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廿又
裴义淳越想越伤心,用脚踢了踢捧砚:“你别管我了,快去找仇敌!”
府内正经事想打听比较难,各房的人都警醒,不往外传主子的秘密。但打牌只是无聊消遣的玩意,倒是好打听。捧砚从安阳和裴骊珠身边各找了一个丫鬟,对方都没瞒他,却不肯承认昨日出千了。
捧砚喜道:“出不出千都无所谓了。”
他脚步轻快地回到房中,告诉裴义淳:“少爷,你的仇敌打听到了!”
“在哪里?!”裴义淳已经想好,要将输掉的十九两赢回来,就赢那个罪魁祸首,没察觉捧砚的表情有点幸灾乐祸。
捧砚轻咳一声:“巧得很,居然是圆圆的姑母、余三娘。”
裴义淳:“……”骗人!她怎么可能是那种人?
“真是她呢。”捧砚给他倒了杯茶,“前阵府里赏花,邀了她,她将叶子戏和十四张带给了七娘,殿下一看就喜欢上了。上次你赢了殿下,殿下就又请她过来了一趟。”
所以,出千必是余慧心教的。毕竟牌是她搞出来的,出千的办法肯定也是她想的。
裴义淳愣怔了好一会,气道:“她一定是报复!我将猫还她不行吗?我没打算一直霸着呀,这不是等小崽子长大吗?她何苦坑我?那可是十九两——”
“呃……”捧砚赶紧将他打住,“少爷误会了。此事已经有一阵了,余三娘先前还不知道猫的事呢。”
“可她教她们出千的时候知道了!”
“那……那你报复回去?将她的书肆封了,还是将余家的生意封了?要不将圆圆逐出师门?”
裴义淳一顿,猛地瞪他:“你还有主意没?要不要找副尸体挂到余家大门上去?”
“呃,我可没这么说。”捧砚赶紧走了,“我去看豆腐,那可是余三娘的猫,得照看好了。”
裴义淳本想踹他一脚,闻言便算了。
过了一会,裴骊珠来了。
裴义淳看到她就生气,躺在床上翻身面朝里面。
裴骊珠看着墙上的字笑出声:“千金散尽还复来……倒是适合挂在你房里。”
裴义淳气呼呼地不理她。
她伸手扯扯他衣袖,见他岿然不动,只好拿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拿到他眼前晃了一下。
他马上爬起来:“什么东西?”
“你猜?”
裴义淳瞪她。
她脸一垮,觉得没劲极了,直接扔到他怀里。
裴义淳被砸痛了,拿起来掂了掂,约莫二十两重。
裴骊珠道:“三嫂、四嫂叫我送过来的,抵你昨日输的那十九两,你可别要死要活的了。”
裴义淳哼哼地打开荷包,将银子一颗一颗掏出来、仔细地看:“那是她们有错在先,赢不了就赢不了,怎能骗人?”
“那你怪娘去!再说了,也没有都出千,有两把是真赢了你的。”
“我不信!”
“怎么?只许你赢?风水轮流转也该转到别人家,你凭什么不能输?运气来了,还能天胡呢!”
裴义淳捏了捏银子,恨恨地道:“你给我拿一副吉祥戏和十四张来!”
“干嘛?”裴骊珠一惊,“你又想关起门来学几个月,让别人都赢不了你是不是?”
“我带上你一起学,你去不去?”
“我马上去!”裴骊珠风风火火地跑了。
……
裴三、裴四跪了一夜,也请了假在家休息。裴三在书房坐了半天,乘着驴车到花园里透气,顺路就去找裴四,想商议一点事情。
到了裴四院外,听见裴四在打孩子。裴四趁空考查孩子功课,反被孩子嫌了,抽起鸡毛掸子就干,闹得热火朝天。
裴三对守门的小厮说:“你们拉着点,别真打了。”然后转道去裴义淳那里。
裴义淳这里没人通传,他深吸一口气,暗道一声不像话,直接去了书房,进门就见裴义淳、裴骊珠和捧砚在斗地主。
“咳!”裴三重重地咳了一声。
三人看过来。
“你们在做什么?”裴三沉着脸问。
“打牌。”裴义淳忙对捧砚说,“给三哥搬凳子。”
捧砚放下牌过去,裴骊珠便去拿他扣下的牌。裴义淳伸手敲她手背:“不学好!”
捧砚回头:???
裴三喝道:“你们又学好么?”
捧砚赶紧给他搬凳子,等他坐下,又去倒茶,不管牌的事了。
“三哥你特意来训我啊?”裴义淳问。
裴三一窒,没好气地道:“你不成亲,也该做点事;不做事,也规矩点,整天就知道瞎闹!”
裴骊珠一听,不敢玩了,默默地将牌收拢。
裴义淳急道:“我们快赢了呢……”
“义淳。”裴三叫他,“我和你四哥要去外地了。”
裴义淳一愣,抬头看着他。前几年裴大人就说了,要将裴三和裴四放外任。这种事向来谋划长远,大家听了也不急,少说也是三五年之后的事儿。现在又提,是把时间定下来了?
那最迟不过明年。
裴义淳顿时没了玩乐的心情,百感交集地问:“什么时候?”
“下月。”
“下月?!”裴义淳惊叫,“这都月底了?怎么不早说?”
“下月月底,也不算晚。反正早说晚说,不都一样?娘是早就知道了。”
“那就我和六哥最后知道?”裴骊珠问。安阳会知道,当然是裴老爷说的。至于裴三嫂和裴四嫂那里,裴三和裴四自然不会瞒到现在。
“你们不是只知道玩么?”裴三叹息一声,对裴义淳道,“我和义安走后,家里就交给你了。”
裴义淳:“……”
裴三、裴四这一去,多半会将家室也带去。那样的话,家里除了爹娘,就他最大。爹娘年纪大了,有什么事都应该他去扛,可他哪有那个本事?
裴义淳顿时难受起来,感觉泰山压在头顶了。
他没心思打牌了,发了一阵呆,夜里也睡不好觉,第二天仍然没精打采,看着麻将和扑克想了想,开始翻腾起收藏的石头来。
他打算亲手刻一副麻将出来——先前那些,手感不好、做工粗糙,看着就不爽!
……
余慧心在家,将与“富贵闲人”这个笔名有牵扯的东西投入火中。
就在昨天,属于“富贵闲人”的最后一本书《文房秘事》出版了。这本手稿给王掌柜的时候,王掌柜惊呆了,不想出。
余慧心威胁道:“富贵闲人说了,这本不印,以后他就不写了,写了也不给我们书肆!”
王掌柜最近数钱数得手软,感觉身上已经沾染了铜臭,实在不想过没钱数的日子,只能妥协。
刚刚,余慧心去了书肆一趟,确定出了,就回来将属于富贵闲人的手稿和鹅毛笔烧掉。
以后,她就认认真真用毛笔写别的小说了。对了,要先找王掌柜要一本清水版的《马嵬山旧事》。王掌柜这个老古董,她刚刚问他要,他居然不给!小黄文不给就算了,清水文有什么要紧的?
烧完,余慧心感觉有些热,拿着扇子给自己扇了扇,红梅和紫兰也在旁边打扇。
上房那边来人:“老爷回来了,带了些新鲜的果子,请小姐过去一起吃。”
余慧心估摸着余老爷有话说,不然他就直接打发人送过来了。
她洗了把脸过去。走进正堂,见屋中间放着一个冰鉴。
冰鉴里面装上冰,可以存些食物制冷保鲜,同时冰鉴还会往外冒冷气,算是冰箱空调一体两用了。
不过现在还不算热,暂时只摆着,还没往里面加冰。
段氏和余老爷坐在椅子上,两人中间的桌上摆着一个琉璃盘,里面堆满了荔枝。
余慧心惊道:“竟然有这个?”
“快来吃,这个可不好买。”余老爷道。
“嗯。”余慧心不怎么爱吃荔枝,但此时必然要捧场的。
吃了两颗,又有丫鬟端着切好的西瓜和洗好的葡萄来了。
余慧心问:“给嫂嫂送了么?”
“送了,也叫人往郑家送了些。”段氏道,“还存了些在井里,你热了就叫人去取。”
余慧心点头,问余老爷:“爹今天很高兴?”
余老爷哈哈笑道:“有高兴的事!你可知道,现在外头都在传王腾宗的坏话,说他攀附权贵、抛弃发妻!”
段氏道:“什么坏话?好像大家胡说一样,明明就是事实。”
“对对对……夫人说得对!”余老爷马上改口,“还有那崔氏,她有多可恶,可算叫大家知道了,不然我们家一直吃哑巴亏!”
余慧心笑眯眯地点头:“真是喜事一桩。”
其实她早有预料。会有这样的传言,还是因为她在隐陵寺的时候,当着把脉的大夫说的那些话呢。
别人传她不好,她当然要洗白——不!不叫洗白,她本来就是白的!
反正,有不利于她的谣言在坊间流传,她就再将澄清的话流传过去。八卦是人的天性,越是反转,大家讨论的热情越高。
那个大夫多半不会去八卦,否则出入后宅看病,什么都往外说还得了?但他有家室,又开了个小医馆,医馆里人来人往,难免有说闲话的。别人说余慧心不好,他知道了另一个版本的真相,总会忍不住反驳吧?余慧心想要的效果自然就出来了。
这不,经过几个月的时间,都传到余老爷耳朵里了。
大家正高兴着,外头突然传来喊声:“老爷!老爷!不好了——”
余老爷不悦,等人跑到门外,大喝一声:“家里好得很呢!不许胡说!”
“真不好了!”传话的小厮跺脚,“京兆府来人了,说要找小姐!”
余慧心一愣,京兆府?京兆府是个什么衙门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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