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何小仙
只有把小宝好好培养出来,就是对叔叔最好的回报了!
叔叔这辈子开心的时候少,大多时候都是在生闷气,又不跟别人说。小宝要是考上大学,就是叔叔这辈子最最骄傲的事。
美美正想着,就听外面有人说话。细听,像是马金花的声音。何美美把碗往锅里一放,转身就走了出去。
果然,马金花正站在何小宝的身边,跟他说着什么。小宝也不看她,只做着自己的作业。
“你个小东西,你不回去打算死在这里啊?你别搞错了,那里才是你的家!个没良心的小东西!”马金花说完,用手指在小宝的头上点了一下。
“我不回去!你走吧!”小宝嘴里反复吐着这句话。
“你就是个犟种!”马金花拍了一下小宝的背,“你是我儿子,我儿子!凭什么到别人家住?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马金花养不起你了……”
何美美听到这里,眉头一紧,向他们走去,边走边打断马金花的话说:“这里不是别人家,是小宝大姐的家,也就是他自己的家!”
马金花也不知道是被吓一跳,还是被何美美的出现吓着了,身子抖了一下,不自主地往一边退了两步。
“我在叫我儿子回家,不用外人插嘴!”马金花见手上拿着个硬家伙,心里就觉有了底气,说话也理直气壮了很多。
“你问问小宝,他愿不愿意回去?他都这么大了,让他自己作主!”何美美双手环抱在胸前,斜眼看着马金花,看她要怎么演下去。
马金花把手中的棍子往大椅子上一敲,冲小宝吼说:“回去!”
“不回去!”小宝都不犹豫一下,脱口就回道。
“你……你是不是要我打你?你个白眼狠,老娘养你到这么大,供你读书,你到吃里爬外起来了,个没良心的兔崽子!”
“妈——”小宝最不喜欢马金花嘴里没一句完整的话,句句都要带脏字儿骂人,无可奈何地叫了一声,猛地站起来。
“妈!你回去吧,我就想住在大姐这里,我马上就要考试了,你就别闹了!”小宝边说边去推马金花。
马金花气得眼睛都瞪得老圆,举起手中的木棍,准备往小宝身上打。
手才到半空,就被何美美一把夺过了木棍,“咣当”一声,木棍被丢在了地上。
“马金花,你今天要是敢动小宝一下,我就打断你的腿,让你在床上躺一辈子,你信不信?”何美美指着马金花的鼻子说。
小宝忙站到何美美和马金花的中间。一边是她很是喜欢和敬重的大姐,一边又是自己的亲娘,他怕她们真的打起来。
“妈!你回去!”小宝没好气地冲马金花一吼。马金花气得弯身去捡木棍子,嘴里又开始骂骂咧咧。
何德富本来是要去地里的,听到这里有人像是在吵架,就弯路过来看看。
一看,是这一家三口在吵,看那手上,怎么还有木棍子呢?这可不行,要是打到谁可不得了。
何德富急走几步,正好看马金花弯身去捡木棍子,还以为她要动手,忙大声制止:“马金花,你个疯婆娘又在干什么呢?放下!把棍子放下!”
马金花一看,总算湾里来了人了,她正想找个人说说理呢。你说这世上,那有这样的事?自己养这么大的儿子,她个贱骨头却硬是要拉去跟她做一家人,还讲不讲理了?
马金花向何德富迎了过去,像是看到救星一般:“村长啊,你来得正好!你来说说,她个贱……个死丫头,非要小宝在她家住。你说,我这个做妈的怎么放心?他还要上学呢,多影响他学习啊……”
何德富只听了个前面,就知道马金花在这里闹的意图。
第一百一十六章 肯定是要嫁人的
他朝马金花把脸一阴说:“马金花,不是我说你。你说,你也是个快四十岁的大人了,怎么就这么孩子气呢?”
马金花没想到何德富不帮自己说话,反而还说自己孩子气,就问:“我,我怎么孩子气了?”
“你说,美美是外人吗?她是小宝的大姐,他身上流着和美美一样的血、你们何家的血!你说,小宝在她这里住,你有什么不放心的?”何德富特意把“一样的血”几个字加重语气。
“……”马金花一下子被他给说愣住了。
何德富见她愣了,又接着说:“小宝这么大了,他知道谁对他好。他自己愿意留在这里,你又去强迫他做什么?马上要考初中了,马金花,你不要再胡闹了,快点回去,别打扰小宝做作业!”
何德富说完,把手一挥,赶她回去的意思。
马金花算是明白了,求这个村长也是狗屁啊,跟何美美是一个鼻孔里出气的。求别人还不如求自己。她冲何德富翻了一个白眼,“哼”一声:“你就不是个好东西,我就知道你不会帮我说话。何德富,你滚一边去,我家的事我自己来解决!”
“马金花!”
何德富知道马金花没把自己的话当回事,还当是平常他们在一起说笑时开玩笑呢。他不想马金花在这里过多的纠缠,生气地大吼一声。
“你怎么就不听人话呢?回去,小宝要做作业,再十来天就要期末考试了,你是想你儿子考不上初中是吧?真是没见过你这样当娘的!个糊涂娘们儿!”何德富忍不住骂了一句。
“妈,你回去吧!我现在回到家就想到爸,所以,我想在这里住些日子……”小宝把语气放低,拉着马金花的手,说的话让何德富听了心一酸。
马金花有种恨铁不成纲的感觉,用手狠狠戳了一下小宝的额头,咬牙骂道:“你个死东西,要气死老娘啊?真是个没良心的!算了,老娘不管你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就当我没养你这个儿子!”
说完气汹汹地,骂咧着走了。
何德富看马金花走了,就问何美美:“你没事吧?”
美美摇摇头,轻轻一笑说:“我能有什么事,她又打不过我,还不是只拿小宝出气。”
何德富伸手摸摸小宝的头说:“小宝懂事,就在这里陪你大姐。放心,你妈不敢对你怎么样,有叔呢!”
小宝点点头:“我不怕我妈。叔,我妈其实也是个可怜的人……”小宝说到这里,把头低了下去。
何德富听到小宝这句话,不知为什么,心里很是难受。
多好的孩子啊!偏摊上这么个妈。这妈都当成这样的了,他还在为他妈说话。
何德富不知道说什么好,叹一口气,拍了拍小宝的肩说:“好孩子,做作业吧!”又对美美说:“走,进去,叔有话跟你讲。”
美美跟着何德富进了门,要去给他倒水喝,被他拦住了。
“美美啊,叫你们姐弟俩就在我家搭伙,你又不同意。你不为你上高中做准备了?”何德富问。
何美美苦涩一笑说:“不用准备了,我知道自己考不上的。叔,你和婶儿的好意我心领了,为了小宝,我得撑起这个家。这几天我没心思管别的,等小宝考完,我再跟你说说如何找路子赚钱的事。”
“那个不急不急……”何德富连连摆手:“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弄点好吃的给小宝,明天我让你婶儿再杀一只鸡,给你们送来。”
“叔,不用了,鸡要下蛋呢,你们……”
“不用说了,小宝和你的身子都要补补!好了,我要去地里看看,走了!”何德富说完,双手往后面一背,快步走出去。他走路就是快,总是很匆忙的样子。
……
果然,中考成绩公布了,何美美没有考上高中,方二建和何泽国考上了县高中,泽习也没考上,只有回家务农
听泽强说,卫建设没有考上大学,就等冬季征兵,他就去参加入伍,正在家里为当兵做准备呢。这到如了他的愿了!
何美美好像是舒了一口气,不过,她又随即把心提了起来,就怕叔叔的死对小宝有影响,怕他考不过分数线,进不了初中。
小宝到是无所谓,放假让他轻松多了,他每天都跟在何美美身后,像个跟屁虫似的,何美美到哪里,他到哪里。
他对何美美的依赖,让马金花和爱宝看在眼里,恨在心里。一看到美美和小宝一起从地里回来,像一对亲姐弟,她们就开始骂人。
何美美当时一高兴就把初中的课本啥的都给卖了,现在才觉得,应该留着的,给小宝用,让他提前复习一下。
她去跟方二建借来初一的课本,再去刘寡妇家,让何香桃教他。
何香桃读完高三,没能考上大学。正好,大队小学差老师,就让香桃去大队小学教书去了。现在是暑假,她在家,正好给小宝补一补。
小宝见大姐对于考不考得上初中这事,比自己还急,也就很听话地跟着她的安排走。
方大建有事没事就老往何美美这里跑,今天带几本小人儿书,明天带点吃的,后天又说有好玩的事要讲给她听。
湾里人都知道,这个十八岁的大小伙子,是对快十六岁的何美美有好感。要说前两年那些婶儿啊奶奶们只是开开玩笑,现在看两个孩子都大了,也都觉得他们还挺般配的。
那个年代的乡下,男孩子十六岁就开始有人说媒了,好多十八岁都已经结婚了。齐红莲看何美美好像不是很讨厌自己的儿子,虽然小时候儿子总欺侮她,但现两个孩子在一起,到处得还很不错。
齐红莲有这个想法,还想着,只要是美美嫁到她家,她一定把她当女儿,不,比女儿还要好地待她!
湾子人都这么开玩笑,何美美也知道,不过,她只是听那到一耳朵,从来都不把这事放到心里去。
有时候吧,婶儿们当着她的面开那种玩笑,她除了不做声外,心里就会想到小时候她打方大建,和看到方大建裤洞里那东西的情景,就想笑。
第一百一十七章 吸引很多的目光
重生回来,她当然是要嫁人的。只是,嫁给谁,她现在还没考虑,她现在只想怎么把何家湾带富起来……
何小宝考上了镇上初中,美美高兴得抱着他直打转。
瓜子也丰收了,湾里那几家也把缝纫机给买了回来。所有人也都学得差不多,一般夏天的衣服都会做了,只是做棉袄这些难度大些的,她们知道也不是时半会儿能学熟的,也不敢动手做,只要能做些简单的就行。
裤子简单,只裁剪好,做起来容易。何美美也没要求她们都学太难,像湾里谁家要做棉袄啥的,还是找芳桃,人家可是学了三年的正经出师的裁缝师傅了。
自从上次马金花没有把小宝叫回去,小宝就没再回到过马金花家。
马金花到是见到小宝就要骂一通,自然夹枪带棒地把何美美也骂了一顿。小宝和何美美都懒得理她,越理她,她到越发地骂得起兴了。
湾里,还有临村的一些人,对马金花颇有微词,每每议论起来,小宝听到耳朵里,也总是默不作声,心里却是难过得很。
这样的妈,让他很感丢人。但他又能不认她,也不能把“是他亲妈”这个实事给抹去,所以,众人对马金花的说词,就像是一把把厉剑,戳在了他的心上。
那有闲时不议人的?何况这是在农村的湾子里,家长理短,坐在一起,就会说起。
春收忙完,小宝也要上学去了。何美美一定要亲自送他到学校。学校她熟,再说,让小宝一个人去,她不放心,要在学校住宿的,床铺啥的,她得帮他弄好。
方大建自然是自告奋勇,要送小宝和湾里考上初中的去镇上。行李这么多,何美美到也不拒绝,他爱做这事就让他做,反正得好处的是孩子们。
已经好久没见何小宝笑了,在拖拉机上,所有人都在说笑着,小宝也时不时露出一点笑容。笑容里,美美看到了苦涩。
看来,爸爸那么血腥的去世,再加上有一个这么混帐的妈妈,让何小宝的心里承受的比所有孩子都要多。
何美美高兴小宝考上初中,想逗他开心,可他也总只是象征性地提提嘴角,动动脸,像是应付式的笑笑。
这孩子心里苦,何美美能看出来,可她又不知道要怎么去解除他心中的苦。或许,离开家,去镇上住着读书,对他是有好处的。
到了学校,都各自去找自己的教室和寝室,何美美帮小宝提着行李,去找他的寝室。
小宝已经高过美美了,12岁的半大小子,身体瘦高,长得也是越来越好看。用湾里婶儿们的话说,这孩子,长得可算是俊俏了。他是湾里长得最好看的小子!
沿路也会遇到一些家长送孩子上学的,总有女同学或是妈妈们盯着何小宝看,何美美能感觉到别人的目光里,透出的是一句:“这小伙子长得真好看!”有的女同学盯了小宝一眼后,还红着脸底下了头。
“小宝,你看,好多人看你咧。”美美站在小宝身边,觉得非常傲骄,悄声跟小宝说。
小宝听了脸也一红,嗔笑着叫了一声:“大姐!”便把头低下。
他也注意到了,只要跟他对面而行的人,都会向他投来目光。先他还以为别人只是无意中看他一眼,有时他也看向别人,却是发现那人边走边看他,有的走到他身边,还侧目看着他笑。
“我就说嘛,我家小宝是长得最好看的男学生。所以说呢,小宝,在学校你可不能找对象哦嘻嘻。”美美逗他。
“大姐,你再说我就不理你了。”小宝被她说得不好意思起来,都不知道要怎么走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