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扶华
水银虚弱地垂下眼,露出感激涕零的笑容。
老夫人吩咐人把她带下去安置,转头让管家把章霖绑着押出去。既然沈秋婉暂时不能动,章霖就更要重重地处罚才能让她出一口气,她说坐牢,就是坐牢,一辈子都叫他不能出来!
水银在章霖毫无风度的叫骂喊声中离开了那个灵堂。今天在堂上的不过几个人,老夫人为了脸面肯定不会到处宣传,所以沈秋婉与人通奸这事短时间内不会传出章家。
她缓缓走下青石阶梯,嘴边终于浮现出一抹笑。
[系统,多谢你,不然我还演不出刚才的逼真呢]
辣鸡系统被她气出了乱码。水银思索着,这系统对自己的惩罚手段,似乎也不能一直用,不然它现在肯定很乐意再给她几道,所以她还要多总结一下经验,看看这傻逼系统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
搀扶她的丫鬟离开中厅就丢下了她的手,眼神厌恶愤怒地看着她:“你自己回去吧,我不送了,我还要回去服侍老夫人呢。”
水银抬眼看她。
这丫鬟叫惠红,是老夫人身边经常伺候的,刚才那种情况下她也能在场,就看出她是老夫人心腹。她才是那个原剧里和章霖真的有点什么不清不楚的,章霖那张脸还是挺能骗小姑娘,说些好话就把惠红笼络了,替他报告老夫人身边的事,也替他在老夫人面前刷好感度。
只是今天这事发生得太突然,连章霖都没能做出有效应对,惠红就更加没办法了,方才只能焦急看着,连说话都没资格。现在章霖眼看着就要被关进大牢,惠红哪能对她有好脸色。
要不是顾及着沈秋婉的身孕,惠红能把她推到地上。
她顾及着这个,水银却没有。
水银一改方才的虚弱,猛然上前一把按住惠红的脑袋在一旁的墙上重重一磕。
这惠红在原本的剧情里没少掺和章霖那些事,每每在老夫人身边诋毁沈秋婉,让老夫人对沈秋婉很是不喜,后来沈秋婉的儿子出生,她还负责照顾,把人养成了小畜生,经常为难沈秋婉。一个丫鬟,不知道给了沈秋婉多少苦头吃。
水银想到这里,又拽着惠红的头发,毫不客气让她的脑袋狠狠撞了两下墙——她是用惠红的侧脑撞的墙,连痕迹都藏在头发里暂时看不出来。
撞完,她一把将惠红踢倒在地,自己往后一靠,顺着墙滑下去,捂着肚子开始呻吟。
被惠红尖叫吸引过来的人一见这情景,连忙过来搀扶,水银奄奄一息喊道:“救救大少爷的孩子!”
老夫人也脚步匆匆过来了,趁着惠红脑袋还晕着不能说话,水银挣扎着哭道:“老夫人……惠红她爱慕霖少爷,方才与我争执,还想制造意外害死我肚子里的孩子,您千万不可相信她!”
惠红终于清醒了一点,捂着脑袋爬坐起来,尖声叫道:“不是,是她……”
水银脑袋一垂,当场“晕”了过去。老夫人哪还顾得上其他,吩咐下人,“赶快把她送回去,叫傅大夫过来看看!孩子千万不能有事!”
她跟着抬水银的下人一起走了,惠红一个人在后面扶着晕乎乎的脑袋,半天站不起来。
第3章 秋婉三
傅大夫是一直以来给大少爷看病的老大夫,对章家也十分熟悉,他是个正直心善的人,在沈秋婉嫁入章家这三月,傅大夫见过她许多次,对这个温婉善良又柔顺的姑娘十分喜爱。
为了避免傅大夫为沈秋婉说话,章霖准备陷害沈秋婉的时候,是请的另一个大夫来为她诊脉,确认了她怀有身孕,就在沈秋婉被压到灵堂前不久,她才刚知道自己怀了身孕。
如今傅大夫提着药箱过来,知晓沈秋婉的身孕,当即欣慰地笑了,对老夫人拱一拱手说:“恭喜老夫人,章家血脉能延续,大少爷在天有灵,想必也会十分欣慰的。”
他还不知晓方才的一场闹剧,老夫人闻言十分勉强地笑了一笑,“傅大夫快看看,孩子有没有事。”
傅大夫神请稍稍严肃了些,道:“大少奶奶是受了些刺激,可能是伤心过度,郁结于心,需要放宽心续好好调养才是。”
水银听到这里“醒”了过来,她呻吟一声捂了捂额头。
傅大夫问道:“大少奶奶现在感觉如何?”
水银虚弱道:“我、我方才与惠红产生了一些争执,她一气之下将我撞倒在地,我的额头磕到了,现在感觉很头晕。”
她说到这里,又很紧张地抱着肚子,“我的孩子没事吧!”
傅大夫安慰她:“没事,只是万万不可再大意了。”
他又仔细观察了一会儿道:“确实是受到了重击的模样,这几日可能会有些晕眩,待我开些药调理,你平日也要多加小心,不可再莽撞了。”
水银感激道:“我知道了,多谢傅大夫。”
傅大夫又叮嘱了几句便走出房门,老夫人跟了上去,她挥退身边的下人,凑上前去轻声问道:“傅大夫,我记得你先前说过,我儿怀远身体不好,不易让人有孕,那她现在怀上了孩子,这是不是……”
傅大夫听明白她的意思,吃了一惊,忙解释道:“大少爷虽说不易让人有孕,却也不是绝对的,大少奶奶体质不错,怀上孩子也很正常。”
老夫人闻言,终于感到放心了一些,在心中默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随即又问:“那傅大夫可看得出这一胎怀的是男还是女?”
傅大夫本不想说,但他也看出来老夫人不知为何对大少奶奶有些意见,他心中可怜沈秋婉,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虽然月份太浅看不太出来,但依我多年经验,十有八九是个男婴,再好好养上几个月,到时我再看看应当就能确定了。”
老夫人脸上这才露出了笑意,“那就劳烦傅大夫给她好好调养。”
送走傅大夫,老夫人走进房内,惠红恰在此时被人搀扶着过来了,她一见到老夫人,就噗通一声跪下,哭着说:“求老夫人给惠红做主啊!大少奶奶她方才无缘无故打伤我,按着我的脑袋往墙上撞,还踢了我!”
老夫人被这一出又一出的事逼得脑袋疼,扶了扶额,皱眉道:“哭什么,吵得人头疼。”
惠红一下子声音就低了下去,小声啜泣。这惺惺作态,在水银看来,真是太粗糙了,连装可怜都不会装,也就只能骗骗这老眼昏花的老夫人。
水银从床上坐起,白着一张脸脚步虚浮地走出来。看她这样,说她按着惠红的脑袋往墙上撞,谁都不相信,反过来还差不多,惠红仗着老夫人在章家一贯嚣张,为难沈秋婉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而且方才傅大夫也说了,她被撞伤了,脑袋有些震荡,如果真像惠红说的,那沈秋婉的伤又是怎么来的?
老夫人经过章霖一事,已经不肯轻易相信身边的人。
水银这时候上前说:“老夫人,秋婉有事要告诉您。惠红她与章霖有私情,所以方才她才会恼羞成怒对我动手。”
“你胡说!”惠红立刻尖叫起来,底气却不足,心虚地不敢看老夫人。
水银却不管这些,仍然四平八稳的,“老夫人您细细想一想,这些年,惠红是不是一直在您耳边说章霖的好话,时时偏袒他。”
还真是,老夫人顺着水银的话一想,猛然回想起这些年大大小小的一些事,惠红往昔对于章霖异样热情,每每提到他都要夸奖两句,当时她没什么感觉,现在想起来却觉得,惠红一个丫鬟,怎么会对章霖这么尽心尽力?
水银一直在观察老夫人的神情变化,见状心里乐不可支。瞧瞧,这老太太耳根子软得很,这不就开始怀疑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