。”
“是”
吴雅娴出了殿内,在宁福宫的廊前跪了下,身后的翠衫青黛也跪了下来。
“娘娘,你这是又何必呢”
第98章
吴雅娴抬头看看日头,很是刺眼也很晒,扯扯唇道:“放心吧,不会跪太久,太后毕竟是皇上的生母,我们还是得敬着的。”
果然,不到一盏茶功夫,南宫煜廷急匆匆的赶来,见到吴雅娴跪在烈日下,心疼的将她扶了起来,命翠衫她们好好送吴雅娴先回昭阳殿。
临走之时,吴雅娴对南宫煜廷道:“好好说,她毕竟是你生母。”
“我知道。”
看着吴雅娴的背影走远,南宫煜廷阴沉着脸进入了殿内。
“你为何要为难她?”南宫煜廷没有问安,直接质问。
“皇后不尽职,惹得后宫怨声载道,难道哀家不该罚她吗?”太后振振有词。
“呵……”南宫煜廷冷笑:“怕是你意不在此吧,舅舅怕是找过你,你罚娴儿不是也想引朕来吗?”
不等太后回答,南宫煜廷将一沓东西甩了出来:“曹家有罪,简家也不干净,这些年来,朕收集的不少简家的罪证,都在这里,你可以好好瞧瞧,随便挑一条便足以让简家丢官罢爵流放千里。朕念在有一层血亲的份上,母后还是转告舅舅若他自己辞官返乡养老,朕可以既往不咎,否则曹家便是下场。”
太后站着了起来,指着他怒斥道:“你是在威胁哀家?哀家可是你生母啊,简家怎么说也是你舅舅家,你怎么可以如此六亲不认?”
“朕若六亲不认,简家就应该跟曹家一样下狱流放,朕已经给了简家该有情分脸面,要不要随你们。还有,朕已经是看在你是朕生母份上,此番为难娴儿不予计较,但绝对没有下次。”
“哀家是太后,有教导皇后的权利。”太后吼道,胸中起伏不定,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从今天开始,没有了。从前你对先皇后做的那些事情,朕可以不予计较,但是朕不允许任何人动娴儿。”
见南宫煜廷决绝的模样,太后脸色刷白,跌坐在榻上颤巍巍道:“你,你这是忤逆不孝,你难道想像先皇一样专宠皇后惹后宫怨妒,你就不怕吴雅娴会步当年先皇后的后尘么?”
“住口,朕绝对不会像父皇那般一生徘徊在权利与悔恨中,朕不是要专宠,而是让她成为我唯一的妻子。我忤逆不孝?母慈子才孝,敢问自我出生母后可曾照顾过我一天,我坠崖失踪的时候,母后可曾伤心寻找过?”
南宫煜廷吐出的每一句都让太后哑口无言,她张了张嘴,最后垂下肩膀眼中闪过悔意。她都做了些什么,自己的亲儿子到头来反过来指谪自己。
见她这样,南宫煜廷积郁多年的心得到平衡,讽刺的笑道:“你不曾,在你眼里哥哥比我重要,恩宠富贵比我重要,家族名利比我重要,我被欺凌丢进冷宫的时候,是先皇后将我抱出,我坠落山崖的时候是娴儿与我生死与共,而你只是在第一时间控制永霖意图垂帘听政。我如今还能叫你一声母后,保全你太后尊荣,已经是还了你生我之情。”
南宫煜廷转过身,不再看太后懊悔的神色,留下话道:“安阳行宫朕已命人修葺好,那里风景如画,适合颐养天年,宫里朝中之事太后就无须操心了。太后收拾收拾,明日启程。”
看着自己儿子决绝的背影,太后红了眼眶,语气带了些悔恨:“项慧,哀家可是做错了?”
项嬷嬷来到太后身边,递上帕子,低声宽慰道:“皇上只是脾气傲些,对皇后用情至深,等过些年会好的。”
翌日发生了几件大事,简家在朝上公然辞官返乡,其他党羽被南宫煜廷以各种理由罢官的罢官流放的流放,朝中上下可谓是大换血一次,以至于南宫煜廷颁布诏书废除选秀制度,废弃后宫,只留凤和宫,其余嫔妃皆可出宫回家再嫁,都无人敢反对。
顾丞相身体日渐不安,已经向朝廷告假多日,终究还是没等到入秋便撒手人寰,顾丞相过世当日,封在甘露宫的怜贵妃被赐予了一杯毒酒,南宫煜廷没有出现,看着端到眼前的酒杯,怜贵妃惨笑一声,什么都没有说,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她的孩子没了,父亲也去了,她的所有指望都没了,还有那个痴心于自己的圣卿王,她终究将自己送上了一条不归路。
废弃后宫诏书一下,不管愿不愿意,所有的嫔妃都得收拾东西出宫,长禧宫的容贵妃并没有着人收拾,皇上抄了曹家赐死了颖答应却放过了她。
“去昭阳宫,就说我要见皇后。”怜贵妃一身贵妃华服,端坐在长禧宫正殿上,这大概是她最后一回以贵妃身份如此装扮了吧。
“是,奴婢这就去。”倚翠红着眼眶退了出去。
打量着宫里的一砖一瓦每一件摆设都承载着她太多回忆与奢望,她最珍视的最想要的皇上全部给了别人,哪怕她用尽手段,换来的不过是贬为庶人,何其可笑。
吴雅娴如邀而至,跨入殿内见到不再趾高气昂的容贵妃,淡淡道:“你找我何事?”
“我就是不明白为何皇上会将整颗心都给了你,为你摒弃历法废弃后宫,你可得意可高兴了吧?”容贵妃看着容光焕发的吴雅娴,心有不甘道。
吴雅娴勾了勾唇,打量容贵妃片刻,缓缓道:“高兴是有,得意没有。若你没有勾心斗角没有贪慕权势没有放任颖答应算计纯妃,没有迷失本性,也许你也可以得到一个男人的专情。”
“呵呵……本性?你告诉本宫什么是本性?”容贵妃嗤笑。
“在未进宫之前,我的教习嬷嬷是太后身边的樊嬷嬷,她曾与我讲过,你自幼时常进宫陪伴太后,那时候的你性格张扬热烈,极为明媚动人。而如今的你呢?”
说到底,容贵妃也是可怜,为了所谓的宠爱迷失了自己的本性,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吴雅娴心里叹息,最终还是没有将雪花膏的实情告诉容贵妃,想来南宫煜廷留她一命也是出于一丝的愧疚吧。
不理会呆愣出神的容贵妃,吴雅娴跨出了长禧宫。
容贵妃独自坐在殿中,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她已经想不起来曾经的自己是否如吴雅娴说的那般热烈动人过,她只记得初见皇上的那时候,她惊为天人跑到他跟前说:表哥,我要做你的妃子。
抽出藏在袖子中匕首,容贵妃没有犹豫,刺入了自己的胸口,离宫了她就无家可归了。
还没走出多远的吴雅娴听到长禧宫传来的动静,脚步没停,那是容贵妃最终的选择。
站在宫门高墙上,吴雅娴望着下方陆续哭泣出宫的嫔妃,其中有梅妃,她与别的嫔妃不同,并未任何伤心之色,视乎感觉到了吴雅娴的目光,梅妃抬头对高楼上的吴雅娴报以一笑,如兰花绽放,真的很美。
得不到心中所爱,出宫对于她来说是最好的出路。远处一辆马车行驶而来,停在梅妃的身边,从里面下来一个俊朗的男子。
“表妹,姨妈在家等你,我来接你回去。”男子腼腆羞涩,说话的时候不敢看着梅妃。
“谢谢表哥。”梅妃对男子报以一笑,她知道这些年表哥一直未娶,他一直在等。
看着马车渐远,微风抚动吴雅娴的额前的发丝,她淡淡的笑了,梅妃是一个明白人,会得到自己的幸福。
一件披风轻轻披在吴雅娴身上,她没有回头,南宫煜廷从背后搂住她的腰身,责备道:“听翠衫说你来这里,怎么不多穿件衣服,马上要入秋,城楼的风大。”
靠在南宫煜廷温暖的胸膛上,吴雅娴淡笑:“容贵妃自缢,你还是给她一个名分厚葬吧。”
南宫煜廷眼神闪烁了下,答应下来:“好。”
“你不问原因?”吴雅娴偏头对上南宫煜廷幽深眸子。
“你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无须多问。”南宫煜廷幽深的眸子瞬间化作如水般的绕指柔,他明白,娴儿不过是不想自己有负罪感罢了,容贵妃说到底是因他才变成如此,他是有责任的。
南宫煜廷一直陪吴雅娴看到夕阳西下,才牵着她的手往昭阳宫走。
步入昭阳宫的时候,吴雅娴就感觉到了不寻常,原本格调偏冷的殿内此刻披红挂彩,十分的喜庆,让吴雅娴有种步入婚房的感觉。
殿内无人,南宫煜廷牵着发愣的吴雅娴来到桌边,上头摆放着一个锦盒一把剪到,还有一壶婚房才有的合卺酒。
“这,这是?”吴雅娴惊讶
“我们成婚之时还未喝过合卺酒呢。”
说起这个,吴雅娴不禁想起当年她嫁入皇宫的那晚,好像就在眼前,有些哑然失笑,原本两个互看不顺的人如今却走到了一起,真是造化弄人。
“你笑什么?”南宫煜廷略微尴尬,显然他也想起了新婚时的场景。
第99章
“没想到最后我们会相爱一起啊。”吴雅娴坦诚,让南宫煜廷悔不当初,如果时光能重来,他绝对不会做出那般幼稚的举动,好在兜兜转转,她一直在自己的身侧。
给两酒杯满上,南宫煜廷举杯语气郑重诚恳:“合卺交杯永以为好,余生我愿于你共度,终其一生至死不渝。”
吴雅娴笑了,她终于找了的一个与自己携手一生的人,举杯交握一饮而尽:“我也愿意。”
裁下两人鬓边的乌发缠绕在一起,南宫煜廷仔细的打一个同心结小心的放入锦盒中,迟来了数年的礼成,在吴雅娴紧张羞怯的眼神下,南宫煜廷将她抱起走入了红帐深处的大床。
殿外圆月高悬,今晚的月色真好,昭阳殿内无人敢打扰。
边关大捷,西凉国灭,大军班师回朝途中,镇国将军重伤不治身亡。
消息传入宫里的时候,吴雅娴正给园子里的花浇水,水壶落地的声音她浑然不觉,将军百战死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可是这一天的到来,吴雅娴只觉得天旋地转,母亲深爱父亲,她该怎么办?
南宫煜廷一下朝立马赶了过来,一脸的歉疚:“娴儿……”
见到南宫煜廷,吴雅娴的眼泪决了堤,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呜咽:“我要回府……”
“好,我陪你回去。”
镇国将军府,挂满白布,灵柩停于堂前,满府上下一片悲戚。
吴雅娴一身素衣跪于灵前,没想到出征一别便是永别,好在大哥安然回来。
南宫煜廷陪着吴雅娴同样跪于灵前,为镇国将军守灵。
“皇上,使不得。”长兄吴锦逸想要请南宫煜廷起身,就算吴家世代忠勇,也担不起天子下跪守孝。
南宫煜廷执意摆手道:“如何使不得?娴儿是我的爱妻,吴将军是我的岳父,女婿为岳父守孝天经地义,且吴将军一生为大随出生入死,立下赫赫战功,朕铭记在心,也该为他守孝三日。”
从镇国将军府回来,已经一个月了,吴雅娴依旧闷闷不乐的。
为了哄她开心,南宫煜廷将永霖接到了昭阳宫。
“母后”一声脆生生的呼唤,将靠在窗边出神的吴雅娴拉回现实,低头看到脚边抱着自己仰头的小人儿,唇红齿白肉嘟嘟的甚是玉雪可爱。
吴雅娴的心生生被萌化了,将他抱上膝盖,捏捏他的笑脸道:“你叫我什么?”
“母后呀,父皇时常在儿臣面前提起母后,杨嬷嬷也说母后于儿臣有救命之恩,太傅说过,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母后的救命之恩犹如儿臣的再造父母,自然是儿臣的母后了。”明明是一个不到五岁的小奶娃,却偏偏做出一幅大人的沉稳的模样,可爱呆了。
吴雅娴将他抱入怀中,被他的神情给逗乐了,慈母的天性显露无疑:“那你告诉母后,太傅还教你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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