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谢其零
以往贾西贝在京里要是看到这种,肯定是讥笑下乡人没见过世面,但现在却没这种想法,心里虽然有些小得意,但很真心的挨个介绍,还硬给每人塞一个,好像把自己的好东西分享出来是一份快乐。
高兆首先不客气的收下,江琥珀小心翼翼的收好,钱玉兰含笑感谢。
“贾姐姐,要是以后能在京里相聚,你可要关照我们哦。”高兆这么说是为了钱玉兰,虽然这会还没她定亲的消息传出,八月份下定大家都知道了,所以她就想提前把这话了。
贾西贝却想到别处,一脸玩笑的说道:“没问题,将来我们在一处肯定好好相处,就和现在一样,到时兆妹妹可得帮着我才行,我还要跟你学功夫哪。”
“好呀,以后你每年来这住一个月,就住我家也行。”马大哈的高兆随口应道,钱玉兰看了贾西贝一眼没说话。
这时一个嬷嬷进来,端了好些小食,贾西贝招呼几位:“这是京里才带来的,你们尝尝味道如何?都是我祖母让厨子做的,我给你们说,我祖父嘴可叼了,我祖母为这头疼死了,说我祖父该是个厨子才对,嘻嘻。”
那个嬷嬷深深看了贾西贝一眼,估计是嫌她说话太随意,而贾西贝只顾说,根本没看到,也只有钱玉兰注意到,高兆是跟着贾西贝嘻哈说笑。
高兆把点心各种吃了点,还有熟食,鸡翅尖都有,看来贾先生还真是个吃货,小食做的都很精美,味道也好。
江琥珀见表姐自如的开吃,她也紧着多吃了几口,真好吃,都没见过的吃食。
不用吃午饭了,饱了,小菜端了热茶替换,不过茶高兆尝不出好坏,热乎的喝了就是。
“对了,贾姐姐,明天是观音庙会,可热闹了,好多好吃的,还有杂耍,有卖东西的,咱们明天一起去逛逛吧。”
贾西贝一听激动了,在京里也有庙会,祖母不让她们小娘子去,说怕被人给拐了,她就跟着祖父去过一次,还是祖孙俩偷偷去了,没让祖母知道。
“好呀好呀,我祖父肯定也会去,不过我跟你们一起,我穿男装,兆妹妹钱姐姐也穿男装吧,咱们都穿上男装,免得说小娘子出门不方便。”
高兆笑道:“没啥不方便的,我们这每年几次庙会的,我都是和弟弟们一起去,不过我爹不放心,都是让大姑陪着。”
“那就是了,也是怕人多,万一遇见拐子就不好了,兆妹妹,你就穿男装吧,和我作伴,钱姐姐没有就算了,嘻嘻。”
贾西贝眼睛咕噜的转,“我看这样好了,我和兆妹妹穿男装,钱姐姐和琥珀妹妹穿女装,我们就是俩对,想想就好玩。”
钱玉兰微笑,不让她穿男装就好,江琥珀是俩眼放光,庙会她也去过,可好玩了。
贾西贝一拍手道:“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去你家找你,你可要先穿好了等我。”
高兆见她这么有兴致,也无所谓,就当陪她胡闹罢了。
一看时辰,已经到午时了,没给家里人说午食不回来,所以高兆几个告辞,贾西贝送出去,说明早去高家,高兆点头应了,又挥手拜拜。
高兆让钱玉兰去她家,反正钱家也不会管她回不回去吃饭,抠门的钱太太的想法,在外吃更好,省了一顿没准还带点东西回去。
回去后,高兆给母亲说中午吃过了,就和钱玉兰去了她房间,江琥珀说和小表妹玩去了江氏那屋。
高兆俩人进屋上炕,高兆让春竹把窗户打开点缝,俩人炕上坐着,高兆因为腿才好,就不盘腿或者跪坐,腿伸直坐着。
“钱姐姐,我教你一套拳,姐姐学学,对你有好处,练熟练了,随便打一个普通人,到时谁欺负你了,你就别客气,趁他不注意打了就跑,可千万不要受气。”
钱玉兰笑道:“难不成你小时就要学拳脚功夫就是为了怕人家欺负你呀。”
“那是,我家里是没人欺负我,小时候县里有件事,姐姐还记得不记得?有个媳妇在家里受气,恶婆婆时不时就打她不说,还让她夫婿打她,后来她儿子几岁时,就为了护着他娘,被当爹的打瞎了一只眼,那恶婆婆还打骂媳妇,说不是为了护着她,孙子怎么会被当爹当成他娘给打了的?那时我就下定决心要学会保护自己,当娘的不仅要护着自己,还得护着孩子,正好吴伯娘从宣庆府搬回来住,我就缠着我爹,要去学,钱姐姐,这话我都没给我爹娘说,我只是说我喜欢,好玩,其实我就是想学个一技之长,能保护爹娘和弟弟们。”
高兆是故意这么说,她是怕钱玉兰定亲的那人,因为身体有残疾造成性子不好,不是没那样的例子,但她不能直接说,只能把自己拿出来说。
那件事,钱玉兰怎么不记得,当时可是在县里算是个大事了,因为后来媳妇实在是受不了了,儿子又变成了独眼,她一狠心告到衙门,虽然妻告夫要打板子要徒刑一年半,可是她就是抓住他丈夫和个风流寡妇偷情,然后被丈夫追打,她死命逃脱跑到衙门告的状。
第71章 072 雄赳赳
当时还是高文林和钱县尉办的案子,判那妇人义绝,儿子归母亲,判了那丈夫徒刑两年,发配边外去的,恶婆婆没子没孙了,整天来衙门哭闹,让钱县尉找了县里的地痞吓唬的她躲在家里不敢出来。
那个媳妇徒刑也是在牢里休养,整个人实在没人型了,也不能让她做什么,那个独眼儿子也不回去听祖母恶骂,是街坊邻居东一口西一口的给吃养了一年多,直到他母亲出来,母子俩在庙里寄宿,后来被一心善大户接济了一笔银子,高文林还开了路引,去了外地,临走前,跪下感谢,说瞒着她的去向,怕那恶母子再找上门来。
这会俩个小娘子不知道,当初是高家祖父高承继拿出了一笔银子,去处也是高承继提供的,投奔他往年结交的一个友人,由那人安排了这对母子。
高兆继续说道:“没有给女子做主的地方,只能靠自己,那个受苦的媳妇,街坊哪个不知?可是媳妇不告谁能上她家去抓人?就是我大姑去说了那个恶婆婆,她还和我大姑吵架,说我大姑多管闲事,我大姑再也不去多嘴了。”
钱玉兰点头,她知道,当时那个恶婆婆骂高大姑自己是个被赶回娘家来的,就恨不得个个媳妇都被赶出去,气的高大姑跳脚,其他人可怜那个媳妇,但也没法来多管。
别说古代了,就是千年后有多少被家暴的,又能如何?
所以高兆就想,学好拳脚预防万一,防火防盗防家暴,第一选择拳脚功夫是必备。
“我看了个故事,一个屠夫娶了个武师的女儿,刚成亲,还忌讳点,但是见媳妇对婆家人恭顺,就慢慢开始粗暴了,媳妇挨打也不出声,过了一年,那个屠夫洗澡,嫌弃媳妇添的水烫了,揪头发按在澡盆里,那个媳妇怒了,连澡盆一起举起,那屠夫坐在澡盆里吓傻了,发誓不再动手打媳妇了,后来屠夫问媳妇为何开始没动手过?媳妇说,当人媳妇自然要恭顺,相夫教子,但丈夫实在过分,她自然要反抗,不能挨打一辈子。”
其实这个故事是高兆前世看故事会上的,故事会有很多小故事,还配一插图,一个女子两手举着木盆,木盆里坐着个彪形大汉,高兆还给奶奶看了那故事,奶奶说,一开始就不能忍让,第一次就把他打趴下,以后就不敢打媳妇了,说村里就有个新媳妇,男人第一次动手,她就在村里打滚,大闹,娘家也来人,吓得她男人以后再也不敢动手了,有些刚嫁人的,就是一是怕丢丑,再就是想忍一下,谁知不是忍一次,是要忍一辈子呀。
高兆还开玩笑的问奶奶,爷爷在时有没有动过手,奶奶撇嘴说:“乡下不动手的男人少,也不是见天的打媳妇,你爷爷有次因为什么给了我一巴掌,我当时就一脚把他踹下床了,然后去厨房拿了擀面棍出来,从那以后,就没动过手,不过,你爷爷和其他男人比起来算是个好的,疼媳妇疼儿子,可惜命短,早早就没了。”
怕引起奶奶的伤感,高兆也就没再提,奶奶没了后,高兆独自一人经常的回想和奶奶的点点滴滴,就是来这也时常会想起,看到大姑对她各种溺爱,她就感觉奶奶在身边一样,这种感情不止是因为大姑把她一手带大的缘故。
这会因为要诱惑钱玉兰学点女子御狼术,都扯到那个故事了,高兆哧哧的笑。
“钱姐姐有福,肯定会嫁个好人家,不过艺多不压身,学学没坏处。”
钱玉兰抿嘴笑,她和高兆这么熟了,怎么不会知道她的意思,她也愿意学,实在是对未来的嫁人生活恐慌,离娘家远,就算离的近,也指望不上,让兆妹妹的话来说,还不如指望自己,好人家就好好过,不好那就要学会保护自己了。
“兆妹妹有空就教给我,我愿学。”
“好的,我这几天就整理出来,对了,吴伯娘带着个会功夫的侄女回来,叫吴迎春,她才是真正的会功夫哪,哪天我约了她来,问问她,她肯定懂得更多。”
高兆脑海里出现自己举个大旗,上面写:妇女会馆,她扛着大旗,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在前头,后头一帮小娘子跟着,那画面,哈哈!太美!
但,也太傻!
钱玉兰就看高兆笑得倒在炕上,两腿还乱蹬,她不知兆妹妹为何那么大笑,但心里充满快乐。
下午吴伯娘就带着吴迎春来高家了,吴伯娘男人叫吴全,她娘家姓海,是个很少的姓氏,说是祖上南边来这卖艺的,之后就落户武成县了。
她这次回来是办点家事,也为了明天的观音庙会,昨天刚好看见高家出事就主动帮忙,吴海氏带了京里的特产,带着侄女来高家答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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