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晚
霍灵倒不一定要厨艺多好,不过她脑中有许多菜式,将来是要慢慢做出来的。那些菜式需要不断的尝试,而且不能泄漏出去,所以最需要的便是耐心和本分。
至于书房里伺候的,霍灵有点为难了。有两个人选都不错,一个叫冰夏的丫头,眉眼细致,容貌出挑,看着楚楚可怜,第一眼就觉得极好。不过待看第二眼,虽觉她低眉顺眼极是规矩,却隐隐透着一股清高气,一问果然原是好人家出身,家道中落才卖身为奴。
原是被人服侍的,现在要她服侍人,未必甘心,也必定不会尽心尽力。
第二个叫青禾的丫头长相要略差些,但是看着清爽,性子也活泼,说话解闷当是不错的,而且难得的是还识得几个字。
霍灵选了青禾,小姑娘乐得眼睛笑成了月牙形,另一边的冰夏却也喜上眉梢。虽不明显,却怎么逃得过霍灵的眼?
她顿时好奇了,冰夏姑娘不想服侍她,那么她想服侍的人,又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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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嬷嬷,霍灵手负在身后,踱步一个个看将过去。奇怪了,这些嬷嬷俱是一脸的惊恐,见到霍灵如临大敌,似都不愿在她跟前服侍。那似惧似恶的眼神,像极了帝都侯爵府里下人看原先小霍灵的眼神。
可是有一个嬷嬷,在霍灵经过的时候,满脸堆笑,一脸的谄媚讨好。可惜,霍灵看她不上,第一个就将她淘汰掉。霍灵最后挑了个眉眼有些精明却没倚老卖老傲气的崔嬷嬷留下。
丫头都是新采买回来,但是嬷嬷崔嬷嬷却是府里的老嬷嬷了,规矩什么的就不需要再说了。李管家将人全带了去,说是交给教引嬷嬷调教,明日再送来,崔嬷嬷就直接搬了箱笼住耳房了。
崔嬷嬷原也是农家女,后卖进了侯爵府,被配了小厮,出去做管事,可惜她男人年纪轻轻就死了,也没留下一男半女。后来就又回了府里跟在老太太身边。这么多人里头,也只有她是老太太院里的,这么凑巧偏偏被霍灵给挑中了。
霍灵还惦记着早上被冻醒,就问崔嬷嬷府里都是如何取暖,崔嬷嬷回答说,用的是炭炉子和火盆。
霍灵直叹气,地球人都知道,炭炉子容易一氧化碳中毒,至于火盆子,靠手烤手还可以,取暖就差太多了。
霍灵眨眨眼睛,“崔嬷嬷,那乡下人是如何取暖呢?”
崔嬷嬷叹气道:“二小姐从京里过来,一时过不惯这里的苦寒,习惯了就好。至于乡下人么,有点余钱的就用碳,买不起碳的就这么冻着,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难道……难道就没有热炕?”将崔嬷嬷脑门上顶着大大的问号,霍灵一看就失望了大半,却依旧不绝望,她指手划脚,“难道没有那种底下烧着炭火,热乎乎暖烘烘的床?”
崔嬷嬷笑了,“二小姐这是从哪里听来的?世上怎么会有那种床铺?下面烧着炭火不定什么时候把床都给烧着了,哪里有人敢睡?”崔嬷嬷觉得二小姐果然是小孩子,很会异想天开。
没有炕,居然真的没有炕……霍灵顿时跨下脸,垂头丧气地坐在一边。只一会儿,她就又信心十足了。没有炕又怎样?没有条件就创造条件,没有炕就发明炕好了。
当年和同学去村落里玩时,住宿在赵老爹家,赵老爹可是个砌炕能手,祖传的手艺。霍灵当时好奇,就请教过赵老爹,赵老爹为了说的明白,还亲自画了图纸出来。虽然画的歪歪扭扭,但是原理却解释的很清楚,霍灵可都还记着呢。
说行动就行动,霍灵一下子站起身。
“小姐,外面阴沉沉的刮着风雪呢,这是要去哪啊?”小蝶忙取了大红猩毡斗笠往她头上一合,又在霍灵蜜合色棉袄外面披着件斗篷。
霍灵边走边吩咐小蝶,“将那簇开得最盛的梅花折了,咱们送去给老祖宗。”老祖宗这辈子怕是还没收到过别人送的花吧?
霍灵到的时候,老太太睡了午觉刚起身,正在漱口。
“老祖宗,外面可冷了,出去容易冻病,所以灵儿摘了梅花来,让老祖宗在屋里也能赏花。”霍灵献宝似地送上折的梅花。她也是刚知道,梅花与腊梅是两种完全没有关系的植物。要不然将之说成腊梅,可要闹笑话了。
老太太刚睡了觉,精神气儿足,看起来神采奕奕。她一向锐利的眼神柔和了许多,招呼霍灵坐下说话。霍灵自来熟地跑过去坐在她旁边,老太太也没拒绝。
王嬷嬷笑着给霍灵端了茶来,边走边说:“这是玉蝶梅的一种,又称紫蒂白照水,乃是梅花中的奇品,二小姐专拣最名贵的折。”
“送给老祖宗的东西自然是要最好的。”霍灵顺着笑道。
她还真不知道这品梅花名贵,只觉得花开的最好看,就折了。
作者有话要说:整个区电缆崩溃,修了两天才好,神马效率啊~~~终于爬上来了,没网的日子可真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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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被说是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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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的眼神缓了些,淡淡问了句:“昨日睡的可好?可曾冻着?”
霍灵一脸的可怜相,头摇地跟拨浪鼓似得,“可冷了,冷得身体都僵硬了,今儿个早上还是被冻醒的呢。”霍灵巴眨着可怜兮兮的眼睛,还不忘挲着小手。
老太太闻言,皱眉:“原是我考虑不周了。你从京里来,不比咱们西北长住的,又赶上了几年难得一遇的寒潮,受不了冻是正常。”老太太又吩咐王嬷嬷,“去库房里再搬两个炭炉去二小姐房里,晚上着人好生看着,仔细别熏出病来。”
炭炉产一氧化碳又烟熏火燎,能用一时却不能经常。霍灵装作天真道:“老祖宗,灵儿昨日梦见一个白发白眉白须的神仙爷爷,他告诉灵儿有一种用泥砖砌成的床,底下烧着炭火,上面可以睡人呢。”
老祖宗被逗笑了,“哪有这种床?别是睡冷了胡思乱想吧?”
王嬷嬷也跟着笑起来。
灵儿不依了,“才不是呢。那个梦早上醒来的时候灵儿还记得清楚,觉得好玩,就沾墨画了下来。”说着霍灵取出画好的结构图给老太太,“老祖宗您瞧这画多新奇多复杂,灵儿就算想编都编不出来。”
用现代简约风画出的图纸在古代的确绝无仅有。老太太拿着画看了半晌,也觉得新奇,“画风写实,确实难得。”她又低头问霍灵,“真是梦见,不是别个画了要你递上来?”
“老祖宗,灵儿刚回来,统共还没见过几个人呢,谁能叫灵儿做这事儿?而且这画可是方才新画的,墨汁晾干不久,况且当时院子里还有新来的崔嬷嬷,她可以作证的。”
老太太有些难以置信,将画递给王嬷嬷看。王嬷嬷仔细瞧了,笑道:“奴婢也瞧不出名堂,要不请府里供奉的老木匠过来仔细瞧瞧?如若不成,也没损失,如若真成了,可不知能造福多少人呢。”
老太太看了王嬷嬷一眼:“都多少岁了,还陪着灵丫头瞎胡闹。不过灵儿这梦的确古怪,如若真成了,倒像是冥神托梦降下法旨。也罢,去请赵供奉过来吧。”
赵供奉祖上便是侯爵府里供奉,历代为木匠,这一代的赵供奉手艺尤为出众,府里但凡动土事宜都是他带的头。
赵供奉冒着风雪很快便到了,恭敬地磕头行礼后才拿过图纸仔细瞧。
老太太见他看得认真,就在一旁端着茶仔细啜着,也不发话相询。不过仔细看赵供奉神情,见他橘皮般的眉宇忽皱忽散,一时欣喜一时又沮丧的,倒是有些好奇。
“好工艺,好工艺呀!当真是神乎其技!老头子我活了一辈子,怎么就想不到这上头来呢?当真是白活了!白活了啊!”赵供奉对着图纸连连唏嘘。
赵供奉干了一辈子木匠,摸了几十年的图纸,竟对着一张小丫头画出来的图失了仪态,此图果真内有乾坤?老太太神色复杂地看了霍灵一眼,而霍灵的天真无辜装的娴熟无比,她看不出半分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