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六月丁香
她一直以为是她这个身体生的,自打她穿越到这里的时候,年子和爹是这么告诉她的,他们……
他们竟趁着她失了原主的记忆,就这么骗她吗?好过分。
年子也在看冷阅,那表情十分痛苦,他怎么也没想到锦儿和绣儿的亲生娘会找到这里,她不是跟男人跑了吗?怎么讨饭偏偏就讨到他家了呢?
“你?”宝芳看着陌生的年子,问了句:“你不是年子?”
是,他确实不是年子,他大哥年子在万宝芳跟人跑的那一天去追人了,结果遇到山贼被人活活打死,她这种水性扬花的女人还好意思问。
“你来做什么?你不是跟有钱的男人跑了吗?还想回来?这个家容不下你。”年子冰着脸冷冷的推开万宝芳,极力用年子的口吻质问着眼前的女人。
万宝芳搞不清楚眼前是不是年子,若说他是年子,他不该有这样的杀气,若说他不是年子,刚才他又怎么让她搂让她抱呢?
“我……”万宝芳羞愧的低下头,“孩子爹,你看在俩个孩子还小的份上,你就原谅宝芳这一回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连老汉一听,知道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只怕被男人甩了,所以才会乞讨,偏叫她哪户人家不好讨的,讨到他家来了,以后这个家还有安生日子吗?
“我不会原谅你的。”年子冷着脸不讲一点感情,“你还是走吧,这个家早就没你什么事了。”
“不,这是我的家,锦儿绣儿是我亲生的孩子,年子,你不能这么对我。”宝芳抱着年子的脚哭喊道。
年子被他这个嫂子抱的极不舒服,忍着脚上的痛踹开万宝芳,怒骂道:“你现在才想起锦儿绣儿,当初你把家里的银子全部拿走的时候,义无反顾的跟那男人跑的时候,你可有想过锦儿和绣儿?他们一个才四岁,一个才满周岁,你怎么忍心?”
万宝芳听到年子还不肯原谅她,痛哭流涕的拿出真诚:“我,我当初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被那个男人骗的,年子,我发誓,我一定痛改前非,好好待你,好好抚养锦儿绣儿长大。”
“不用了,锦儿绣儿现在已经有娘了,你走吧。”年子厌恶的把脸撇向一边,他真为大哥不值,为了这么个水性扬花的女人,竟把自己的命给送了。
“锦儿,锦儿!你还记得娘不?娘以前对你很好的,你还记得吗?”万宝芳见年子死活不接受她,便向她曾还算疼爱的锦儿求助。
“爹……”锦儿眼睛红红的看着年子,“你就原谅娘吧。”
自他四岁记事起,他知道自己的娘走了,锦儿对他娘的思念就再也没断过,现在再次见到自己的亲娘,他还是希望有自己的娘疼爱着。
“锦儿,好孩子,你快过来帮娘求求你爹,绣儿,你也过来。”万宝芳见锦儿帮她说话,便展开亲情攻势,让年子把她留下来。
她万宝芳不是傻的,年子赶她走她就走吗,现在连家住这么大的大房子,一看就知道年子这两年发财了,好不容易找到他们,她才不走呢,她要留下来享清福才是真的。
锦儿很听话的真的过去了,绣儿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娘并没有任何感情,颤颤巍巍的走到冷阅身边,小手拉住冷阅的手,叫了声:“娘!”
冷阅心头被绣儿的这声娘触动了下,蹲下身子对绣儿说:“绣儿,乖孩子,我不是你娘,那个才是你娘。”
不管这个女人曾经做过什么,但的的确确是锦儿和绣儿的亲娘,这是不争的事实。
突如其来的转变,冷阅觉得自己在这个家里面是多余的人,心里比谁都难过。
“月娘?”年子见冷阅进屋,想去拉她,但冷阅直接把他忽视过去,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你先吃点东西吧。”连老汉把跪在地上的万宝芳扶起,再让她缠着年子,月娘那边怎么办?
他可不想月娘因为这事就不要年子,不要这个家。
“爹,你是原谅我了吗?”万宝芳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紧紧的抓着连老汉的手。
“你先吃点东西吧。”连老汉很不客气的推开万宝芳的手,这女人害死了他儿子,还恬不知耻的叫他爹,谁是她爹,他宁愿年子从来没娶过这样的女人。
“好!”万宝芳才不在意连老汉这个人原不原谅她呢,以前她能让连老汉侍候她侍候的服服帖帖,现在也一样,不过这事还是等她吃饱了,梳洗打扮下把年子的心再哄回来再说,必竟年子现在娶了妾,看年子的表情好像很在意她。
“爹,您老能拿身干净的衣服给我穿吗?”万宝芳狼吞虎咽的吃着连老汉给他准备的饭菜,口齿不清的要求道。
连老汉冷眼看着万宝芳,冷声道:“你还是吃饱了走吧,年子是不会原谅你的。”
万宝芳一惊,看着连老汉的眼睛,说实话她抱着年子脚的时候,想看看年子脚上的一道疤瘌,但年子好像挺忌讳她看似的,两次把她推开,于是万宝芳试探性的问道:“爹,年子是不是出事了?那个是浩子是不是?”
连老汉知道浩子借着年子的身份是瞒不过这个万宝芳的,刚才他看到万宝芳想去掀浩子的裤脚了,必竟这个万宝芳跟年子生活了五年,年子身上有什么她都清楚,真是家门不幸啊,怎么让她找到这个家了呢,现在在想赶她走,已经没那么容易了。
“你要想留下你就留下吧,我去给你找衣服。”连老汉为了这个家,不得不向万宝芳妥协。
还真是浩子啊?万宝芳看着连老汉的背影露出一抹狡鲒的笑,想赶她走,这辈子都别想了,浩子是什么人她比谁都清楚,这个和年子长的一模一样的孪生弟弟,因打伤了人被判流放边境充军,现在回来了,不是逃兵是什么?
那个短命的年子,估摸着已经死了吧,不然浩子也不可能顶着他大哥的身份在这里生活啊,还娶了个娇妻来充当门面,做她锦儿和绣儿的娘,想得美。
他们待她好也就罢了,待她不好,哼哼……
看她去不去官府告发连家。
“月娘。”年子进屋,拉着冷阅想解释,却又不知如何向她解释这一切,无奈道:“你放心,我会让她走的。”
冷阅坐在床边,脑袋一片空白,眼神茫然道:“让她走?她是锦儿绣儿的亲娘,你忍心吗?”
“我忍心,我怎么会不忍心。”年子急于辩解道:“我与她早已没有关系了,在我心里,你才是锦儿和绣儿的娘。”
只是娘吗?到底不是亲娘,锦儿为那个叫宝芳的女人求情的时候,冷阅就明白自己的身份了,就算她对锦儿再好,终究比不上亲娘亲。
绣儿还小,万宝芳离开的时候她才一岁,懂什么呀,等到她亲娘带一段时间,绣儿也会和她亲的,必竟血浓于水,到时又怎么会叫她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叫娘呢。
想到自己倾注了全部心血的俩孩子到最后不叫她娘,冷阅心痛的不能自己。
既然他们一家团圆了,那她也该走了。
“年子,我居然是你买来的,但这段时间我为这个家付出的你也看到了,也够偿还当初你买我的那个价了,不如写封休书就让我走吧。”
“不……”年子一把抱着冷阅,泪水湿浸眼眶,“我不会让你走的。”
不走,不走留下来二女侍一夫吗?
她冷阅好歹是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女性,怎么可能容忍让一个男人有两个老婆,她才不干呢。
“月娘,听话,别走!我会把这件事解决的,要走也是她走,这个家是你全部的心血,你怎么舍得让给别的女人?”年子哀求道。
她是不舍得,可她有什么办法,事情到了这一步,她要跟万宝芳抢男人抢孩子吗?她做不到,今晚她就走。
------------
第42章 气的吐血
年子见冷阅倚在床沿边,不想与他说话,知道此时他不管说什么月娘的心都伤了,与于俩个人陷入了沉默,年子能做的也只有守着月娘,仅此罢了。
邱婶拿着芳儿沾了血的衣裤一直在纳闷,芳儿前些日子才来的信期,怎么干净不到几天又来了呢?难道信期错乱了?
算了,芳儿信期错乱就错乱吧,反正她也没指望芳儿还能嫁人,去给别人生儿育女,她这一生能陪着芳儿终老就心满意足了。
说是说心满意足,邱婶从水盆里看着自己沧桑的容颜,也怕自己走得太早,到那时,她的芳儿谁来照顾?
正当邱婶唉声叹气默默伤感的时候,连老汉走进屋,看到邱婶坐在院落里,倒了一盆温水搓洗衣服,从背后拍了拍邱婶,叫道:“邱婶。”
“啊?”邱婶没想到背后有人,惊吓了一下,回头看到是连老汉,松了口气道:“啥是你?”
“我进来叫了你,你没听见,你想啥事,想的这么入神?”连老汉也没想到自己把人吓着,歉意道:“不好意思,吓着了吧?”
“没事,没事,是我想事想入迷了,不怪你。”邱婶擦了擦眼角的泪,问连老汉:“你过来可是有啥事?”
连老汉跟邱婶也没客气,“我过来跟你借身旧衣服。”
“借衣服?”邱婶不明白了,年子媳妇穿的都是新衣服,还给她买了几身,问她借旧衣服干啥用?
连老汉对邱婶不好说他借衣服是给万宝芳穿的,月娘的新旧衣服都在大火中烧毁了,现在他们一家的衣柜里全是新衣服,给万宝芳那样的人穿月娘的新衣服,美得她。
所以他想来想去,只有来邱婶家借一套旧衣服把万宝芳打发了。
“你就随便拿一套不穿的衣服给我就行,我有用。”连老汉才不会让邱婶拿什么平日里喜欢穿的衣服。
“你要?”邱婶更不明白了,这个连老汉问她要一套不穿的衣服干啥?哎呀,莫不是?
这连老汉啥能做这样的事呢?
邱婶知道连老汉对她好,她也不是没想过这事,可他俩同一个村,又彼此有自己的孩子,且不说孩子是怎么想,他俩真走到一起,村里人还不背地里戳他们的脊梁骨,骂他们老不正经。
连老汉见邱婶低着头绞自己的衣服,迟迟没去给他拿衣服,忽然反应过来邱婶怕是想岔了,解释道:“邱婶,我来拿衣服是给一乞丐穿,那人还在我家呢。”
“啥?给乞丐穿?”邱婶看着连老汉,一下羞愧难当,强镇静的笑了笑:“你们啊,日子过好了就施善,这村里人人要是像你们一家好心肠,那就没有争吵拌嘴了,我这就给你去拿。”
连老汉苦笑了下,他早知道万宝芳会讨饭讨到他家,就不会让月娘去开那道门,没开那道门,就不会惹上那样的女人了。
万宝芳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她就是跟她娘家人一个德性,见钱眼开,嫌贫爱富的势力眼,现在被万宝芳看到他家现在住大房子,还赶得走她吗?
邱婶从衣柜里拿了一身干净穿旧的衣服给连老汉,交待道:“连大哥,别嫌我话多,你们好心施舍归好心施舍,可不能把人留下,打发点吃的就让人走吧,一个乞丐没根没底的,谁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家里还有俩孩子,多个防备,别一味的做好人。”
连老汉点了点头,心道:只怕是他家现在让了那尊‘神’进屋,再让她走就难了。
万宝芳把盘子里的菜都吃的一干二净,她多久没吃过一餐饱饭了?这连家现在有大房住,有肉吃,真是老天开眼,看到她受了那么苦,不忍心让看她风餐露宿,挨饿受冻,就鬼使神差的偏就让她敲了连家的门,这不是老天安排她享福是什么?
连老汉把邱婶的衣服放到万宝芳面前,不客气道:“你吃也吃饱了,换了这身衣服识相就赶紧走吧。”
“走?”万宝芳冷笑道:“我是锦儿绣儿的娘,这是我家。”
“你家?你还好意是做锦儿绣儿的娘?像你这种不知羞耻的女人也配,我不让村长把你浸猪笼就已经是看在锦儿和绣儿的面上不愿做绝,你还好意思说这是你家。”连老汉被万宝芳气的发抖。
“我有什么不配的,你连家连个媳妇孩子都养不起还怪我不知羞耻,难道你没听过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吗?我当初为了俩孩子有口吃的,牺牲自己为俩孩子找条活路我有什么错?到是你们,犯下这杀头的罪还敢在我面前指责我,你要是识相就给我找身新的衣服来,这破破烂烂的衣服,我才不穿。”万宝芳把连老汉给她的衣服直接扔到地上。
连家穿的都是新衣服,凭什么给她穿破旧的衣服,打发叫花子呢,今天这连老汉不给她拿身新衣服,看她怎么把连家闹得鸡犬不宁。
“你还要脸吗?”连老汉就知道万宝芳没那么好打发,心里再气也还是想着怎么尽快让这女人离开他家,于是妥协道:“好,我可以给你找身新衣服,你说,你要怎样才肯走?”
“我不走!”万宝芳脚翘起,剔了剔牙缝里的肉渣,嚼了嚼吃进肚里,“我两年都没见到我孩子了,我要养他们。”
“你养他们?”连老汉气极反笑道:“这俩个孩子靠你养,早饿死了。”
月娘以前再不好,人再懒,也不会像万宝芳没脸没皮,跟男人跑了还赖在他家不肯走,现在月娘好了,他连家从此以后就只有一个媳妇,那就是沈月和。
“家里不是有你和年子吗?你们俩个大男人养不活俩孩子,还怪我一个弱女子,这是哪门子的道理?”万宝芳无理取闹道。
“好好好,我不怪你,我不怪你,我也怪不着你,现在俩个孩子也大了,我和年子也养得起了,那请你自己去过你的好日子,可以吗?”连老汉知道跟这种人讲道理,纯粹浪费口舌。
当初万宝芳拿走家里所有的银子跟别人跑的时候,他就劝过他的傻儿子,别去追,银子没了就没了,大不了以后再赚,偏他那个傻儿子,说什么锦儿绣儿还小,不能没有娘,结果呢?惨死在了山贼的手里。
要是年子像浩子那样机灵,年子也就不会落的如此下场了。
“爹,你说什么呢,我是你儿媳啊,我能去哪过好日子,要过好日子也是在家里过好日子啊。”万宝芳厚颜无耻道。
连老汉知道自己要是不出点血是不可能把这个万宝芳打发走的,于是又松口道:“我给你二两银子,再给你两身新衣服,家里吃的你只要拿得动,你自己挑,这总可以吧。”
“才二两银子?”万宝芳指着连家的新房,新家具道:“建这房子怎么的也要百来两吧,二两银子你就想叫我走,打发叫花子呢。”
“你本来就是叫花子,若不是遇到我们,说不定你早就饿死了,你别还不知足。”
“我就不知足,我是年子明婚正娶的媳妇,锦儿绣儿的亲娘,凭什么你想用二两银子把我打发了,想赶我走是吗?拿一百两现银来,否则我是不会走的,这里怎么说也是我的家。”
“我到哪给你一百两现银,你把我们家害的还不够惨吗?”年老汉都要被万宝芳气哭了。
“好啊,没有一百两现银,那你把锦儿给我,就算我走,你也要把儿子留给我养老吧。”万宝芳假装退一步,她知道,连老汉把他孙儿的命看得比谁都重,怎么可能会给她呢。
反正她是赖得连家了,要么让她留下,要么给一百两现银,再要么把连家唯一的孙子给她带走,锦儿嘛,她知道她是带不走的,一百两现银,连家是肯定拿不出来的,看这房子应该是前不久才建好的吧,连家再有钱,建了这么大房子,也不可能有一百两现钱。
所以咯,连家只能让她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