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廿又
出门时,他担心猫在房中捣乱,对捧砚道:“你去找个丫头来,我们不在的时候叫她看着这猫。”
捧砚有些激动,少爷房中终于不是他一个人伺候了!只是竟然是为了猫?他突然觉得这就是“由俭入奢易”了!
见到圆圆时,裴义淳故意向他打听:“你姑母的猫是不是又跑出去了?我来的路上看到一只,很像。”
圆圆点头:“嗯。”
“你姑母不急么?”裴义淳有点紧张。
圆圆摇头:“姑母说它开心就好,只要饿了、冷了知道回家,不在外头受罪就好。”
裴义淳愤慨:“你姑母要是当了娘,肯定养败儿!”
“嗯?”
“慈母多败儿啊!这养猫就像养孩子,她怎能由着孩子想走就走、想回就回呢?万一在外面惹了祸怎么办?万一被哪个歹人拐骗了怎么办?”嗯?怎么感觉在说自己?“总之,你姑母这样是不对的。”
圆圆想了想,认真地道:“师父说得有道理。只是这种话,我是不敢跟姑母说的。”
“谁要你去说了?看书!”
过了几日,猫在裴义淳院中混熟了,还偷偷去别的地儿踩了点。只是裴府这么大,寻常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它想出府有些难。它多半以为,走到远一点的地方就是别人家了。
有时候,裴义淳回家看不到它,以为它跑了,四处一找,却在府里。将它拎回院子,它表情傻傻的,估计不明白这个主人怎么那么容易找到它。
早晨,裴义淳起床,见它站在窗台上伸懒腰,一时看入了迷,待它跳下窗台,他马上追上去。
捧砚拿着衣服跟着跑:“少爷!别着凉了!”
裴义淳停下来穿衣服,一边穿一边道:“我今日不去师父那里了,你派人过去说一声。”
吃过饭,他便回房盯猫。
猫不怕他盯,反而胆子肥了,在他书房上蹿下跳,趁他不注意,偷偷摸摸去推砚台,推了两下推不动,一转身把笔架推下去了。
啪!它惊得跳下书桌,一溜烟跑不见了。
裴义淳看着地上的笔和笔架叹口气,弯身捡起来,往外走去。
“喵!”趴在走廊上的猫跳起来,钻进了花坛。
裴义淳走过去,蹲在花坛外看它。
捧砚在房里打扫卫生,见怪不怪,猜他多半是想画这猫了。裴义淳画鸟之前,就一天到晚盯着鸟看,只是这猫比鸟活泼些。
裴义淳蹲了半天,猫开始还紧张,后来不管他了,伸爪子玩头顶的叶子,又张嘴去咬,玩得不亦乐乎。
裴义淳突然问:“你是不是想要玩具?你等着!”
他站起来,对捧砚道:“你看着它,不许它乱动我东西!”
他去了裴骊珠那里,裴骊珠正对着镜子比较两对簪子,不知道戴哪对好,见他来,也不问他来做什么,直接问:“六哥,哪个好看?”
裴义淳走过去,蹲在她面前认真看了半天,亲手给她换另一对戴上,又看了一阵说:“都好看!七妹长得这般漂亮,就算不戴首饰,也艳冠群芳!”
裴骊珠忍不住笑,喜滋滋地说:“那戴紫玉的这个,我喜欢。”
裴义淳扭头看向四周,京巴犬的玩具全部装在一个篮子里,他走过去拿了根逗狗榜、一个布球,转身就跑:“借给我的猫玩玩啊!”
裴骊珠一愣,顿时气了,拔下簪子扔在妆台上:“为点东西把我夸成花了!”
丫鬟道:“小姐,是真的好看,六少爷可是认认真真看过的。”
“他做戏做得认真!”裴骊珠捡起簪子,又戴回头上。
……
裴义淳在家陪猫玩到了冬至过后,期间只去检查过两次圆圆的功课。他自己倒是收获颇丰,画了数百只猫,各式各样,现在只需寥寥几笔便灵气活现。
“少爷。”捧砚拿食盒端了碗燕窝来,“长公主说你成天闷在房里不出门,得补补。”
“骄奢淫逸。”裴义淳哼道。
捧砚:……有人又想跪祠堂了。
“喵!”猫跳上书桌,踮起脚尖往碗里瞧,不管不顾地凑过去。
“你给我下去!”裴义淳捞起它,将它放在地上,端起燕窝开始喂自己。
“喵……”猫站起来用前爪搭着他大腿,眼巴巴地望着他。
他心软了一下,想到燕窝的价格,狠下心道:“你是只猫,吃什么燕窝?”
捧砚拎着食盒走了。
猫再次跳上书桌,使劲往碗里钻。
裴义淳无法,快速将燕窝喝完,碗底也刮干净,实在刮不出来了才放在桌上:“吃吧吃吧……”
猫马上低头舔起来,舔得津津有味。
裴义淳喜道:“养你还挺有用,至少不浪费粘在碗上的。”
猫舔干净碗,蹲在旁边认真舔毛。
裴义淳看着它,撑着下巴问:“你是她的猫么?”
猫自然不会回答他。
他顿觉嫌弃:“出门在外也不带块牌子……罢了,不是的话还可以凑成一对,也不算白养。嗯,万一你不是,总不好叫你豆腐,我看还是给你另取个名字吧,不如就叫……”
他看了看四周,最后盯着碗道:“叫燕窝吧。”
燕窝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爪子突然发痒,将自己舔得干干净净的碗推到了地上。
碗摔得稀碎。
第43章
裴义淳激动地跳起来,燕窝一个转身就逃出了房间。
“你给我站住!”裴义淳大吼,“你知道这碗多贵吗?!你你你……我要丢了你!你这个惹事精!”
追出房间,捧砚拿着一封帖子跑过来,叫道:“少爷,你又和它置什么气?砍又砍不下手,何苦气着自己?”
裴义淳一听,更气了,指着他道:“要你多嘴!”
捧砚默默地将帖子递过去。
裴义淳接过一看,是李二来拜访,对他道:“你给我将它盯紧了,不许它再弄坏东西,不然扣你月钱!”
捧砚:!!!
裴义淳回房换了件衣裳,前去会客。
到了前厅,见到李二郎,他忍不住一笑:“你上次见到我,不是不理我吗?”
李二道:“我不理你,你也不说去找我,我想要你这个朋友,只能厚着脸皮自己来了。”
裴义淳顿时尴尬,忙道:“我的罪过。最近养了个祖宗,我将旁的事忘记了。”
“祖宗?”李二顿时来了兴致,“什么祖宗?”
“猫祖宗。”裴义淳叹气,想到这些日子被猫糟蹋了好几样东西,心一阵一阵抽疼。不行,明天得把它扔掉,他养不起这祖宗了!
“啧,我还以为……”李二有些失望。
裴义淳疑惑:“以为什么?”
李二笑眯眯地掏出一本书。
裴义淳有不好的预感,接过一看,只见封上印着五个大字——鹣鲽情深记。
这和《琴瑟静好记》、《鸾凤和鸣记》一脉相承,不用翻开都知道里面写的什么了!
他将书拍在桌上,对李二道:“不是我写的!真不是我写的!”
李二不爽:“你还想唬我?不是你是谁?”
“真不是我!”裴义淳急得站起来,满脑子都是余慧心,“我找她去!”
“谁?”
裴义淳一顿,转身坐下:“没谁……”
“你不老实。”
裴义淳翻开书,在扉页上的“万卷书肆”点了点:“它!”
李二忙道:“就算不是你写的,也是那富贵闲人的错,你找人家书肆做什么?”这书肆要是出了事,以后不是找不到这么精彩的书看了?
“我找不到富贵闲人,当然要找万卷书肆!”裴义淳突然盯着李二,“我倒怀疑,这个人是我认识的,故意写这样的书来抹黑我!”
李二惊:“你不会怀疑我吧?”
“哼!”
“天地良心,要是我,我绝不来找你,不是送上门被你讹钱么?”
“你说什么?!”
“失言失言,你哪是那种人?”李二赶紧将话题转开,再不提钱的事,“你可知道——”
裴义淳却不放过他:“如果不是你,为何每次刚一出来你就知道了?”
李二满不在乎:“原先是巧合,现在大家都知道每月二十日出新书啊!”
“每月二十日?”
“对啊。”李二对日期没什么感想,反正以后在二十日去买书就行了。他指着“鹣鲽情深”几个大字,对裴义淳说,“你说说,琴瑟静好、鸾凤和鸣、鹣鲽情深……连续三本都写夫妻恩爱,大家都怀疑你想成亲了呢。”
裴义淳一听,差点也这样怀疑,愣了一下道:“都说了不是我写的!”
“好好好,不是你写的。”李二收起书,“我想你一个童子鸡,也写不出其中的精妙来。你可知道,现在青楼里的姑娘都拿它来学习呢。”
《傲莲记》的时候,青楼女对其中的内容不以为意,觉得不过如此;《琴瑟静好记》却让她们惊叹,里面真有些连她们都不知道的姿势和技巧,居然进行了研习和讨论;到了现在,她们单纯是羡慕书中的男人对女人一心一意,也盼得到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裴义淳才不管“富贵闲人”写的东西引起了怎样的追捧和反响,他只记住一点——每月二十日,此人都要出新书。
既然如此,他就派人去书肆外盯着。对方要出新书,总要来投稿吧?只要抓住投稿之人,定能揪出富贵闲人!
……
裴义淳安排了一人去书肆外盯梢,捧砚感叹:由俭入奢易!由俭入奢易!少爷居然又添了一名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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