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皓月如妖
昭娘做不来男子的大刀阔斧,她便让自己显得瘦小些,穿着大哥宽大的衣服,她不仅看起来年纪小,就连身子也单薄,活像是家里没钱吃不饱饭。
伙计瞧着就想从昭娘手中拿过玉佩,昭娘轻轻一避,避开了要来拿玉佩的手,说道:“这块玉佩是我家祖传的宝贝,要不是家里阿爹生病需要银子治病,我才不会来到了这块玉佩,它价值连城,我要和你们掌柜的谈。”
太子身上佩戴的玉佩又怎会是凡物?昭娘来之前仔细打量过,看不出身份,却质地上乘,是难得一见的好玉。
伙计见她这么说,先是轻嗤一声,就这小地方能有什么宝贝?不过……要说祖传下来的,或许还真值点钱。
伙计仔细思量,发现他也做不得主,便道:“那你在这儿等着,我去里头把掌柜的叫出来。”
掌柜的一听有好东西送上门来,连忙将自己拾掇好了从里头走出来,见到来人不过是个瘦瘦小小的黑小子,不由得笑得眯起了眼,道:“这位小客人,听说你有块好玉想当?”
昭娘这才装作不舍得拿出玉佩,犹豫了几番,放到掌柜的面前,“这是我的传家宝物,掌柜的您瞧瞧,活当可以当多少银子?”
掌柜的一听活当,又听是传家宝,眼睛里闪过一抹了然。
刚才伙计到里头喊他的时候也说了,这小子的父亲得了重病,需要医治,这才不得不来当铺里当了传家宝。
传家宝嘛,拿来当总是舍不得的,要活当,不过是在心里留个念想,想着总有一天能够赎回去。
可到当铺里来的那些人,又有哪些是真能够把活当到当铺里的东西给赎回去的?
掌柜的不动声色的接过昭娘手中的玉佩,不过一摸,他心中大喜,是块好玉。
……
昭娘揣着二十两银子从当铺里走出来,尽量让自己镇定自若一些,她可不想被人当成肥羊给盯上。
她把银子给贴身收好,二十两银子对前世的她来说算不得什么,但对现在的她来说却是一笔巨款。
掌柜的不是不想劝她把玉佩给死当了,但既然说了是传家宝,又怎么能轻易死当?
昭娘来时便打定主意,当得一定的银两便好,没得拿了太多银子,反而被歹人盯上。
突然,昭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沈游?
昭娘抬头看看沈游进入的那家店,是一家酒肆。
昭娘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他,发现他跟个男子勾肩搭背,不由多瞅了两眼。
昭娘小心翼翼靠了过去,断断续续听了几句话。
“我说,兄弟,前两日可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哪有机会见到方公子,啧,还真别说,我们住的地方还真没法跟人家官老爷住的地方比。”
昭娘一听,心中便有了猜测。
沈游身边这人,不会就是他口中的那个刚刚结交到的好友吧?
昭娘回想刚才沈游说的话,越想越觉得像。
昭娘还想凑近了听,却见酒肆的伙计见她在外头停留了好一会儿,此刻正拿着眼睛睃她。
昭娘想了想,记下那人的面容,离开了。
她一个小姑娘家,就算知道了沈游身边的人今后会坑他,说出去了也没人信。
刘春兰听了,指不定还要指着她的鼻子骂,说她诅咒自己亲堂哥。
昭娘很快就来到了一处药铺,原是想在里头买几贴药就回去,却没想到恰巧碰到了抱着两个药酒坛子过来的刘春兰。
她身边还跟着沈秀,拿着朵珠花,瞧着十分想往头上带。
昭娘心里忽然涌起一个想法,她偷偷抿嘴笑了笑,在街边买了个糖人,来到一个五岁大小的孩子面前。
“小弟弟,你帮哥哥一个忙好不好?如果你帮了的话,这串糖人就是你的了。”
昭娘拿着糖人在小男孩面前晃了晃,小男孩果真盯着她手中的糖人移不开眼了。
小男孩呲溜了一下,还咽了一口唾沫,说道:“大哥哥,你要我帮什么忙?”
昭娘指了指刚刚进了药铺的刘春兰母女,说道:“你替我告诉进了药铺的那个婶婶和姐姐,说有个叫沈游的大哥哥在那个酒肆里头等她们。”
小男孩看了看酒肆,用力的对着昭娘点了点头,“我这就去。”小男孩说完,一双眼睛还盯着昭娘手里的糖人。
昭娘笑了笑,把糖人递给小男孩,又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
小男孩立刻把糖人放进嘴里,脚下的步子也不慢,一下就冲进了药铺里。
果然,没过多久,刘春兰母女就从药铺里冲出来,手里还抱着两坛药酒,气势汹汹地朝酒肆去了。
昭娘悄悄地跟过去,才靠近酒肆,就听见刘春兰震天似的咆哮,酒肆里顿时一片混乱,期间还有什么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
昭娘只听了一会儿,便悄悄抿的抿唇离开了。
她在药铺里买了几贴药,顺便还买了红枣当归等东西,便去找铁叔汇合,又让铁叔帮着一起去买了米还有一些必备的用品,两人这才相伴的回到村子里去。
至于那酒肆会怎样的天翻地覆,昭娘一点儿也不关心。
铁叔知道昭娘一个小姑娘的辛酸,两人又是邻居,便替她把买来的那些东西拿进了屋里。
铁叔不过问昭娘一个小姑娘哪里来的这么多钱买东西,只是心里又更加怜惜她几分。
这都还只是个半大的小姑娘,却要自个儿出来采买,沈大郎也着实不像话了些,收了沈源的银子却又任由自家婆娘作践一个小姑娘,也不怕沈郎中在天有灵来找他这个亲大哥算账。
昭娘对邻居铁叔一家十分感激,回来的时候还特地买了几颗糖人,自个留了一颗,其余的都送给虎子了。
昭娘还买了头活鸡回来,其实她原来是想在花婶家买的,又害怕花婶太过客气,给钱的时候不肯收,最后干脆在外头买。
铁叔见她买这买那,还劝着她要把银子省着花,昭娘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乱花钱,心里暖暖的,却也早想好了借口,直言自己这段时间在大伯家里就没吃过肉,太想尝一尝肉的味道了。
铁叔哪里好再说什么,只觉得沈大郎一家着实太过分了些。
昭娘回到家,收拾好了一番,昭娘把自己从城里买来的鸡求着花婶帮忙炖了,想着午后回来带些鸡汤给山上的太子殿下。
花婶在铁叔回来之后就听他说过,昭娘在自个儿大伯家连肉都不沾嘴,心里大骂刘春兰一家不是人,昭娘求炖鸡,她哪不会拒绝?
昭娘谢过了花婶,又把自己买回来的糖人送给阿虎,得到小男孩欢快的阿昭姐姐阿昭姐姐的叫。
昭娘摸了摸阿虎的小脑袋,便把自己买的东西塞进竹篓里,带着阿大阿二上山了。太子可是还在山上等着她,也不知道这会儿饿坏了没。
虽然她昨日告诉太子,如果饿了可以淘了米,自个儿弄碗粥勉强填饱肚子,但太子毕竟十指不沾阳春水,昭娘也不敢真指望一个金贵的又受了伤的他能把自己照顾的多好。
好不容易背着重重的竹篓子来到了小木屋前,昭娘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可她没想到,昨日才见到的苏怡,这会儿竟然从小木屋里跑出来,用袖子掩着脸,一阵风似的从她身边刮过。
昭娘愣了好一会儿,心中说不准什么滋味,等进了屋里才回过神来。
小木屋里的地板上还掉着两个馒头,昭娘忍不住去看斜躺在竹床上的太子。
宗政瑜长发披散头,微闭着眼靠在竹床上,白皙精致的脸染着不耐,连带着薄薄的唇带上几分刻薄。
他身上的粗布短褐,不仅没拉下他贵气的风姿,反倒更衬得他肤白如玉。
这两天,他都微敞开这衣襟,这会儿却是盖了个严严实实,浑身上下都弥漫出一股冷漠的气息。
他察觉到又有人进来,以为是刚刚的人去而复返,眉心一拧,睁眼看到是昭娘,眉宇间的郁气才散去。
“你怎么才来?”这干巴巴的语气,昭娘竟然听出了傲娇的感觉。
昭娘连忙道:“我给您买药去了,这是怎么了?”她指了指地上的两个馒头。
宗政瑜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对着昭娘招招手。
第14章 寻来
昭娘神色莫名却还是朝他走过去。
“人家都知道害怕我饿着,大清早的来给我送吃的,你这小丫头今天不来,昨日也没跟我说一声,倒叫我好等。”
要不是以为来人是昭娘,宗政瑜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的让那女子进门?结果来了刚才那么一出,活像是他怎么了那女子一般。
昭娘可不知道太子殿下内心的不耐,她就站在宗政瑜面前,他说话的时候,她能够感觉到属于男人浓烈的气息在她周围扩散,并且将她整个人包裹。
昭娘浑浑噩噩的现在他极具侵略性的气息中,压根儿就没认真听他说话。
偏生这位太子殿下如同没察觉到昭娘的异样,自顾自的‘抱怨’昭娘的不该。
昭娘被美色所迷,满心都是眼前慵懒的斜靠在竹床上的男子,半个字都听不进去。
太子殿下便是穿着粗布短褐,猝不及防中那一抬眼的风情,也真真叫人移不开眼。
昭娘倒吸一口气,赶紧后退了一步,闭上眼睛。
昭娘转过身,憋了好久才憋出一句,“公子,您不能这样!”
宗政瑜见她这副跟缩头乌龟似的模样,低沉的笑声从他的喉咙中倾泻而出,“不能……哪样?”
女孩刚刚心不在焉的样子可是全落在他眼底了。
太子殿下生来尊贵,说话时哪被人这样轻慢过,可今个儿,他不仅没有觉得不舒服,反倒是多看了昭娘几眼,满意于她的反应。
刚刚昭娘猛地转头的模样,像极了一只被猛虎盯上的兔子,想要逃跑,却不过是垂死挣扎。
京城无人不知,太子殿下年近加冠却不近女色,私底下都传他有病,便是他那几个兄弟,也盯着他的太子之位蠢蠢欲动。
事实上,太子殿下也的确有病,近不得女身,如今好不容易遇上个能够被他看入眼,身子又不排斥的,如何能放过?
昭娘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猛虎眼中的猎物,局促的捏着手,脸颊上通红一片,像极了春日里满山开遍的嫣红。
“您……我……非亲非故,不可如此。”昭娘印象中的太子一直都端方持重,哪有今日这般……这般……随意调笑女子。
宗政瑜也知这小姑娘害羞,见好就收,却又大爷似的道:“我饿了。”
昭娘听他这三字,要是昨日,免不了要嘀咕几声,如今却仿佛听到了能救她于危难之中的天籁,一下冲到了灶台边,连自个儿同手同脚的走路也没发现。
宗政瑜见她如此,经过了两天的休息,恢复了点血色的唇瓣抿了抿,缓缓勾起,而眼中积聚的风暴却越发将他的双眼衬托得深邃暗沉。
女孩背对着自己,不盈一握的腰肢随着她走路的姿势,一摆一摆的,叫人心痒得很。
宗政瑜放肆的盯着灶台边的女孩,心中慢慢的升起一个想法……
……
苏怡捧起溪边一抹清泉,把脸上的泪渍洗去。
昨日回去之后,那俊美男子的脸便止不住地在她的脑中晃动,原以为不过一面,她很快便会记不清他的面容,却没有想到,一夜过去,她不仅没把人忘了,反而将人记得更清楚了。
一夜的辗转反侧,苏怡摸着自己扑通扑通乱跳的心,今日本不该来山上的她却鬼使神差的来了,甚至没有征得主人的同意,便推开了那间小木屋的门。
她如愿的见到了那个令她心思纷乱的男人,却没有想到,她推门而入的那一瞬间,不是男人安静的躺在床上的场面,对上的是一双冷如寒潭的眼眸。
苏怡回想起刚刚盯着自己的冷眼,竟在这六月天里打了个寒颤。
她不过是担心他一人在这山里头受饿,这才一大清早的来给他送吃的,为何他要用那样仿佛在看死物的眼神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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