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关心则乱
少商讪讪的闭嘴。
霍不疑忍笑,继续道:“你进都城没几日,为给人抱不平,在地痞面前展露过这手绝技,却叫路过的翁家家丁看了去——翁家谨慎,又找了数名当年与你血战过的骁骑卫来辨认。你眉心这道伤痕,还有你异于常人的魁伟身形,三样加起来,才断定是你。原本翁家立刻要捉你,谁知你却躲入了程家,翁家遍寻无果后开始调查袁家。”
其实也是第五成这二十多年来忙着跟袁沛死磕,甚少在江湖上‘干活’,甚少有人知道他的成名绝技,不然翁君叔被刺那夜就该想起第五成了。
少商觉得这是个死局——留第五成在外面,翁家会抓住他,袁家受牵连;藏起第五成,翁家调查袁家,袁家还是遭殃。她咬唇道:“敢问霍侯,你今日来此做什么?”
霍不疑道:“你将第五成交给我,我带他去廷尉自首,然后你好好回永安宫去,什么也别做,等着就行了。”
少商皱眉不语,霍不疑凝视她:“我知道你不愿相信我,可这不是你能插手的,你若掺和其中,会将程家拖下水的。”
“不。”少商转头看别处,“你不是落井下石的人。”然后对第五成抱拳道,“请第五大侠随这位霍侯前去廷尉。”估计梁州牧会有打算,她先看看再动手,实在不行只能请宣太后出面求情了,袁慎是不知情的,至少应该保下他。
第五成呆呆哦了一声,他想说其实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去。
“少商……”霍不疑试探出声。
“你先别说话。”少商制止他继续说下去,两眼直直的看着地上一块石头,“我还没想好跟你说什么,我不会再急功近利莽撞急躁了。……等我想好了,再跟你说。”
宣太后日子不多了,她想在这段日子中专心服侍宣太后,等她过身后再处理跟霍不疑之间的这团乱麻。而在那之前,她都不打算见霍不疑了,谁知今日意外相见,真是猝不及防。
霍不疑失笑道:“好,都听你的。”
少商抿抿嘴,微侧马头,默不作声的从霍不疑身旁擦身而过,头也不回的疾驰而去——全程她努力着没看霍不疑一眼。
第五成望着地上那块石头,蓦的想起当年妹妹第五合仪与袁沛相处时的情形,他若有所悟,忽然问霍不疑:“这位君侯,程家小娘子是不是喜欢你。”
霍不疑轻提缰绳,没有说话——他们之间的问题,从不是喜不喜欢,而是她愿不愿意再为他冒险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1、大家别瞎猜了,霍不疑全程没替袁家辩护一句话
另,袁慎的戏份会一直到最后的最后,成长的人不止有霍程,袁慎也会变成更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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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我知道评论区烽火硝烟,但至今为止,大家都保持了风度和礼仪,至于喜欢谁讨厌谁都无所谓,反正所有人物都是我写的,你们zqsg只能说明我写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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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的人物一旦写出来了,怎么理解甚至不是作者可以决定的,举个有趣的例子,先说好,没有自比金庸的意思,我没那么大胆子——
其实《射雕》在最初连载期间,金庸构思黄药师这个人物就是带有讽刺意味的,然而接连几版的黄药师都扮演的太过成熟迷人风度翩翩(曾与姜),以至于群众自行将黄药师脑补成痴情不悔行事无忌的绝世好男人,强行忽略明明在连载版中就十分明显的师徒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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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隐隐觉得老金十分不满,于是在新修版中直接将黄药师对梅超风的意思给点明了(为此放弃了老金一贯的含蓄审美),不少读者都大觉愤怒,认为老金太猥琐,非要毁了他们心目中的男神,其实我想说,人家不想让广大群众继续误解下去而已,老金从没打算将黄药师塑造成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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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关于大家自行理解各位人物,我并没有很大意见,只要别像某位一样,将霍不疑比作傅慎行就好,这个超出底线了,我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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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最后的最后,尽管我自认为百炼成钢,但还是要感谢为我说话的许多亲——陆野阿娜达,没错,说的就是你。谢谢你啊,谢谢你为我的写作意图和笔下人物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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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大家怎么理解,请相信,我是抱着善意和温情在写文的,请不要随意鉴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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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篇《知否》中,因为我设定的社会环境比较压抑,因此不可避免的有许多不幸的女子,于是我被骂了一百零八遍,仇女,恶毒,封建恶臭,心灵阴暗,被人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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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回我统统改掉,守寡可以再嫁,离婚可以再嫁,再嫁后可以三嫁四嫁,还可以主动离婚,外加足足半打获得了幸福的二婚女性……这回总没人骂我封建恶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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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大家对《星汉》里翻来覆去的感情纠缠不满意——本文是没法改了,我必须顺着大纲写下去,因为我的初始意图就是写感情和人物成长,要不我下篇文全部写事业,男主女主统统搞事业,让感情线做辅助,甚至若有似无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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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紧,我是很好说话的,只是一旦大纲拟定好,大方向是绝不会改的了。无法接受的亲,建议弃文。
谢谢理解,鞠躬。
第166章
此后数日,少商在永安宫静待,没等来袁氏一案的变化,倒等来了程母病重不起的消息,程萧夫妇不敢再耽搁,已经派人让程止等人向上峰告假回家了。
这期间,二皇子里里外外跑个不停,各路人马轮番登场,太子殿下有些不大高兴。在他看来,如今朝廷最要紧的莫过于度田国策的施行情况,偏偏总有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来抢夺度田令的舆论版面——比如某人的订婚退婚以及花样翻新的绯闻。
皇帝好笑的拍拍儿子:“子端啊,你以后就会知道,施政之能莫过于‘润物无声’,大凡雷厉风行轰轰烈烈,便是成功了也多是事倍功半。”
太子想了想,道:“父皇,儿臣也想替翁公报仇,可依儿臣看来,袁沛只是糊涂念情,并无不臣之心;如今闹的翁袁两家势同水火,何必呢。”
皇帝道:“嗯,其实以后你也会知道,朝廷不怕世家有隙,只怕他们齐心协力——有龃龉不要紧,为君者在上面压着些就是了。”
翁君叔生前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故旧敬慕者不少,当年他死于刺客之手,家族及其附庸不能说是不愤慨遗憾的,如今的激烈举措倒有一半是为了泄愤;然而胶东袁氏亦不是默默无闻之辈,不是随人拿捏欺凌的。
少商担忧的刑讯逼供并未发生,盖因纪遵虽有酷吏之名,却并不愚蠢,听完第五成的供词就基本厘清当年因由——显然是第五成被骗去行刺翁君叔后袁沛得知真相,知道义兄受人利用,于是派出人马趁乱将当年一同去行刺的诛杀干净。
袁沛入狱后也对这些供认不讳,并表示自己有错愿听凭朝廷发落,但拒不承认翁家部众添加上去其他罪名。
到第五日上,少商跟着二皇子去探了一回监,还有模有样的挽了个圆滚滚的食笼,里头的香甜之气不断往外冒,引的一路上的狱卒纷纷侧目。
因饴糖珍贵,这时的人们不易食得,然而少商知道,若论叫人心情愉悦,还得数甜食。于是她使出浑身解数,各种甜蜜如梦幻的馅饼酥果千层糕轮番上,裹上厚实的密封油布,既易于保存又能解乏耐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