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典
吃罢饭,高世曼去了齐王府,李陵不在府中,侧妃也在午休,高世曼不让下人们去叫侧妃,自己拿着带来的小刀,跑到园中为牡丹嫁接后做上标记,又细细吩咐注意事项,牡丹耐寒却不耐热,是以每年三四月间正值花期,今年嫁接的牡丹是赶不上花期了,明年正好。
高世曼弄好这一切正准备回府,李陵回来了。
李陵见高世曼在,心中高兴,上前问道:“世曼,你怎么来了?”
“殿下,侧妃让我来嫁接牡丹”,高世曼也没多想,照实说了。
李陵听了脸立时便拉了下来,这崔侧妃竟敢使唤高世曼?使唤就不说了,世曼在此忙碌,侧妃却连个人影儿也瞧不见,于是问旁人:“侧妃人呢?”
有人忙上前答话:“侧妃还在午休。”
李陵听了能依吗?正要发火,高世曼忙解释道:“殿下,你别生气,是我和侧妃约好上午的,结果我睡过头起晚了,所以就这时候过来,侧妃在午休,是我不让她们去叫她的。”
见李陵脸色并未有好转的迹象,她又补充道:“也是我去年和侧妃说好了,让她这个月份通知我来嫁接,这是我答应好了的,上午是我失了约,不怪侧妃。”
李陵看她紧张,只得缓和了脸色,可是刚才她说什么,睡过了头?他认识她这么长时间,只知道她不是个爱睡懒觉的人,如今嫁了沈立行,却如此这般,莫非……
他以为她会守身如玉。
苏潜定婚的消息已然传入京中,难道她已经知道了吗?看着她,李陵心中百般滋味翻滚。若是世曼已委身沈立行,自己怎么办?他只觉心如刀割,忍不住道:“世曼……”
抬头瞧他眼中似有酸楚,高世曼心中一震,也是莫名其妙,李陵待她的心意,她不是不知道,但是她只当他是挚友,她不喜欢闷葫芦,她自己喜欢叽叽喳喳,怎么可能会愿意跟一个不爱说话的人共度一生。
此时她只想到逃离,于是假装镇定地道:“殿下,你去歇会儿吧,我已经弄完了,府里还有事没做,我先回了。”
李陵也没留她。
回到府中,方知高世娟的婆婆,洪氏给她下帖,说是想与之一见。她心想这高世娟的婆婆想见自己,总不会是为了高世曼打杨府鲁姨娘致流产的事吧,如果是的,那洪氏更应该找的是郑季兰或鲁姨娘才对吧?怎么找上自己了。越想越觉得不可能,于是回了帖说明日一早去见洪氏,顺便看看这个二妹,到底在杨府过的怎么样。
其实高世娟现在也身为人母了,若是能浪子回头,为人不再这般刻薄幼稚,自己还是愿意与她和睦相处的,可惜,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一个人的三观,除非遇到什么重大事件的打击,否则很难改变。
洪氏得知高世曼这般客气,竟说明日来府相见,心下十分满意,虽则高世曼现在是沈府少夫人、未来的世子夫人,自家杨府也日渐没落,但自己毕竟也是个长辈不是。高世曼完全可以不给她面子,等她上门相见,谁叫她先提出要见面的呢。
第二日一早,丁山找来的工匠便开始敲敲打打起来,高世曼换了衣裳,带了礼物,便带人去了杨府。
洪氏很是客气,她身材娇小,圆脸干练,看着似是有些活泛,高世曼行了礼,笑着道:“杨伯母精神奕奕,一看就是掌家好手,定是将这府上打理的井井有条。”
洪氏笑眯眯地道:“沈少夫人谬赞了,请用茶。”
高世曼点点头,想了想还是道:“杨伯母不必客气,您是二妹的婆母,叫我一声世曼便可。二妹年轻不懂事,父亲在家又多有宠溺,性子可能有些骄纵,还望杨伯母日后多多提点她才是。”
洪氏听她提及高世娟,心中一股火直升上来,这高世娟何止骄纵,简直是狂悖好吗?
高世曼见她脸色难看,想是找她来说高世娟责打姨娘、致其流产之事,不管怎么说,她与高世娟再闹的不可开交,出了门儿,外人看来她们还是姐妹,再说她与高世娟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更没有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她不过是懒得理这庶妹罢了。如今高世娟惹了事,若真闹个身败名裂,外人总不是要说嫡母无教,倒要连累的自己娘亲里外不是人。
再退一万步讲,高世娟若不好过,高克本必也好过不到哪里去,好歹也是自己亲爹,她多少还是有些顾忌的。于是她假装不知高世娟之事,轻声对洪氏道:“杨伯母,二妹年幼不懂事,若行事太过离谱,还请您多多担待。谁年轻的时候没蠢过,只要身边的长辈不辞教诲,便是憨傻之人迟早也会明白。”
洪氏听她说的话儿直白,忍不住朝她看来。
第283章 嫡子不出,庶子不留
? 看着洪氏复杂的眼光,高世曼笃定她今天见自己是要说高世娟的事儿,果然,那洪氏低声叹道:“若是沛林媳妇能有世曼你这般通透,伯母也不会忧心了。”
“哦,二妹莫非做了什么让伯母为难之事?”高世曼继续装。
“世曼啊,你有所不知,沛林媳妇她……她将鲁姨娘打致流产,实在令人心寒呐!”洪氏终于找到了发泄口。
高世曼听她说鲁姨娘,心中好笑,高世娟入杨府,夫君便找来个与她亲娘同姓的姨娘,不知她心中做何感想。她不动声色问道:“伯母何时得知那鲁姨娘有孕?”
“之前本不知道,姨娘流产后方才得知”,洪氏老实告之。
“据我所知,天下士族,嫡子未出,姨娘就有了身孕,这似乎与理不合?”这杨府眼瞧着要没落,高世曼给他冠以“士族”之称,这是抬举他们。如果他们接了,那便是士族,士族讲的就是规矩,庶子本就不该留;若是他们不按规矩,强要留下庶子,那就等于自承破落,高世娟就算为所欲为,那也是因你们破落之故。
洪氏没想到高世曼会这么说,一时间接不出话来。
高世曼接着道:“不知二妹为何要责打鲁姨娘?”责打鲁姨娘,鲁姨娘,她说这三个字,不知道有多过瘾。
洪氏叹气道:“沛林媳妇带来的丫头雪花,在厨房给沛林媳妇炖补品,鲁姨娘也在厨房,雪花后来非说姨娘换了她的补品,于是吵了起来,姨娘不小心又打翻了雪花手上的炖盅,沛林媳妇知道后,竟让婆子们将姨娘拖出去打了二十板子……”
二十板子啊,若是打的讨巧,姨娘这命就没了。幸好府中婆子们手下留了情,要不然自己怎么跟老友交待。
高世曼心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儿,不过在她听来,这洪氏对那鲁姨娘似乎有偏袒之嫌啊,她怎么就知道那鲁姨娘是“不小心”呢?
洪氏这时接着道:“我及时赶到,救下鲁姨娘,谁也不知道她怀了身孕啊,也没请大夫过来,岂料她晚上就……就流产了。”说完摇头叹息,也不知道是心疼那姨娘,还是心疼那流掉的孩儿。
事情前因后果已然讲完,高世曼皱眉道:“想是二妹也不知道那姨娘有孕,难道姨娘自怀身孕,竟然一无所知?”
洪氏一噎,大夫后来说那孩儿已快足三月,马上就可固胎,鲁姨娘有孕,自己八成是知道的,她不敢说自己有孕,怕高世娟故意往她肚子上打,幸好夫人及时赶来救下她,也就屁股上挨了两、三个板子,她自以为无事,岂料到了晚间,还是肚子疼了起来。
高世曼见洪氏面部表情精彩,假装未见,自言自语道:“若她知道有孕,便应该向主母报备,二妹不知其所以然,不知者不罪,再者这嫡子未出,庶子没了也便没了吧!”
洪氏有口难言,杨府子嗣单薄,就算是她知道庶子先出,也是不会赏了汤药给那鲁氏的,何况鲁氏还是老友的远房亲戚。
本来她找高世曼是想跟沈少夫人套个近乎,再假借让高世曼好好管束其庶妹,自己趁机好好敲打敲打那儿媳妇,哪知道高世曼不紧不慢地竟将这事儿帮高世娟推的一干二净,现下说什么才好?
高世曼见她面露尴尬,笑了笑道:“二妹现在也身怀有孕,难免脾气暴躁不安,让下人们好生伺候着。我呆会也去看看二妹,好好跟她说说,她马上就要当娘亲了,待人处事平和着些,也为肚中的孩儿积些德,莫再动不动打打闹闹;杨伯母身为二妹的婆母,她有什么过错,您大可以跟她开诚布公地说,该骂的骂,该教的教,毕竟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
嘿嘿,这轻松几句话,就将高世娟以后的人生路交给这位婆母了,她若有错,便是你调教失败,可别再找我沈少夫人才是。
洪氏苦笑了一下道:“今儿让你过来,也是想让你们姐妹见见面,你帮伯母好好劝劝她。”
“伯母放心”,高世曼暗笑。
洪氏叫人带高世曼去见高世娟,高世娟得知大姐过来,挺着个肚子,掐着腰出了来,那样子要有多自豪就有多自豪,好象全天下就她会下蛋似的。
高世曼见她动作夸张,忙迎上前道:“你快坐着吧,现下感觉怎么样?”
“好的不得了”,高世娟知道自家婆母叫来的大姐,接着低声不满道:“我婆母叫你来做什么?她是不是告状,难不成想让你来教训我不成?”她才不会买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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