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廿又
她在学画梅。
裴义淳站在她身后,握住她的手,认认真真地教起来。教了一会,他心不在焉地看向她的脸,哑声道:“慧心……你身上好香。”
天气冷了,余慧心怕冷,甚至不愿意让他碰,嫌动来动去的被窝漏风。这理由真是无懈可击,而且她真因为这事咳了两天,搞得太医问诊,两人都不好意思,只说是受了凉。
如今,他只能自己憋着。
余慧心一愣,扭头挣开了他:“你要是教不了,看猫去。”
裴义淳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真的教不了,需要冷静,便转身出去:“我等下再来。”
余慧心脸一红,对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口,低头继续画画。
是夜,她躺在他怀里,勾着他脖子道:“你闻闻,我身上是白天更香,还是晚上更香。”
裴义淳倒吸一口气,气息不稳:“你又想吃药了?”
余慧心小脸皱起,撒娇道:“我不想吃药……所以你轻着点,那天还不是你太放肆?”
“别说了。”裴义淳抱紧她,“再说我要疯了。”然后轻轻地吻了下去。
第128章
三月,天气回暖,裴府种的花开了大半,一眼望去姹紫嫣红、如火如荼。
每天早晨,去上房的路上,裴义淳都要摘一朵戴在余慧心头上。因为时下流行戴鲜花,余慧心就由着他,反正他审美比自己好,选的颜色大小、戴的位置,都和她的发髻相辅相成,一点不突兀。换做她自己来,不一定有这么好看。
今日裴义淳休沐,去的时候摘了一朵给她戴上,吃完饭回房,又问:“给你换一朵戴?”
“你别祸害花了。”余慧心娇嗔一声,走了两步,自己却弯下腰去祸害,“带几朵回去给豆腐它们玩。”
“我来,你别扎了手!”裴义淳跳到花丛边,拉住她问,“要哪朵?”
“你选的好看,我听你的。”
裴义淳看她一眼,笑着说好,然后薅了一大把,牵着她开开心心地回房。
进了小院,豆豆远远地跑过来,像在迎接他们。跑到面前,它跳起来扑人。余慧心拿了支花当逗猫棒,逗得它团团转。
不一会,其他几只猫也过来了。
余慧心挑了几支花去插瓶,剩下的扔在地方给它们玩,它们就叼着花、躺在地上打滚。
余慧心看得直笑,捧着花要走,豆豆躺在地上用爪子抓她裙子。
“松开,我得去忙了。”余慧心在它脑袋上拍了下,转头揉了揉豆腐的脑袋,终于往房间走去。
裴义淳站在旁边继续看猫,过了会儿转头去书房。
余慧心插好花,将身上繁琐宽大的襦裙换下来,穿着窄袖贴身的半臂去了书房。
裴义淳在窗前的画案上作画,余慧心走过去想看,他倏地抬起手捂住她的眼,朝她的唇吻下去:“别看……”
“唔……”余慧心被他突袭得心砰砰直跳,待他松开,惊魂甫定地问,“为什么?”
“画的是你,你看了我就不知道接下来怎么画了。”
“……讨厌!”余慧心转身走开,真没往画上看——倒不是因为他不让,而是她不好意思。
她红着脸回到自己书桌前,将昨日改好的《大盛探案录》第三卷看了一遍,确定不用再改,就想放到他的书桌上。现在的稿子,都是他来誊抄的。
不过看他在忙,她犹豫了一下,决定自己抄。
裴义淳抬头看过来:“改好了?放着我来吧,不然叫骊珠来抄。你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已经看烦了,就别为难自己了。”
余慧心无法拒绝他的体贴,对他笑道:“好吧。”然后将稿纸放在他书桌上,拿镇纸压住。
接着,她开始画画。前阵学了画猫,正好看看成效。
画了几笔,感觉有点辣眼睛。她鼓足气,将剩下的画完,觉得以后还是不画活物为好——之前学的梅兰竹菊,也没这么难!
她偷偷看向裴义淳,见他埋头画得认真,决定趁他不注意,偷偷拿去烧掉!
她放下笔,卷起画纸,正要走,裴义淳突然放下笔跑过来:“站住!画了什么不敢给我看?”
“我我我……”余慧心急得往身后藏,“画坏了!不污你眼睛!你你你……你画画怎么不认真呢?老看我!你这样分心,能画得好吗?”
“我画你,能不看你吗?”裴义淳理直气壮,朝她伸手,“给我看看。”
“不要!”
“不让师父指点怎么进步?”
“……”
见她无言以对,他伸手去她身后拿。她仍然不想给,不停地后退,不一会退到了书桌边,退无可退。
裴义淳欺上去,双手撑在她身侧,将她整个人圈在自己怀里,成功拿到了画纸。
打开一看——
这哪是猫啊?勉强看得出是个四脚兽罢了。
他的表情一言难尽,余慧心觉得自尊受到了伤害:“都说了不给你看了。”
“挺好的啊。”裴义淳一本正经,认真道,“画画最重要的是写意,只要意在,形在不在都无所谓。”
余慧心横他一眼:我信你这张破嘴!你为了哄我什么都说得出来!
她踮起脚往画上看:“那你说,意在哪里?”
“意……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
“总之你就是画得好!”裴义淳认认真真地将画纸放下,一副要收起来当传家宝的样子。
余慧心噗嗤一笑,伸手推他,想要走开。
他拉住她,低头蹭她的脸:“别走……”
“别闹。”余慧心顿时红了脸,“你画画完了吗?还有手稿没抄呢……”
“你让我抱抱,总不会耽误的。”
余慧心微微一顿,正想从了他,外面传来红梅的声音:“六少爷——”
余慧心猛地推开他,他往后撞在桌上,差点闪了腰。
余慧心吓了一跳,一边伸手给他揉,一边问红梅:“何事?”
“永宁公主生了——”回话的是沅芷,“殿下请少爷和少夫人过去。”
“这就来!”裴义淳马上说。
“那奴婢去通知七小姐了。”沅芷说。
裴义淳嗯了一声,拧眉对余慧心道:“又得送礼……”
余慧心:“……”
她狠狠瞪他:“我去换衣裳,你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
她这身是方便写字作画穿的,不是今春流行,出门交际会换上时下流行的装束。在家倒不用刻意换,但这身等于工作服,万一沾了墨肯定不好。而且新衣服是前阵安阳亲自挑的样式花色,她年岁大了,自己跟不了太多潮流,就喜欢打扮裴骊珠和余慧心,余慧心当然不能扫她的兴。
回房将衣服换了一半,裴义淳进来了。
余慧心瞪大眼,防备地看着他。
他脸微红,没管她,去翻自己的东西。
红梅和紫兰却不好意思了。往常这种时候,她们就直接退出去了。不过现在急着去安阳那里,余慧心和裴义淳又没暗示她们离开,她们就还是低着头老老实实地给余慧心穿戴。
裴义淳翻出扇袋系在腰上,又去找扇子。
余慧心衣服穿好,暗松口气,走向他:“这才几月,你就要用扇子了?”
“那你说怎么办?”他当然不需要扇子,但总得找点事情做,不然眼睛往哪里瞟?
余慧心愣了愣,弯腰去整理他腰上的配饰,想将荷包解下来。
他一把抓住她,明显不乐意。
余慧心皱起眉,松开荷包,小声道:“丑死了。”
他笑:“比去年那个好看多了。”这是她今年过年新给他做的。
余慧心不满地瞪他——我难道不知道丑?谁准你说?哼!
她找了把画山水的扇子给他装上:“行了,走吧,别耽误时间了。”
转过身,紫兰拿着帔帛想给她披上。裴义淳伸出手,紫兰便将帔帛给他,他抖开披在余慧心肩头,揽着她往外走。
到安阳那里,裴骊珠已经到了。
安阳在说送礼的事,见到余慧心,不由自主往她肚子上瞧,然后微微有些不开心。
余慧心感觉到,顿时紧张。
要说这婆婆很好了,没怎么催生过,甚至去年有大半年都忘了,只顾着下跳棋、看小说。过年时,因为进宫碰见太子妃和永宁公主,眼瞅着两人挺着大肚子,安阳才神色凝重起来。
但大过年的,她也没提,过完年余慧心忙着写探案录,她记挂着看,又将这事抛之脑后。现如今,却是避不过去了。永宁生了,大概下个月太子妃也会生,太子妃和余慧心还是一前一后成亲的,自家人不比,外头也会比……
余慧心看见安阳表情,倒有了点自觉。
她和裴义淳成亲快一年了,可以不用计算什么安全期了,顺其自然吧。现在农历三月,要是紧跟着怀上,坐月子在冬天,总比夏天好——大夏天的捂一个月不洗头不洗澡,想想就疯了。
余慧心紧张兮兮地请了安。
安阳让她和裴义淳坐下,暂时按下心中的想法,决定过两天再提醒二人:“孩子是昨夜生的,该收拾的都收拾好了,不用等明天再去。正好义淳今天有空,等过了晌午,就送慧心和骊珠过去。”
“是。”裴义淳回答。
“礼我计划好了,你不许多嘴!”
“噗……”裴骊珠捂嘴笑。
裴义淳咬了咬牙,大手一挥,豪迈地道:“这种礼总归要收回来的!”
安阳微讶,深深地看了他和余慧心一眼,倍感欣慰:“你们知道便好。”
也免得她多嘴做恶人。既然他们心中有数,有些话她就暂时不说了,过两个月看看脉象再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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