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笑口常开
恨恨地呸了一声,伍林继而高声喊道:“启禀大人,小人伍林,乃是蕲州人氏,同这徐氏乃是同村人。这徐氏,根本就是个有妇之夫!她乃是我们村冯家买来的儿媳妇,大人且听小人细细讲来……”
伍林先从冯家的家世背景说起,讲到冯母一个人含辛茹苦的拉扯大孩子,儿子偏又是个傻的,娶不到媳妇儿,只好拿钱买了个女人回来做媳妇。这徐氏自打来到冯家之后,却从来没有安心的想要同人过日子,常常闹得家庭不和,惹得婆母不快。
说到后面冯傻子死亡,徐氏趁机逃跑,丢下冯母一个人,伍林几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声音之大,连番追问徐氏的良心何在!如此地不孝不忠不义!
徐氏是有口难辩,这几年她在冯家虽然过得很艰辛,可她是冯傻子媳妇儿的事情村子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徐氏没想到陆湛竟然这么很,断她后路不说,分明是想置她于死地!
这个男人,看着忠厚老实,没想到这心肠竟是比石头还要硬,枉她还念着他,甚至想要同他重归于好……可这个男人转头就把伍林喊来替他出面作证。
因着伍林的这番话,徐氏这个女人在其他人的心里更是连那街上的窑姐儿都不如!新婚之夜,跟人跑了,弄得尽人皆知,让新郎官丢尽了脸,这被人卖了成了别人家的儿媳妇,却在丈夫的葬礼上消失,这样的女人,简直就是畜生!
因着这件事情涉及到男人的脸面和尊严问题,所以此时堂上并无多余的无关紧要之人,但如徐氏这样的女人,也是百年难得一遇了!
徐氏还想再反驳,然而紧接着堂上出具了徐家人的供词,确认当初陆湛是找上徐家,明说了已将她休弃的事实,下头还有徐家的签字画押。
徐氏有些茫然的看着周遭的一切,这一切和她想象的压根儿就不一样,她只想回来重新找陆湛一起生活,怎么就这么艰难呢。眼前残酷的现实,将她所有的希望都打碎,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以后还怎么生活?
徐氏很想放声大哭,可她的眼睛干涩得厉害根本就流不出一丁点的眼泪,她仰头看着他们,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鄙视之情,伍林更是看着她直说晦气!
晦气?她晦气吗?他们一个个的都只盯着她的错处,当初她年纪还那么小,再说她也是被人给骗了,还被那人卖给别人,她也是受害者!在冯家的日子,那完全就不是人过的日子,冯家的儿子打她折磨她的时候,如伍林这样自以为自己代表着正义的人又在哪里?现在却指着她的鼻子说她对不起冯家!
徐氏的脸上满是悲痛和不甘,可她偏偏又无可奈何,她的目光再次落到陆湛的身上,双眼一瞬间迸发出浓烈的恨意来!都是因为这个男人,她所有的不幸都是因他而起,当初若不是他们陆家拖媒人上门说亲,又怎么会发生那些事情!她这一辈子,哪怕是困守在那山沟沟里,亦或者是在灾荒年死掉,也比现在的境地强。
徐氏心头悲切如斯,却在他的脸上找不出一点歉疚,他神情冷漠,看她的时候眼睛里都是对她的厌恶,一如当初她嫌弃他的时候。
“陆湛,你真够狠的,你好狠毒的心啊。我这么祈求你给我一条活路你都不肯,哪怕你当真是不要我,不愿意原谅我,你这是要把我往死里逼啊!”徐氏说着又站了起来,她一直跪在地上,腿都已经麻木了。
“那你就陪我一起死!”
大吼一声,徐氏就朝他冲了过来,一副要跟人同归于尽的架势。
陆湛抿紧了嘴唇,不闪也不避,等着她冲将过来,他双手垂在两侧,脸上的神情更冷硬了几分。
愚蠢!他想着。
徐氏当真是恨死陆湛了,便是吃他的血剜他的肉也难消她心头之恨!
陆湛抬起一脚就朝她踢了过去,这一脚他可是一点没有放水,实打实的踹在对方身上,徐氏吃痛不已,她虽然是比普通女人力气大但受了这一脚,也是痛得她大叫了一声,随即摔倒在地上,咬着牙冷汗涔涔的几乎爬不起来。
陆湛道:“我虽不打算同你一般计较,但你也别欺人太甚!”
他是不打女人,但这个徐氏却让他极其厌恶,如果不是一直忍耐着,他早在当初知道她的时候就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
“像你这样的女人,我真庆幸当初你跟人跑了,否者娶了你,我陆家只怕是永无宁日了!那冯傻子是你男人,你都能痛下杀手,趁他病要他命,你真的是让人恐怖!”
听他话里提到了冯傻子,徐氏一时连那疼痛也都忘记了,她几乎下意识的就猛地摇着头,“你胡说,他是自己病死的,关我什么事!”
陆湛不愿再同她多做解释,朝着堂上拱手道:“大人,小民这次前去蕲州找伍叔他们,倒是得知了一个惊天秘密,这徐氏趁着她丈夫生病,在药里动了手脚,把人毒死了。蕲州的差役恐最近便会前来,还请大人知晓,有个准备。”
——
回到家,见三娘,爹娘,二叔二婶都在,他朝着他们点了点头,说道:“以后再不会出现这样事情了,你们也别担心。”
今日打官司,陆湛并没有让他们跟着去。三娘对他来说很重要,她就好比代表着他的新生,而徐氏就像是毒瘤,这颗毒瘤他想亲自拔掉,却又不愿意让人看见。
伍林撸着胡子说道:“常言道,恶人自有天收,人在做天在看,那徐氏下毒杀了人,有了这人命官司,这回她是无路可逃了……”
第167章
冬去春来,日子一眨眼就翻到了三月,又是一轮草长莺飞的季节,杜三娘又长了一岁。婚后的日子陆湛对她很看重,如珠如宝,哪怕就是粗茶淡饭,对杜三娘来说这样的日子很幸福。
唯一让杜三娘感到为难和压力的,也就只是子嗣了,也不知是怎的,这几个月来她明明已经没有做任何防备,肚子却也没有一点消息!自家老娘常常在耳边念叨,年后便是二婶都有些坐不住了,虽然没有明说,但那意思也是希望她能尽快给陆湛生个孩子。
他们结婚还不到一年时间,可自打她进陆家的门开始,就常常‘被催生’,这一度让她心里很反感。然而一想到她所要面对的这个社会,她又不得不向现实妥协。可怀揣着希望,当月事儿每月雷打不动前来报道之后,让杜三娘的心里也蒙上了一层阴影。
她和陆湛的夫妻生活也算是频繁了,渡过了磨合期之后,那事儿也很和谐,然而就算是如此,孩子也压根儿就没影子!陆湛并没有苛责她,但她能感觉到他心里其实也很着急的,每每在那事儿上都是憋着一股劲儿,非得弄得她苦苦哀求才可放过她。
再一次的,月信依然前来报道,这一次杜三娘自己其实隐约的有些感觉是会怀上的,她按着自己的小日子在排卵期同房过,而且月事儿这次也推迟了几天时间,这让她心里一度隐隐期盼着,眼瞧着自己的生辰就要来了,倘若这事儿是真的,这算是上天送她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然而,在杜三娘生辰的前一日里,推迟了几日的好朋友终于前来报道来,顿时就犹如一盆冷水浇在杜三娘的身上,浇得她透心凉!她几乎顿时就掩饰不了自己的情绪,别看她在外要强,每逢娘亲问起她也是宽慰对方让她放宽心。杜三娘也一度以为要孩子其实很简单,只要在排卵期啪啪啪就成了,可偏偏事与愿为。
杜三娘铁青着脸回了房间重新收拾好自己,便坐在床沿边发呆,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儿,苦涩,焦虑,痛苦,内疚……诸如此类。到底是她身体有毛病,还是陆湛的身体有毛病?杜三娘不知道,这个时代又不像现代社会,有那么多的医疗技术可供选择,即便真的有问题,还有试管这条路。
可在这个愚昧落后的古代社会里,显然若是一对夫妻长时间没有孩子,往往大家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女人不能生孩子!杜三娘不知道在别人眼里,是不是自己也成了不能生孩子的女人。可是在连着几个月备孕失败之后,她的心里又怎会好受。
有些话,杜三娘不好意思说,她更不敢去问陆湛,想当初过年的时候,她和他两个人在家里吃了年夜饭,两人还说了一下对来年的期许和愿望,她说她的新年愿望就是来年给他生个孩子。哪怕时间过了这么久,她都能记得他当时的眼神,激动的,又闪闪发亮。
想着想着,不知何时,已经是泪流满面,她抬手随意抹了把脸,咳嗽了一声,又忍不住捂着脸小声的啜泣着。她在陆湛面前,一直都是强忍着,一如他也是如此,在孩子这件事情上,他们夫妻看起来似乎都很乐观,然而那种失落,又有何人能懂?
她不说,他也不说,两人都不去触碰这个话题。杜三娘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一个没有勇气的人,她连失望都不敢显露在脸上,偏他鼻子灵敏得很,闻见她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儿,他就知道她是月事儿来了。夜里他怕她着凉,会用手紧紧的贴着她的小肚子,她睡觉不太老实,他便缠着她让她不要乱动,冷水不让她摸,重活儿也不让她做,若是店里不是太忙,他甚至就回家陪着,她换下来的脏衣服,他并不嫌弃,会主动的拿去给她搓洗。
这个男人做的事情,远远的超出了杜三娘曾经的想象,这种事情,即便是后世里的男人,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去做的,更别说对这个时代的男人而言,女人的经血对他们来说那就是晦气!
没有心情去收拾屋子,也不想动,杜三娘就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想干了。明日就是她的生日,前几天她还想着怎么着也要备上两桌,请上亲戚朋友来吃两杯酒。
然而现在,杜三娘已经歇了这份想热闹一下的心情了!
——
陆湛在店里等了好久,饭点都过了许久了,也不见三娘送饭来,他这肚子里早就开始唱空城计了!可这连着张望了几次,也不见她过来,往常虽然有时候也会晚一点,可也不至于都这么久了还没来!
思来想去,陆湛只好关上门,连衣服都没换就往家走。
到了家,只见灶间火都熄灭了,灶台上放大粗瓷碗,里头还放着早间他们吃剩下的两个手抓饼,她还笑着说剩下的给他留着,等他中午回来热给他吃。
然而现在连这手抓饼也都是冷的!
陆湛虽然肚子很饿,但还是挂念着三娘,嘴里喊了几声,没听见她应答,心里不由想着她是不是去岳丈家里了。
杜三娘睡得有些迷迷糊糊的,她往常来月事儿时虽然也有些坠痛,尚且还能忍受。这次拖了七八天月事儿才来,也不知是不是这个缘故,这次痛经就比较厉害了,再加上她心里很失落,连带着平常还能忍受的一点痛都被她无限放大。
几乎是昏昏沉沉的,她脑子里一团浆糊,一会儿做梦还在家里当姑娘一会儿梦境又回到了现代社会,一会儿又是陆湛的那张脸,光怪陆离的景象。
陆湛上了楼,准备换身衣裳,再去杜家看看。哪曾想他推开卧房的门,只见她就躺在床上。陆湛是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剩一脸无奈。
快步朝她走过来,陆湛坐在床沿边,看着她睡得有些潮红的脸,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的捏住了她的鼻子。
杜三娘在梦里正梦魇着,她梦见了一个人偶娃娃,漆黑的夜里那人偶娃娃一直跟着她,怎么都甩不掉,梦境一转她一把火烧了那人偶娃娃,那人偶娃娃在火光中还咯咯笑着,那双眼睛还看着她……
连呼吸似乎都喘不上了,杜三娘在那死寂的夜色里,看着那破败的人偶娃娃被烧成了灰烬,她手脚都冰凉起来,然而一转身,先前那破败的人偶娃娃又站在她面前。
陆湛看她神情痛苦,像是被梦魇住的样子,连忙伸手推着她,“三娘,快醒醒……”
杜三娘浑身一颤,睁开了眼睛,她看见陆湛,心里还很害怕,急切的道:“我做噩梦了,好吓人。”
陆湛摸了摸她的脸,她鬓角都湿了,不由宽慰道:“我知道了,三娘不怕,我在这儿呢。”
杜三娘心里虽然还慌,但看见他之后脑子也很快清醒起来,问道:“这什么时候了?”
陆湛刮了刮她的鼻子,“晌午都过了,我看你迟迟没送饭了,就回来看看,还以为你回杜家里,正说过去瞧瞧,没成想你在睡觉。”
杜三娘啊了一声,完全没想到现在晌午都过了。
“三娘,你今儿是怎么了?”陆湛有些担心,这往常可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三娘自打进了门儿,从来不会睡到日上三竿。
努了努嘴,杜三娘默默的起身,她躺下的时候只想稍微眯一下,连衣裳都没换,此刻衣裳都皱巴巴的,还被汗水沾湿了……
“我……我月事儿又来了。”杜三娘小声的说着,语气难掩失落。
陆湛道:“那你好好休息,想不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做?”
杜三娘神色复杂的看着他,心里苦涩得厉害,她其实有时候宁愿他生气,也不想看见他装作什么事儿都没有的样子。
“不想吃!陆湛,你有没有听明白我说的,我说我月事儿又来了!从我去年进门到现在,再过几个月就一年了,我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难道你就没点想法?”说着说着,杜三娘心里都涌起了一股自己都弄不明白的邪火来。
“你我都明白的,不管是我家里,还是二叔二婶他们,打从我进门开始,就一直希望我能早些给你生个孩子!过年的时候,咱们吃年饭,还说起这件事情,你就一点不着急?”
她也不知是该生气还是应该高兴,至少陆湛在这件事情上,确实没有逼迫过她,也不曾嫌弃,可就是这样,她心里却是更加愧疚。
陆湛一脸平静,伸手理了理她脸颊边的头发,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不是不急,可是三娘,孩子的事儿,急不来。再着急有什么用,着急,孩子就会来了?”
要说孩子,他从和她定亲之后,也曾经幻想过,尤其是在他们成亲之后,他做好了随时当爹的准备。日子一天天过去,三个月,半年,要说他心里其实也挺纳闷的,他也没少耕耘,然而就是没消息,他心里也着急,二叔二婶明里暗里的说过好多次,又说三娘身子弱,让他多给补补。
但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陆湛并不愿意跟人说,即便是二叔二婶一家,虽然他们是关心他,可生活是他在过,三娘也是他女人,他并不喜欢别人在背后议论她,说她坏话。
对于孩子,陆湛相信只是时候未到而已,他和她都这么年轻,三娘年纪比他小,许是身子骨还没完全发育好,又或许是机缘还未曾到。
“可是我急了!”杜三娘撇开头,只留个后脑勺给他,“你是不知道,我心里压力有多大!我娘,还以为我身体有毛病,每次都问我这些事情,二婶虽然没有这么直白,她也是侧鼓旁敲,我每次对着他们只能装傻充楞。”
陆湛摸了摸她的头,“好了,这件事情说到底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你也不要有什么压力,他们也只是看我年纪大了,是替我着急,并不是要针对你。你先歇着,我去做饭。”
“不是!”杜三娘扯住他的袖子,严肃得面皮都绷得太紧,都颤抖起来,“我知道你对我好,是个好男人,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真的生不出孩子,怎么办?”
陆湛皱着眉,只当她是被逼得吓着了,“说什么胡话呢,什么叫生不出孩子!你又不是身体有缺陷,我也不是,这不就得了。就瞎想!”
——
杜三娘十七岁的生辰虽然没有请客,杨氏还是来了,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就算是出嫁了,那也是时常挂念的。
进了屋,看见三娘懒洋洋坐在椅子上,家里竟是陆湛在忙活,杨氏只觉得自己脸上都火辣辣的,臊得慌。她本就是一辈子苦过来的人,又是特别的勤快,最见不得懒散的人,自己女儿嫁了人,反倒比在家里还懒散些,如今竟指挥起爷们儿干活儿了,这也就是陆湛爹娘没在,这样是公婆在,三娘这样的还不得被休了。
“你说你这孩子,这家里的活儿本就是我们女人家的事儿。湛哥儿他一个大男人,还得干活养家,你就让他在家里陪着你,连店也不开了,你这是要干啥呢你!”杨氏忍不住数落起来,一脸责备。
杜三娘瘪了瘪嘴,“娘,我今儿生辰呢,可不想听你说这些。再说了,我身子不爽利,让他在家干点活儿又有什么关系?娘你该为我感到高兴的,你看你女婿这么体贴我,我让他往东,他就不会往西。”
杨氏是哭笑不得,“你啊,你可别太过分了,关上门来是什么样子我管不着,这在外头,你可得给他留面子。他二叔二婶一家也很看顾他,你别太过分,回头叫他们心里对你有想法。”
要说杨氏心里对陆湛这个女婿是满意得不得了,对自己女儿这么好,什么都依她。女人嫁人所求的是什么,还不就是求个知心人,陆湛这孩子在这方面做得是极不错的,在婚前杨氏就很满意这女婿,没想到他们两人成亲之后他还是这么一如既往的对自己女儿。
“我晓得呢,哪儿会不给他留脸面,娘你就放心好了!”
杨氏又笑了起来,“我让四娘他们爷俩晚点过来。今儿是你生辰,你不是说要请你二叔二婶一家来,他们什么时候过来?”
杜三娘摇了摇头,“不请了,也不是什么大生辰。”
杨氏有些疑虑,前几天女儿还来找她说这次生日的时候想请白氏他们来吃饭,这轮到点了,又说不请了,回头指不定别人心里有甚想法,“这不太好吧,你这说了要请人来,事到临头又说不请了?回头你二叔二婶还不得多心……”
“娘,我这前头不是还没开这口嘛,我本是想今早才去让他们过来的,想了想,还是算了,就咱们一家人。”
杨氏叹了口气,“三娘,你是不是怕你二叔二婶说什么?”
这白氏心头有想法,杨氏也能猜出几分,甚至也能理解。三娘定然是怕被他们念叨,才不愿请他们过来。
“三娘,娘前头给你的那方子,你可按时吃了,这么长时间,按理儿也该有个结果了呀……”杨氏就弄不明白了,这方子治好了那么多人,没道理自己女儿吃了一点效果都没有吧。
杜三娘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娘,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我自己的身体也没什么毛病,可就是怀不上,这次月事儿推迟了七八天,我还以为怀上了,哪知道昨儿月事儿又来了。娘,我会不会真是身体有毛病?”
“昨儿见了红,我心里挺失望的。陆湛他倒是没说什么,反倒安慰我,可他越是这样,我这心里就越内疚。”
杨氏也跟着心里难受,作为母亲,她希望自己女儿能一辈子幸福,同时作为女人,她知道一个家庭想要得到长久的维系,孩子就少不得,再深厚的感情,时间久了,感情也就会变淡了。别看现在陆湛稀罕三娘,那是他自己也明白前头的事儿对不住三娘,才可劲儿的爱护她,可这时间长了,一年两年三五年的,要是三娘没给他生个孩子,谁也不知道后面会什么样。
“我昨儿心里不爽快,连午饭都懒得弄,躺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一会儿梦见你们,一会儿又是陆湛,乱七八糟的。对了,我还梦见了个怪事儿,到现在想起来我这心里头发毛,怪吓人的。”杜三娘还是第一次梦见那种梦,别说人偶娃娃了,前世她从小到大连洋娃娃都没梦见过。
“我梦见个人偶娃娃一直追着我,周围一片漆黑,那东西就一直跟着我,我丢了也回来,后来我一把火烧了,烧完之后它又出来了,还好那时候陆湛回来把我摇醒了,真怪吓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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