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廿又
裴义淳摇头叹息,想回书房将自己的宝贝收起来。这猫祖宗他可惹不起,讲道理它听不懂,打它他又舍不得。
走了两步,他倒回来,伸出手对它道:“还不下来?”
豆腐轻巧地跳进他怀里,他感觉手上一沉,叹道:“你主子将你养得挺好呀,重了不少。”
回到院中,它想往地上跑,裴义淳想到房中的东西,一把将它搂紧,对捧砚道:“快!将房中的东西藏起来!”
捧砚飞跑进去,看见什么拿什么,悉数往抽屉里、柜子里塞。
裴义淳道:“被褥也都收起来,用的时候再拿出来,它要抓坏的。”
捧砚想,什么都收起来,这房中成什么样子了?不过念及少爷的性子,他还是照办。
待豆腐下地,房中就只剩下光秃秃的家具,床上连张席子都没有、只剩个架子,好像主人家举家搬迁了似的。
豆腐跳上桌,桌上光秃秃的,它来回走了两圈,趴下了,看着四周的眼神满是惆怅。
裴义淳松口气,去书房,想做点什么,但入目所及之处空无一物。拉开抽屉、打开柜子,倒是满满当当,只是看起来颇为杂乱,原本他用得顺手的东西突然之间变得陌生了。
他犹豫一阵,拿出画来欣赏。正看得入迷,有东西在他脚上蹭了一下。
他赶紧将画收起来,塞回柜子里。
“喵?”豆腐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将他望着,突然就往上跳,想扒柜子。
裴义淳作势要打它,它转身就跑,缩到椅子下躲起来。
裴义淳一叹:“你就会做这个样子叫我心软!”然后拿了刻印的工具出来,朝书桌走去。
豆腐马上离开椅子,跑到外面去了。
不一会儿,裴义淳听到了激动的鸟叫声。他一怔,放下印石跑出去,见豆腐站在鸟笼下,伸着爪子想去抓鸟。两只鸟疯了一样扑腾,没命地叫,豆腐便也喵呜喵呜地疯叫起来。
裴义淳揉揉额,叫捧砚:“先把鸟送到鸟坊去!”
捧砚马上将鸟拎走,豆腐盯着他背影看了一会儿,失落地回到书房,跳上书桌,好奇地看着裴义淳的动作,见旁边有些小东西,伸出爪子想去碰。
裴义淳拿着刀朝它戳去,它赶紧退开。
“你给我老实点!”裴义淳哼了一声,在装着印料的盒子里挑挑拣拣,挑出一块黑色的小木块,拿到它胸前比了比,“我给你做块牌子吧。你这样整天乱跑,猫又都长得差不多,万一哪天认错了怎么办?虽然你这个性子的猫,不容易有第二只……”
裴义淳拿着刀,三两下在木头上刻了两个篆体字出来,又翻到背面:“再刻个你的样子。”
刻完,他在上面打了个孔,找了根绳子穿起来,拿到它面前晃:“漂亮吗?”
“喵!”豆腐跳起来用爪子去抓。
“这不是给你玩的。”裴义淳给它系在了脖子上。
豆腐有些不习惯,跳下桌,一直挠脖子,想扯掉。
裴义淳想叫它不要扯,但它听不懂,只能忧心忡忡地盯了它一会儿。还好,过了两三天它就不管了,在家里东奔西窜地到处玩儿。
只是它这次来,食量明显比上次大,身子明显比上次圆,裴义淳禁不住怀疑它不是豆腐。该不会抱错了吧?
它喜欢吃肉,裴义淳又不好不给它吃。若是自己养的还好,天天吃糠就够,问题这是余慧心养的……
“它吃这么多,该不是生病了吧?”他得想办法给它减食,不然这样吃下去,他的心肝脾肺肾受不了哇!
捧砚道:“它这么胖,可不就要多吃点?”
裴义淳瞪他:“去叫兽医来!人吃多了都容易撑坏,何况是猫?”
半个时辰后,兽医告诉他:“六少爷,这猫是怀孕了。”
裴义淳:???
捧砚:完球!这下不但要养大的,还要养小的!
裴义淳惊道:“猫也要怀孕啊?”
兽医笑:“六少爷这话说的……它又不是蛋生的。”
裴义淳心说自己傻了,挥挥手:“我不是这个意思……它怎么会怀孕呢?”
兽医习以为常:“开春后,怀孕的猫可多呢。”
“……”那它是在哪里怀孕的呢?裴义淳盯着豆腐的肚子,问兽医:“那你看得出它怀孕多久了吗?”
兽医思索片刻:“约莫个把月吧,再有个把月该生了。”
裴义淳默默地算了算,敢情是在隐陵寺怀上的!佛门清净之地,这小畜生居然干这种苟且之事!
他气死了!原本只是想暗地里帮忙照顾几天,要吃肉、吃得多就算了,反正挺可爱,他学会了画猫也不吃亏。可是怎能拖家带口地来呢?拖家带口就算了,还揣在肚子里,他还要负责接生?!
裴义淳忙问兽医:“那它生的时候和人一样吗?麻不麻烦?”
“不麻烦,六少爷将这种事交给奴才就好。”
“这……”裴义淳不放心交给他呀,转头对捧砚说,“你去学一学,万一它生的时候还赖在我们家,你好照顾它——还有它的小崽子。”
捧砚:???
第55章
捧砚去学了母猫的产后护理,回到院中还有一堆杂事要做。又因为猫怀孕了、变得更精贵了,裴义淳特意吩咐他小心些看顾着、别让它往高处蹦,免得流产了。
都是这猫闹的!
要是院里有十个八个的人伺候,捧砚就不说什么了。但就他一个人,他真的累得慌,就趁裴义淳洗脚时掰着指头数:“少爷,你自从遇到余三娘,就一直在亏钱。当天就因为她输了二两银子,还被她踹了一脚;她店里出书,居然落款富贵闲人,她再是后宅女子,也该知道少爷是京中最出名的那个富贵闲人才是,我看她分明是故意的,害得你后来又花钱买书;在隐陵寺的时候,你明明就是为着她装病请的太医,太医可贵了……”
捧砚都不说他是为了余慧心才心血来潮去的隐陵寺了,也不说收圆圆为徒可能也有她的原因,就数些显然易见的。
“喵~”孕猫进来了,跳到床上,在刚铺好的被子上踩了踩,舒服地趴下了。
捧砚道:“你看它!自从它来了,被褥都得洗勤快点,要是再生几个……”
“别说了!”裴义淳的心已经在滴血了,将脚从水里拿出来,捧砚马上递上脚布。
裴义淳默默地擦着,心塞得不能言语。
捧砚端起洗脚水出去,没再多嘴。反正心疼的不是他,少爷自有打算。
第二日,裴义淳抱着豆腐上了马车。马车经过余家后门,他叫捧砚停车,又抱着豆腐去敲门。
等待的时刻,他伸手将豆腐脖子上的猫牌解了下来。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小厮探出头来,惊道:“是裴公子——”
“你家的猫!”裴义淳将猫递过去,转身走了。
小厮愣了愣,感觉怀中重到不行,重新掂了掂姿势抱好,点头哈腰道:“裴公子慢走!我家圆少爷已经过去了!”
待马车走远,他才关上门,给余慧心送猫去。
余慧心听说猫回来了,从房里出来,猫已经在走廊上打滚了。
紫兰拿着根逗猫棒在逗它,红梅说:“是后门小厮抱来的,说是裴公子捡到了送来——我赏了几文钱给他。”
余慧心点头,心下惊异:怎么老让他碰见?
转念又快乐地想:这就是缘分啊!
她笑眯眯地将豆腐抱起来,脸上一僵,盯着它道:“你最近也肥得太快了!以为你是橘猫吗?”
她扭头对众丫鬟道:“以后每餐给它少吃点!谁敢偷偷喂它,我扣她月钱!”
豆腐在院子里滚了一会,钻进猫窝睡到下午,爬起来四处溜达,一转眼又不见了。
余慧心觉得它不可能刚回来又走,多半是蹲在哪个角落里偷偷观察,没去找它。
裴义淳离开郑家时,掀开车帘,就见它蹲在自己座位上,正拿爪子将他上午扔在那里的猫牌往脑袋上套。
看到他出现,它停下来,对着他喵了一声,然后规规矩矩地坐着,十分乖巧,好像什么都不曾做过。
裴义淳深吸一口气,进了马车,它马上往旁边挪了挪,仍然坐得规矩。
裴义淳坐在座位上叹气,问它:“你怎么不好好呆在家里?”
“喵呜~”豆腐伸出一条前腿搭在他腿上,爬过去蜷成一团,将脑袋枕在了他手上。
“还赖上我了?!”裴义淳大怒。
捧砚伸头进来:“少爷?”
裴义淳气呼呼地道:“罢了,先回家!”
“不送回去吗?”
裴义淳犹豫了一下:“算了算了,改天再说。它想回去的时候,自然会回去。”
回到家,豆腐到它的窝里趴好,盯着捧砚喵喵叫。
捧砚端着肉干去喂它,过了一会儿进书房对裴义淳说:“比昨天吃得多些了。”
裴义淳心一紧,手中的笔差点折断,赶紧将写了一半的蝇头小楷撤下,另铺了张纸,拿起最粗的一支笔,甩开膀子龙飞凤舞,落下了“千金散尽还复来”几个大字。
“呼——”他感觉心里好受些了,当即叫人来装裱,晚上就可以挂在墙上。
他想了想,挂到了卧室里,以后每天睡前、起时看一遍,好安慰自己。
这样似乎真有些用处。反正他当天晚上睡觉时,就有些想通了,睡得迷迷糊糊时心里有声音道:大不了在别的地方省点,只对她一个人大方!
……
余慧心将《马嵬山旧事》交给了王掌柜,这次是两卷手稿,封条上写的书名一模一样,但份量不一样。
王掌柜纳闷:“这是何意?”
余慧心仍然展现了影后级别的演技:“我怎么知道?或许富贵闲人在里面写了?”
王掌柜点头,莫非又像《上元赏灯奇遇记》和《金玉传》一样,有个前传?
他便先看少的那卷,发现这个故事比以往的精彩许多,叫人唏嘘。只是故事写到此处结尾,后面又要如何艳情?他倒希望接下来王冒和杨氏还魂,去找李大王索命!
王掌柜打开下一卷:“……”
“???”
富贵闲人这是何意?想要两本都出,赚双份的钱?还是让书肆自行考虑,择其一印刷?
如果富贵闲人真的是裴义淳,那肯定就是前者了!真是想不到,他竟然想出了此种赚钱的方法!
王掌柜登时脑子透亮,觉得这个办法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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