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恰日明之
裴宜乐轻笑出声,果然乖乖听话走到另一边坐下。
然后道:“六奶奶今天又做了些什么?”
焕娘小心翼翼地捻出一小把头发丝,从头梳到尾,才道:“也没什么,闲时和人聊上几句罢了。”
顿了顿又道:“那个邢峻有些奇怪。”
之前焕娘是信他对冬惠起了几分心思的,但今日一谈,凭焕娘看男人的眼光,立刻就猜到他是对自己有那个意思才是。
“你也看出来了,”裴宜乐笑道,“他的底细我实在不敢信,你少和他说话,左右用不了两日我们就到了。”
焕娘梳完头发,放下梳子,转身走到裴宜乐身边,皱了眉,道:“你喝酒了?”
“没有。”
“那怎么这么重的酒味。”
“酒倒了,不信你来闻闻,看是我身上的,还是衣服上的。”
说罢便搂过焕娘,焕娘顺势熟练地坐到了裴宜乐的腿上,自己趿着的一双软底绣花鞋堪堪要掉下,露出一双白白嫩嫩的脚丫。
两人正说着话,屋外隐蔽处却有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里面。
焕娘一手勾着裴宜乐的脖子,一
边弯腰索性将脚上的绣花鞋拨下,一双腿一晃一晃,莲子般的脚趾莹莹润润,煞是可爱。
邢峻摸了摸嘴巴,看得双眼发亮,竟是痴了。
“这几日委屈你了,靠了岸能松快松快。”
“我可不想留在家里,还是外边好。”
偶尔有话语声传到邢峻耳中,邢峻勾起嘴角,这姓裴的是拿鬼话骗谁,两人这做派,这女的哪会是什么大家奶奶,他都问上门了还假正经,还真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道貌岸然。
若裴宜乐是正正经经一个人出来办事的,那他还信几分是为了正事。
这么把外面的女人也带出来,邢峻想着便摇了摇头。
但是他这个人向来心细,即便没有,他也要彻底搞清楚才肯停下。
邢峻又在外面看了一会儿,然后才闪身往那边过去。
他的每一脚步都如同羽毛落地,身姿也敏捷,若是有人在黑夜中看见了他,他也不会怕,眨眼的功夫他就能掠到另外的地方去,让人以为自己是看花了眼。
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原路折返到刚刚的地方。
门口又换了另两人守着,邢峻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硬碰硬他未必比得过他们之中任何一人,但其他法子他有的是。
把守再严也抵不过他有心去做。
邢峻伸手仔细探了探风向,翻身到了另一边去。
他等了一会儿,等到风再大了一些时,便从怀中掏出了一根小手指长短的细管,拔开盖子,微微倾斜之后,手指往管身上轻轻一弹,顷刻之间,细管中的粉末随风洒出,往那边吹去,邢峻赶紧掩了口鼻。
不多时,那两人便晃了晃,邢峻在他们要倒地之际过去将他们轻轻一托,然后再把他们往地上放下,连倒地的声音都不会被人察觉。
倒是门上那把锁费了邢峻不少功夫,这锁和平日里邢峻开的不太一样,要难开不少,邢峻拿了铁丝勾了半天不成,只好拿出一根极细极长的铁针,又勾了片刻,这才把锁勾开。
第106章
屋里漆黑一片,邢峻却不在意,轻而易举就到了方才裴宜乐放了画的桌案前。
那幅画依旧放在那里,和邢峻刚刚看到的摆放位置分毫不差。
邢峻轻蔑一笑,离开桌案四处摸索起来。
比他还要熟悉各式各样的船舱构造的人怕是世间没几个。
他连敲都不用敲,随意在墙面上几处摸了摸,就找到了暗格。
邢峻的食指和中指微一用力,那木板就被他卸了下来,露出里面一个带着锁的匣子。
他又用铁针勾了一会儿,才把锁勾开,里面似乎也是一叠子画了什么的纸,邢峻走到窗边拨开窗户上的栓子,借着外头微弱的光亮一张张翻下去。
却发现只不过是裴宜乐随手画的沿岸码头和河床景象。
邢峻又仔细看了一会儿,才把东西原样不动放回去。
他在屋子里停留了片刻,转而又蹲下身去往地上轻轻敲着。
一块松动的木板被他掀开,里面同样有一个上了锁的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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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晚上才过了一半,裴宜乐和焕娘就被外面的吵闹声惊醒了。
河上起了风浪,船也不知怎的有一处破了个洞,竟是进水了。
船上已有人去处理,裴宜乐顾不上其他,安顿好焕娘等人之后,自己就往放着要紧东西的地方去了。
人还没走到,那边就有人急匆匆跑来告诉他:“六爷,底下水漏得厉害,船怕是要沉了。”
“怎会如此严重?”裴宜乐大惊。
“船底好大一个洞,侧面皆有破漏。”那人急道,“好在还带着几条小船以防万一,那些水手又都熟识水性,这里水不深,河床又浅,将船再往岸边开一开,他们游过去不是问题。”
“知道了,你先去找六奶奶,让她赶紧上船去。”裴宜乐说着就继续往前面去。
“六爷!来不及了!你还要去哪儿?”
“我还有事,你带着六奶奶先走。”
说完便疾步往那里走去。
门口两人早已没了踪影,裴宜乐心头不祥渐起,这些人都是皇上的心腹,越是危急的时候又怎会只顾自己跑开。
叫了两声依旧没人应,裴宜乐这时也顾不上他们,打开了房门往里走了几步,便蹲下来去拿放在地下暗格里的匣子。
不出他所料,这里的东西果然已经没了。
幸而这里放着的只是一些零碎的图纸,不过是他自己照着水流山势比画出来的,并不是完整的。
真正重要的东西被他夹藏在墙壁上挂着的一幅画后面。
裴宜乐将画取下,这幅画背后粘着一张极薄的羊皮纸,他轻轻一扯就扯了下来。
难以被人所发现。
裴宜乐眼前闪过邢峻的一举一动,暗道一声“糟糕”,立刻往外面跑去。
方才那人看见他过来,连忙迎上来,道:“正等着六爷,六爷赶紧上去吧。”
河面疾风愈劲,声音就像是有无数人在嘶吼,严冬时节,天上竟劈下一道闪电来,将半边天都照得亮堂堂,随之而来的就是噼里啪啦掉落的大雨,砸得人生疼。
“她人呢?”裴宜乐四处一环顾,并没有看见焕娘等人的身影。
“邢大哥让我留在这里接应六爷,他熟识水性便先带着六奶奶和两个丫鬟走了。奶奶还不肯和邢大哥走,邢大哥说她是担心六爷,硬是把她送了下去。”
裴宜乐往船舷那里奔去,还未跑到,便听见呼救声。
这时有人举着被风吹得忽明忽暗的灯笼往下一照,竟是春惠和冬惠掉在水里,眼看着就要沉下去。
裴宜乐赶紧让人把她们两个救到小船上,直接往岸边去。
再往不远处望去,邢峻带着焕娘还未跑远,水流湍急,他竟和在平地中一样,随随便便就站直了身子,一边的焕娘似已晕倒在了船上。
邢峻早等着他往这边看,还故意驾着船一直在那处盘旋,见他望过来,便大声喊道:“要想找回你相好的,带着废太子的藏宝图来找我,记住只准你一个人来,否则她就完了。靠了岸,往东三十里那座山的半山腰上,明日中午我等你!”
说罢一撑船篙,那船就似听他的话似的,在风浪中也快速往远处行去。
很快就再难看到踪影。
饶是裴宜乐再急,也回天无力。
千算万算,一直就提防着这个人,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果然他这里出了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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焕娘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思及昨夜,她心惊不已。
这个邢峻有问题,她是有些直觉的,当时也并不肯跟他走。
谁知邢峻一句话就让在场众人以为自己只是为了裴宜乐而任性行事,怎么也不肯让她留下。
结果一上船,她就眼看着春惠和冬惠被邢峻扔下了水,随之自己也被他打晕。
邢峻就坐在她身边,看到她醒来,直接道:“醒了?起来吃点东西。”
焕娘知道自己落在他手上逃不掉,起了身既不逃也不往后退,只冷冷看着他。
“看着我作甚?”邢峻笑了,“难不成这么想跟了我?”
“你不要脸!”焕娘蛾眉倒蹙,斥道,“你掳我来干什么?”
“果然泼辣,竟是一点都不怕的。”
焕娘别过头去不看他。
邢峻又继续道:“你猜你相好的还肯不肯再要你了?”
“他不是我相好的。”焕娘冷笑道。
“看他有没有诚意来换了你,”邢峻递了烤鱼给她,焕娘并没有去接,“若我满意了,倒也能把你还给他。”
“我又不是物品,我与他什么相干!”
邢峻“啧啧”两声,又道:“你相好的手上有好东西,怕是一直瞒着你。”
“我没兴趣知道。”
“早在废太子还没倒台的时候,我就暗中得知他得了一张藏宝图,听说竟是前朝留下来的宝贝。”邢峻细细与她讲道,“我们这些人,其他消息没有,这些歪门邪道的最是精通。”
“先时也没觊觎过这玩意儿,总归我们普通人够不到。谁知宋之镜把我放到了这条船上,没几天就被我看出裴宜乐这伙人绝不是来画些画那么简单的。”
“我打探了几次,这小子精得很,一点口风都没露出来。”邢峻得意地笑了,“但昨晚还是被我找到了一些东西,起码证实了确有藏宝图其事。”
“你是亲眼看见藏宝图了吗?”焕娘斜睨了他一眼,道,“若没看见,一切都不过是你的猜想罢了。”
邢峻大笑了几声,惊得林中群鸟飞起:“你莫不是忘了我靠什么吃饭的,这水上就没有我不熟的东西,即便我没有看到过藏宝图,也能猜出所示位置大概就在这附近,只是不知道具体何处罢了。”
焕娘不语,裴宜乐确实没和她说过什么藏宝图的事,难道邢峻所说竟是真的?
“我让他一个人拿着藏宝图来交换你,”邢峻这时往焕娘面前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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