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典
目送着沈立行牵着她离开,李陵心中五味杂阵,世事纷扰,熙熙攘攘,他沉寂的心,不知何时已悄然为她而跳动,前方,似是一个死胡同,他该怎么办才好?目光渐沉,柔情似水,无处宣泄。
沈立行一路上问清楚情况,低头皱眉道:“这刺客似并不想杀人……”目的是劫走高世曼?后面的话他没敢说出来,怕吓着她。高世曼也在低头思索,那刺客两箭都未伤人,能在宫中来去自如的刺客应该不会这么低能,有一个刺客还曾去拉自己,就在那时自己趁机给了那人一刀,看来目的是自己。
自己入股秦二的生意,再加上救了李陵,还有固元膏的秘方,这一切的一切,是不是碍了谁的眼?她深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越想越后怕,有了这个想法,她眼皮一跳,脱口道:“刺客的目的在我?”
沈立行看着她,没做声。高世曼皱紧双眉,越想越生气,她想了想说道:“在宫中行刺,并且能瞬间脱身,必不是等闲之辈,我是你的未婚妻,又与齐王交好,若不是你们二人的仇家,那便是冲着我来的,用排除法,一定能大概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再加上上次李陵遇袭,说不定就是同一个人干的!”
凡事抓主要矛盾,这是高世曼办事提高效率的主要原则,如今,她有些怀疑太子,因为他的人完全可以在这宫里来去自如,沈立行得罪过他,李陵说不定也碍了他的眼,今儿的刺杀并不以夺命为目的,很显然,此人不想在皇宫闹出人命。
沈立行听了,并不置可否,他只道:“你乖乖回去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他可不会像高世曼这么感性,要查了才能知道到底是谁要动她。
将高世曼送回去,沈立行交待温秀和温容不可掉以轻心,又让高世曼不要瞎想,凡事有他,说完便匆匆走了,高世曼一点胃口也无,喝了碗粥便休息了。
李陵在宫中一无所获,只能回了齐王府,秦二得到消息,赶了过来,没多时沈立行也来了,三人坐在厅中喝茶,沈立行将高世曼说的话学给他们二人听,李陵没有说话,秦二忍不住骂道:“世曼说的没错,就用排除法,除了太子,没有别人,上次在历阳的事,竟做的如此干净,咱们到现在还没查出个所以然来,除了他,谁能做的这般利落?”
李陵想了想道:“我问过母妃了,她在父皇面前说了咱们用的新记数法和记账法的事儿,当时皇上并不以为意,也许有人看出了其中的门道,所以才会……”
高世曼所教授的新的记数法和记账法,倘是普及起来,李陵只有功而无过,皇上向来对阴妃有成见,她说的事他根本不屑一顾,只道她又在争功邀宠,便也没当回事儿,不过当时很多嫔妃在场,这件事被有心人得知也不足为奇。
沈立行听了道:“太子近年越发有些嚣张跋扈,听说他与钟老先生关系越发恶劣,甚至到了不能见面的地步,碍于皇上,这才没有将自己老师赶出府去……如果说这些事都是他做的,我觉得倒有七八分可能。”
“啧,这算什么,他府里简直是乌烟瘴气,如今女人也玩腻了,玩起了男人,真他娘的不是东西——他不会对世曼感了兴趣吧?”秦二边说边瞪大了眼。
沈李二人内心皆震。如果太子掌国,国必将不国,这是他们有目共睹的事实。李陵一向不得皇上青眼,与众兄弟之间也是友好亲切,要说得罪了谁,还真找不出什么人。他自己分析可能是母妃多嘴,让太子知晓他们的新记账法,怕他在皇上面前拨得头筹,于是暗下杀手也不足为奇。
“我有一法,引蛇出洞”,沈立行突然道。
秦二凑上前来道:“什么法子?快说!”
三人直商议至半夜,方才散去。当然,这一切,高世曼并不知情,她只知道自己以后要小心。
第二日,沈立行便去寻梁大人,梁大人与太子老师钟靖修系出同门。
初四,钟靖修便一个折子递到皇上那里,诉太子失德,不敬业师,淫糜奢侈,荒淫无度,狎*玩男童。皇上大怒,叱太子前来自辩,太子忍气吞声在皇上面前为自己辩驳,只道是好奇之下这才有所失行,又口口声声说以后定然痛定思痛,一改前非;皇上不是不知道他在文过饰非,可是面对疼宠了几十年的爱子,他何尝不想给他一个机会?只将他痛骂了一顿,便让他滚蛋。
太子回府,暴跳如雷,当下就要派人将钟靖修赶出府去,属下百般劝阻,这才没有动手。
第三日,太子实在忍无可忍,避开属下,让自己的近卫出手,趁钟靖修出门之时,在路上劫杀之。
谁知钟靖修似早已料到有此一劫,路上竟被人救了去,那近卫被擒之前服毒身亡。钟靖修上书告老还乡,言语之中多有影射太子无道,泯灭人性,皇上震怒,本想留中不发,但钟靖修似是吃了秤砣,直接躺在床上不起,一天一遍告老还乡。
近卫已死,死无对证,皇上就算想办太子也无凭无据,但这根刺始终是扎在了心上。他也犹豫过,但是为了大局,此时不宜动摇储位,于是此事不了了之,皇上最终批了钟靖修告老还乡之请,自此,钟老先生消失在京城,也消失在人海茫茫之中。
李陵将那日在宫中遇刺时从高世曼手中拿到的刀已处理干净,他正拿在手上把玩。刀鞘在她手上,刀却在他这里,刀始终要入鞘,他和她呢,也不知道有没有在一起的一天。当日他将刀拿过来,乃是因为入宫不得带兵刃,若是被人发现她带了匕首入宫,肯定又是一大*麻烦,他这才将刀拿到自己手上,还要找个机会将刀还给她。
而高世曼这几日都没出门,打发了人去玲玉坊看了两回,那个明帆也到高府来了一次,敏之仍如往常般忙碌,高世曼不禁好奇起来,这秦二的账怎么就这么难做,过年都不消停?
初八那天,她带着小虎正在院儿里疯跑,钱道益找了来。坐在花厅,上了热茶,钱道益道:“世曼,你不是要种什么菜吗,我都整理好了,京郊有个庄子应该合你心意,在石板头村,他们都称之郑家庄,后来鲁姨娘叫他们改成高家庄,现在还叫高家庄。”
“高家庄?”高世曼失笑,猪八戒媳妇儿在那儿吗?
“世曼你看要不要把庄子再改个名字?庄子还挺大的,在册的有近三十人,地有八百亩。”钱道益给她细细说道。
这庄子高世曼很想去看一看,犹豫着对钱道益说:“钱叔,我得去庄子上看看,哪天等彦堂哥有时间了,让他陪我一道儿去,我一个人不太敢去。”
钱道益自是知道她说不敢去是怎么回事,点头道:“等你得了闲,咱们再去吧,反正年还没过完,这事儿不急。”
事情说罢,钱道益便走了,他最近也挺忙,高世曼将所有的庄铺都交给他在打理,他能不忙吗?
高世曼也不想陪小虎玩了,坐在书桌前琢磨,八百亩的地啊,怎么安排才好呢?
前世的高世曼家乡是省里的农垦基地,五湖连贯,主要经济作物是棉花,西瓜,葡萄,鱼。高世曼高中前也算是在广阔的农村长大的。
她的大舅在当地是种葡萄和西瓜的,小舅是养鱼的,还零散的种了些别的作物,反正跟着市场走,什么赚钱就种什么。小舅妈是随州某灵芝养殖基地嫁过来的,当年高世曼还挺好奇,随州居然也能种出灵芝来,她也是那时候才知道灵芝能人工种植,还专门看过介绍的视频。
反正,高世曼大学假期基本上都是在舅舅家地里玩过来的。小舅舅善长技术,有什么新技术他都能第一时间知道。高世曼当年虽学的会计,但是也对新科技很好奇,也愿意去了解。她姐姐高世炎却是学的医,对这些丝毫没兴趣。遥想当年,门前地里的西红柿只要一红,马上便会落在她的肚子里。
多么怀念那种日子啊!
第77章 只属她的温柔
?一连两天都没有沈立行的人影儿,高世曼不禁有些纳闷,以前不想他来的时候,他见天儿在自己面前晃;现下急需找他,他却不露面,不得已,她派人去沈府寻他,只说有事相求,让他有时间来一趟。
结果沈立行第二日晚上才来,高世曼见他满面疲惫,忍不住问道:“你最近很忙吗?”忙站灵儿去倒茶。
沈立行坐下道:“你有什么事儿寻我?”
高世曼挺不好意思的,他这么忙自己还给他添麻烦,于是道:“等你忙完吧,我这都是小事儿。”
沈立行喝了茶,长吁口气道:“我已经忙完了,有什么事儿你说吧。”
高世曼看着他的眼睛,心中判断他到底是不是在敷衍自己,沈立行见她如此这般看着自己,对她道:“过来!”
高世曼不动,沈立行欠起身,长臂一伸便将她捞到腿上道:“几日不见,你就不听话了哈?叫你过来敢不听?”高世曼被她按在腿上,只将头埋得低低的,不让他再吻上来,沈立行见她防范着自己,心中不忿,手摸到她腰上就开始咯吱她,高世曼被他弄得花枝乱颤,怎么求饶他都无动于衷。
高世曼实在受不住,大声道:“小虎,救命啊!”
小虎这么多天早跟高世曼结下深厚主仆情谊,听到主人呼唤,一溜烟儿就跑了进来,见高世曼被人控住,一个劲儿叫唤,呲着牙就开始对着沈立行吠叫。沈立行见小虎对他呲牙咧嘴,停了手笑了一声道:“嘿,你还敢对你家姑爷咧嘴啊?看我收拾了这女人再来收拾你!”
小虎边吠边往沈立行脚边儿上冲,肥小的身子要多逗就有多逗。沈立行忙用脚去踢它,又不敢使力,小虎左蹦右跳煞是尽力,一副忠心护主的嘴脸让高世曼乐得咯咯直笑。
小虎见主人笑得毫无风度,歪着脑袋站的远远的看着他们俩个。沈立行抱着高世曼笑瞪着小虎,高世曼笑着招手让小虎过来:“小虎,来,叫爹!”
沈立行愕然道:“谁是它爹?”
高世曼一本正经道:“你呀,我从不欺骗动物,若我让它咬你,下次它见了还咬你怎么办?动物跟孩子一样,是一张白纸,主人怎么教,它就怎么做,从不怀疑你,提防你,一心相信你,维护你。”
听她扯这么多,沈立行瞪着她道:“我是它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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