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典
一群人怯怯地朝沈立行望去,大气也不敢出。沈立行也变了脸色,一个滚字足以让他颜面尽失,且又是当着这群歌伎的面儿,他强忍着心中的恚怒,一字一顿地道:“你换好衣服我便滚!”
高世曼早气的七窍冒烟,听了这话便伸手去扯礼物上的系绳,小燕子一见忙上前给她帮忙,沈立行扭过头去,一言不发。
高世曼三下五除二便将衣服换了,她捋好头发,甩手便跑了出去。若不是玲玉坊还有不少朋友在这里,她肯定直接便回府了,她今天是主人,邀了大家来玩,不可能自己便这么不清不楚的就跑了。
李陵见高世曼隐含郁怒回来坐下,扭头皱眉看了看她道:“谁惹你了?”
“一个王八”,高世曼想也没想便道。
李陵无语,拿了一串烤肉递给她道:“再吃点。”
高世曼也不用手去接,直接伸了脖子便张嘴去咬,李陵忙扭身去配合她,高世曼余怒未消,吃嚼边恶狠狠地暗道:“咬死你,咬死你。”
沈立行尾随着她过来,看到这一幕心中更是气恼,转身便拂袖而去,出了玲玉坊,黑着脸让李冲拉马来,李冲见主子拉了脸,叽也不敢叽,小跑着牵了马过来。沈立行一言不发,纵身上马便不顾而去。
大家见高世曼似不高兴,都低头吃东西不再谈笑。启真受不了,在桌下悄悄踢了踢秦二,秦二会意,便笑嘻嘻地对高世曼道:“世曼,这几日我那船队就回来了,你要的种子说不定都给弄到了,到时候我叫人去通知你。”
高世曼一听,嘴里的食物来不及咽便吐到面前的碟子里急道:“真的?”
秦二咧着嘴看着她吐出来的食物道:“你这……恶心不恶心?”
高世曼一愣,瞧了瞧面前刚吐出来的食物,眨了眨眼,拿筷子夹起那块还未来得及嚼烂的肉,突然就又放回了嘴里,还故意嚼得吧唧吧唧地。秦二惊得眼珠子差点掉下来,瞪着她直咧嘴。
启真被他们逗得又咯咯捂嘴笑了起来,高世曼给了秦二一个大大的白眼儿,李陵无奈叹口气,同情地看了秦二一眼。
秦二点了点头,服气地道:“我错了。”
“东西一到,你就立马通知我啊,现在都七月了,我看看都有些什么种子”,秦二说起这个种子,高世曼便忘了之前的不愉快,与大家兴致勃勃地聊了起来。
后来启真问她:“世曼,怎么今天没见着立珍来啊?”
高世曼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儿,可又不能明说,又因着刚才和沈立行斗了气,便没好气地道:“她爱来不来吧,有些东西强求不得,命里有时终需有。”
听她说句这么奇怪的话,启真也不敢再问,李陵看了高世曼一眼,心道她今儿必是与那沈立行发生了争执,刚才沈立行怒气冲冲甩手而去,他余光不是没看到,现在谈起他的妹妹,高世曼又是这副态度,不由敛了眉闭口不言了。
众人散了,高世曼回到府中,高世娟守在她院儿外,见她回来,忙迎上前笑容满面地道:“大姐姐,今儿你及笄之礼,妹妹还没来得及说声恭喜呢!”
看着她一脸的灿烂,高世曼也懒得再与之纠缠,只淡淡地道:“多谢。”说完便朝院儿里走去,高世娟见她并未如往常般给她脸子看,挑了挑眉,便带着绿平回了房。今天上午这阵势她也看到了,这样一来,她就更打定主意以后与大姐好好相处,所以这才专门等着高世曼回来说几句乖话。
自高世曼撞了头,便性情大变,变得让她简直没办法相信都到了如今这个模样儿。她先是又恨又妒,现在是又嫉又怕,到了当下,她也不得不觍着脸上门讨好卖乖,她直恨不得这个大姐姐突然倒了楣才好。若有机会,她一定毫不犹豫地给她一脚。不过高世曼可不怕她这个八爪鱼,如果她敢在自己的世界里走来走去,甚至伸手,那她也不介意顺水推舟把自己变成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流氓。
高世曼回房,便想着秦二说的事儿,如果真能弄到她要的那些农作物,那么整个天下格局都有可能会大变。中国历来以农立国,无论民生、经济、政治,无不与农业息息相关,若是真的上天眷顾,赐予她种种,她真是要好好祭祀下天下诸神了。
她在这边厢先天下之忧而忧,沈立行那边却日子难熬。皇上有意让他送襄城公主出嫁,去了吐蕃,他还有自己的小算盘要打,路上再加上逗留的日子,眼见着要与高世曼天各一方好一段时日,现下又跟她闹了别扭,他又舍不下脸去服个软,可以说他是度夜如年。
他若没好日子过,那下面的人则更别想有好日子过。李冲这天还没天黑便不知道挨了几回骂,做这也不顺,做那也不顺。丁山不当值,却也听说主子今儿脾气不顺的事儿,他同情地来寻李冲,见他低眉顺眼儿地蔫蔫地立在书房前,悄悄挪过去碰了碰他的胳膊低声道:“爷这是怎么了,谁招他啦?”
李冲正不爽呢,丁山撞上来,他便没好气地道:“我哪儿知道。”
他也确实并不知道沈立行是为何气儿不顺,主子从玲玉坊出来便拉着个脸,如果让他猜的话,八成是跟高家小姐有关,但他懒得理丁山就是了。
丁山笑嘻嘻地道:“是不是因为高小姐啊?”若是因为朝中之事,主子不会这般拿下人出气,一般都会在书房看书解闷;如果是因为府中之人,那主子早就不管你是谁,早一通发作了,哪会闷在书房眉毛不是眉毛,鼻子不是鼻子的。只有高世曼,他们也早就看明白了,那大小姐若是惹了主子,主子就是这副样子,想使气,气使不出来,不使气,心里又憋屈,可不是谁在他面前谁倒霉么。
李冲见他笑得兴灾乐祸地,瞪了他一眼道:“都说不知道了,滚一边儿去。”
“啧啧……你脾气也大了是不,信不信我踹你?”丁山仍笑得没心没肺的。
“滚滚滚!”李冲憋了一肚子气。
“谁在外边儿唧歪?滚!”沈立行早听见他们在那咬耳朵,心里烦的不行,直接便吼了一声。
丁山笑的更加灿烂,他边对着李冲呲牙咧嘴,边挤着眼睛退了下去。李冲对着他虚踹一脚,只觉一股气从心头又窜了上来。
“滚进来!”只听沈立行在里边喊道。
第215章 爱是徘徊
? 沈立行在书房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心焦不已,一边是心爱的女子,一边是男人的尊严,若他在她面前失了威信,以后还怎么相妻教子?他可没有哄女人的经验,这辈子也就哄过高世曼一人,可每次闹别扭总不能都让他去哄她吧,长此以往,夫纲不振,妻将不妻,何谈大男人尊威?
可他若是不去哄她,以她能逼他写下合离书的性子,说不得就一脚将他给踹得远远的了,等着挖他墙角的大有人在,最麻烦的就是他马上要动身前往吐蕃,几个月下来,高世曼这敢作敢为的脾气,只怕早将他抛到九宵云外去了吧!
在意便会想的多,想的多便会坐立难安,沈立行正是如此。成熟的人可以为了理想卑微地暂时妥协,不成熟的男人,为了理想宁可选择轰轰烈烈地牺牲。
沈立行想去找她,拉不下脸;不去找她,心里又磕碜的慌。今儿还是高世曼的生辰,他给她精心准备的一支玉簪都还没来得及亲手送予她。直折腾了半夜,他也没决定自己要怎么办,可把值夜的丁山给挫磨坏了。丁山终于知道自己白天笑话李冲,现下得到了报应,于是也只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省得也挨骂。
第二日天不亮秦二便兴冲冲地来通知高世曼,昨夜回来的人一大早儿就来报信儿了,说是他要的东西带回来了,一得到消息他便来寻高世曼,早饭都没顾得上吃,高世曼可高兴坏了,跟着秦二便去了。
高世曼看着眼前堆成小山般的种子,一袋一袋地仔细看了,有西红柿,红薯,玉米等等她梦寐以求的种子,还有一些可以忽略不计,还有一些她并不认得,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她相当满意,西红柿营养丰富,既可作水果生食,又可做解暑的菜肴;而红薯和玉米则全身都是宝,人和牲畜都可以吃,又比粮食产量高,如果能大规模种植,其经济、政治价值都不可小觑。
高世曼越看越开心,直差跳起来了,她边搓手边道:“还有吗,这些我统统都要!”
秦二见她开怀,也很高兴,咧着嘴道:“我让他们都带来了,都在这儿呢,你看要不要给你送去庄子上?”
“别急,我想想”,高世曼想着红薯已赶不上节气了,但是玉米正是时候,西红柿可以大棚栽植,也不是问题,便道:“都送去庄子上吧,让他们好生保管,我还有课没上完,等去收下尾,过两天再请个假,然后我就去庄子上。”
秦二正待答应,高世曼又道:“你亲自送去,跟杨叔说,这些种子得之不易,一定要放在干燥的地方保管,我忙完就去。”
这些种子确实来之不易,漂洋过海穷秦家之能力,秦二并不知道这些对高世曼来说有什么重大意义,见她这般上心,郑重点头道:“好,我等会亲自送去。”
因高世曼还有课,交待完便又回府拿课件,因之前秦二叫她走的匆忙,忘了带上,免不了这会儿要回去拿,正好吃了早饭再去国子监。
沈立行纠结了半夜,一早儿爬起来还是决定到高府看看,若高世曼真不理他,他少不得要苦口婆心地将她欲穿那种衣服公然表演的坏处说上一大堆来,要是仍让她不能释怀,他到时候再具体情况具体分析,能哄就哄哄她,总之他一路上是想了很多应对之法,只求高世曼不再生自己的气。人啊,就是如此,生气一时爽啊,过后脚底生脓满脑门疮。
高世曼刚一到府门口便碰到了沈立行,沈立行以为她昨夜没回府,一时愣在当场。高世曼刚得了种子,正高兴着呢,一时间早忘了昨日之事,迎上前笑嘻嘻地道:“你怎么来啦?”
沈立行见剧情完全不按照自己的设想而定,怔了怔方回过神来道:“你去哪儿了?”
“我去秦二那了,你吃过饭没有?”高世曼扯着他往里走,再不吃早饭就要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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