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廿又
“……”好你个裴义淳!你自己知道就罢了,怎么还拿出去乱说?
“他说不想再看到你的丑字,特意寻了些字帖来,叫你好好练,还让我用送生辰礼的名义带给你。”
“…………”
“好了。”陈氏道,“去和豆豆玩吧。”
“好。”圆圆转身跑了。
余慧心若有所思地咬了咬唇,突然叫道:“字帖呢?”
“在呢。”陈氏说,叫丫鬟将东西拿来,递给了她。
余慧心不好意思地一笑,打开锦盒,将其中的字帖拿出来,咦地一声:“居然是《木兰诗》?”
“什么《木兰诗》?”陈氏问。
“太乐署新收录的民歌,说的是一个女子女扮男装、替父从军的故事,我前两日刚在书肆里见过。”
“竟还有这样的事?”陈氏伸手,“给我看看。”
“过几天再说!”余慧心马上收了起来。
“为何要过几天?”陈氏惊了,突然怀疑这字帖有异,后悔刚才没检查。
“我打算生日那天请说书先生来家里说这个故事,当然不能叫你提前知道,不然到时候你就听得不专心了。”
她特意将茶肆开张的日子挪到了生日之后,倒不是没时间,而是想让自己人先感受说书的魅力。
说书先生已经找好,原计划说的第一个故事是她写的武侠小说。《陈世美》她想先缓缓,不然钱还没赚到,又让王家那边知道了,又给她使坏怎么办?
只是武侠却不适合在后宅说,她思考之后,就现写了木兰从军的故事。
她一开始是想写缇萦救父的。陈世美的故事她放在了西汉时期,查资料时看到了缇萦救父,印象比较深刻。只是这故事收录于烈女传,后宅女子谁不知道?复习一遍难免无聊。
而《木兰诗》刚流行,余慧心上次去书肆,看到王掌柜在抄。这诗是北朝民歌,流传到京城经历了一些时间,大家都不知是何人所作,反正已经传唱开了。
余慧心跟着诗文内容,写了一个说书稿,说书先生只需饱含热情地照着念就行了。
陈氏听了她的话,便关心起茶肆来:“听说这茶肆裴公子也有份?”
“嗯。我想着有他在,好歹是个靠山,免得人来捣乱。”
“话虽这样说……”陈氏探究地看着她,“但你会不会和裴公子走得太近了点?”
余慧心愣了愣,看着她不说话,有点无辜的样子。
陈氏一叹:“裴公子的举动,有些逾矩了。”
余慧心垂眸,转着手中的扇子:“他不是向来不规矩?”
“那他也没对女子不规矩过!”
余慧心笑:“聘礼出门了非要退婚,这还不算?”
陈氏一噎,突然想:以裴聚宝这样的性子,倒不可能有什么企图了,毕竟费钱不是?
但转念又发现了盲点:他已经开始费钱了啊!
陈氏忧心忡忡:“也不知他想做什么。”
“他能做什么?”余慧心嘟囔一句。
陈氏张了张嘴,倒不知该说什么了。
次日,余慧心去茶肆。
茶肆大堂和阁楼装修得差不多了,只雅间的东西还没摆齐。余慧心怕遭贼,打算等开张后再弄。
说书先生是个姓马的老头,此前在河边柳树下摆摊算卦吹牛讲鬼故事。余慧心稍加点拨,他就知道该怎么说书了。
余慧心将木兰从军的稿子给他,他看都不看就喊累:“先前那个故事我还没背全呢!”
“你管这个!”余慧心脸一板。
她是雇主,一旦严肃起来,马老头就害怕了,不敢再多言。先前抱怨,也是看她是女子,才敢大胆。
余慧心道:“这故事你不必背很熟,到时候你到我家去,给我父母兄嫂说。有女眷在,你不好露脸,我让人在你面前竖个屏风,你可以照着念。”
“要得要得!”马老头立马答应,“就是这工钱,有额外的么?”
余慧心冷笑:“我难道会让手下人做白工?”
她心里哼了一声,这老头太油滑,得给他培养两个竞争对手!
“小姐。”楼下的余旺上来了,“裴公子在下面。”
“请他上来。”余慧心说着,扫了马老头一眼。
马老头下楼,路上碰到裴义淳,躬身道:“见过裴公子!”
裴义淳扫他一眼,嗯了一声,上去了。
马老头看着他背影,美滋滋地想,这可是个大贵人,不知有没有机会在他面前表现表现,好助自己飞黄腾达……
裴义淳走到楼上,见余慧心俏生生地站在前方,一颗心怦怦直跳。
余慧心福身:“见过裴公子。”
“见过三娘。”裴义淳行礼。
余慧心一笑:“裴公子请坐。”
二人坐下,裴义淳拿出一封信:“骊珠给你的。她先前在北郊避暑,所以晚了几天。”
余慧心愣了愣,马上明白过来,这是跟着皇帝去避暑的吧?是她笨了,完全忘记了古代的王公贵族有这一遭。
她不好意思地道:“你先前怎么不说?你若说了,我就不打扰她了。”说完却没马上将信拆开,估摸着……就算裴骊珠不想来,也被他磨来了。
“无事。我知道她,她也想多几个地方玩,说不定早闷得慌了。”裴义淳笑了笑,端起茶喝了一口,“我过去还知道一件事——太子明年大婚,将开恩科。”
“哦?”余慧心心想,这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恐怕今年就有许多举人要进京。你这茶肆后头,暂不要做雅间了,改几间客房,到时候肯定供不应求。”
“好主意!”余慧心恍然大悟,又想到书肆也可以做相应的打算,“书肆也要多备些儒家经典。”
“儒家经典注解者甚多,我给你写个单子,你照着准备。”
余慧心马上叫人拿笔墨纸砚来。
捧砚去后院打了盆水给裴义淳净手,裴义淳洗干净了才开始写。
余慧心坐在对面,突然问:“裴公子嫌我字丑?”
裴义淳一惊,一笔走歪。
他犹豫了下,将就着写下去,脑袋往下埋了埋,低声道:“我不那样说,圆圆不肯帮忙。”
余慧心:“…………”
要死!
大胆!
你丫是不是穿越的?怎么可以这样撩女孩子?
裴义淳很快写完,搁下笔抬头,见她双颊泛红,顿时露出笑容,将写好的书单换了个方向移到她面前:“就这些,比旁的多备些就是。”
“好……”余慧心低低地答应了,见墨迹未干,低下头吹了两下,却也无济于事,只好先摆在一边。
“开恩科这事……”
“嗯?”
裴义淳顿了顿,轻叹:“无事,我回去了,你也早点……要我送你么?”他突然想起来。
余慧心一笑:“于礼不合。”
裴义淳窒息,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他咬了咬牙,闷不吭声地走了,脸上愤愤地,好像谁得罪了他。
“裴公子怎么突然生气了?”红梅惊讶。
“他和自己置气呢。”余慧心淡淡地说,疑惑:他刚刚最后想说什么,但又不好明说,不过可以肯定和开恩科有关!
她一后宅女子,顶多就是开铺子赚钱,不可能再与此扯上什么关系,但家里人可不一定!
得赶紧告诉余老爷!
第73章
回到家,余慧心匆匆换了衣服去上房,等了一会儿余老爷回来了。
余慧心给他奉茶,站在旁边道:“我今天听裴公子说,太子明年大婚,会开恩科。他叫我将茶肆后院改成房间,到时好让赶考的人投宿。”
余老爷微顿,淡淡地道:“你那里是闹市,怕没几个书生敢去投宿。”
“呃……”她竟然忘了。裴义淳应该没想这么多,只是想将开恩科的事告诉她而已。
“不过别的房子倒是可以准备起来。”余老爷笑得像只老狐狸,“特别是你姐姐给你的那座。那座就在裴公子家附近,哪个读书人不想去沾沾裴相的才气和贵气?想投到裴相门下也方便些。”
此时做官,不但要考科举,还要人举荐。裴老爷是当朝宰相,想投入他门下的人如过江之鲫。裴家周边的出租房,到时候肯定重金难求,绝对可以狠赚一笔。
只是,余慧心做不来为了多挣点钱就将现任租户赶出去的事。况那套房现在住着的是一位外地调来的官员,对方估计也是看中离裴家近,付了不错的价钱,那些赶考的书生,未必付得起。
“也不知你表哥会不会考。”余老爷咕哝了一句。
余慧心就一个表哥,是姑父卢宪清的儿子,在卢宪清被贬时一同去任上了。她猜,裴义淳想提醒她的,多半与姑父有关。
当夜,余老爷给卢宪清写了一封信,告知此事。等朝廷的邸报到卢宪清手中,搞不好是两三月后了。
外甥考不考试不要紧,要紧的是恩科之外,多半有大赦。若提早筹谋,卢宪清就有机会升迁回京。他虽是犯了错被贬出京的,但皇帝难免记着他曾经是宋国公门下,想再升回来无望。但太子大婚,皇帝一高兴,或许就有机会了呢?
余老爷想,裴六既通过余慧心之口提醒此事,多半还愿意暗中帮衬一点。
诶!他突然觉得不对,这裴六最是抠门,怎么突然这么好心?当真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么为圆圆着想?
不不不,不是圆圆,是另外哪里不对……
余老爷看了看信,知道哪里不对了:他好像写了错字!
不管了,妹婿反正看得懂,这种机密事又不好告诉别人,还是不叫人来润色修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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