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幸甚至哉 第143章

作者:关心则乱 标签: 穿越重生

汝阳王妃轻蔑的看了徐美人一眼,徐美人十分机灵,立刻让出自己侧对着皇后的席位,缩到一旁不敢说话,五皇子见了暗暗握拳,眼神阴沉。

老王妃缓缓坐下,又拉孙女同席而坐,方道:“皇帝,老身不请自来,您不会责怪吧。”

“叔母言重了。”皇帝缓缓收起适才的嬉笑怒骂,神色淡然,“不知叔母此来何事。”

汝阳王妃摆着一副找茬的脸色,道:“老身知道今日陛下设家宴,想来看看儿孙辈,哦,莫非老身来不得?”

皇帝只笑笑,并不答话。

“自然了……”老王妃继续道,“老身还想见见十一郎的新妇。”说着,一双皱纹围布的老眼往下扫去。

下首席间诸人心里都心道:拉倒吧,您不就是专为看程少商来的嘛!

少商正要起身行礼,却发现一只纤长的大手搭在她小小的腰肢上,牢牢将她按在座位上,夏衫单薄,微凉的掌心犹如贴在肌肤上一般,指尖仿佛还轻轻揉搓了一下腰身。

少商脸上一红,扭捏着低头去掰他的手掌。

这番动作旁人没看见,邻桌的二公主夫妇却看的清楚,二驸马微微一笑,温柔的去拉妻子的手,二公主笑嗔着反握回去,同时侧瞥了凌不疑一眼,心中莫名有一丝忧虑。

二驸马与妻子心意相通,在她耳边问道:“怎么了?”

二公主轻叹:“十一郎太喜欢她了。”

“这有何不好?”二驸马奇道。

二公主张嘴欲言,最后还是笑着摇摇头——可是他的心太沉了,这样很不好。

冬日的坚冰为何非要喜欢夏虫呢,凌不疑为何要喜欢程少商呢,找一个像骆济通那样心思细密温柔体贴的女孩不好吗。

“程氏……”汝阳王妃盯着凌不疑身旁的女孩,心知已找到目标,“看你形容年幼,不知德行才学如何?”

少商微微侧身,正要回答,凌不疑却淡淡道:“不论德行才学如何,我与少商都已定亲了,是陛下亲自下旨,双亲同意的。王妃此时说这话,又有何意思。”

汝阳王妃继续道:“双亲同意?哼哼,程氏,你可去拜见过凌侯夫人。”

“哪一位凌侯夫人?”

凌不疑再度抢话,给自己舀起一杓温酒,缓缓倾入面前的酒卮,“哦,我忘了,家母已与家父绝婚了。那么,老王妃说的是家父的后妻了……少商尚未见过淳于氏。”

汝阳王妃双眉一皱:“你们定亲都这些天了,程氏你为何还不去拜见未来君姑……”

啪!

凌不疑重重的将酒杓摔在酒甑中,溅起的酒水将地板点出几点漆黑。宫室内气息莫名冷了下来,不复适才热烈家宴的氛围。诸皇子公主看皇帝神色肃然,俱是不敢发言。

“未来君姑?老王妃当吾母死了么?!”凌不疑淡淡的看过去,“这么急吼吼的给吾妇寻了个新君姑?”

裕昌郡主心里着急,赶紧去扯祖母的袖袍。

汝阳老王妃自知失言,缓了一下语气,再次道:“是老身说错话了。可就算不是第一位的长辈,长辈终究是长辈。程氏,你为何还不去拜见?!”

少商这次连嘴都没张,直接去看未婚夫。

凌不疑果然缓缓道:“其一,少商这十日都在皇后身边学习礼仪,不曾得空。其二……”他讥讽一笑,“吾妇尚未拜见过吾母,如何去拜见淳于氏。”

老王妃急了:“那程氏何时去拜见你母亲?”

“家母今日身体有恙,不宜见人。”

“那汝母何时能痊愈!”

“这我怎知?”凌不疑抬起长睫,轻飘道,“阿母的病是十几年前就种下了,病根深远,时好时坏,吾亦不知何时能好,何时又会病发。”

“凌不疑你——?!”汝阳王妃勃然大怒。

少商若有所悟,定定看向青年,轻声道:“我第一次在涂高山面圣,你也是像今日这样句句抢答,不让陛下有为难我的机会,不让我有说错话的机会……后来,你就随我在御前说话了。因为,你知道陛下已经接纳我了。你一直在小心的照看我,对么?”

凌不疑含笑,深褐色的眸子明亮剔透,仿佛星辰点点,他低声呢喃:“是又如何?你预备怎么谢我。”

宫室内烛光萦绕,也不知是烛火照的,还是热气晕染的,女孩的脸颊绯红如云彩,大眼睛扑闪扑闪,咬唇欲言——凌不疑就这么耐心的等着。

老王妃正在絮叨:“……皇帝也太轻率了,不说程氏门第并不匹配,老身看着小女娘也不像能担十一郎新妇的样子。照我看,还是当再行思量,另聘一门……”

就在此时,值守殿门的小黄门高声道:“越妃娘娘至——”

少商立刻转头伸脖子去看,满心激动的捂着胸口,轻声道:“真的是越妃娘娘么,我总算能见着了……哎哟,你干嘛……”轻叹即刻转为轻呼,为怕引人注意,她都不敢大声叫喊。

凌不疑面罩寒霜,提着女孩的手腕,在她粉嫩嘟嘟的小手上重重咬了一口。

第82章

少商捂着手背,对着凌不疑怒目而视。不过此时宫室内也没人注意他俩,众人的视线都被缓步入内的常服宫妃引去了。

“以后再跟你计较!”少商心急着看戏,只好先低声下一句狠话。

凌不疑转过头去,不肯再看她。

越妃走到近前,向帝后缓缓行礼,众皇室儿女也起身向她行礼,只有太子可以稍微作揖。待越妃抬起头来,少商见她容貌,却是团团的一张娇俏飞扬的面孔,两颊梨涡浅浅,虽已年近不惑,但观之犹如三十上下。

少商喃喃道:“这位越娘娘也很美貌呀,不比皇后差呀。”这可不大妙。

凌不疑自斟自酌,当做没听见。

“……你今日怎么来了。”汝阳老王妃似有些不自在,语气都不复适才的高高在上,“你不是一直都不来家宴的么。”

越妃扶着宫婢慢慢起身,向上首席位走去,边走边道:“自是因为想念叔母啊,我想念叔母想的睡也睡不着。一听叔母来了,我连衣裳都没换都急急过来了。”

这句话每个字都很亲热,可偏偏语调比地板还平,越妃脸上更是没有半点亲近之意,反而神情冷淡——少商觉出点意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